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比特+HP]精灵的道理(90)

　　但是，跟着爵士再抵达这里的时候，卢修斯却发现这个庄园里车水马龙的状况和白天看到的大相径庭。
　　“我记得城中的贵族并不多？”卢修斯探询性地望向爵士。
　　“是不多，但最近城里来了不少人，我们的聚会也变得热闹多了。”爵士笑眯眯地回应，带头往庄园里走去。
　　卢修斯听到“最近城里来了不少人”的时候，并没有多加思考便下意识地把这句描述和跟自己一起来到这里的格拉顿人联系到了一起，没有多想。
　　但是很快，随着进入庄园的脚步的深入，卢修斯又发现了超出预计的情况。
　　“我没眼花的话，我们左前方的那个人……是拜尔德吗？”安尼斯显然也注意到了让卢修斯意外的那个对象，凑上前来小声问。
　　此时，爵士已经向拜尔德的方向扬了扬手，引起了对方的注意，同时没忘记嘴上给卢修斯作介绍：“我正在打招呼的那位先生叫拜尔德，他虽然只是个骑士，但却拥有着一支实力强劲的马队，几乎是城主最欢迎的客人了。也许他那里的人们也会希望得到你的帮助。”
　　“我知道这位先生。”微微皱起了眉，卢修斯并没有忘记回应好心的爵士，“不过，我所知道的他，好像并不居住在这里？”
　　“哦，这个……”爵士耸了耸肩，“这就要归功于那些可恶的半兽人了。他们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侵犯得不少游牧族群都临时迁移到了我们这里寻求保护。所以才说最近格外热闹嘛。啊，先失礼一下。”
　　爵士解释完便结束了和卢修斯的对话，往前一步，热情地迎向了拜尔德。后者似乎是对此见怪不怪了，与前者只对视了一瞬，目光便迫不及待地又移向了卢修斯。
　　这让原本要跟上去的卢修斯顿了顿，心底忽然升起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此时，城主的宴会厅里已经是宾客如云。卢修斯不知不觉跟着爵士走到了接近中央的位置。因为立刻当前的状况并不方便马上转身救走，卢修斯又一次在迟疑之后顿住了脚步。结果转眼就发觉身边的所有人都开始望向宴会厅开向庄园内部的那扇门。
　　一个穿着白色礼服的中年男人满脸笑容地出现了，身旁还引领着一个更显高挑威严的人物。
　　一个卢修斯绝对不会认错的身影。
　　然后，他就听到身边的安尼斯低呼出声：“啊！陛下怎么会在这里？”
　　瞬间，来自这个身影的淡漠眼神便锁定了卢修斯的位置。
　　作者有话要说：呃……情人节番外泡汤了……捂脸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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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惊讶、头疼和回避，卢修斯以为这会是自己再见到瑟兰督伊的第一反应。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感到到瑟兰督伊目光的那一刻，卢修斯只觉得心神一紧，自己的视线便已经快速而高效地将对方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遍，随后松出一口气来。
　　还好，这个几千年没出过门的精灵王安然无恙。
　　心里各种复杂的感觉转了一圈，卢修斯不得不承认，是直到亲眼确认了瑟兰督伊的安全，自己才算是真正放下心来。至于状况变化之后的要如何应对瑟兰督伊，就已经是所有潜意识反应之后才需要思考的问题了。
　　但是等他真正开始考虑当下应该如何行动的时候，卢修斯才发现，眼下宴会上比他更想逃离的，大概还有一位。
　　“噢！那是精灵王！他今天竟然来了！”把卢修斯带到这个宴会来的爵士在辨别出瑟兰督伊之后，发出喜悦的惊呼。原本还准备和拜尔德攀谈的他在这一刻也短暂地忘记了自己要遵循的绅士礼仪，迈步就往那个方向走去。
　　如果从上空观察这个会场，就会发现，瑟兰督伊的出现就像一块强力的磁石，顿时让这片空间里的所有人类趋之若鹜。
　　瑟兰督伊脸上分明只有冷淡和疏离，但这样的距离感也依然阻挡不了人类贵族们的热情。
　　精灵的永生不老永远是人类求而不得的奢望，而在平时，即使是普通的精灵，也已经是让人们趋之若鹜的存在。所以就更不用说是也许千百年都不可能见得到一次的精灵王了。
　　瑟兰督伊的注意力只在卢修斯身上停留了几秒钟，就不得不被身周的人类贵族拉扯开去。
　　望着被人类包围着的瑟兰督伊，略显荒诞的画面让卢修斯脸上露出几分真切的笑意。他认真打量起了精灵王的模样，忍不住思绪翻飞。
　　即使在以身材高大著称的洛汗人之中，瑟兰督伊的高挑身形也是非常鹤立鸡群的。一袭灰色长衫，这已经算是瑟兰督伊前所未有的朴素衣着了。然而穿衣者本身就像是永远自带着华美的光环，只是冷着脸站在那里，也会强烈地吸引着所有的目光。
　　不过，身边对他尊重却又不失亲近的精灵，换成了一批恭敬有加，眼底却掩饰不住的各异心思的人类，瑟兰督伊给卢修斯的感觉也有了很大的差别。任性的精灵王就像无意堕入凡间的天使，眉眼之间都在表达着他格格不入的不耐烦与无奈。
　　这算不算是卢修斯第一次目睹瑟兰督伊吃瘪呢？
