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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明月(61)

作者:燕赵 时间:2022-05-04 07:24:39 标签:年上 架空 年代文

  有人从身后扶起盛欢,要夺走他手里的东西,盛欢连忙一躲,喝道:“走开!”

  佣人不敢动了,盛欢发着颤,长长地吸气,把手一松,钉子哗啦一声散在地上。他心跳快得直犯恶心,脸侧有虚汗淌落,盛欢顾不得擦,仅是咬紧牙关,伸出手,想捡起其中的一颗。

  盛欢自己都觉得荒谬,一堆死物,再平常不过的东西,他怎么会害怕?他连刀和枪都没有怕过,为什么要害怕几颗钉子?

  可他的手仍在发颤,指尖几乎跟冰一样冷。那颗钉子捉到半空,又从他的掌心滚落下去,盛欢想接住它,但他的双手也宛如是铁铸的,浇满铜汁,连弯曲一下都做不到。

  最后盛欢还是被管家半哄半迫地送回了房间,管家本以为他被吓坏了,正准备找来五小姐去陪一陪。谁知当天下午,盛欢又神色如常地走出卧室,照样练字看书,与往常没有任何不一样,唯一不对的,就是他今天睡得似乎要比往常早。

  等到晚上十点多,温鸣玉回到珑园的时候,管家立即将白天的情形向他禀报了一遍。

  从前温鸣玉对盛欢不闻不问,管家同样不太喜欢这位来路不正的小少爷,他长得太像盛云遏了,一看到他,管家就要想到那个可恨的女人。他是温家的忠仆,日夜都在忧心少主人是否要因此孤独终老,但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几个月后,温鸣玉又把那位小少爷接了回来。

  既然少主人都认可了盛欢,管家自然没有异议,这次他是把盛欢当做珑园下一个主人看待的,不敢有一点的怠慢。

  温鸣玉听完,当即转头去了盛欢的房间。里面没有灯光,一点声音都听不见,盛欢似乎真的已经睡了。他走进月门,慢慢绕到屏风后面,还没有撩开帐子,那床帐忽然动了动,被一把撩了起来,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那眼睛似乎是两颗磁石,吸纳了夜晚的凉气,正冷冷地、戒备地望向他。

  两人视线相对,盛欢一愣,神情中的戒备淡去了,轻轻地唤道:“鸣玉?”

  “嗯。”温鸣玉拉开帐子,在床边坐了下来,垂下眼打量着盛欢。离近了,才发现这孩子脸色苍白,双颊又浮着一层极浅的红,他顺手把掌心搭在盛欢额前,停驻了片刻,蹙眉道:“有些烫,怎么不叫医生来看看?”

  盛欢躺倒下去,含含糊糊地回答:“没关系,我睡一觉就好。”

  温鸣玉却毫不留情地揭穿他:“从八点到现在,怎么还不见你睡?”

  盛欢不说话了,他蜷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脸,像只往巢穴里躲的松鼠。温鸣玉将手搭在被子上,轻轻拍了两下,忽觉盛欢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捉住他的衣摆。如今明明是夏日,对方反而怕冷似的,往他身边贴。

  沉默半晌后,盛欢才冒出一句话:“我连钉子都怕。”

  他的语气恨恨的,带着几分不甘,像是在和自己置气。温鸣玉捉住盛欢的手,审视那一块凸起的疤痕,低声道:“怕又怎样,这是人之常情,没有什么可丢脸的。”

  盛欢却不满意这个回答,他骤然抓住温鸣玉的手指,睁着眼睛仰视他。看了一阵,盛欢才闷闷不乐的错开目光,他无法开这个口。要是告诉温鸣玉,自己的这份恐惧可能远比对方想象的深,或许他下次看见钉子,仍旧是这个反应,温鸣玉一定会觉得他没有出息。

  温鸣玉忽然道:“一颗钉子,既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并没有什么威胁。你害怕的不是它。你只是在害怕那个抓住你,用钉子弄伤你的人而已,所以你才会这样不高兴,对不对?”

