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比特+HP]精灵的道理(39)

　　紧接着，两支采集队以外的精灵赶到了卢修斯他们的身边。不用更多的言语交流，赶来的精灵战士迅速从其他精灵的身上领会了他们的战略意图。更加密集的箭矢攻击让半兽人的追击再次停缓。而在这个空当里，安尼斯护着卢修斯的这一圈近战精灵成功从队伍的最后方跑到了前方，把队尾的空间留给还在进行攻击的其他战士。
　　“他们好像退了，要追回去吗？”安尼斯一边拉着卢修斯，另一边还在不停回头观望战局，向已经因太快的速度而无暇亲自监视战况的卢修斯汇报。
　　“不要追，先和我们的援军汇合，找到卢安什他们。小心埋伏。”卢修斯的回答很迅速，不过难免气喘吁吁。
　　就在这时，大角鹿的身影一骑当先地出现在所有精灵的视线当中，瑟兰督伊那头耀眼的金发第一时间成为一直紧绷着心弦逃命的精灵的救赎。
　　“是陛下！陛下来了！”
　　欢呼声在这一刻充斥了卢修斯的耳廓。
　　密密麻麻的精灵支援队伍随着精灵王的一声令下，迅速向他们身周的密林散开，对潜藏在这里的黑暗露出凶猛的利爪。
　　安尼斯一个箭步向前，迎向了瑟兰督伊缓下来的速度。牵住大角鹿后，还穿着日常长袍的精灵王翻身下鹿。快步走向撑着膝盖喘气的卢修斯。
　　“你……”
　　漆黑的刀锋陡然从身侧的树后暴起，察觉不对的卢修斯向后疾退，却在那一刻感觉到肩膀上一股重力向下狠狠一压，身体就不可控制地向左侧倒下。
　　剑刃出鞘，刀锋猛收。鲜血瞬间从伤口汹涌而出。
　　瑟兰督伊出剑架开了突然出现的攻击，在对方收刀逃走的一瞬间，选择了回头看向受伤的卢修斯。
　　一道漆黑的哑光自杖尖喷出，直直命中了逃跑者的后背。
　　那个半兽人指挥官应声栽倒。
　　这边，为了攻击连自己平衡前的缓冲都放弃了的卢修斯向后猛退了几步，受伤的左边身子毫无停滞地就撞向了身后的树干。
　　狠戾的神色一闪而逝，强烈的锐痛直接席卷了卢修斯的整幅神经。
　　两眼一黑，受伤的巫师彻彻底底地晕倒了。


第四十章 他的愤怒
　　安尼斯快步在树林间穿行，身边越过的是一个个满脸严肃的精灵战士。随着他脚步的前行，精灵出现的密度越来越大。步伐坚决的他在看见一个金色帐篷之后微微一顿，随后，以更快却也更沉的脚步，安尼斯走到了精灵王的营帐之前。
　　还没走进帐篷，血腥的气味已经浅浅缭绕，安尼斯的表情也随之更加紧绷。
　　以最小的幅度打开帐门而进入，安尼斯第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帐内中央的卢修斯。治疗师和绮丽儿围在他的身边忙活着，不远处，还站着一个抱臂环胸的精灵王。
　　注意到安尼斯的来到，瑟兰督伊撇了他一眼。
　　“陛下，卢修斯的伤势基本稳定下来了。”治疗师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站起身来的时候也难免满脸疲倦，“他伤得很重，所以在他醒过来之前，我也不能确定他需要多长的时间才能完全恢复。不过幸运的是，他没有中毒。如果中毒了……”
　　“绮丽儿会留下来看护，辛苦你了。”精灵王对治疗师点了点头，眉心的褶皱稍稍舒缓，“他醒来之后再通知你。”
　　治疗师也不多话，找了块干净的布擦了擦手，转身离开。
　　绮丽儿似乎是抽泣了两声，把行军床边扔了满地的止血布收拾起来，拿出门去。
　　“情况？”又定定的看了卢修斯几秒钟的时间，没有等到前者苏醒迹象的精灵王冷冷地开口。
　　“包括那些袭击了卢修斯的半兽人在内，今晚我们遭遇的半兽人数量应该是在三百以上。我们在迷雾山脉另一端的山脚下发现了他们的临时驻地，但那里已经空了。不过从他们的活动痕迹上来看，显然卢修斯之前的警告的正确的，他们真正的数量应该是在五百左右，只是这批援军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在支援他们之前，就提前逃跑了。”安尼斯的鞋外沿还能看到一些泥土与血迹的混杂物，正是他刚才所经历所有战斗的证据。尽管所有的敌人都被消灭，从包围圈中突出的他又马不停蹄地加入到后期的清剿当中，安尼斯的战果并不能让他的心虚减轻任何一点。“不过，所有逃跑的半兽人都被追上了，几个为首的俘虏正在押解过来的路上。其余的都已经处理掉了。”
　　瑟兰督伊绷着下巴点点头，知道一切顺利却也放松不下来。“那些都不是重点，给我一个半兽人出现的理由！”
　　“他们是五军之战的逃兵，之前一直躲在幽暗密林山脉以南的区域，所以躲过了我们日常的巡逻。但他们企图逃往更南方的区域时被大量繁殖的蜘蛛阻挡，前不久因为蜘蛛活动区域的扩张而来到山脉北边。因为缺乏食物，所以他们盯上了我们，两天前。”
　　“两天前就被跟踪了，而你们一无所察，直到被包围？”放轻的句尾仿佛在表达着真切的不可置信，只有直面句子的安尼斯才知道，精灵王已经生气了。
　　“我很抱歉，陛下……”
　　“派遣你们保护的原因就是为了避免孩子们无法抵抗的外力攻击。为了保证路途的安全，过去这一个月的清扫竟然还能留下一个这么大的隐患。埃弗伦呢？”
