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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徒,放开为师后颈!(79)

作者:乌尔比诺 时间:2022-03-01 11:24:11 标签:相爱相杀 年下 师徒 剧情

  杨大智遗憾叹息,独眼掠过宫檐望向高不可攀的青天,挥掌按下:“动手!”

  迟笑愚策马骋过长街,王府亲兵飞骑跟进,火红的铠甲在晦暝天色里犹如红蛇曲突,疾疾杀向禁中。

  奎达城下驻马,提着马鞭正等得焦躁万分,他扭头向身后的轺车问:“都这会儿了,禁中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车帘轻动,揭起一个角,白佛儿早已换过劲装。她翘首望了眼天色,清丽的面庞倏然划过一丝冷厉,“不等若木基了,开宫门,迎我羌族勇士入城!”

  奎达呼哨一声,传令兵调转马头,向不远处的宫门奔去。然而走到半途,马匹骤然一声长嘶,前蹄跪地,传令兵以极其古怪的姿势摔出去。

  电光石火间,迟笑愚振臂收回绊马索,腕间缠绕几匝,叱马疾冲的同时再次甩出,奎达甚至来不及扬鞭,就被横扫而来的铁锤砸得脑浆迸溅。

  “兖王钧令在此,速速束手就擒。若有违者,格杀勿论!”

  白佛儿打帘而出,隆康帝亲赐的宝剑横于胸前,拦住了迟笑愚的去路。

  “让开,我不杀女人。”

  白佛儿眉宇傲然,摘掉金钗银环玲珑珠的青丝用竹冠牢牢束起,显得干净利落。这才是她在家中习以为常的装扮,白佛儿要走马西关,弯弓射雁,深受京城娇娥喜爱的云鬓于她却是苦恼的束缚。

  “来京的路上我曾到访木兰祠,”长剑出鞘,光寒片瓦,她说:“那是我唯一爱听的中土典故。”

  城门下,数十名锦衣卫乌袍带刀,面相精悍。他们拦下了迎面行来的板车,看也不看车夫递上的令牌,高声喝道:“禁中有令,自昨日子时起,城楼戒严,不许进出,违者格杀勿论!调头,回去!”

  车夫面覆纱巾,忙道:“郡主府昨夜死了个小厮,大夫看过说是疫病,得赶紧拉出城去埋了,不然得出大乱子。还望官爷通融。”

  他说着又在令牌之上垫了一锭银两,锦衣卫没接,偏头打量了片刻,边走边伸手去拉板车上盖的草席:“真是疫病?”

  “使不得使不得,这可是能传染人的疫病啊!”车夫慌忙阻拦,被锦衣卫抬刀顶在肋骨上,“哎呦”着痛弯了腰。

  锦衣卫“唰”地揭开草席,一股恶臭逼得他不自觉倒退了两步。他强忍着恶心用刀柄在尸身上戳了几下,并未发觉什么异样,倒是胸腹的位置缓缓渗出黄褐色黏液,他无暇深想这玩意儿的实质,胃里早已翻江倒海。

  “奶奶的,真晦气,放行!”

  城门缓缓开启,车夫拉着尸体,当着一干锦衣卫坦然地出了城。而当此时,草席下的陈笠也稍稍松了口气,他捏紧郡主临去前塞进手里的信物,心中默念她的叮嘱。

  “求大人见到父亲,务必替我捎句话,西关天寒,未凉王氏一腔热血,京城霜冷,终有晴日,王家军万万不可为此折节。”

  天际孤雁横飞,潮雾渐起,豆大的雨点终于落了下来,很快将草席浇透,也打湿了封璘的盔甲。

  只听得“叮当”数声兵器交撞,封璘提着隆康帝扔上马背,双腿一磕,马蹄大展越过锦衣卫的尸体,在刀光扑朔里硬是杀出了条血路。

  杨大智见势不好,晃肩摒开欲来搀扶的亲随,血把发缕浸湿,他放声大喊:“死守城门,不能让他把人带走!”

  雨势转急,马蹄踏破泥洼,如离弦的箭般向城门方向狂奔去。

  隆康帝颠得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他强忍着呕吐的冲动,仰起身道:“阿璘,你听朕说:朕如今已是强弩之末,油枯就在眼前。你拿着朕与你的国玺,出城追回王正宣,等来日收拾旧山河——”

  话音未竟,火矢擦着耳际带出强风。封璘猛地按下隆康帝头颈,紧跟着伏低身,照例话不多:“不必。”

  七荤八素一齐涌上喉头,隆康帝没懂他说的“不必”是指接下国玺与追回王正宣中的哪一件,仓皇呛咳时头顶雁声嘹唳,密集的发矢声一度压制了暴雨的轰鸣。

  “封璘,今日这宫城,你是出不去了!富贵乡,乱臣冢,别怪我没有给过你机会!”

