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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徒,放开为师后颈!(88)

作者:乌尔比诺 时间:2022-03-01 11:24:11 标签:相爱相杀 年下 师徒 剧情

  “咳咳、”王朗饮茶不备,呛出了声。他在封璘隐而不发的怒瞪里,忍笑别过了脸。

  “是许你入伍,”沧浪同是一哽,纠正常毓道,“公子身在红尘十丈,心藏侠义万方,为的不过是荡清倭患,还闽州乡里一个安宁太平。眼前便有个机会,能让公子如愿以偿。”

  常毓眼前一亮,问:“什么机会?”

  沧浪接过封璘递来的茶盏,佯装看不见他在宽袍下示好的小心思,借着饮茶的动作,无情地抽回了被他拿捏住的袖口。

  “鸳鸯阵,公子可曾听令尊提起过?”

  常毓一怔,茫然地摇了摇头。

  *

  从封璘自请赴南洋开始,沧浪无一日不在思索抗倭之道。他对南洋水师的弊端看得清楚,同时也明白,驭鲸不适合大军作战,破局的关键在于找到一种能让水师快速适应陆地战的方法。

  沧浪点灯熬油翻遍了翰林院的半壁兵书,最后终于得出了答案——鸳鸯阵。

  “精锐倭寇最擅长的兵器是刀剑,长处在于轻巧灵便,利突袭。我查阅了庆元三十三年以来与倭寇交战的全部军报,发现军队登陆以后往往来不及结阵,便遭人伏击侧翼。常家太爷自创的鸳鸯阵曾经很好地解决了这个问题,在与倭寇的交手中斩获数捷,这些在兵史中都有记载。”

  沧浪饮了口茶,清一清嗓,道:“可是关于这几仗的详实,史书没有记载完全,传统二十五人的编队是拆是合,狼筅规制几寸,长枪是去是留,倭贼应变更胜以往,数年前的阵法是否仍适用。本官需要有人复刻鸳鸯阵法,而这件事情除了常家,旁人干不了。”

  一席话匝地,他是这样气定神闲,厅堂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原本在这群行伍粗汉眼里,沧浪充其量算是骨隽文臣,白得像瓷,眉眼又秾丽像画,那眼角弧度总是挑得刚刚好,让人难以想象他可以在噙着笑时杀伐决断。此刻叶空中漏下的树影,翼然曳在沧浪身后,仿佛将军的战袍,气度无两。

  常毓眼中早已放出光来,他抛下了封璘,振奋道:“太傅大人的意思,是想引用我常家阵法,训练南洋水军?这当然好!只是——”

  语气倏尔迟顿,常毓踌躇着道:“只是自打杨大人殉国以后,父亲就下决心再不涉朝堂事,要请他老人家出马,恐怕没那么容易。”

  对于这个回答,沧浪并不意外。他知道常敏行与前任钦安县令杨大勇曾为忘年挚交,两情莫逆,也正因为这样,城中粮草不济之时,常家方肯倾囊相助。

  然则人已作古,焉知情分安在,沧浪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一个虚无缥缈的“情”字上,在交谈中,他察言观色,大抵摸准了常家公子有点痴又有点傲的性子,就试探着劝。

  “何必老将出马?凤毛济美,后生可畏。听闻公子在军阵数算上亦有钻研。既然令尊志不在此,那么公子为何不能革故鼎新,一展拳脚抱负呢?”

  言下之意,是他这便答应了常毓入伍的请求,并给这怪才安在了适当的位置上。常家公子喜到极致,蹶然站起来一拜再拜,笑出了一口齐整白牙。

  “晚生谢过大人!鸳鸯阵法的事,善德自当全力以赴。哦对了,公廨外囤放了十来车粮食,本是为劳军所用。可之前几次王爷都坚执不受,这回无论如何,也请太傅代为笑纳。”

  看不出这小公子还挺会投其所好,沧浪心中又是一酸,尤其当他临去时,沉默寡言的封璘突然出声:“从军可以,但你得跟着我,寸步不离。”

  寸步不离,啧。

  四个字转眼扬翻了太傅大人的醋坛子,脸上的笑也似浸饱了心底的酸,旁人看一眼都恍惚觉牙倒的程度。

  正自翻波着,封璘掂量常毓留下的黄册,忽从身后叫住了他,遽然冷声:“你怎知先生官居太傅之位?方才少将军的引见里似乎并未提及。”

  “秋太傅嘛,谁不晓得,钦安县城里家家户户都贴着您的画像。”常毓语出惊人,迟笑愚手都按在剑柄上了,这小子还恍若未觉,看向沧浪的眼里都是热络:“三年前我跟着父亲捐粮时,曾在县衙见过您,您忘了?”

