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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四十九剑(160)

作者:弄清风 时间:2017-12-16 14:51:41 标签:强强 爽文 打脸 仙侠修真

  他只是抬手,便抵挡住了所有的攻击。
  “这怎么可能!”
  修士们看着季月棠那只稚嫩的手,完全无法想象他到底是怎么把所有攻击都抵挡在外的。他的掌心仿佛出现了一层无形的屏障,毫无道理地屏蔽了一切攻击,他甚至连脚步都未曾挪动!
  毫无道理!
  这真的毫无道理!
  修士们的心中泛起滔天巨浪,季月棠却不再废话,双唇抿紧,手上那层透明的屏障便发出嗡鸣。
  嗡鸣声中,弧形的屏障泛出波纹,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渐渐从地底苏醒——仿佛一只沉睡着的远古巨兽,忽然间睁开了眼界,发出苍老浑厚却异常响亮的吼声。
  明明四周很静,明明没有声音,可所有的修士却仿佛被那吼声夺去了心神,连鬼罗罗和萧潇也不例外。而就在他们震惊于这变化之时,季月棠一个轻轻的“去”,那层弧形屏障忽然向修士们反卷而去。
  “轰——”所有的攻击、所有的剑招,悉数反噬!
  一片耀目的剑光中,所有的惊呼声、不甘的怒吼声,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捂住,继而摁入地底。
  究竟是什么样的攻击能够连声音都泯灭?
  屈平也不知道。
  他甚至都不知道季月棠竟有如此实力,这个人……真的是他的老大吗?
  这样翻手之间灭杀数十位修士的力量、决断,他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
  “尧、尧光……你是尧光!”屈平猛地吐出一口血来,双眼死盯着他的背影,额头上青筋暴起。就是这个人杀了老大,是他!
  季月棠回过头来,问:“你叫我什么?”
  “尧光!你难道不是尧光吗!?你骗我,你骗了我们所有人!”
  “怎么会呢……我怎么可能是尧光呢?我是,季月棠啊……”
  季月棠说着,从一本正经的回答逐渐变为喃喃自语。他的眼神里有困惑,似乎不理解屈平为何会有这样的判断,“你是不是病了?否则怎会把我认错?你忘记了吗,是我把你从秘境里带出来的,当初也是我把你带在身边,助你化形,你怎能将我认错呢……我是季月棠啊……”
  他不停地说着、不停的说着,像以往那样碎碎念,不知停歇。
  屈平以前总觉得他念叨得太烦人了,却又觉得这样的老大也挺可爱的,可今日他却只觉得这一幕尤其可怖。
  季月棠仿佛再次把自己说服了,眼中的困惑渐渐消失。他又笑了起来,认真地看着屈平,说:“我就是季月棠啊,如假包换。”
  那一刹那,屈平浑身的汗毛都竖起,寒芒在背。
  轰隆的巨响还未平息,百花楼四周的屋舍在那惊天的反击之下几乎被夷为平地。房子倒塌了,断垣残壁之间夹杂着修士的尸体,左一块,右一块,血肉淋漓。
  可季月棠就在这样的背景下,笑着说:“我就是季月棠啊。”
  这让屈平觉得荒谬至极,捂着心口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此时,季月棠忽然举目望向神京某处,勾起嘴角,露出一丝玩味。随即他抓住屈平的后衣领把他拎起来,带着他迅速远去,连地上的鬼罗罗和萧潇都没有管。
  鬼罗罗和萧潇都还活着,两人咳嗽着推开压在身上的尸体和碎石站起来,彼此都是一身狼狈。
  “追!”鬼罗罗厉声呼喝,可鬼罗的杀手们已死伤大半,后脚敢来的修士们望着如此惨状,更是惊骇得忘了动作。
  萧潇拦住了鬼罗罗,“现在去追只能是送死!”
  鬼罗罗的目光却如尖锥刺入他的眼底,“现在不杀他,以后更难杀。论杀人,我比你在行,滚开!”
  萧潇被他一把推开,转瞬间,鬼罗罗已消失洒金街上。
  与洒金街隔了半个神京的天宝阁内,阿秋望着远方扬起的尘土,道:“陛下,你看到了吗?现在的神京已经不是你的神京了,无论是谁都能在这里撒野,他们眼中,哪儿还有你这个陛下呢?”
  皇帝面沉入水,脸颊却因刚才猛烈的咳嗽而呈现出病态的红。但他虽然愤怒,却并未丧失理智,反问:“那你呢?你又何曾把朕放在眼里?”
  “至少我来找你了,不是吗?”阿秋笑道:“至少我还记得你,而不是像其他人一样,让你在这宫城内像只虫子一样悄无声息地死去。”
  皇帝铁青着脸,不说话。
  阿秋任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才慢悠悠道:“如果我说,我能让你离开神京,你当如何?”
