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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佞臣(64)

作者:凤子君 时间:2018-03-04 11:43:58 标签:重生 爽文 宫廷侯爵 宅斗

  “表哥,前面有一头鹿。”杨士英抬手指着远处,笑着说道,神色亲昵,跟随在武昭帝身边的侍卫却是见怪不怪,谁都知圣人极其疼爱这个小表弟的。
  “表哥?”杨士英见武昭帝未曾应声,不由蹙了眉。
  武昭帝回过神来,忽略心头突如其来的痛,露出温和的笑,正待张口说些什么,远处就传来了马蹄声,武昭帝皱了下眉,却见一侍卫匆匆的下了马,又伸臂扶着一个内侍下来,那是一直在他身边服侍的内侍同喜。
  同喜跌跌撞撞的跑了来,五月的天,和风徐徐,他却一脑门子的汗,惹得武昭帝皱了下眉头,冷声斥道:“什么事这样慌慌张张的?”
  同喜惨白着一张脸,回道:“圣人,不好了,姚侍郎被太后娘娘叫去了永寿宫,不知因何触怒了太后娘娘,竟挨了板子,如今被抬出了宫。”
  武昭帝闻言面色一滞,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了缰绳,下一瞬却已经打马而去,他身后的杨士英面浮几分恼色,在后面喊了几声,却见武昭帝未曾回首,不由冷哼了一声,也赶紧驭马追了过去。
  姚颜卿的侍郎府在城中北边,这宅子还是武昭帝登基后赏赐与他的,当时惹得不少大臣眼红,说起来,武昭帝虽赐了侍郎府与他,却还是第一次踏进这座府邸。
  侍郎府内乱哄哄的,竟似连一个主事的人都没有,武昭帝随手抓了一个小厮让他带路,大步流星的去了内院,推门而入后,入眼的是锦床上那人面色惨白的脸,白的刺眼,竟似无声无息了一般。
  武昭帝身子一晃,一步步的朝着床上的人走了过去,那张脸依旧好看,是他生平见过最好看的容颜,面如白玉,眼若寒星,可那双看着他着比星辰还要闪亮的眼睛却紧紧的闭着,竟似再也不会睁开看他一眼,削薄的唇也不会露出灿烂的笑,武昭帝如同被人在头顶重重击打了一下,觉得头晕目眩。
  华娘守在床边,愣愣的望着床上的人,她的弟弟走了,就这么走了,再也不会含笑唤了她一声姐姐了。
  一滴泪从红肿的眼角滑落,华娘头颅僵硬的转向了武昭帝,眼睛眨了眨,下一瞬便如同被鬼怪附身一般,一头撞了过去,她甚着保养得当的手,恶狠狠的掐向了武昭帝的脖颈,口中发出凄厉的哭喊声:“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五郎,是你害死五郎。”
  紧随武昭帝而来的侍卫见状赶忙架开了华娘,武昭帝却似没有知觉一般怔怔的望着床上的人,伸手缓缓的抚摸着他冰冷的脸庞,那张脸触感依旧滑嫩,只是冷的让心惊。
  “御医呢?怎么御医还没有来?”武昭帝猛然回头,厉声喝道。
  在华娘疯狂的大笑声中,御医被侍卫架了过来,他们明知姚颜卿已没了声息,却不敢在这个时候触怒武昭帝,说出他已死的事实。
  武昭帝见御医迟迟不肯上前,赫然暴怒:“朕让你们救人,听不懂朕的话吗?”
