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比特+HP]精灵的道理(190)

　　卢修斯听完，微微挑眉，笑了，说：“确实，如果艾辛格是一座空城，当然不需要攻击。所以，那里不可以是一座空城。”
　　科罗切听得有点懵：“什么意思？”
　　卢修斯没有回答追随者的疑问，但心里已经想清楚了可能的状况。
　　平时在圣白议会里，盖拉德丽尔就一直是很超然的存在。埃尔隆德和甘道夫他们商量讨论再多，似乎也都没有提出过什么事情是需要她亲自出手的。
　　而现在，这位精灵女士不仅亲自组织并带领一支军队，还能及时的在萨鲁曼伏击时赶到。这就更是反常了。
　　想来索伦同样是忌惮盖拉德丽尔的。
　　忌惮她，但又没办法让她从这场战争中消失，那就必须要给她和她带领的军队找些事情做。
　　也许萨鲁曼在与盖拉德丽尔的冲突之后回到艾辛格是他的下意识选择。但得知精灵军队要攻向艾辛格的时候，萨鲁曼不可能不考虑逃跑的问题。但这同时，如果索伦是要给精灵找点事情做的话，那艾辛格能够耗费她越多的时间自然越好。相比之下，有萨鲁曼的艾辛格当然会比没有他的城堡更加牢靠。那么就算萨鲁曼想要离开，索伦大概也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
　　之前，从戒灵和萨鲁曼的零星对话中，卢修斯大致了解了索伦麾下的力量分布情况。
　　最北方的刚达巴山是五军之战兵力的主要来源，现在则是已经空了，只剩寥寥可数的半兽人在那里苟延残喘，算不上战斗力。
　　往南走先是卢修斯所在的多尔哥多，半兽人的数量不少，却大多是平时负责打杂制造的工作，战斗力平平。
　　往西有矮人一直想要收回的摩瑞亚，半兽人的数量不算多，却似乎比较强。在索伦看来，这里的力量是留给罗斯洛立安的战场的。
　　然后就是萨鲁曼的艾辛格。
　　艾辛格本来就是军事要塞，据说里面能够实际容纳的兵力总量远超出其外表所显示的。
　　萨鲁曼自己一直有在蓄意为艾辛格增强力量，暗地里招募了很多士兵。但是，那里毕竟名义上还是光明阵营的领地，萨鲁曼的力量都上不得台面，实际积累的数量当然也很有限。
　　而且，在索伦以及萨鲁曼自身的规划里，艾辛格的存在一直被视为一股重要的进攻力量，主要针对的也是迷雾山脉以东的洛汗、法贡、罗斯洛立安等区域。
　　换言之，艾辛格的驻军并不以守城战见长。
　　所以，现在面对索伦拖延时间的指令，萨鲁曼究竟能坚持到什么程度还是个未知数。
　　不过，盖拉德丽尔的行迹如果是为了保护护戒队的话，那她特意绕过法贡森林要去攻打艾辛格的事情想来也很耐人寻味，表面上报仇惩罚叛徒的说法是成立的，但理智上其实并不像是个正确的选择。先锋军既然已经南下，她的力量随同出击、掌控局面才是看起来更合理的选择。
　　想到这里，卢修斯看了一眼已经没有了任何动静的深潭，脸上的浅笑显得更加意味深长。
　　不得不说，萨鲁曼真的很会挑“时机”。
　　科罗切看卢修斯笑得灿烂，更是好奇。但面对他的追问，卢修斯还是不为所动，反而是问了一句：“你来的路上有到大厅去吗？”
　　被夺魂的几个精灵是卢修斯最好的耳目，但卢修斯并不会让他们出现在索伦的眼前。那位魔君知道被控制的精灵的存在后并没有说什么，但卢修斯无法保证他亲眼看见精灵的时候，会不会做点什么。除了大多数时间都贴身跟随的安尼斯，其他的精灵都被卢修斯安排到西边裙楼的各处，帮他监视半兽人以及其他黑暗生物备战的情况。
　　“是的，已经安排人轮流值守了，如果有任何消息……”
　　科罗切的话音刚落，一个人类就急匆匆地跑来，一边跑还一边喊：“领主！魔君陛下召唤您！”
　　“走吧，看看魔君陛下有什么吩咐。”卢修斯淡定地颔首，同时吩咐安尼斯留下，“帮我看好这个水潭。”
　　******
　　这一次，索伦的投影却是变得比之前更模糊了一些，同时却又更明显地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狂暴气息。
　　卢修斯一走进大厅就明显察觉索伦的不悦。
　　这也是他第一次独自面见索伦。
　　索伦在卢修斯一进来的时候就锁定了他，肆无忌惮的打量起来。
　　没有了其他声音的干扰，卢修斯也在认真的观察索伦。
　　一时之间，他们都没有开口。
　　卢修斯在思考，评估索伦的真实实力究竟是怎么样的水平。如果有一天他真的需要直接对上索伦的话，自己有几分胜算？
　　作为索伦的主要敌人，圣白议会的实力在卢修斯这里并不神秘，尽管他只见过盖拉德丽尔和瑟兰督伊战斗时的样子。
　　盖拉德丽尔自不必说，在瑞文戴尔的直接交锋让他们都感知到对方的不好惹。他们的力量不属于同一个体系，底牌也都未曾露出，相互之间都没有制胜的把握，却也不会明显落入下风。
　　瑟兰督伊则和那位女精灵走的是完全不同的路线，尽管看起来他应对敌人的手段不像盖拉德丽尔那样的变幻莫测，但卢修斯相信无论是五军之战还是河谷城前与恶龙的争斗，其实都不是让精灵王展现出自己真实实力的最好条件。五军之战时是敌人太弱，恶龙那里则是变故太过突然了。