  “你说什么?”
  “离开神京。像个真正的帝王一样,荡尽敌寇,与日月争辉。”
  皇帝盯着阿秋,呼吸渐渐变得急促。
  若说阿秋之前的话只是让他感到愤恨,但却不足以让他丢弃身为大夏国君之尊严的话,那么他现在抛出的饵,却让皇帝真的心动了。
  他的不甘真的只是对他人的愤恨吗?
  不是的,皇帝心里其实很清楚,他多是在怨恨自己罢了。曾几何时他也是个心怀天下、渴望一展宏图的年轻人,他也曾被周自横那样的人赞赏过。
  他一直渴望成为周自横、尧光那样的人,万人称颂,举世赞扬,所以哪怕如今拖着病体,他也未曾对颐和下手不是吗?
  他一直坚守着身为君王的底线,可到头来怎么还会变成这样?
  不,他不应该是这样的。
  “你说的是真的?”皇帝的声音愈发沙哑。
  “我不会让你做任何叛国之事,你只需把开启守城大阵的钥匙交给我,我立刻送你出京。”
  “守城大阵?这不行……”
  皇帝正欲反驳,阿秋却倏然上前一步,凌厉的目光逼迫着他,打断道:“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你从前太过惜命,你要守着神京,所以不愿离开神京半步。只要留在这里,躲在这个谁都打不破的龟壳里,你就是大夏的王,可以做无尽的美梦!可是现在你老了,也病了,等到你想走出神京的时候,你却走不出去了,对不对?多可怜啊,你终其一身,都没能实现自己的抱负。尧光为后代留下的天下第一的雄城,最后却成了困住你的牢笼!”
  “闭嘴!你闭嘴!”
  “我为什么要闭嘴?!难道我说的都是错的吗!”
  一声厉喝,带着无情的嘲笑直击皇帝的心。他整个人晃了晃,似是再也支撑不住一般,撑着窗沿弯下了腰。
  阿秋也弯腰看着他,语气柔和下来,道:“我可以帮你,你会重新得到健康的体魄,走出神京去往玉城,御驾亲征。届时所有人都会看到你,你才是大夏的天子,万人称颂、举世赞扬。”
  皇帝粗重地喘息着,却紧闭双眸,不答话。他在抗拒,耗尽所有的心力抗拒诱惑。
  可阿秋却仍不肯放过他,循循善诱,“你大约不知道,无名剑已经到了颐和公主的手上。你做不到的事情,她已经做到了。你,开心吗?”
  话音落下,皇帝的痛苦几乎要从紧闭的双眸中流淌而出。
  与此同时,护阵司内,孟七七同样紧闭双眸,右手探入那微缩城池的虚影中,额上冒出细汗,脸色亦不断变白。
  小玉儿紧张地在一旁为他护法,小脸紧绷,却不敢出声打断他。刚才师父找到代表季月棠的红点之后,便立刻运转法器将之锁定。
  可是很快,一股巨大的波动自洒金街方位出现,那颗红点在瞬间光芒大放。师父似乎察觉到什么,脸色大变,而后立刻伸手点在那颗红点上。
  磅礴的元力自他的指尖输出,不断倾轧着红点,似在与其斗法。小玉儿感受着两股力量交织产生的波动,哪怕只是触碰到一点,都觉得心惊胆战。
  这种层次的交锋不是他能左右的,可眼看着孟七七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小玉儿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
  思及此,小玉儿立刻出去叫人。青姑就在护阵司坐镇,还有剑阁的师兄们,一定有办法能助师父一臂之力!
  而此时此刻,孟七七的情况确实不大好。季月棠那一手翻云覆雨,惊醒了整座大阵,旁人或许不知道他为何会有那等威力,可守着护阵司、并且知晓了大部分真相的孟七七心中明白。
  季月棠的力量,根本就来自于守城大阵!
  孟七七第一次在神京见到他时,他身上毫无元力波动,看着就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可陈伯衍试探他时,他却单手接住了他的攻击,不落下风。
  及至今日,更是闹出了如此大的动静。
  为何?
  因为他借助的正是大阵的力量,大阵认可他,不仅为他所用,甚至还在不断地保护他。所以在这座以大阵为基的城池之内,没有任何外力能够杀死他。
  孟七七一见大阵苏醒,心中便立刻下了决定——只要有大阵在,季月棠就不会死。所以他必须先毁去大阵,抑或是,把它抢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到这里各人的身份大家应该已经都看出来了吧?