  那三个御医身子不由自主的颤了起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低声告罪求饶。
  御医的话像一柄利剑插进了武昭帝的心窝,姚颜卿走了,真的走了,就这样扔下了他一人,再也不回对他有所回应,武昭帝双目赤红,身边的暴虐之气让人打从心底惊骇。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轻轻唤了一声:“圣人。”
  武昭帝摩挲着姚颜卿的脸庞,目光死死的盯在他的脸上,头也没回的说道:“都出去。”
  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触怒武昭帝,同喜迟疑了一下,手轻轻一挥,带人退了下去。
  武昭帝愣愣的望着双目紧阖的姚颜卿,缓缓的探手将人抱在了怀中,头埋进了他的颈窝处,一滴泪落了下来,打湿了姚颜卿冰冷的肌肤,可他再不会有所知觉,武昭帝似被自己的反应惊吓到,他突然松开了手,踉跄的朝后退了一步。
  武昭帝的手轻轻的颤抖着,他目光不敢再看向床上的人,他微垂着眼眸,却叫地面上腥红的血迹刺痛了心头,他赤红着眼看着地上的血迹,心如同被刀刮一般,好像地面上的腥红的血迹是他刮下的心头肉。
  武昭帝无声的看着地面,暴虐的情绪无处释放,可他甚至不敢毁掉这屋内的一切,这侍郎府每一处都是姚颜卿生活过的痕迹,他不敢毁掉。
  帝王之怒总得有人承受,温太后冷冷的望着满身杀意的武昭帝,快意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你也会明白锥心之痛,燕灏呀燕灏,你可曾料到会有今日,你的自以为是最终害死了你爱的人。”
  武昭帝不怒不悲,可却痛之入骨,温太后的话像利刃一样扎进他的心口,是他自以为是,在所有人都看清了他心的时候,他竟看不清自己的心,不知所爱之人究竟是谁,这才铸成了大错。
  “朕会让温家为你陪葬。”
  温太后身子晃了晃,狂笑起来,她的儿子没了,她还管温家死活做甚。
  武昭帝如夜幕的眸子荡出了冰冷的笑意:“四弟在地下一定很寂寞,朕会送谊训下去陪着他。”
  温太后似乎没有想到武昭帝会残忍至此,她一怔,随即便扑向了武昭帝,口中疯狂的嘶喊:“我要杀了你。”
  武昭帝伸手死死的掐住温太后的脖颈,轻轻的道:“你害死了五郎,朕就得挖了你的心来安他在天之灵。”
  温太后用力的掰着武昭帝的手,口中咳出了血来,却哑着嗓子凄厉笑道:“是你害死了他,你不死他天之灵永远难安。”
  武昭帝闻言腥红的眼恶狠狠的望着她,猛的甩开了温太后,厉声喊道:“不是朕,是你害死了五郎。”
  温太后哈哈大笑,一字一句的道:“是你害死了他,他永远不会原谅你,他恨你,他说他恨你,永生永生都不会原谅你。”
  “不,不是朕,不是朕,是你,是你们害死了五郎,是你们。”武昭帝歇斯底里的吼道,他绝没有害死五郎,他怎么会害死心爱之人,在温太后讥讽的笑声中,他突然平静了下来,是他们害死了五郎,他得让他们为五郎陪葬,对,让所有对五郎不好的人为他陪葬,他露出一个未达眼底的笑,冷声道:“好好睁着眼看着吧!”他转身出了永寿宫,步伐匆匆,冰冷的声音却传入了温太后的耳中:“太后思子心切得了失心疯,不可让她出永寿宫。”
  这一年,是人人自危的一年,既温家满门被诛后,四皇子留下唯一血脉也无声无息的去了,甚至连定远侯府都受到了牵连,以莫须有的罪名被下大狱,福成大长公主跪在宫殿外已有一个时辰,却终究未曾得武昭帝召见。
  “圣人,求您开开恩。”福成大长公主眼中闪过绝望之色,突然大喊了起来:“圣人,您看在五郎的情分也该见我一面,圣人。”
  福成大长公主的话传进了大殿中,同喜不敢抬头看高位上帝王的脸色,犹豫了一会后,他正准备带人去把福成大长公主拖下去,就听武昭帝冷冷的吩咐道:“把人带进来。”
  同喜一怔,随即低应一声,躬着身出去请了福成大长公主进殿。
  福成大长公主眼中闪过一抹狂喜之色,进殿后跪倒在地,身子伏着极低,哭道:“还请圣人开恩,放您那表弟妹一条活路,定远侯府的事与他们并无干系,他们绝对不知情,圣人,求您开开恩。”
