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比特+HP]精灵的道理(139)

　　不了解情况的精灵松了口气，心底却是暗暗惊讶起来。
　　作为事故的中心，卢修斯看见周围的状况时，不禁有些尴尬。
　　信誓旦旦说着马尔福家族的魔力以稳定而著称，话音刚落就发生了魔力暴动。
　　再看看精灵王富丽堂皇的书房，眼看着已经彻底报废了。
　　第一次爆发的时候，谁都没有准备。乍然失控的魔力制造出毫无保留的一次冲击。因为瑟兰督伊平时的阅读习惯，离软榻最近的便是他的书柜。毫无保护的情况下，书页基本全部四散纷飞，和第一时间被魔力撕碎的软垫一起被吹得满房间都是。
　　唯一值得庆幸的，也许是瑟兰督伊不在书房里存放办公文件的这件事情了。
　　马尔福的经验里面还真的没有如何在保有清醒意识情况下该如何应对自己魔力暴动带来糟糕后果的案例。
　　卢修斯眨了眨眼睛，在自己的语言库里默默地搜索了半天，最终只憋出来一句干巴巴的：“抱歉……”
　　“这是……”莱戈拉斯也被这从未见识过的动静打断了纷乱的思绪。看见年幼精灵那张确实与精灵王极为肖似的脸庞，他也不禁感到惊奇。
　　不过，精灵王子的疑问暂时被精灵王忽略了。
　　瑟兰督伊伸手，将卢修斯抱得离自己稍微远了一点，检查他的情况：“你没事吧？”他缓声问道。
　　被双手举在半空中的孩子白白净净，并没有受到影响的样子。但唯一与他全身不和谐的是，他身上套着的小外袍似乎尺码不对，短了一截，露出了小半截胳膊。
　　受到万众瞩目的孩子动了动脸颊，露出一个似乎是难过的表情。沉默了半晌，才用自己难以摆脱软糯的声音回答道：“魔力暴动……我自己是不受影响的。”
　　瑟兰督伊望着眼前的卢修斯。
　　一双好看的蓝灰色眼睛正望着自己，两边的嘴角微微下垮，嘴唇被情绪拉扯着，薄得粉嫩。也许这是成年人的尴尬表情，但摆在一张格外漂亮的稚嫩脸蛋上，却是能让人的心情柔化成一摊水。似乎让他露出这样难过表情的情况出现就已经构成天大的罪过了。
　　而对瑟兰督伊来说，这更重要的是，卢修斯已经太久没有向他展现出自己真实的情绪了。
　　一直缭绕在瑟兰督伊心头的担心在这一刻终于被卢修斯无意流露的表情悉数驱散。
　　抱着卢修斯的左手掌心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年幼身体里的心脏跳动，有力而温暖，是瑟兰督伊一直想要靠近却未能感受到的真实温度。
　　如果不是因为无法预判的事故，卢修斯也不会像眼前这样将自己的信任袒露。
　　将软绵绵的孩子重新搂紧，在卢修斯下意识用手掌攥住衣襟的动作同时，瑟兰督伊抬眼露出了一个微笑。
　　如果能就这样守护下去，并不是一个坏事。
　　本来莱戈拉斯听到瑟兰督伊开口问问题的时候就觉得奇异了，那样的口吻根本不像是和孩子对话应该用的。再等到这孩子一板一眼，认真而流畅地答上这个问题时，奇异就变成了震撼。再看见自己父亲极为罕见的包容笑意，他猛地吸了口气，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精灵王抱着的孩子：“这……这是……”
　　“陛下，要不要换一个地方？让他们给……检查一下情况？”加里安主动开口，中途稍微卡了一下壳。书房里一时聚集了大量的侍卫，他也不敢暴露卢修斯的身份。
　　“传令下去，寝殿附近所有区域一律戒严，没有我的命令，都不要靠近。你们也不需要就近戒备，以免误伤。损坏的东西都清理出去，但暂时不用添置新的。”瑟兰督伊转过身吩咐道。
　　刚才的动静很大，但禁卫们也是靠精灵王的保护才免于受到之后几波冲击的影响，这个事实让侍卫们都相当羞愧。但自责于实力不够和放弃守卫工作是不可相提并论的两件事情。乍一听到瑟兰督伊让他们退远开去的命令，连哈迪恩都觉得不能接受：“但是……”
　　但瑟兰督伊并没有收回命令。他抬步往书房之外走去，同时又转头向加里安吩咐道：“你们四个跟我来。另外，去准备些新的衣服，从现在到成年期的，要尽快。”
　　“嗯？衣服？”加里安点了点头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弄懂精灵王的意图，不仅重复了一遍。
　　瑟兰督伊回过身来，托着卢修斯屁股的那只手向上掂了掂，另一手把涨红了脸抬起头要抗议的卢修斯又按回自己胸口，同时说道：“他好像又长高了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这周周更来晚了～
　　作为迟到的补偿，现在先记上一章欠账哈～圆圆会尽快找时间补的。群么么哒～


第一百五十二章
　　在彻底毁掉精灵王一个书房之后，卢修斯住进瑟兰督伊卧室的命运就变得无法抗拒了。
　　出于对精灵王安危负责的考虑，加里安有尝试提出为卢修斯准备一个专用卧室的方案，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瑟兰督伊不怒自威的眼神瞪了回去。
　　“先检查一下他的情况有没有任何异常吧。”加里安自知不可能改变精灵王心里已经作下的决定，便从善如流转移了话题，改为招呼跟着自己来到瑟兰督伊卧室的治疗师。
　　治疗师和西尔瓦娜都是在瑟兰督伊的吩咐之下被叫来的，目的是为了从精灵的手段途径来确认卢修斯的身体状况。