　　脑海中转过的念头让巫师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
　　卢修斯相信瑟兰督伊的出现和自己有着必然的联系。只是看爵士撇下自己的行为，卢修斯又不得不承认今晚的相遇也是一次偶然。
　　因为某些卢修斯意料之外的原因，本应是守卫队客人的瑟兰督伊出现在了城主的府邸。或许同样意外出现在这里的拜尔德会是其中的关键影响者，但卢修斯此时也已经不想再纠结其中的缘由了。
　　该来的终究躲不过，既然遇上了，卢修斯索性决定直接面对。
　　反倒是一开始惊讶得回不过神的安尼斯，在这时主动问起要不要趁此机会开溜。这倒是让卢修斯又惊讶了一回。
　　******
　　领路爵士的忘神离开也让另外一个人被晾在了原地。转眼被忘到脑后的拜尔德自己尴尬地笑了两声，然后才望向同样停下了脚步的卢修斯。不过，他并没有马上开口叫出卢修斯的名字。
　　感受到拜尔德的打量与迟疑，卢修斯笑了笑，心下了然。
　　林地王国的长期交易对象显然算得上了解精灵，而了解精灵的人都知道，精灵最明显的特点便是美貌与长生不老。精灵的高辨识度也是由此而来。
　　但离开幽暗密林的范围之后，卢修斯就维持自己在黑魔王回归之前的模样。那个时候的卢修斯也许还算得上俊美，却和第二个形容词没有什么关系。
　　拜尔德应该是认出了他，却又不敢确认是他。而此时唯一能够帮前者确认是否的精灵，俨然已经被热情的人类贵族给彻底淹没了。
　　“很高兴再见到你，拜尔德阁下。”卢修斯微笑着，出声缓解了对方的尴尬。
　　“噢，卢修斯，见到你真是太好了。呃，我的意思是……”拜尔德明显松了口气，想不到后面应该表达什么的时候，干脆向卢修斯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总算是找到你了。”
　　对方话语之后的含义让卢修斯挑了挑眉。
　　“不过，你这个样子是……”确认了身份之后，拜尔德依然无法克制地视线上下转动，仔细打量卢修斯的模样，他甚至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瑟兰督伊的方向。
　　“只是为了方便行动的一些小障眼法而已。”卢修斯偏了偏头，“受欢迎是一件好事，不过像陛下这样忙碌也算是一种烦恼，我只是觉得有办法避免的话，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那是那是，”拜尔德由衷地点点头，“这几天住在这里，城主对瑟兰督伊陛下的热心让我在旁边看着都觉得有些招架不住。天知道他怎么能有这么多的理由一场又一场的举办宴会。如果再没有你的消息的话，我都忍不住想劝陛下先回要塞去住一段时间了。”
　　“听起来，我错过了不少故事。”卢修斯以调侃的语气感叹道。
　　“确实说来话长。不过，现在并不是适合谈话的时候。”拜尔德瞥了一眼风暴圈外围的状况，只见那些和瑟兰督伊搭话未遂的人类蠢蠢欲动，似乎有转向自己的苗头。他的目光仿佛被烫到了一样，迅速地收了回头，语速极快地向卢修斯发问，“你现在住在哪里？爵士家里？”
　　“我只是受邀为爵士的独子治疗受伤的手臂，并没有到他的府邸打扰。来到萨恩盖宝之后，我这两天都住在码头附近的旅馆里。”卢修斯摇摇头解释，不疾不徐，“虽然那里有些吵，但环境还是不错的。”
　　“既然如此，你今晚还是搬到这里住怎么样？”拜尔德发出了一个在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邀请，只是提出的时机稍显突兀，“城主得知陛下在找人之后，一直都有为你空出一个房间，并不需要另外准备。这样也方便陛下在宴会之后找你。”
　　卢修斯只觉得和之前林地王国彬彬有礼的客人形象相比，现在的拜尔德仿佛有点像加里安的感觉。不用细究，也能猜到其中瑟兰督伊的影响因素有多大。
　　也许下次往王国里写信的时候，卢修斯可以有充足的例子用来例举，证明加里安对瑟兰督伊身边侍卫不够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
　　既然决定不再躲避，卢修斯欣然接受了拜尔德越俎代庖的邀请，并在城主府侍从和拜尔德的共同引领下，在瑟兰督伊隔壁的房间住下。
　　今天一直不太在状态的拜尔德并没有留下多聊几句。他为卢修斯简单介绍了一下城主府的情况之后，便以看看宴会情况为理由离开了。
　　卢修斯左右环顾了一圈，自然对优于旅馆的住宿条件没有意见。他们的行李其实都是卢修斯随身带着的，并没有放在旅馆里。所以现在，倒也免去了返回旅馆拿东西的步骤。
　　左右无事，又不能离开或者直接休息，卢修斯索性取出本书来阅读。安尼斯跟在旁边安静地坐着，没一会儿就开始呈现抓耳挠腮的状态。
　　理由很简单，他觉得卢修斯太过淡定了。
　　“估计陛下等会儿就会过来了，你确定不用躲开陛下了吗？”安尼斯不安心地提问。
　　“躲什么？”卢修斯扬眉反问。
　　“你之前不是还不想遇上陛下吗？”安尼斯嘀咕着。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遇上陛下吗？”卢修斯又问。
　　实诚的精灵马上摇头：“一直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