  武昭帝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瞧着福成大长公主,却并未叫起,跪在下面的福成大长公主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雍容,她红肿着一双眼,满身狼狈之色,武昭帝试图从她的脸上寻找到姚颜卿的痕迹,却悲哀的发现,哪怕是他的生母也与他无一处相似,这世上再也没有姚颜卿这个人了。
  “圣人,您一向疼爱四郎,您还记得吗?四郎是您最喜爱的弟弟。”福成大长公主见武昭帝久久未发一语,终于抬起了头,哭着说道,她宁愿让儿子雌伏在帝王身下,也不想见他命丧黄泉。
  武昭帝闻言眯起了眼睛,福成大长公主已然惊慌无措,她低低的说道:“还有五郎,圣人,您总不会忘了五郎的,您就看在他对您一片情深的份上,高抬贵手给四郎一条活路吧!”福成大长公主眼泪流得越发急,嘴唇哆嗦着。
  武昭帝突然笑了起来,冰冷的笑声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怒火:“五郎,五郎,你怎配再提及五郎,你怎配为人母,你不配,你不配做五郎的母亲。”武昭帝下了定论,他永远不会让史书将福成大长公主与五郎书写到一处,他的五郎,不该有这样的母亲。
  “圣人。”福成大长公主一惊,哭声越发悲凉。
  武昭帝却是闭上了眼睛,挥了下手,让人将福成大长公主拖了下去,而等待她的却是一双儿女冰冷的尸体。
  时光飞逝而过,在众人都忘了姚颜卿这个人的时候,武昭帝却突然下了一道旨意,追封其为一等公,封号昭字,百官无一不惊,纷纷上奏不可用此“昭”字,此乃帝王尊号,怎可用于臣子身上。
  武昭帝却是一意孤行,之后从姚家亲自挑选了一个稚龄小郎过继到了姚颜卿的名下,他总能让他的五郎后继无人,将来连祭拜的后人都没有一个,如此岂不凄凉。
  武昭四年,大雪漫天,不知是谁支起了窗,一阵冷风灌了进来,伏在御案上的武昭帝打了一个寒颤,惊醒过来,他目光有些发滞,同喜见其醒来忙要掌灯,武昭帝却摆了摆手:“定是五郎回来看朕了,莫要把他惊走。”
  同喜眼眶一红,不敢出声,只静静的立在了一旁。
  “五郎,可你来看我了?”武昭帝轻轻的问道,嘴角勾着笑:“别和我玩笑了,五郎,快点让我瞧瞧你。”
  “五郎。”武昭帝嘴唇颤动着,眼睛发红。
  “定然是恼我了。”武昭帝扭头与同喜说道,轻手轻脚的从高位上走了下来,唤道:“五郎,别闹了。”
  “圣人,昭国公已经去了。”同喜忍不住说道。
  武昭帝一怔,喃喃的道:“他是恨上我了,若不然这些年也不会魂魄都不曾入了梦来,他是不愿意见我。”
  “圣人,不会的,昭国公对您情深似海,怎又会恨您。”同喜轻声说道。
  武昭帝口中溢出一声凄凉的笑:“你说的对,五郎待我一片情深,可我却辜负了他,也难怪他会恨我,恨我也好,恨我也是因为我亏欠了他,这一世亏欠了他,下一世我便有机会能还他,总比永生永世不得相见要好。”
  同喜抬手摸着泪,轻声劝道:“圣人,您再歇一会吧!若不定昭国公就在梦中来瞧您了。”同喜想着前些日子圣人夜里又呕了血,实在不落忍,多少个夜了,圣人都不曾睡过一个安稳觉,便是铁打的人也经受不得。
  武昭帝却是摆了摆手,吩咐道:“去请宗辉大师进宫。”
  同喜应了一声,口中溢出了一声叹息,躬身退了出去,叫侍卫赶紧去仁庙接宗辉大师进宫。
  世人皆知武昭帝喜好仁学,都当他是因前几年杀戮很重之过,却无人知晓这一切只因一个早已不在世上的人。
  “朕可能在下一世与五郎相遇了?”武昭帝见到宗辉大师便沉声问道,心头如同被揪住一般的疼。
  宗辉大师满目慈悲,半响后才道:“圣人还有三载寿禄,三载过后便可与昭国公来世相见。”
  武昭帝身子无力的朝后一靠,喃喃道:“竟还有三载吗?”也好,不过是再痛上一千多个日夜,这都是他欠五郎的。
  宗辉大师无声一叹,他修行大半生,到底还是破了戒,一手导致了一份缘的强求,只是用人生五十载换取来世相遇也未必能叫圣人如常所愿,情不为因果,情缘二字天已定。


第124章
  诚王伤势并不算重,他虽挨了当胸一箭,怀中的一枚玉牌却为他挡去了箭的力道,只是他身子骨素来不好,经此一伤,御医虽未曾明说,却都知他怕是熬不过这一年了。
  晋文帝脸色阴沉如水,在屋内陪了小半个使臣后才离开,问梁佶道:“老三他们可曾到行宫了?”
