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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徒,放开为师后颈!(82)

作者:乌尔比诺 时间:2022-03-01 11:24:11 标签:相爱相杀 年下 师徒 剧情

  “何故如此?”

  陈笠却也坦然,道:“兖王一年前首告胡济安曾经参与军粮盗卖,奏请圣人将胡氏一族贬为贱籍,子孙后代不许入仕。平朔师从夫子,说不介意是假。”

  顿了顿。

  “但想来大人心里也清楚,他之所以冒着见罪朝中老臣的风险担此首告,无非是为了打消圣人心中顾虑,好替您平冤正名。以陛下多疑的性子,见大人既是胡首辅的爱徒,又能以一己之身说动京城清流发兵,若再与当朝亲王过从甚密,怎可能不心生戒备。兖王割舍权位,用这种方式与您划清界限,其实是在成全您。平朔谅其深清,所以擅作主张,这些信件要如何处置,全凭太傅大人做主。”

  沧浪掩在宽袖下的手指骤然蜷紧,然而也只是透过缭绕的茶烟瞥了一眼,他没去碰那匣子,略过陈笠不解的眼神,杳杳一触也没有。

  当晚,沧浪房中只点了一盏灯,沸热的茶水凉了、淡了,他仍在昏暗里思量。

  夜已深,不知名的更夫敲响了梆子。沧浪侧耳细数,一共十二下,今日的辰光告罄,他活动了下冻到微麻的手,提笔在面前的小册子上工工整整地勾画了一个“正”字。

  从封璘离京之日起,沧浪新添了记数的习惯,贴身的小册子从头翻至尾,只有四百五十七个“正”字。距离他们分别,刚好过去四百五十七天。

  “如果不是那日的首告,兖王光是凭借靖难之功,现在少说也是监国亲王了。”而不是因为顾忌朝中人言,远走南洋与倭寇死战。

  陈笠说的这些,沧浪心知肚明。如果他早知封璘立马城下时便有了这样的念头,断不许狼崽任性至此。

  沧浪将册子与狼牙放在一起,稳妥且珍重地藏于匣中,一如收敛起情绪时那般缜密。然而正当他要合上匣子,尾光却让角落里的某个物件牵扯住了。

  他送出去的口枷被封璘留下了,许是不小心遗忘,也许是刻意为之,好让先生在某些隐秘时刻还能记起撕咬的滋味和被占据的滚烫。沧浪摸着那截木的光滑表面,白天雨水打在后颈的湿润感卷土重来,他觉着凉,又觉着烫。

  在这奇异的冰火两重天里,沧浪终于看清了追逐秋海棠的影子,原是狼吻的形状。

  沧浪起身吹熄了灯,肖想着那幅画面,将口枷缓缓衔入唇舌间,咬紧,脊柱一寸一寸软去。他试探着自己的温度,搅弄了两下,眼里逐渐蓄起了水波,他就在这昏暗里微微喘息。

  作者有话说:

  这文总算完结在望,紧绷了三个多月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没啥好说的,圣诞快乐⑧

第67章 散作千秋无人愁(五)

  时过半旬,节气回暖,终于到了陈笠与郡主大婚的日子。牲酒赛秋社,箫鼓迎新婚。几乎大半个晏室朝堂都来了,圣人虽未亲临,却遣来贴身的黄大伴颁赐了飨食与美酒,给足了陈王两家体面。

  席间笑语错落,气氛正酣。

  除了担任主婚之职的浑仪阁太常,沧浪的位次被安排在最上首,往来趋奉的官员络绎不绝。人情面上的往来敷衍不得,及至新郎官敬酒时,他已然有了些许醉意。

  “难得看你张扬一次,原还怕你为了孝期刚过不肯大办,委屈了佳人。”

  陈笠今日红袍金冠乌云靴,庄重里更添了一团喜气,闻言他道:“韫平曾因和高家的婚约受到非议,我既为她夫君,便是要让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她终身有托,谁若敢在背后诋毁,就是同我过不去。”

  他素来是温雅的性子,鲜少把话说得这般狠,沧浪定了片刻,把杯一撞,仰脖饮尽。

  “红毹拥出态娇妍,璧合珠联看并肩。福慧人间君占尽,鸳鸯修到傲神仙。”沧浪眯了眯醉眼,道:“我贺大人福慧双全。”

  陈笠不动声色地搀扶了把,道:“师兄喝多了。”

  久不曾听他这样称呼自己,沧浪眸中一黯,偏过身时嗓音微凉,“好好的,替我,让老师宽心。”