　　从埃尔隆德他们平时的言语大致可以推断，盖拉德丽尔应当是圣白议会公认的首要战斗力，但她显得比较超然。其次的也许就是一直不显山不露水还和他们明显合不来的瑟兰督伊了。
　　当然，这里也许需要加上一个限定条件，特指的是没有背负恶龙诅咒的精灵王。
　　那么，被精灵的知识体系认定为更高一级、连盖拉德丽尔也不会选择直接面对的索伦又会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至今为止，索伦和卢修斯之间似乎是达成了一种无言的默契，双方都没有提过让卢修斯去魔多面见的事情。卢修斯自然是不会自投罗网，索伦的话则大约是出于不信任。
　　他们都还在彼此试探，实力、诚意都是需要更多接触才能被定义的。
　　当然，前提条件是一直都没有出现索伦急需卢修斯发挥什么关键作用的情况。
　　“萨鲁曼截击魔戒的行动失败了，现在被精灵的军队围困在艾辛格。”索伦终于先开了口，没有任何铺垫地就语气冰冷地下命令，“你去把他救出来。”


第二百零九章
　　索伦要他去救深陷在包围中的萨鲁曼？
　　卢修斯听到这个命令的第一反应是真实的诧异。
　　可能盖拉德丽尔乃至圣白议会反击萨鲁曼的举动确实给索伦制造了很大的麻烦，但无论如何，这个命令听起来都有些荒诞。
　　让一个看起来失去了战斗力的卢修斯去救援夺走了自己魔杖的罪魁祸首？
　　从常理来推断，就算他接下了这个任务，也有那个能力完成，也不可能会真的尽心尽力吧？
　　一时之间，卢修斯还真是猜不透索伦的真实想法。
　　“尊敬的魔君陛下，恕我愚钝，未能理解您的意图。这个命令是不是有些超难度了？”卢修斯皱着眉询问，“我也刚刚得知了一些关于艾辛格的状况，听说萨鲁曼要被精灵军队围困在要塞里了？如果那是我们不能失守的阵地，仅仅是救出萨鲁曼的话似乎并不能保住那个关口。但如果只是要将他带离艾辛格的话，似乎在军队抵达之前，他就应该可以自己离开了？”
　　“又或者说，萨鲁曼在逃回艾辛格之后失去了离开的能力？”卢修斯又接着自己的思考向下推导，“但如果是那样，在我没有魔杖的情况下，我要怎么突破他自己也无法突破的包围，把他带出来呢？难道我要率领多尔哥多的部队赶去支援吗？即便我们有办法快速渡过安度因河，以部队行进的速度来看，似乎也赶不上那个关键时刻？萨鲁曼那里还可以支撑多久？”
　　卢修斯的疑问提得很认真诚恳，变现出竭尽全力的姿态。但索伦似乎并不受用。
　　“我不管你用什么样的方法，完成我的命令是你的义务。”索伦冷哼道，“来自异世界的你如果只有挥动魔杖的那一点能力的话，我要你又有什么用？”
　　黑暗魔君没有解释自己下达的逻辑包含内在冲突的命令，但他表达出了一些对卢修斯的洞察。
　　在多尔哥多活动的卢修斯并没有把自己的屏蔽区自寝殿向外扩大。所以，如果索伦一切没有完全放过对他的远程监视的话，他确实可能会捕捉到一些卢修斯行动中暗暗流露出来的端倪，并有所猜测。
　　这当然不是卢修斯的失算。
　　他要在阵营中保全自己，当然不能毫无价值。
　　但他也不能预测索伦的洞察程度。
　　不过，索伦的命令对卢修斯来说至少包含了一点积极的信息。他愿意用他，就是信任更进一步的表现，不管这是在什么样的外部环境下。
　　适度服软对优化自己的生存环境非常有利，既然索伦已经判断自己大概率可能完成任务，卢修斯也不必虚伪的继续拒绝。
　　“我以为我至少还能起到为您牵制住北方的作用。”卢修斯应答了一声，但没有得到索伦的回应。他只能叹了口气，语气更显服从，“好的，那么我会竭尽全力的。不知道我们如果将萨鲁曼救出来之后，要怎么做呢？是要把他送去哪里吗？魔多？”
　　卢修斯还在话语里留了个窗口继续试探索伦，他用的主语是“我们”，暗示并没有计划独自完成那个不可能的任务。
　　他想要套出更多的信息，尤其是艾辛格的现状。
　　这些不算敏感信息，但掌握与否对卢修斯的救援行动还是有帮助的。
　　他在试探，但也在全力表演认真。
　　索伦没有立刻回复指示。
　　见状，卢修斯挑了挑眉，再度表现出了自己的诧异。
　　索伦没有清晰的反应，很可能就是对救援结果没有准确预期的含义。
　　没有预期的背后所隐藏的意图倒是一点都不难猜。
　　但索伦竟然这么直接地让卢修斯了解自己的意图吗？
　　这可不是对待一个忠诚度存疑的下属会有的表现。
　　卢修斯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萨鲁曼的这次失败竟能让索伦对自己的信任提升了那么多？
　　又或者说，是无所谓？
　　卢修斯又快速回忆了一遍自己投效之后的所有举动，随即得出了结论。
　　信任与放弃兼具，而且更多的比例应该是后者。
　　索伦指派他去救萨鲁曼，对手段和结果都没有指令，只有可能是这些究竟如何都真的没有所谓，他要的是这之中的过程。
　　因为索伦要让艾辛格发挥出牵制圣白力量的作用，为戒灵的搜索拦截至尊魔戒留出时间。
　　所以不仅仅萨鲁曼必须钉在艾辛格那个位置竭尽全力作困兽之斗，卢修斯这个暂时空闲的力量也需要发挥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