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比特+HP]精灵的道理(80)

　　“反正离开的时候，她都是会担心的，就没有必要让她再担心一次了。”卢修斯耸了耸肩。
　　巴德倒出另一杯酒，递给卢修斯“那你两次离开前都亲自来告诉我了，就不觉得我会担心你吗？”笑容温和。
　　卢修斯对上巴德的双眼时愣了愣，才延迟地接过了酒杯。
　　他的不自然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一直关注他的巴德却没有错过。一丝落寞转过眼底，巴德并没有放任两者之间的尴尬继续，很快转移了话题：“我这几天在研究你们假设在密林河边的木械。矮人们对修建这个大木轮非常的有热情，但却不太有耐心跟我详细解释。他们说，这是你给出的灵感？”
　　“那个其实和水车的差别不大，并不是什么新东西。”卢修斯并无得意地缓缓摇头，“只是大家没有想过把他做得这么大，放在河边而已。核心的技术还是矮人才会。那个水车是为以后修建浮桥提供牵引动力的。如果浮桥能够做成，河谷城和矮人都能受益，自然他们就会上心。”
　　“由你来担任长湖镇的镇长确实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巴德由衷地称赞，眼底是满满的欣赏，“除了你，我想不到还有谁能做得更好。”
　　“我只不过多了些经验而已。”
　　卢修斯和巴德关系最好的时候是在新年庆典筹备的时候。他在一开始有意引导巴德对自己的好感，却并非有心要让巴德对自己产生更进一步的感情。
　　矮人兵临城下掺和长湖的重建，瑟兰督伊能够猜到是卢修斯的设计，巴德也不见得会一无所知。尽管结果是好的，卢修斯却无法肯定巴德不会对自己改观。这个男人一直都很忠厚诚恳，和卢修斯显然不是一类人。
　　卢修斯离开长湖镇的事情只有两个人知道，除了巴德，也就只有为他准备食物的梅耶西了。这两者都是人类这一点，很难说不是因为卢修斯潜意识里对人类有着更强的认同感。
　　不过，卢修斯选择告知巴德，并不是出于两人之间熟悉程度的考虑。只不过巴德是对稳定长湖镇局面最有帮助的人选而已。
　　巴德并不笨。但他猜出卢修斯这些有意无意的用心之后，却没有往心里去。
　　“长湖现在的情况真的很好，大家也都认可你的领导，只是可惜你在这个时候竟然要离开。”巴德在上一次和卢修斯碰面的时候，并没有对后者的决定发表任何看法。眼下却也是忍不住惋惜了，“你一定要离开吗？”
　　“如果不是必须的话，我也不会这样选择。四处行走虽然看起来潇洒，但其中的麻烦却是更大。”说起这个，卢修斯的心情又郁闷了一分。巫师的旅行和前面的十天有着很大的区别，即使有着各种魔咒以及空间扩展口袋的辅助，十天时间里也还是有很多事情是无法用这些手段来获得便利的。魔法帐篷的搭建并不耗费时间，却也不是什么地方都适合停留。如果要进餐或者过夜的话，则必定要在靠近水源的地方才可以。这个世界的发展远远落后于卢修斯的曾经，他的旅程也因此变得比预想的还要麻烦。
　　其实也正式考虑到会有各种突发的状况是自己无法预料的，卢修斯才会决定把幽暗森林里的短暂旅居当成正式离开前的一个预演。这样，他至少还有一次回到长湖补充必需品的机会。
　　“如果不是河谷城的事情实在太多，我也很想跟你一起，到处去走走。”巴德语露向往，却不得不遗憾地止步于想象，“即使是麻烦，却也一定会有更多的乐趣。”
　　“会有机会的。”
　　“只不是这样一来，你肯定要缺席我的加冕礼了。”巴德说着又想起一件憾事，“仪式还在准备，只怕是没有办法提前到这两天了。”
　　“放心，如果是你的婚礼，只要收到你的请柬，我一定会赶回来参加的！”卢修斯笑着安慰，同时扯起另一个关键词来委婉地表达自己的态度。
　　巴德定定地望着卢修斯，半晌才满是无奈的摇头，半开玩笑的说：“婚礼估计不会有了，只不过我的葬礼你肯定是要来的吧。”
　　卢修斯两颊上的笑容不由得僵硬了几分，今天第一次感到动容。葬礼这个词让他顿时感到一阵无力。身为精灵与身为人的差异感第一次如此真实而直观，使得自控如他也不禁百感交集。再回想起巴德刚才那股转瞬即逝的落寞，卢修斯也有些词穷：“那……还是参加婚礼吧。”
　　巴德微笑着摇摇头，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河谷王陛下，卢修斯，我能进来吗？”恰巧安尼斯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打破了卢修斯的尴尬。在征得帐篷主人的同意之后，卢修斯很快呼唤安尼斯进门。
　　梅耶西显然为卢修斯的伙食费了不少功夫，绿色的背囊被塞得满满的。也让卢修斯非常满意。
　　“把这个计划的事情落实了，我也没有其他的顾虑了。”卢修斯站起身来准备告别，“安尼斯你等会儿陪河谷王陛下去找绮丽儿吧，顺便和她说一下我们过去这几天的经历。”
　　“咦，你准备丢下我自己走吗？”安尼斯抗着背囊的动作一下子紧张起来，整个人向后退了一步，“我要跟着你的！”
　　“难道你还真的准备和我一起离开吗？”卢修斯摇摇头，“别傻……”
　　“抱歉打扰了，河谷王陛下，卢修斯在里面吗？我是加里安。”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卢修斯顿时皱起眉来，看向安尼斯。后者则是慌张地摆摆手，表示来者和自己并没有关系。