小师叔是肋骨,前文已经确认了。
季月棠才是尧光,真正的季月棠已经死了,棺材里的就是他。至于尧光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请待后文详解~(不过我觉得大家应该也能大致猜得出来)
   
    ☆、矛与盾

  陈伯衍曾在春日的那场夜雨中, 唤醒过守城大阵。孟七七心知大阵的重要性, 于是在赶赴神京前,特意向他请教一二。
  他曾说过, 启动大阵的钥匙就是《神京赋》。可是孟七七与陈伯衍几乎同时从《神京赋》中领悟到书剑, 又为何只有他一人能唤醒大阵呢?这千百年来, 人才辈出,难道就没有第三个人参悟了?
  孟七七觉得, 关键还是在陈伯衍身上。只有他才是特殊的, 而他身上最特别的莫过于他天生剑体的特质。
  值得庆幸的是,孟七七能够开始修炼, 还是托了陈伯衍剑体觉醒的福。他的秀剑本就是无妄的一部分, 两者同出一源。
  更重要的是, 他从幻境中苏醒后,明显地感应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发生了某种不可逆的变化。他的修为好似没有增长,可身体里的元力气息却变了,就连秀剑的模样也发生了轻微的变化。
  这种变化代表着什么?孟七七还不能确定, 但现在就是验证的时刻!
  他毫不犹豫地像那个红点伸出手, 元力与神识齐齐向其扑去。那一瞬间, 孟七七觉得自己仿佛一下子坠入了云层,厚重的云雾遮住了他的眼睛,阻挡着他的前行。
  他咬咬牙,神识化作尖锥狠狠地向着云层之下刺去。他不知道下面有什么,但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任何人、任何东西都不能阻挡他的脚步。
  神识的尖锥刺破云霄, 排山倒海的元力便如尾羽,不断地向下、向下、向下。
  不多时,一股刺痛出现在孟七七的脑海中,可他浑然不顾,反而尝试着在这不知道是幻境还是思维迷雾中的凝聚自己的本命剑。
  云巅之上,有狂风呼啸。
  凛冽罡风刮得他识海掀起巨浪,秀剑几度凝结,却又几度溃散,震得孟七七脸色苍白。
  可他哪里会信这个邪,他此生最痛恨别人告诉他“这件事你做不到”。
  老子纵横天下,还用得着你来告诉我?
  孟七七发了狠,丹田内元力尽出,不等一柄秀剑凝聚成型,第二柄又来了。而后他咬咬牙,把心一横,这些秀剑便尽数刺入云霄,剑光所及之处,云翻雾涌。
  你用浮云遮我眼,我便将天幕捣烂,看谁狠得过谁。
  狠劲一上来,秀剑就变得格外亢奋。它的行事作风与其主人一般无人,丝毫与“秀”字不沾边。
  无数把秀剑捣入云层,裂的裂,散的散,可那一往无前的气势却无可比拟。
  只要往下、再往下!
  终于,厚重的云层开始消散,孟七七的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城池出现在孟七七的脚下,他只是往下望了一眼,便瞧见某一处的屋顶上站着一个人。
  城中有那么多的人,距离又那么遥远,可孟七七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
  他在玉林台。
  季月棠好似也察觉到了他,在目光及身的刹那,抬眸回望。
  两人四目相对,感觉既诡异又荒诞,处处透着一股“宿命”的味道。可偏偏,孟七七最讨厌这种味道。
  于是他毫不犹豫、迅速且果决地凝出了又一把秀剑,当空掷下。
  这一把秀剑不再脆弱易碎,它有着最流畅漂亮的线条,仿佛来自神明的鬼斧神工。它以最快的速度,破开风、破开雪、破开一切看得见看不见的宿命牵扯,将所有光亮都汇聚在剑尖一点,决然地刺向季月棠。
  银亮的剑尖倒映在季月棠的眼眸里,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并不显眼的凝重,仍像之前一样抬起手,五指张开,“轰——”
  剑尖刺中透明的屏障,或是称呼它另一个名字——壁垒。
  弹指间,孟七七业已来到了季月棠的身前,抓住剑柄,一步跨出。
  剑尖聚集起白色的风旋,再次一往无前地袭向季月棠。
  季月棠足尖轻点后退半步,单手负在身后,于刹那间侧身必过锋芒,而后抬手弹指一挥。
  那真是轻巧至极的一个弹指,弹在秀剑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悦耳动听。孟七七却犹如被重拳打中,五脏六腑一阵翻江倒海。
  他闷哼一声,却并未后退。两人在瞬息之间交手数招,四溢的劲风碾压着周遭的一切,飞沙走石间,亭台倾覆、石板寸裂,落叶如飞剑飘扬,片片可伤人。
  孟七七对上季月棠,论实力定是不及他的,毫无意外地落了下风。好似无论他出什么招,都无法攻破季月棠的壁垒。
  可孟七七却愈战愈勇,一次比一次凶狠,一次比一次更全力以赴。
  季月棠从始至终都背着一只手,嘴角含笑,仿佛在逗弄一个正在发脾气的小娃娃。
  “你为什么不还手?为什么不杀我!”孟七七双目紧盯着季月棠,一个交错间,问出了心底一直以来的疑惑。
  白面具作恶多端、杀人无数,侯暮云死了、朱婆婆死了,如今连大师兄都死了,可与他们打交道最多,从来都冲在前头的孟七七还活得好好的。他与屈平、十七等人都交过手,现在又轮到季月棠,可除了十七因为周自横的关系对他抱有天然的敌意,另外的人身上根本没有杀意。
  恰如此刻,季月棠连还手都没有!