　　“他负责把俘虏押解回来，还在路上。”安尼斯硬着头皮应答。
　　瑟兰督伊的五指在自己的手肘上有节奏的点着，目光转向了卢修斯的位置。眼见矛盾的焦点从自己身上转移，安尼斯却没有办法轻松下来。
　　顺着精灵王的视线，安尼斯才终于看清楚营帐中间那个伤者的情况。
　　伤口在左肩，现在缠着厚厚的绷带。就算在昏迷中，卢修斯的表情也一直是痛苦的。
　　因为换过衣服，除了刚才止血上药时晕开的血迹，卢修斯的身上还算干净。但是，站在一旁的瑟兰督伊身上却是触目惊心。自腰部的位置往下，鲜红的血迹沾满了精灵王长袍的大片面积。瑟兰督伊只是在治疗师赶到之前扶着卢修斯而已，就已经如此了，卢修斯伤势之重可想而知。
　　精灵尽管是最后的赢家，却也不能以此改写精灵所付出的代价。因为卢修斯的策略得当，在面临五百半兽人包围的情况下，一百多个精灵最终顺利突围。但精灵最后付出的生命代价还是多达二十七之数，其中还有一个，是那五十九个年轻精灵之一。
　　而和牺牲的数量相比，受伤的精灵比例几乎是百分之百。
　　最开始石洞口的僵持阶段，是战斗精灵在承担着压力。尽管轮换之下，他们并没有牺牲，却也使得在突围时，这些战斗精灵大多已经积累了一定的疲劳还有伤痕。而这些累积下来的劣势导致了他们在最终的突围过程中没有支持到最后。
　　而那一个牺牲的年轻精灵并不是倒在了突围的路上，却是在和援军汇合之后。因为还没有足够的毒素抵抗能力，伤势和毒素一同爆发。
　　五军之战中的军团冲击时，半兽人的攻击只有箭矢有毒。但在这次密林的战役中，他们的攻击却全部带毒。
　　作为伤员中伤势最重的一个，卢修斯没有中毒让治疗师大大地松了口气。比起未成年的精灵，显然卢修斯的身体素质还要更差一些。
　　“你应该还记得我让你跟着采集队的原因……”精灵王开口道，“这就是你给我看的结果？”
　　“我很抱歉，陛下，您让我保护卢修斯，但我没有做到。”安尼斯默默捏拳，看向卢修斯的眼神满是愧疚。
　　“为什么没有跟着他？”
　　精灵王的犀利目光看得安尼斯更加心虚：“卢修斯从第一天晚上开始就会离开营地到森林里采摘可以用作药剂材料的植物。我们一直跟着他，但是每一次都被他发现了。因为不能让他知道我们是特意出来保护他的，所以就被他赶回营地了。所以就……”
　　“所以你就让一个连20岁小精灵要完成的基本训练都无法通过的精灵，带着另一个没有战斗力的未成年精灵去独自面对半兽人的攻击？这就是你所做的保护？”
　　瑟兰督伊的质问声突然变低，看似风浪渐缓，却催生出一股任何力量都无法匹敌的寒气。
　　安尼斯就像被冻在原地，瑟瑟发抖，没有应对的能力。
　　“以后，只要卢修斯离开王国的范围，你就必须跟在旁边保护。再出现这种情况的话，你就自请到上游驿站去换防100年吧！”瑟兰督伊转向安尼斯，目光如炬，“既然这次的事情是蜘蛛惹出来的，就让埃弗伦负责清理蜘蛛，旧林路以北，什么时候清理干净了，什么时候再回去。”
　　“是，陛下。”
　　瑟兰督伊不发话，安尼斯也不敢离开。半晌的沉默之后，精灵王再开口的语气终于有所缓和：“那么，卢修斯和卢安什遇袭的地方找到了吗？”
　　“是的，陛下。我们找到了七具半兽人的尸体，战斗的痕迹非常明显，树干的爆炸和倾倒，还有火烧的痕迹。因为卢修斯是往北边的方向离开营地的，所以在半兽人的包围完成之前脱出了包围圈。根据俘虏的供词，找上他们的半兽人是指挥官派出去寻找漏网之鱼的，因为半兽人的侦察发现了他们的离开。二对七，卢修斯应该是在艰难的取得胜利之后，返身发现了营地被围攻的状况，才发出了求援信息。不过……”安尼斯迟疑了一下。
　　“不过什么？”
　　“我刚才和卢安什核对过他们遇袭的情况，他说，他们遇到的半兽人是十二个，不是七个，有五个被卢修斯命中的半兽人呃……消失了……卢安什的说法是像陶器摔碎了一样，碎了……”安尼斯的描述因为这个反常的形容而变得不确定，“我反复确认了，卢安什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因为很惊讶，他记得很清楚。而他的描述和现场留下的痕迹差不多全部吻合了。”
　　瑟兰督伊的眉心因为安尼斯的报告的而再次拧紧：“这些事情除了你和卢安什，还有谁知道吗？”
　　“发现不对的时候，我就叮嘱他绝对不可以外泄，再有谁问起他，都一律回答不记得。只知道自己很艰难的战胜了两个半兽人。这一点可以放心，卢安什也很警觉，目前还没有跟任何精灵提过这个事情。”安尼斯马上点头保证，阐明自己作出的有效干预，“不过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卢修斯相当于是自己解决了十个半兽人，这……”
　　“这个事情你不用再管了。”精灵王挥了挥手，“让那些俘虏带路，找到他们的巢穴。把他们所有的活动痕迹都清除掉。”
　　“那清除完之后，那些俘虏还要再拷问吗？”
　　精灵王冷哼了一声：“杀掉吧，不用再带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