　　“是有精灵看见了安尼斯所以来告诉我了，我找卢修斯有急事。”加里安并没有突兀地闯进来，但声音里却是真真实实的紧张。
　　“发生什么事了？”巴德扬声发问，也没有承认卢修斯的下落，算是暂时解了围。
　　“如果您见得到卢修斯的话，烦请一定帮我转告他。”加里安又凑近了几分，后面的半句话是压低了音量之后，才从门帘的缝隙中挤了进来，“五天前，陛下带着哈迪恩，出发到洛汗去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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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瑟兰督伊出门了？
　　去洛汗？
　　找他？
　　整句话的关键词拆解开来之后，卢修斯的脑子顿时懵了。
　　精灵王的反应彻底颠覆了卢修斯的预计。
　　这是什么情况？
　　卢修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巴德也是惊得合不拢嘴。至于安尼斯，他的反应更是干脆。
　　直接掀开门帘冲了出去，安尼斯几乎压抑不住自己的音量，焦急地吼出声来：“陛下怎么会……唔……”
　　加里安一见到安尼斯的脸就知道要坏事，不等来者吼完就一把伸手匆匆忙忙地捂住安尼斯的嘴，顺势拽着他一起躲进了巴德的营帐：“小声点，你……啊，卢修斯！”
　　林地王国大总管下意识地就要训斥安尼斯的鲁莽行为。只是这话语还未成形，就因为发现了卢修斯而消弭于无形。加里安瞬间把刚才的焦虑忘得一干二净，惊喜了地望向眼前的卢修斯：“你真的在啊！”
　　卢修斯一时之间有点发懵，但还不至于乱了分寸。既然加里安已经进了营帐发现他，倒是没有再多解释的必要：“是的，如你所见，我在……”
　　加里安带着那样一个消息的到来到底意味着什么？卢修斯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便开始飞速思考。
　　对他来说，只要瑟兰督伊的反应超出了预计，大概就没有办法算是好消息了吧。
　　“所以你并不是要去洛汗吗？”加里安在确定安尼斯不再大惊小怪之后，倒是没有多少惊慌的样子，问话的语气甚至有点像住在隔壁的长辈在关心子侄。显然，他并不是很担心瑟兰督伊离开王国的这件事情。
　　不过，此时卢修斯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而是略有些急切地皱着眉头提问：“陛下怎么会离开王国？”
　　加里安摇了摇头：“具体的原因我也不太了解。陛下是七天前回到王国的，之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我问哈迪恩，他也是支支吾吾的语焉不详，只告诉我，你离开了长湖镇，准备去洛汗旅行一段时间。陛下因此有些生气。还让我尽量不要打搅陛下。”
　　自己走后，瑟兰督伊还在长湖镇停留了三天？
　　是因为绮丽儿真的如自己嘱托的一样为自己争取了离开的时间，还是有其他的缘由？
　　卢修斯顿时思索起来。
　　“我当时想着，旅行又不是什么坏事，殿下不也出门旅行了吗？你来到这么长时间，除了河谷城和长湖镇，也没有去过别的地方，好奇也是正常的。本来我想劝解陛下，只是我几次进书房观察陛下，他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只是和以往一样，自顾在那里看书。显然是哈迪恩小题大作了。”加里安说到这里语气一顿，“所以我就顺势和陛下提议，可以出门走走。”
　　“可以……什么？”卢修斯顿时错愕。他脑海里转过的可能的理由中，根本没有瑟兰督伊的离开竟然是加里安怂恿结果的这一条，“陛下不是从来都不会离开王国的吗？”
　　卢修斯的心里一直有一个信念，他一直觉得瑟兰督伊不能够离开林地王国的。只是这个信念想要转化成问句之前，卢修斯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个信念存在的基础根本就不牢靠。
　　之前为了研究精灵领地与自己魔力不相容的问题究竟源自哪里，卢修斯在罚抄的间隙里翻看了许多相关的书籍。在这些零散的文字记载中，卢修斯只能模糊地推导出，各个精灵领地之主是领地守护力量的来源，是轻易不会离开领地的。一片精灵领地如果失去了领主的保护，就会很快衰败下去。
　　如果这个推导成立，瑟兰督伊的离开如果不是轻率，就只能证明他是个例外。
　　瑟兰督伊是一个轻率的领导者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是的！过去的两千多年来都是如此。”回答这个问题的加里安也皱起眉来，“自最后之战结束后，陛下离开王国的次数就屈指可数。除了到长湖、河谷城和埃雷博，陛下唯一的一次出门，就是接到求援信息，出去救援埃西铎而已！我劝过陛下很多次，让他出门走走，也可以散散心。再不济，也总归比一直闷在王国里看书要好。只是陛下从来都不听我的。”
　　“既然这是一件好事，你为什么会急着找卢修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