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弹窗完本耽美小说
本文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方宅十余亩(30)

作者:宁雁奴 时间:2017-12-04 20:25:54 标签:温馨 种田文 布衣生活

  木制结构,手摇式操作,尽管做不到全自动,但已经大大提高了制药的效率。关键是,这个轧丸机以这个时代的工艺水准,是完全有可能制作出来的。
  除了轧丸机,郁容觉得最有用的,是手动粉药器,同样是木与金属结构。制丸时,除了前期的药材炮制,磨粉往往最费时费工,有了手动粉药器,这一道工序的时间就可以大大地缩减了。
  这两样工具,如果能被复制出来,便完全可以实现丸药的规模生产。
  然而,规模生产,又得需要更多的人……
  郁容不由得在心里琢磨了起来。
  “郁哥哥,”没事就乖巧地坐在门口的小河,这时忽然出声了,“下雪了。”
  郁容看向前院,隐约可见有雪花在飞舞,遂起身走出屋子,站在檐廊下,仰头注视着灰蒙蒙的天空,莫名有点怔忡……
  仿佛只是一转眼,从夏末就到了仲冬。
  短短数月,不经意间,他似乎已经融入到这个古老的时代了。
  走了一会儿神,目光无意识地游移,忽是被一簇清雅淡幽的暗黄,吸引了注意力。
  下意识地走出了檐廊,郁容越过小院,一直走到栅栏前,驻足在悄然开放的蜡梅枝边,不自觉地歪着头,回忆起蜡梅的花期:开花早的,好像,差不多就是在这个季节?
  “咚咚——”
  锣鼓敲响,距离老远亦能听得分明,是老里长召集全村人的讯息。
  郁容心里暗惊,担心着出了什么事儿,便忙嘱咐小河一声,也不拿斗笠什么的遮风挡雪,快步朝着庄子方向行去。
  远远的,就看到三三两两的人,往义庄会合。
  见此情形,郁容不免想多,脚下顿时急了几分,待到了张氏祠堂前,才知……
  不是预料中的坏事。
  每到冬季,下第一场雪时,都要发放“寒雪钱”。
  一方面,“瑞雪兆丰年”,寒雪钱有庆喜之意;另一方面,下雪天寒冷,贫困的人家保暖不足,日子难捱,寒雪钱也有补贴民生之意。
  头一次知晓“寒雪钱”存在的郁容,顿时对旻朝心生无限好感,尽管寒雪钱不多,平均一户人家只在五六十钱左右……可放眼全国,这是相当庞大的一笔支出,对某些贫困户来说,雪天找不到活,生活难以为继,五六十文可堪是救命钱了。
  这个时代,或许落后,不乏愚昧,甚至有不少强权压迫的现象,但能做到让大多数百姓安居乐业……
  却是一个不错的时代了。
  地上一层薄雪,被踩得咯吱咯吱地作响。郁容揣着属于他的寒雪钱,脚步轻快,心情不错地想着如何花掉这白得的二十文。
  一直尽忠职守看守家门的梨花,忽是“汪汪”地叫得凶。
  郁容暗自纳罕,梨花不同一般的狗,寻常时候十分安静,就算有村民过路,不是那种鬼鬼祟祟的,一般都鲜少出声。
  家里有好几个人,尤其哑叔还有另一重身份,他不担心来了什么小偷强盗的。光天化日之下,想必歹徒还不至于那样胆大包天吧!
  莫不是家里来了生人……
  第一时间想起了好一段时间没见的昕之兄,郁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栅栏之外,在大型犬咬不到的地方,青年试探着前行,下一刻又被吓得急往后退。
  梨花的叫声,引来了三个孩子,没一会儿,哑叔的身影也出现在了前院。
  郁容已至近前,看清了来人,惊讶不已:“保安郎大人?”
  青年回头,像是遇到救命稻草一般,三两步走来,拱手道:“好久不见,小郁大夫。”
  郁容有些懵忡:“保安郎大人你这是……”怎么跑这儿来了?
  苏琅笑着,有点腼腆的样子:“路过。”
  郁容默了一下下,旋即也露出一个笑容,作邀请之势:“既如此,不如请保安郎大人进屋一叙?”
  苏琅明显有些意动,脚下微动,倏而看了看门口的梨花。