  梁佶回道:“雍王殿下已回行宫了,因知御医在救治诚王殿下,不敢打扰,便没有先过来给您请安。”梁佶想了想,又添了一句:“雍王殿下也受了不轻的伤。”
  晋文帝眯了眯眼睛,却未曾问及雍王的伤势,反倒问道:“五郎可是与他一路?”
  梁佶摇头道:“姚大人未曾归来,冯统领传了信来,说是留了余副统领与姚颜卿一起善后,他已送了女眷回程。”
  晋文帝闻言,眼中飞快的掠过一丝笑意,吩咐道:“你寻个御医过去给老三瞧瞧,伤了臂膀可不是好玩的,等五郎回来叫他立刻来见朕。”
  梁佶应了一声,对于晋文帝知晓雍王伤了臂膀并未露出意外之色,只恭送晋文帝远处后,才直起了身子,与身边的小太监道:“还不赶紧去请了御医过去给雍王殿下诊治。”
  那小太监犹豫了一下,一脸为难的道:“师傅,如今随行而来的御医都在诚王殿下那,您让我去哪寻个御医过来。”
  “蠢货,圣人既让去寻了御医为雍王殿下诊治,岂能不知御医都在诚王殿下那边了。”梁佶冷声斥道。
  小太监眼睛一亮,奉承道:“还是师傅您厉害,我这就去请御医过来。”
  梁佶轻轻点了点头,又抬头瞧了瞧天色,原本湛蓝的天不知何时阴了下来,天空布满了乌云,沉重的似乎要将天都压了下来,梁佶低头啐了一口,这天塌不了,可皇后娘娘怕是觉得天要塌了。
  雍王见梁佶带了御医过来,冷凝的面色微有一缓,说道:“父皇可是回去歇着了?”
  梁佶赔笑道:“圣人陪了诚王殿下小半个使臣便离开了,如今回屋歇着了,特吩咐奴才请了御医来给殿下诊治。”
  雍王嘴角勾了下:“不必如此麻烦了,刚在围场已有御医给我瞧过了,倒是四弟如今如何了?本想过去瞧瞧,又怕耽误了御医为四弟诊治。”
  梁佶轻轻一叹:“诚王殿下福大命大,想来是能挺过这一遭的。”
  雍王看了梁佶一眼,听说他话外之意,知老四伤势慎重,他眼珠子转了转,脸上的神情辨不出喜怒,梁佶只窥了一眼便低下了头,实在是雍王身上的煞气太重,让人后背发麻。
  “父皇可容我过去请安了?”雍王没有在问诚王,反倒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梁佶一怔,回想着晋文帝的话,之后说道:“圣人眼下正在小歇,等姚大人回来后还要面见,若王爷想请安,不妨晚一些在过去。”
  雍王口中发出一声“唔”,掩去眼底重重的阴霾之色,说道:“既如此,便稍晚些在去与父皇请安了,我也不多留梁公公了,知父皇身边离不得你。”
  梁佶眼睛弯了一下,轻应一声,之后带着御医回去复命。
  梁佶脚步放的极轻,晋文帝却好似背后长了一双眼睛一般,撂下手上的盖碗,漫不经心的开了口:“老三的伤势如何?”
