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斯提斯(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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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世界观下的神灵（特指那种从根源诞生的而非人们捏造出来的神）本质上是一种维持世界存续的“装置”，属于比较不智能的防火墙&杀毒软件，自身性质原因只能防守反击不能主动出击那种，处理威胁世界的东西的时候做法很粗糙，并且对灾厄缺乏杀灭手段（因为灾厄是bug不是病毒，需要程序员星者来解决）。

　　贝总不讲武德，套小孩话x（不过洛斯特的戏份还没完事，阿伊瑞还没到位呢w）

　　修玛则是上来就是个王炸www不愧是办事不拖沓的大狗子

第一百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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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赞沙玛尔专程前来，来告诉这个即使死去却也在六千年间兴风作浪的虚无民术士，你最想探求的秘密是一场空。

　　赛洛纳菲自然不会相信，他几乎能一下子明白这是贝因加纳的计谋，让一个突破抑制机关的人特地前来否定他，作为曾让这两个人遭受痛苦的报复，这真是显而易见的伎俩。

　　“你还有别的话想说吗，该不会只有这一句吧。”赛洛纳菲挑起嘴角，上下打量赞沙玛尔，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就算是编造的证据，阿塔应该也嘱咐过你这时候该拿出来了吧，是什么？”

　　赞沙玛尔不是第一次知道跟一个疯子交流是件累人的事，他没有什么所谓的证据，贝因加纳也没说过对方不信该如何，因为信不信是赛洛纳菲的自由，他只负责诉说事实。

　　“让你相信我身上有抑制机关的理由是我对抗了神，没有在被祂剥夺记忆后转身而去么？”黑发男人发出不屑的嗤笑，“可事实上那一刻我的确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只是，我的身体还记得走向我的主君。”

　　毒蛇依然没有被说动，但他不再笑了。

　　“你想让我相信有身体记忆这种玩意，以此来驳斥抑制机关的存在。”他声调平板，像是在听一个笑话，“好吧，这确实不像精心编出来的谎话，因为它拙劣极了。”

　　抑制机关管理虚无民力量的上限，同时也是心灵的枷锁，它规定了虚无民能做出多么经天纬地的事，也限制了他们一生的爱恨。

　　这是赛洛纳菲笃信的真理，只少了神的点头确认，在这一点上毒蛇有超乎常人的自信。

　　赞沙玛尔叹息一声，仿佛在看一个可怜至极的人，他有些理解贝因加纳为何评价赛洛纳菲“执迷不悟”了。

　　“洛斯特创造虚无民的原点，是他想要仿照一位卡辛铎尔女神的信徒，拥有自己的子民。”这些话他本来可以不说，但就算只是为了给道兰提尔跟卡特利昂，以及所有围绕血祭司命运悲惨而逝去的人，赞沙玛尔也打算把这个人踢进冰窟里清醒清醒。

　　“祂对那个看上去十分弱小，但信仰和意志坚韧的生物作为信徒一阵神往，用从根源得来的创生之力，捏出了最初的虚无民。”

　　既然赋予了他们能够承载强大心灵的肉体，为的就是尽量还原智慧生物或是动摇或是彷徨、最终仍能坚持本心所散发出的光辉，为此，虚无之神怎么可能反倒加入限制它的东西？

　　无法探知神灵心境的赛洛纳菲即使阅读过那段过去，也不曾注意到这里面的契机会是这样。

　　神期望知性出现在祂所塑造的半原始种身上，想看他们在爱恨交织中上演的故事，甚至对这些人偶尔的反抗熟视无睹，只对约定好的事情——血祭司的献祭格外严格，而这件事也是赛洛纳菲一手造成的，仿佛一个无用的闭环，为了证明不存在的东西给一些人的命运拧上额外的发条。

　　在已经彻底沉默的赛洛纳菲面前，赞沙玛尔用平稳有力的语气说出，“你的坚持和求索，毫无意义。”

　　——那个被你以寻找抑制机关在何处为由杀死的人，真的只是不爱你而已。

　　长久的寂静过后，半身埋在水中的虚无民术士重新露出微笑，只是这一次，他脸上的其他表情被他垂首后垂落的长发挡住，看不真切。

　　“你是说，神最终的目的，是为了让我们跟人类那种脆弱的东西‘一样’？”