  “放心,梨花不咬人的。”
  说着,郁容在狼青犬头上安抚地摸了摸,狂吠不停的大狗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苏琅松了口气,对梨花仍有几分顾忌,到底还是硬着头皮,在少年大夫的引领下,进了小院。
  线香袅袅生烟。
  才学会煮茶不久的郁容,给客人与自己分别斟了一盏茶汤。
  互相寒暄,不熟悉的两人,只能就着白鹫镇之事,闲叙着话。
  聊了一会儿医术方面的问题,心里好奇难耐的郁容,主动拉回了话题——所以说,他不喜欢和当官的说话,拐弯抹角的,聊天都好累的感觉——问道:“保安郎大人这是要回平京吗?”
  “才离开京城,”苏琅摇头,转而说,“小郁大夫你也不必叫我什么保安郎大人了。我现在已经离开了医官院。”
  郁容更是意外,嘴唇微动,最后什么都没问,笑了一下,点头表示了解。
  苏琅犹豫了稍刻,嗓音降低了一度:“恕苏琅冒昧,能不能向你打听一件事?”
  “请说。”
  “指挥使大人他之前是不是来过这里?”
  郁容心里微微一绷,忍着想要皱眉的冲动,神色自如,微笑:“昕之兄吗?”作思考之态,想了一下,避重就轻,道,“好像有一个月没见过他了。”
  苏琅“啊”了声,有些失望的样子。
  郁容心里有点不得劲。
  苏琅转而解释,略是不好意思:“小郁大夫你别误会,我不是想打探什么……”顿了顿,像是下定决心,起身朝少年大夫躬身。
  郁容站起,侧身避开了他的礼:“大人这是何意?”
  “苏琅想拜托小郁大夫一件事。”
  郁容顿感头大,很想二话不说地拒绝:“不知大人所谓何事?郁某不过是一介草泽医,若是连大人都感到为难的事,怕也是有心无力。”
  苏琅忙道:“只是想请你,转交一样东西给指挥使大人。”仿佛怕对方借口拒绝,又加了一句说明,“是指挥使大人母亲的遗物。”
  “……”
  感觉更奇怪了,郁容不由得反问道:“大人既与昕之兄为表兄弟,何不亲自将物件交到他手上?”母亲的遗物这种东西,应该极为珍贵吧,怎么也不该由他这个外人转交啊?
  苏琅苦笑:“苏琅心中有愧。”
  郁容点了点头,无心探究,含糊说了一句:“郁某与昕之兄相识亦不过两月有余。”
  苏琅微怔,半晌,轻叹了声:“是苏琅冒昧了。”
  不知道说什么的郁容,沉默了下来。
  屋外,雪越来越大了。
  苏琅忽是起身:“天色不早,苏琅便不打扰小郁大夫了。”
  按理,这种天气,郁容应该留客的,不过想到昕之兄的态度,终于是没说出什么挽留之辞。
  ——据说仆人候在官道上,有马有车的,不用担心其安全问题。以防万一,还是叫了哑叔一路护送到官道去了。
  两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白茫茫的雪地间。
  郁容眺望了一会儿,收回视线,浑然不在意飘落在头顶、身上的落雪,低头凑在蜡梅前,嗅了一口淡香。
  心思仍绕在聂昕之与苏琅这对表兄弟身上。
  感觉真的很奇怪。
  没事爱脑补的少年大夫,不自觉地在脑海里编造出一套狗血大戏——如果苏琅是女的,说不准就是表兄妹之间的爱恨情仇……反正古代的表亲,是可以结婚的。
  “为何不在屋内避雪?”
  身后陡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郁容吓了一跳,回头看去——
  心情囧囧的。
  那话怎么说来着?
  “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
  心里刚没念叨几句,这人就突然冒出来了。
  诶?不对,为什么昕之兄是从屋里出来的?还有……
  郁容默默瞟了梨花一眼:说好的,尽忠职守的看门狗呢?!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20443010 洛落 幸运兴的雷
    