　　治疗师并不知道卢修斯的身份，却也能够看出来精灵王对卢修斯的重视。不过，不过，他并没有想到的是，当他想要从精灵王手里接过孩子的时候，直接被拒绝了。
　　“我抱着就行。”看见治疗师伸手的动作，瑟兰督伊不禁皱了皱眉，顺着自己的心意开口。
　　精灵王的这个举动直接让立在另一旁的西尔瓦娜笑了起来。
　　和莱戈拉斯一样，这位刚刚新婚的女精灵很快就猜到了卢修斯的身份。她一开始也是非常惊讶的。但比起卢修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西尔瓦娜更加关心的是了解当下属于什么样的状况。作为婚宴的主角，西尔瓦娜和哈迪恩一样对加里安的计划知情。
　　原来应有的情况是加里安成功把卢修斯留在王国里，之后再慢慢寻找机会确定他和精灵王对相互之间关系定义的答案。
　　结果，卢修斯没有留下，最后发生了这样的变故却又是被精灵王亲自从王国之外抱回来的。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意味着什么？
　　果然，她的情绪很快就为精灵王的一系列动作和态度吸引了注意力，成功发现了更多的微妙细节。
　　瑟兰督伊内心里并不见得像其他精灵一样，把外形缩小了的卢修斯当作“幼孩”的身份来看待的。如果不是“孩子”，瑟兰督伊拒绝治疗师伸手抱卢修斯的举动也就变得非常合理了。跟对孩子的态度不同，成年精灵之间的肢体接触要克制而疏离得多。如果把卢修斯看作成年精灵，治疗师的动作就算得上一定的冒犯了。
　　但基于这样的前提下，精灵王的动作就非常值得研究了。
　　这一次，至少从西尔瓦娜看见卢修斯的那一刻起，瑟兰督伊一刻都没有让他离开过自己。
　　治疗师见检查结果没有任何异常，就很自觉的先行告退离开了。
　　相比之下，西尔瓦娜就没有治疗师那么“识趣”了。
　　她倒是没有试图去接手卢修斯，不过她蹲下身来，抬手轻捧了一下卢修斯的脸。
　　在卢修斯自己露出尴尬的表情之前，精灵王就先皱起了眉头。
　　“陛下，我这是不得已的冒犯。”西尔瓦娜笑眯眯地解释道，“判断小精灵年龄最主要的一个办法就是查看下颌骨的发育情况。”
　　西尔瓦娜的说法倒是让精灵王无处追究，也不好阻止，不过他还是绷着眉说道：“这是卢修斯。”
　　“我知道，陛下。”西尔瓦娜直接回答道，“但我想，要了解他发生意外变成这幅模样之后的情况，判断他现在的‘年龄’是非常必要的一个步骤吧。”
　　瑟兰督伊看着西尔瓦娜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抬了抬下巴，示意后者继续。
　　西尔瓦娜扬了扬嘴角，对上了卢修斯已经明显流露出尴尬神色的双眼。她随后又探手感觉了一下卢修斯的体温，轻手捏了捏后者身上的几处关节。
　　“从身体的情况来看，如果以一个小精灵的标准来衡量，卢修斯现在确实没有任何的异常。大概是相当于两岁的年纪，身体条件非常不错，接受合适训练的话，必然会成为强大的战士。”“这并不是重点，现在需要找到的是让他恢复原样的办法。”瑟兰督伊开口道。
　　“我并不是治疗师，陛下。”西尔瓦娜站起身来，微笑着回答，“作为一名小精灵训育官，我能想到的，大概也只有自然生长这一个可能了。”
　　“让卢修斯从两岁开始再成长一次到成年？”一直站在旁边观察情况的莱戈拉斯不由惊呼道，“不会吧？”
　　“又或者，”西尔瓦娜倒是很干脆地露出一个自己无能为力的笑，紧接着提道，“陛下可以向我们大致解释一下卢修斯变成这样的原因的话，也许能找到一些其他的头绪。”
　　尽管凭借自身的能力和过往所了解的信息，他大致也能猜到事情的起因与过程，这并不是瑟兰督伊有技能解说情况的一个问题。他垂眸看了看卢修斯，后者果然露出了明显的犹豫。
　　卢修斯环顾了一圈站在这个房间里的所有精灵。
　　抱着他的精灵王自然是知道情况最多的一个，但其实哈迪恩在这个方面其实也不逞多让。加里安能够在婚宴之后向卢修斯作出那些说明，显然是已经从哈迪恩那里知道了很多。至于西尔瓦娜，她本身就有可能从安尼斯那里得到更多的详细内容。何况，从西尔瓦娜刚才看自己的挪揄眼神，卢修斯接可以确定这是又一个知情者。
　　换言之，唯一在信息方面处在所有状况之外的，便只有依然一脸错愕的莱戈拉斯了。
　　不过，卢修斯在说和不说之间，很快就选择了前者。
　　搁下信任与否的命题不说，仅仅是因为他的力量这一已经被整个圣白议会洞悉的理由，他就已经没有特意再隐瞒以“自保”的必要了。
　　“我的魔力出现了不受控制的增长，为了解决这个从未遇见过的问题，我尝试设计并制作了一副以限制魔力继续增长以寻求减缓不稳定为目标药效的魔药。但是在制作的过程中出现了意料之外的状况，我因为直接接触到了无法确定药效的药液而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卢修斯言简意赅地解释道，“因此，我现在迫切需要解决的是如何恢复原样的问题。”
　　“你的身体状况并没有任何问题，继续生长下去直到恢复原来的样子难道不是一个最有可能的解决办法吗？”西尔瓦娜听完马上问道，“听起来，你现在的情况甚至不能算是出了太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