　　赛洛纳菲喉咙里的笑声压抑不住，渐渐变成荒唐的大笑。

　　“真是无聊。”笑够了之后，他面无表情地低声说，“随便你吧，反正你和你的阿塔已经得到一切，怎么解释它都会有人奉为信条。”

　　赞沙玛尔耸耸肩，反正他把话都已经说完了，至于产生的效果，用不着他来确认。

　　他来到这里，没忘记自己还有个差事。

　　雾气悄然散去一些，有两个依偎在一起的身影涉水而来。

　　卡特利昂一手抱着道兰提尔，在白雾里一直摆出一副戒备前方的样子，当看到岸上的赞沙玛尔后他大喜过望，喊了声“统领！”

　　黑发男人暗自松了口气，贝因加纳说他会找到这两个人在渊海中流落到不知何处的意识，让他来接，看来一如既往准时高效。

　　可不知是否是赛洛纳菲仍在影响与他同一个灵魂的道兰提尔，卡特利昂抱着的少年就显得状态差劲一些，脸色苍白，没有对外界的反馈。

　　“上来。你们的身体睡太久了。”赞沙玛尔立刻走过去把道兰提尔先扯上岸，再给卡特利昂搭了个把手。

　　“我都不知道这是哪，好不容易找到道兰提尔大人，可是感觉我们在雾里走了很久，还被扯来扯去的……”一路跋涉的卡特利昂气喘吁吁地给统领诉说他们的“冒险”，目光却一刻不停关注着血祭司少年的状况，“统领，道兰提尔大人不会有事吧，他好像来到这里之后头更痛了。”

　　“很快就会没事。”黑发男人说着，看向水中的赛洛纳菲，而对方的注意力则在那个年轻的战士身上。

　　虚无民术士用那副仿佛要最后确认点什么的语气轻声开口，“你不是生来就爱他么，这不是抑制机关为你‘摇中’的签吗。”

　　卡特利昂之前一直都没注意水里还有个人，没跟上他的思路，听到这个奇怪的问题后更是莫名其妙地反问，“什么？你为什么要把一见钟情说的那么复杂。”

　　说这话的时候，蓝眼睛的战士还有点羞涩地瞄了眼道兰提尔，露出一副生怕人听见又有点希望他不小心听见的表情。

　　“……”

　　十次轮回，赛洛纳菲和弥林德瓦的灵魂因为纠缠在一起，其上诞生的第三要素总会在时间的长河中彼此勾连，产生羁绊。这些人有过相杀，有过爱而不得，有过抛下一切的逃亡，有过一边孤独战死和一边无尽的思念。

　　等到最后这一次，赛洛纳菲终于盼来神掷出的骰子让弥林德瓦的灵魂生来便有爱意产生，他的实验不是成功了吗。

　　一见钟情？像愚蠢的人类那样，被没来由的情绪冲昏头脑，失去理智，变成任人摆布的傀儡么，抑制机关怎么可能会让虚无民干出这种事。

　　也许赛洛纳菲都没有意识到，他一直以来笃信之物已经开始自相矛盾。

　　卡特利昂还在那边给自家统领比口型，在问“这人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他怀里的异瞳少年像突然惊醒似的，眼中出现光亮。

　　随着吞噬赛洛纳菲的水面越来越高，他的身影变淡，残破得像是被摇曳烛火舔舐的纸张，对附着在自己灵魂上的干涉减弱了。

　　清醒过来后的道兰提尔在振奋的卡特利昂帮助下站直了身体，像是认出浅滩里的人是谁，但也说不出过多的话语。

　　无论赛洛纳菲怎么想，道兰提尔不认为他们有多大关系。

　　少年只是冷淡地说道，“看你身后。”

　　赛洛纳菲微微睁大眼睛，转过头，看到站在他身后的白袍祭司，是那副被他杀死时的装束。

　　除了毒蛇，在场只有赞沙玛尔认出了这个人，但他选择闭口不言。

　　在贝因加纳收归所有虚无民的血肉灵魂以及意志之后，流落在外的弥林德瓦也得以回到渊海。

　　“……你还在啊，祭司大人。”美丽的毒蛇在惊讶了一瞬后就恢复了本来面目，拖着慵懒的嗓音说道，“我还以为你早就没有什么执念了。”

　　“我一直在你让蛇怪建造的祭坛城里，只是，你跟我所在的地方不同，看不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