1.4

  
  郁容严重怀疑昕之兄与梨花是“老熟人”。
  算了。他不是跟朋友斤斤计较的人, 反正已经习惯了这男人的神出鬼没。不过……
  “刚刚保安郎大人来了,”进了屋, 郁容边拍着身上的雪屑, 边跟男人搭话,“你有看到他吗?”
  聂昕之轻声应着,也不知到底是肯定或者否定的意思, 举手拂过少年大夫的眉眼。
  温热的触感,自眼角一划而过。
  郁容下意识地眨了眨眼。
  “雪。”
  男人解释了这一声。
  “谢了,”郁容没太在意对方贸然的举动,心不在焉地道了个谢,思绪还在已经离开的人身上, “那你听到保安郎大人的话了吗?”
  “甚么?”
  看来这人也是刚到?
  郁容暗想着,嘴上说明:“他让我转交一样东西给你, ”顿了顿, 解释道,“说是令堂的遗物,我没答……”应,因为觉得不太合适。
  话语卡在喉咙一时吐不出来。
  气氛莫名凝滞, 屋内的温度瞬间降了一大截,好似比风大雪大的屋外还要冻人三分。
  聂昕之仍是一贯的面无表情, 没有表露出诸如生气、恼怒等情绪, 平平静静的……
  却莫名,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郁容敏锐地察觉到异常,心神一紧, 迅速回想了一遍自己适才的话语——好像,没有说到任何不合时宜的……等等,莫不是,“令堂的遗物”这几个字踩中了对方的“雷点”了?
  “我明白了。”
  少刻,男人出声打破了沉寂。
  郁容一口气提在嗓子眼,心情丝毫没有放松,倒不是畏惧什么:昕之兄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此刻明显的异常,必是他犯到了忌讳……尽管不知者不怪,却是歉意难免。
  便寻个藉口,想避一避这尴尬的场面。
  “我去煮茶汤,昕之兄你且随意……”
  “不必。”聂昕之恢复如常,“随我来。”
  郁容不知他要做什么,没多想便跟了上去,穿堂来到屋后檐廊。
  “这是……”
  郁容惊讶极了:“虎皮?”看样子好像是剥下来没多久?
  聂昕之颔首。
  郁容默了,对这男人三不五时送点东西的行为,已然十分习惯了,只是这一回……
  想象一下老虎被剥皮的场面,顿时心生排斥。
  像是察觉到他的心情,聂昕之淡声说明:“凫山虎成群,尝有百人葬身虎口。”
  郁容怔了怔,霎时意识到,这里不是现代,虎类尚不是一度濒临灭绝的保护性动物。在天.朝古代,甚至近代,确实一度虎患成灾,为此涌现出一批又一批的打虎英雄。他对旻朝的情况不太了解,想是差不了多少?
  “……多谢了,”心知拒绝无用,少年大夫便干脆接受了对方的好意——尽管这好意着实让他有些心理障碍——转而问,“这只老虎是你打的?”
  聂昕之没作声。
  未否认便是承认了。
  郁容笑叹:“好厉害啊,昕之兄。”
  心里忽是一动,不由得暗自庆幸:还好还好,这人送的是剥好的皮毛,万一直接送上整只老虎尸体……心理障碍可就直接变成心理阴影了,虽然说,老虎身上有很多可以入药的部位。 
  仿佛有心灵感应一般,聂昕之忽又开口:“凫山路途遥远,肉骨易腐败,运送不便。”语气认真,表示,“下一回再送全身。”
  “不、不用了。”
  郁容连忙推拒,老虎什么的,便是死的,仍是特别凶残的感觉。
  聂昕没再说什么。
  少年大夫咳了一声,正要再开口,半张开的唇间忽被塞了一块糖……不自觉地嚼了两下,甜甜的,有些黏牙,挺像之前吃的饧,口感却好上太多了。
  郁容略微张大眼,盯着男人的侧脸看了一会儿——突兀地想到了,小孩子闹脾气,家长拿糖哄劝的场景——挥去莫名其妙的感觉,下一刻,出声问:“昕之兄你洗手了没?”
  老是拿糖堵嘴什么的,虽然他挺喜欢甜的,可一想到这人没洗手,心里顿时就不好了。
  聂昕之半垂着眼,沉默地注视着少年大夫的眼睛。
  四目相对。
  片刻,郁容忍不住移开了视线,待嘴里的甜味渐渐淡去,便想着说些什么。
  却听男人没头没尾地忽来了一句:“庚辰之冬,我遵循母亲之意,曾服食过数枚甲子桃。”
  郁容呆了呆,少时,陡然反应过来“甲子桃”是什么东西,大吃一惊:“甲子桃可是剧毒之物。”
  甲子桃,夹竹桃,全株皆毒,从叶皮花,到果子、根茎,都含有极强的毒性。
  这个人竟然吃了几个夹竹桃的果实,如今还能好好地站在他跟前,当真是命硬到了极点!
  下一刻想到对方说是他的母亲让他吃的……郁容不由得头皮发麻:他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东西。昕之兄真是心大,随随便便说出了宫闱密辛,就不担心他被灭口吗?
