二律背反(190)

　　弗朗西斯点点头：

　　「那么就应该换一种假设，马修·威廉姆斯是出于另一种理由来隐瞒孩子们的事的。」

　　“为什么他们不让外人知道伊利亚曾经住过精神病院？我猜测……很有可能是因为，那个男人还活着，换了一个身份，而精神病院的人有可能会让他身份暴露……接下来我要去重新走访受害人家属，看看约翰·沙弗莱的遗物里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王耀望着笔记本上的那个名字，伊利亚·列宾……

　　原子笔落在纸面，缓缓地画了一个圈……乌蓝色的墨痕环绕住那个名字，仿佛猎鹰之眼。

　　TBC

 

 

 

第76章　小熊米沙 Мишка

　　第76章是为了 Aurora 老师的这张作品

　　https://jixia635.lofter.com/post/1f79a28b_1cc2079b9

　　—————————

　　*Глава 76. 小熊米沙 Мишка

　　伊万从学院出来，准备开车回家。最近他的心情糟糕极了。

　　一切都和他作对。之前度假的时候，王耀明明答应和他一起回俄罗斯，结果王耀当晚就给那个该死的美国佬打电话。骗子，王耀，骗他。

　　这还不算什么，他们第二天去警察局的时候，那个美国佬竟然发了疯，忽然就动手打他。伊万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自己，嘴角的淤血还没有消褪，眼角被美国人抓破的伤口已经结了疤。他讨厌自己这个样子，看起来一点都不体面。伊万受了伤，学生和系里的老师们倒是对他关怀备至，但是伊万只觉得更加烦躁。他讨厌那么多人类同时出现在自己面前，接连不断。

　　因为心情不好，他就把托里斯小狗狗叫来玩游戏，顺便把那个嗷嗷乱吠的波兰狗狗也叫来玩玩好了。一只小可爱可卡犬，一只吉娃娃，怪有意思的。

　　伊万想了一下明天的晚”，可得好好“款待”一下波兰狗。

　　他深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暴躁的心情平静下来……但是内心深处狂躁的黑暗又开始搅动，黑色的潮水在颅内回荡，伊万闭上眼，握紧方向盘。黑暗啊，沙沙地在他的愤怒中蠕动，整个西伯利亚的阴霾从最深处裂开，冲撞他的耳膜，铁锤般撞击他的天灵盖！怪物横冲直撞，狂躁地吞下一个又一个祭品。伊万没法平息它，因为伊万自己也同样饥肠辘辘。人类的世界到处都是噪音，汽车尖锐地鸣笛，那些笑容与裸露的皮肤只让他既烦躁又饥饿。

　　他也太久没吃东西了。

　　好吧，也是时候该去狩猎了。或许狩猎能让他好一些……

　　“好吧，好吧……”

　　伊万拿出自己常用的那个狩猎名册，文件夹里都是各种名片，还附上了其他更详细的个人资料。伊万常常从这个名册里挑选食材……这恐怕是他为数不多的几次狩猎了，伊万决定好好享受，选择一个自己早就想尝试的猎物。

　　他翻到了特别标注的一页：

　　“路德维希·贝什米特”

　　照片上，金发碧眼的德国男人神情严肃，像一位身穿制服的军官。这男人一直是伊万理想的猎物。强壮、健康、像是一头雄狮般难对付。而且这男人也是刑警，常年负责调查市里的系列失踪案，算是伊万的老朋友们了。伊万在一家健身房“认识”了这个德国人，两人交换了名片，偶尔在健身房打打招呼。

　　如果不是因为伊万一直谨慎小心，不去招惹条子……他早就吃到德国菜了。

　　既然已经到了最后时刻，那不如就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品尝渴望已久的猎物，品尝富有新鲜感的食物。伊万喜欢这种铁做的玩具。

　　“德国人，很好，我要尝尝他心脏的味道……哈哈，那道菜的名字应该叫‘攻克柏林’。”

　　伊万想了想。最后还有两个艺术品要完成，德国人倒是可以来帮帮他……嗯，花束不错，德国人应该成为鲜花……钴蓝色的眼睛倒是很适合用来做“天人五衰”这个主题最后一件作品。