  陈笠见状,欲言又止:“朗儿军务缠身,不得返京观礼,闵州派了人来致贺,你若想知道谁的近况……尽可询问来使。”

  陈笠把“谁”这个字咬得略重,沧浪的呼吸似乎随之一滞。然而昏光里看不清他的神情,陈笠听见的唯有一句漠不关己的“罢了”。

  “我并无挂牵之人。”

  “兖王,大晏第一落井下石之人。胡首辅毕生忠廉,无可指摘,仅有的错处不过是偏袒了亲子一回,可怜天下父母心,偏偏有那少教之人不懂亲情天伦,拿住这错处便死咬不放,隔了这些年还要翻旧账。”

  说话的大理寺丞为隆康二年的进士,在太学时曾一场不落地听过胡静斋开设的经筵,言及一年前的首告之事,染着酒气的声音里尽是愤懑。

  “说什么秉公办案,兖王分明就是记恨内阁对他的羁縻,假公济私罢了。可怜胡氏忠臣之后啊……”

  “话也不能这么说,胡济安当年犯的是死罪,兖王奏请圣人贬籍,其实也是保全了胡氏满门呐。”

  大理寺丞“哼”了声,“卑如蝼蚁地活,兖王是想把他在关外受的那些苦,都如数奉还吗?”

  他言辞间直指先帝皇四子的身世,旁人听罢顿时慌了,七手八脚堵住他的嘴拉了下去。

  陈笠转过目光,淡声道:“不只是他,现今下满京城的人都作这般想。还有人传言,首辅大人被陷害通敌,虽是杨大智一手造就,背后也少不得兖王的授意。积毁销骨,王爷纵然生就铁骨,也难抵挡得住汹汹物议。师兄,就当真一点不挂念吗?”

  沧浪握酒的手指紧扣,他终于面容半回,神色间却如古井般平静无波:“既然是毁谤,何须劳神多问?大喜日子不谈这些,喝酒!”

  陈笠摇头,似叹似嗤,“师兄,从前不知你竟是这样心狠的一个人。”

  沧浪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酒,恍若未闻。丝竹靡靡,言笑晏晏,满堂欢醉三千客,沧浪亦受所感,禁不住放声大笑,眼底逐渐浮起了湿意,然而那泪蓄在眶里,直到夜深回房,才像承不住似的,缓缓渗落一滴。

  有情生畏,无欲则刚。他才不是佛陀座前三头八臂的金刚,他也会痛,只是身在人心明镜汇集成的功名孽海,就算只有一滴泪,也不敢坦荡掉在人前。

  喜宴散去后,陈笠见沧浪醉得酩酊,便吩咐仆从把太傅大人安置到别苑暂歇。厢房寂得紧,能听见檐庑上细雪新落的声音,锦灯长明都在别处,他只剩雪色映白墙。

  除了凄清还是凄清。

  沧浪正待点灯,挣扎了几下匀不出力气,想了想索性作罢,就这样卧在榻上,默然想着心事。

  那些书信,不是太傅大人不愿看,而是沧浪舍不得。

  以他二人今时今日的立场,任何的私下来往都不合情理,隆康帝的疑心不只对沧浪一人,他更忌惮有从龙之功的封璘与内阁蟠结成势,胡氏贬籍后双方关系的僵持,无疑是帝王最喜闻乐见的平衡。

  沧浪无法主导阁臣的想法,但“千顷之后无师徒”这句话,却把他变成了圣人眼中的某种象征。自己任何一点的情不自禁,在圣人看来也许就是打破平衡的危险讯号。封璘远在南洋进退无所,隆康帝的绝对信任是他最有力的“保命符”,沧浪绝不允许京中有任何意外,包括自己,把封璘推向危墙之下。

  沧浪几乎可以想见,那些信的末尾大约都有一句“阅后即焚”,那是狼崽的体贴入微。可是恨不能把信中的一字一句都含在齿间反复咀嚼,那是先生的思之如狂。

  雪下得更大了,搓棉扯絮一般,埋没了洞房花烛的喧笑,在屋檐、中庭铺起尺寸厚的绒毡,人踩在上头,一步一个软。

  天寒酒热里,沧浪仿佛听见有谁踏着绒毡而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竟像是婚服曳地的轻响,他笑自己醉出了幻听。

  直到那声响由远及近,飘进屋中时带着一阵冷气,沧浪缩了缩肩,下意识翻身去阖墙上未关严的圆窗,手刚伸出去,腕却被人捉住。

  他醉得昏沉,身子像浮在云端,就连压在腕间的重量也显得不大真实。沧浪别着身,有些吃劲地转过脸,只见封璘的容貌笼在雪光里分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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