  想是这样想,他还是心有不忍,不由自主地问出了声:“令堂为什么要……”陡地意识到这个问题不宜探究,忙又改口,“你那时岂不是危在旦夕?”
  推算一下时间,庚辰年,这个男人应该只有七岁?昭贤太子应该是在这一年薨逝的。
  聂昕之轻描淡写道:“官家发现得及时。”
  官家是指当今圣上吧?
  郁容心知不该打听太多,强自憋着满心的好奇,避重就轻,转移了话题的焦点:“所以,保安郎大人才说他于心有愧?”
  “苏重璧?”聂昕之微摇头,“他不知此事。”
  诶?
  “他与聂暄有些龃龉。”
  男人三两句讲述了前因后果。总结起来就是现代网络上经久不衰的那个问题——两个至亲同时落水先救谁——彼时情况复杂又紧急,苏琅第一时间救下的是离他近的胞弟。聂暄差点被淹死,救上来后,本就身体不好的人卧病在床小半年。
  原来如此……
  郁容有点囧。苏琅之前那样子感觉太暧昧了,还以为发生了什么狗血的事。
  落水这件事,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他也不算做错吧……至少从聂昕之的口吻里,听不出任何负面的情绪。
  “苏重璧本性尚可谓清正。”聂昕之说话时不带任何感情色彩,“苏氏却是放辟邪侈,擅权专事,植党营私,僭妄日甚。”
  郁容了悟,旋即感到“压力山大”。
  有些事,应该算机密吧,他真真的不想知道啊!
  男人凝视着纠结中的少年大夫:“无论苏重璧其人如何,不宜私交过密。”
  郁容愣了一下,恍然大悟……感情说这一通,就是警告——不对,应该叫“叮嘱”——他不要跟苏家的人有牵扯。也是,“擅权植党”的罪名一旦落实,极可能牵连到九族甚至更多。
  “昕之兄你想多了。”他有些无语,“我与保安郎大人根本谈不上‘私交’。”
  严格意义上说,他在这个世界只有眼前这男人唯一一个朋友。便是林三哥,不过是各取所需、能够信任的生意伙伴。
  “甚好。”
  郁容:“……”
  算了。高人的事,跟他一介平头百姓又有何干。
  “这虎皮是不是只晾晒了还没熟制?”生硬地拉回了奇奇怪怪的话题。
  聂昕之颔首:“尚未赶得及。”
  “那可得赶紧处理了……这里头还有残肉吧,久了怕会腐烂。”
  说着,郁容仔细检查起皮毛。
  剥皮的人技术娴熟,整张皮没明显破损,相当完整。虎皮十分之大,可以想见老虎活的时候有多威猛霸气了。
  虎皮不仅够大,还又硬又厚,一个人处理起来不太方便。
  聂昕之打起了下手,帮忙除去皮毛上的杂垢……还挺能干的,这逆鸧郎卫从上到下,似乎皆是多才多能之辈。
  郁容一边想事,一边忙活。
  皮板有少数裂口,皮张个别地方略有腐烂,便除去腐败之处,用针线将裂口与剪开的地方缝合。
  检查并清理了皮张,去谷仓地窖找出备用的大缸。
  将虎皮放入缸中浸泡,这样的气温,少得也要浸泡够两三天的。
  暂且就放置不管了。
  夜半。郁容忽是自梦中惊醒,躺在床上,望着灰蒙蒙的帐顶走着神。
  莫名又想起了,聂昕之说及他母亲的事,后知后觉才明了对方自揭伤疤的用意,并非为倾诉求安慰什么的,不过是……
  解释?或者,安抚?
  大概以为自己被他之前的样子给吓到了?
  没有确切的根据,郁容却莫名相信这样的猜测,不经意地笑了一声。
  笑罢,遂又觉得困惑:那位先太子妃,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想到毒杀亲子……这个亲子还不是普通人。
  倏然之间,就想到好久都没有想起过的生父,当初若不是外祖父赶得及时,他怕不是就被亲爹以两万块的价格卖给人贩子了。
  他有这样一个渣爹,昕之兄有个更渣的娘,好像没什么不能理解的。极品们的脑回路总是跟正常人的不同,计较他们行事,着实是太为难人了。
  自觉想通了问题,郁容抱着被子,重新合眼,迷迷糊糊地想:他跟昕之兄还真是同病相怜……果然,人以类聚吗!
  同病相怜的一对朋友,到第二日却是有“难”不同当了。

推荐文章

死对头跪求复合

未来之带着农场混末世

总有渣攻妄想复合(快穿)

重生药师种田记

幻卡世界[重生] (下)

幻卡世界[重生] (上)

(生子)重生之澈无悔

重生之宠溺

作者部分作品更多

我不过是个生活玩家[全息]

与鬼话桑麻[系统]

方宅十余亩

上一篇:死对头跪求复合

下一篇:全世界都想和谐(杀死)我

[返回首页]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