  “真正的季月棠已经死了!你看清楚我究竟是谁!”孟七七再次欺近,秀剑狠狠压向季月棠的肩膀。
  季月棠抬手用小臂挡住,眉头微蹙,笑容终于有了一丝收敛,道:“你是我的肋骨,终将会回到我的身边,我为何要杀你?”
  “你怎么了,怎的也开始像小平子一般胡言。”他又道。
  孟七七与他隔着薄薄一层壁垒相望,却仿佛隔着一道万丈鸿沟,“你错了,我是孤山的小师叔,是陈芳君的人,我永远都不可能回到你身边。”
  话音落下,孟七七咬破舌尖,鲜血将体内的元力催至癫狂,汹涌如猛虎般扑向剑尖,企图凿破壁垒。
  在这样的猛攻之下,季月棠终于被逼退一步,脸色微变。但是很快,他的表情又恢复如初,沉静的眸子里更多了一分好兴致。
  他忽然倾身靠近孟七七,道:“你看,你已经开始觉醒了。我的肋骨本就拥有极强的力量,你现在拥有了这股力量,还怎么说与我无关呢?”
  “放、屁!”孟七七感受着来自于季月棠地庞大压力,秀剑被一寸寸地顶回来。他咬着牙不肯退,全身的骨骼便发出吱呀的令人牙酸的声响。
  他不计一切代价地调动自己全部的力量倾注到这一剑中去,丹田极速干涸。可干涸之后,一股陌生又熟悉的力量却逐渐苏醒。
  眼前的人说的没错,他是最靠近季月棠心脏的那根肋骨,恐怕是堪比妖丹、或比妖丹更重要的存在。季月棠能把靠他救下尧光,便足以证明他的不凡。
  可那又如何呢?
  那些狗屁倒灶的事与他何干?
  “老子不过就是无名乡野间一条没人要的小疯狗,我落魄时,你又在哪儿呢?认儿子都不是这个认法。”
  孟七七嗤笑一声,反手抽出环首刀掷出。泛着寒光的刀在空中极速回旋,眨眼间便掠至季月棠身后,逼得季月棠不得不回防。
  而就在他挡住那柄刀,冷漠地将之震碎时,一道清脆的“咔嚓”声跃然耳畔。
  壁垒终于裂开了一条缝,属于孟七七的力量疯狂地从裂缝中扑向季月棠,那瞬间泛起的光华,竟把季月棠整个淹没。
  光亮落于孟七七眼底时,整个世界仿佛瞬间静止。
  他错愕地看着一片绿叶在季月棠背后飘落,慢悠悠、慢悠悠的,仿佛丝毫没有受到剑风的影响。
  所有的烟尘飘扬在半空,他能清楚地看到每一粒尘土的模样,甚至连其中包裹着的一只脆弱的蜉蝣都看得一清二楚。
  它在颤抖。
  大地亦有轻微的颤动,那是呼吸。
  地脉在有节奏地跳动,山川草木都有自己独特的韵脚。
  这一瞬间,孟七七仿佛看到了所有。他从未觉得自己与周遭的一切是那样的亲近,只要他伸出手,一切便唾手可得。
  他甚至看到了发生在这片土地上的一切,从荒山野地到天下雄城,仿佛只用了一眨眼的时间。
  闭眼,再睁眼。
  叶子被剑风割成碎片,漫天尘土扑簌簌落下,蜉蝣惨死,而孟七七——流光在握。
  那是来自于这座城的力量,如流光的星沙流动于孟七七的指尖,而后瞬间凝结成秀剑的模样,再次袭向季月棠!
  强烈的劲风吹散了周遭的烟尘,露出季月棠的身影。他的发丝略有凌乱,脸色为白,身上却无一丝伤口。
  但是他背在身后的那只手,终于挡在了秀剑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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