  沧浪苦笑,扬了扬手,心说罢了,这当真就是个痴儿。

  *

  “常家小子虽有些偏才,痴也太痴了点。”

  黄昏时分的海边,风力正劲,随之弥散起的海雾模糊了水天边界。四周没别人,封璘想把先生带进氅衣,伸手却抓了个空。

  沧浪看似旋身,袍角如白鸟般从那人的指缝溜走,他背着风倒走了几步,大声说:“痴有痴的好,智者性痴,才能早日登堂入室,好作殿下的臂膀啊。”

  风太猛,把最后一句吹得稀碎,连同其间的醋意,也融化在无处不在的海腥味里。封璘稍作停顿,不由分说地拉住先生,浪花拍打,他们在沙滩上留下了奔跑的足印,说不清是谁先追随着谁,到后来都成了比肩同行。

  两人跑进一处浅湾,瞭望塔下扎了一爿排做生意的板棚,他们走进其中一间,封璘想替先生掸掉肩上的尘沙,沧浪却抢先拍干净了。

  封璘悻悻然,抽回了手,接着片刻前的话道:“十九岁的毛头小子,哪堪重任呢?”

  他身为三军主帅,自恃威严,有些话不好说透,心底所愁都藏在眼神里:常毓虽是个毛头小子,却也是个长得还算讨喜的毛头小子。加之与生俱来的一点痴,这要是同先生相处久了,仰服变成仰慕,那怎么得了?还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时时盯着最安稳。

  可惜沧浪却会错了意,听入耳的唯有“十九岁”三个字。想想自己将近而立的年纪,绿鬓少年哉?华颠老子矣!那满腔的醋酸里顿时又多添了几分悲苦。

  “留他下来,也不全为了鸳鸯阵法。”沧浪狠狠酸过后,还得抽出心思说正事,“被劫走的那批沥青石迄今仍下落不明。虽说倭人不曾掌握火器的制作之法,但若有松油助力,这么大数额的沥青石,炮制出几百斤火药,也足够成个威胁。须得尽快弄清倭寇的用意,常家,就是最好的突破口。”

  封璘正叮嘱店家莫往鱼面里搁香菜——先生最忌讳这个——闻言他别过了脸。

  “常家与倭寇有牵连?”

  “还不好说,”沧浪摇头,“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常家参与了沿海走私,并且涉足不浅。”

  烛火摇曳,沧浪的目光沿扇柄光泽缓缓逡巡,他继续道:“还记得江南商战后,我曾调阅了与此事相关的全部卷宗,其中就包括猗顿南交出的商社账本,那是我第一次留意到常敏行这个名字。就在过去十年间,江南七大商与闵州的交易往来,几乎都要经过常记票号的周转,这便很值得细想。及至商港一事敲定,为求万全,我又特地去查了常记票号的底细。”

  “先生发现了什么?”

  “从庆元年间开始,常敏行打着济困的旗号广设慈济坊,常大善人的名号由此而来。可是再往深里究,就会发现很有意思的事,”沧浪不疾不徐,“譬如早前的闵州商会之首贺为章,竟然是常记最大的庄家,每年大笔现银淌进票号的账面,却无支取,最后皆以慈济之名流了出去,你猜这些银子都流向了哪儿?”

  封璘食指轻动,说:“江南,七大商。”

  沧浪点头说“不错”,“早在桑籍浮出水面时我便在想,闵州走私,最直接的参与者是八县官员,外戚是他们在朝中的助力。但这两股势力的分利渠道是什么,这条链下面必然还藏着另一条暗线。直到我细查了慈济坊的每一笔账目,发现它们在江宁的实际经手人,正是七大商,这便说通了。”

  “先生想说,闵州商会和江南七大商,各自为上下官员参与海上走私的代理,最后的分赃通过常记票号实现。”封璘沉吟半刻,肯定地道:“那条暗线就是常敏行。”

  鱼汤在锅里“咕噜噜”地翻滚,沧浪凝着那一层浮白,对这一推测继续作出延伸。

  “贺为章死前曾说过,市禁则商转为寇,东南倭患本就和走私贸易拆解不开,如果常敏行真同倭寇有牵连,留常毓在身边,兴许能给我们提供些有用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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