　　至于波兰人，不，他才不要波兰人来做他的材料呢……伊万困了，打了个哈欠。谁会用吉娃娃来搞艺术？怪好笑的。

　　就在伊万坐在车里犯困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是王耀打来的电话。

　　“喂，тигрёнок，我没想到你会给我打电话。”

　　伊万的心情好了一些，他看了一眼手表，5：05，王耀肯定是叫他去家里吃晚饭。

　　「熊仔，你今晚要不要来我家吃晚饭？」

　　“哦，我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好事，未婚夫的待遇就是不一样。”

　　伊万轻声笑了，系上安全带，挂上蓝牙耳机。他打算顺路去买一束花，王耀喜欢的向日葵，再去买一些香槟。

　　「你真是让我担心……我想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

　　“宝贝，你这么关心我。”

　　「谁让你是受伤的小熊。」王耀的声音变得很轻，大概是有些害羞。

　　“是的，我伤得很厉害，”伊万的心情好极了，他打开汽车导航，启动车子，“耀，你等着我马上就来。对了，你好好休息就好，今晚我来做饭。小猫猫今天你在家做了什么，没有继续工作吧？”

　　伊万故意这么问。其实他都听到了。今天上午警方问询马修的时候，马修打开了电话免提。伊万听到了全过程，还在关键时刻给王耀发了一张照片。

　　「哦……」

　　电话那端，王耀迟疑了片刻……伊万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意识到王耀要说什么了。

　　「没有，今天我没有工作，只是休息了一下，联系了医生……后天预约了要去医院和医生谈谈后续治疗的事……」

　　王耀撒谎。

　　伊万冷冷地听着，嘴角冷峻得像钢铁。他看了一眼车库出口，踩油门，车子驶上了马路。两侧的街景飞速向后流逝，伊万面无表情，漠然地望着正前方。

　　「喂？喂？万尼亚，我听不到你的声音，没有信号吗？喂？」

　　“Я здесь

　　малыш……我在听。”

　　伊万从车载抽屉里找出一枚银烟盒，点了一支雪茄叼在嘴上。他踩了刹车，让两个正在过马路的小学生先走。

　　「熊仔，你怎么了？怎么一下子不高兴了？」

　　王耀的声音变得很温柔，像是在哄他。

　　“我没有不高兴！我高兴得很，最好现在再多来二十个美国人，我好和他们一起玩飞行棋比赛！再把你的前男友们都叫来，我们一起玩飞刀游戏。”

　　伊万在红灯前停车，抖了抖雪茄的烟灰，又把烟头按在美国人的照片的脸上。

　　王耀竟然骗他。

　　伊万看了看黑皮手套上戴着的戒指，最后一次忍住脾气，和和气气地说：

　　“小猫猫，你等我回家，我给你做好吃的。”

　　「好，你路上开车注意安全。」

　　“嗯。”

　　伊万把熄灭的烟头扔进车载烟灰缸。

　　……

　　王耀在家里等，看了一眼时钟，6：35。今天他感觉伊万好像有些不开心，在电话里说话也是冷冷的……

　　“熊仔大概生气了……”王耀叹息，把桌上的资料都收起来，“他昨天和阿尔打架，肯定心情不好……今晚就不工作了，好好陪陪小熊吧。”

　　王耀打开冰箱，正在想一会儿给伊万做什么晚饭。这时候，门铃响了……！王耀一下子高兴起来，想马上去给伊万开门。

　　“啊，万尼亚，我马上……”

　　一瞬间，一阵强烈的咳嗽涌上来！王耀捂住嘴巴，差点没站稳，那感觉就像有人在用铁棍锤击他的肺。他拼命扶住墙，好不容易才从剧烈的咳嗽中喘过气来……

　　“呼……呼……”

　　耀咳得头晕目眩，耳鸣声久久都没法消褪……等他回过神来，感觉手上湿乎乎的，嘴角也是……他有不好的预感。

　　抬手一看，果然，手掌上全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