  铁链迅疾回荡,高吊的城门发出不堪重力的闷哼,訇然向下砸落。墙垛之后瞬时探出无数支冷凌凌、寒浸浸的箭镞,雕翎在大雨中急颤。

  按照计划,封璘只身闯宫,吸引了禁卫的大半主力。而在这个间隙里,迟笑愚率领的王府亲兵应当已拿下三座城门,杜绝了外围锦衣卫回援的一切可能性。

  哺时末正,也就是宫门下钥时分,两股人马当在此处会合。

  然而眼下。

  封璘捏紧缰绳,背倚千弩待发,面向万马齐喑。他孤身现在重围里,杨大智的叫嚣混杂着弓弦的呻吟,皆为尘外熙攘。他听见暮晚时候的钟声,仿佛从高空抖落的雁羽,意外地搔起了心头之喜。

  那声音,像极了先生轻唤自己。

  “阿璘。”

  作者有话说:

  【1】《虚云和尚自述年谱》

第65章 散作千秋无人愁(三)

  沧浪倾倒尽昨夜的烛华,整装时发现外面落了几点雨,晨起似乎格外凉。

  他叫阿鲤取了那件雪白狐裘来,旧服从年头收到年尾,难免压出丝丝缕缕的褶皱。阿鲤站到小杌子上奋力抖动,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正滚在沧浪脚下。

  阿鲤把狐裘夹在腋下,刚要俯身去捡,门外传来小厮的通禀声。他跳下小杌子,颠颠儿地跑去听了,转身时那物件已消失不见。

  “何事?”阿鲤还待再找,听得先生发问,捧着衣裳答:“宫里来人传话,圣人身子又大不爽利,今儿的早朝免了。”

  也是从一年前起,隆康帝的身子骨每况愈下、病痛不断,除了隔三差五的休朝,军政要事也大抵推给了内阁裁夺。于是乎,朝野关于龙体安虞的诸般揣测甚嚣尘上,朝会上亦有臣子试着动议立储之事,却都被圣人寻由搪塞过去。

  沧浪伸出的手顿在半空,想了想,还是落了下去。

  “横竖已经收拾妥当,吩咐人套马吧,去翰林院府衙。”

  阿鲤应了声,拔腿就往外跑,沧浪瞧人走远,方从背后拿出一直藏着的手。明明可见的掌纹正中,卧着的正是那枚狼牙。

  尘封一年之久,颜色剥落了些,但不妨碍凛冽尤然。沧浪抚过一遍不舍,再三犹难释手,直到阿鲤“蹬蹬”地去而复返,他才如梦初醒般袖了狼牙,在心底对自己,也是对赠主默念。

  “再等等。”

  入了翰林院,孰知陈笠到得更早,正在值房内一张张校勘昨日的黄册,见人来,头也不抬。

  “芙涯宫惊变,怎地收尾这般草率?”

  凡以波荡见于史册者,终是为天家百般忌惮。撰史之人纵不能文过饰非,删繁就简的技巧免不了化用一二。

  沧浪深知他的意思,褪去狐裘拍打着领上的水珠,说:“闹出真假天子也就罢了,那么多朝廷重臣碍于威势跟着指鹿为马,陈大人以为这种荒诞丑闻刊进史册,后世该如何想我大晏?”

  陈笠被说得哑口,摇着头颇带感慨地吁了一口气,将那一页轻轻揭过。

  隆康四年那场宫变,大雨把表面的平静击碎,暗涌无所遮掩,化作明里的狂澜,席卷着所有人来到图穷匕见的关键时刻。

  明黄卤簿,天子仪仗,华盖伞下是坐立难安的“隆康帝”。杨大智坦然行过礼,转头便吩咐锦衣卫把人从庑房带上来。

  大雨滂沱的宫门空场前,连日受困的阁臣们眼见两个一模一样的“隆康帝”,又惊又骇。然而宦海浸淫久了,谁也不是实心人,很快便看明白了眼前形势,也猜出了杨大智押他们来此的用意。

  二者择其一,余下那个将被当成犯上作乱的逆贼诛杀,决定权掌握在他们手里。然而经历了那回被刀锋按首的屈辱动议,阁臣们清楚自己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麻木且迟缓,僵硬且畏惧地,诸臣子分明已经卸掉了全部的镣铐,仍像是背负着千钧重枷锁的囚徒,陆续转向那个把大晏拖进万丈深渊的天子。他们跪了下去,压抑地低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雨水流过面颊像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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