  梁佶回道:“雍王殿下并未让御医诊治,说是在围场时已经有御医瞧过了。”
  晋文帝点了点头,又听梁佶道:“雍王殿下刚刚问起您可曾歇下,想要过来给您请安,奴才想着圣人已累了大半天,便与殿下说让他晚些在过来。”
  晋文帝似笑非笑的瞧了梁佶一眼,倒没有怪他自作主张,想来他的做法是甚合晋文帝的心意。
  “替我去老四那边守着吧!若有什么消息便及时来传,另叫人守在行宫外,五郎一旦过来,便立即带他来见。”晋文帝沉声吩咐道,挥了下手,让梁佶退了下去。
  梁佶望了一眼晋文帝疲惫的面容,心中一酸,无声的退了下去。
  晋文帝口中溢出一声轻叹,缓缓的阖上了眼睛。
  这一觉晋文帝睡到了夜色降临,若不是姚颜卿觐见,只怕他未必会醒来。
  “让五郎进来。”晋文帝淡声吩咐道。
  姚颜卿进来时,内侍正在服侍着晋文帝洗漱,姚颜卿见礼后便避到了一旁,等着晋文帝问话,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的人都退了下去,晋文帝抬手召了姚颜卿上前,接过他呈上的金吾卫令牌,眼底闪过一抹欣慰之色,他的儿子也如他一样,不曾辜负了他。
  “坐下说话吧!”晋文帝抬手指了一下他身下的宽倚。
  姚颜卿轻应一声,坐到了晋文帝所指的位置上。
  “可有调查出是谁射杀的老四?”晋文帝淡淡的问道,却并未提及雍王半字,显然在他心中已有思量。
  姚颜卿并未意外晋文帝会有此一问,若他当真曾疑心雍王,便不会在事发后让雍王自行回宫。
  “臣已彻查清楚,诚王殿下那当胸一箭来自金吾卫的侍卫。”姚颜卿轻声回道,并把证词曾了上去,再此之前他颇有犹豫,没有任何一个父亲想看见自己的儿子自相残杀,也许他把证词呈上去后,等待他的会是帝王的迁怒,可姚颜卿愿意去下这个赌注,在事发如此突然的情况下,晋文帝依旧冷静的作出了安排,留他善后,便能看出晋文帝对诚王遇害一事的态度。
  晋文帝冷冷的翻阅着一张又一张纸张,他神色漠然,这位极具有自制力的强悍君王哪怕在面对这样让人痛心的事实时,依旧面不改色。
  “朕以为朕做出了最妥善的安排。”晋文帝缓缓的开了口。
  姚颜卿不敢言语,他注意到了晋文帝微微发颤的手,甚至能从他身上感受到哀恸之意,哪怕仅仅是一瞬间,这位运筹帷幄的帝王也如一位普通的父亲一般,会为儿子走上歧路而伤怀。
  “圣人,许是诚王殿下一时受人蒙蔽。”姚颜卿说出违心的安抚之言。
  晋文帝紧紧的攥在手中的纸张,闭上了眼睛,声音冷沉:“你不必为他说话,他在做下这样事的时候心中便没有我这个父亲了,逆子,当真是逆子,竟不惜自残以陷害兄长,这样卑劣之人怎配为朕的儿子。”
  诚王的伤势瞒不过晋文帝,在得到这份证词以后,他如何能不清楚诚王的打算,老三一旦被他厌弃,他能选择的只有谊训这个皇孙,以老四的心性,为保谊训能万无一失登上皇位,必会下手除掉一切的障碍,晋文帝忍不住冷笑一声,他这个做父亲的到时便是他要除掉的第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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