  他一言道破了盛欢的心事,盛欢咬了咬嘴唇,极不情愿地点了几下头。

  温鸣玉笑了笑,像安抚一个小孩子似的,摸着盛欢的头。他道:“这倒很好办。”

  见盛欢急急地想要发问,温鸣玉的手指下移,轻轻地摁在身侧人的唇上。他俯下`身,像在做什么秘密的约定一般,嘴唇贴近盛欢的耳朵,轻柔地、沙哑地说了话:“有件事,我本来想等你腿上的伤痊愈以后,再交给你处理。”

  他的气息吹拂在盛欢耳侧,激起一阵轻微的酥痒,盛欢的嘴被对方捂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正想挣脱了问一问是什么事,又听温鸣玉道:“不用急,这几天你先休息,把精神养好一些,那件事可没有那么容易做好。”

  温鸣玉与盛欢立下了这个哑谜般的约定,数日之后,盛欢都没有等到对方的通知,倒是有天上午,温鸣玉让许瀚成来找了他一趟。

  对方道:“三爷让我来接你上码头转一转,反正你待在家里也没有事,不如先去那里看看。”

  盛欢心中一动,料想这趟出行,大概就是温鸣玉所要他做的事。但若仅仅是出门一趟,那个人又不必特地事先通知一番,他既有意保密,盛欢也唯有做个知情识趣的人,没有多问,只跟着许瀚成上了汽车,往城北去了。

  燕南北临靖海,南际赤江,燕城这一带的码头,自然尤为的热闹。不过许瀚成今天带盛欢来游览的,却并不是个货运码头,这里人来人往,摩肩接踵的,多是行色匆匆的商人旅客。透过密密叠叠的人群,再往前便是一望无际的海了。出行的人提着皮箱,三五成群,或是形单影只,都在往泊在岸边大大小小的船上赶。等时间一到,这些船就如同一片片浮在水上的落叶,各自往天涯四处飘散开去。

  从前还在盛云遏身边的时候,盛欢总是很羡慕那些即将背井离乡,去往他方的游子。江河湖海仿佛是一把利落的刀,不管多深的牵绊,再浓烈的爱恨,只要漂得够远,统统会被它们一下裁断,等双脚踏在陌生的土地上,他又是一个无牵无挂,宛如初生的人了。

  许瀚成带盛欢找了一处茶摊歇脚,只是看着人流来去。似乎也没有其他的事。盛欢坐了一阵子,实在难掩疑虑,正打算他主动询问,忽见一名黑衫汉子从人流中闪出来,先是对盛欢鞠了一躬,旋即附在许瀚成耳边,神情凝重地报告着什么。

  许瀚成应道:“好,我知道了。”那黑衣人直起身,一脸紧张地站在旁边。许瀚成拍了拍衣衫的下摆,站了起来,又对盛欢道:“小少爷,码头上来了位客人,我先去见一见,请你在这里稍坐几分钟。”

  见盛欢蹙起眉看着自己,许瀚成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放心吧,我就算是自己受伤,也不会让你有事的。”

  盛欢这才点头应允了,许瀚成一走,只剩下几个保镖陪着他。盛欢猜到许瀚成大概是故意避开的,心中不免有些紧张,若他所想的没错,或许很快就会有意外发生了。

  在这同一时刻,几名手提行李,神色紧张的男子簇拥着一名穿灰袍子,形容委顿的青年出现在码头上。那青年瘦得皮包骨头,一双眼睛深深地陷下去,眼珠子却灵活得有些过分,时而左右乱转,不安定地惊惶着,问他身边的人:“船几时可以开?”

  对方回答:“大少爷,二十分钟后就开,您都问了好几遍啦。”

  青年立即现出一副怒容,踢打那位答话的人,骂道:“怎么,我还问不得了吗?我就算再问十遍、一百遍,你都要给我老老实实地回答!”

  被打的人一声不吭,也不敢闪避。他的大少爷近来被折磨得性情大变,经常说了几句话,就要大发脾气,要敢不顺从,大少爷便会闹得更加厉害。青年不依不饶地骂了几句,另外几人连忙拉住他,劝道:“大少爷,您消消气,这里人多,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这疯疯癫癫的青年,即是黄绍桐了。自从绑架事件失败以后,他日日东躲西藏,但不论躲在什么地方,黄绍桐都像被人监视着一般,坐卧都无法安宁。起先他还计划着想办法逃离燕南,结果就在行动的当夜,他们立刻遭到了袭击,身边的人死了一个,却让他逃出生天。黄绍桐也不傻,很快就猜出这是温鸣玉有意为之,那个人就是要让他知道,他的行踪全在对方的掌控之中,温鸣玉不杀他,也不让他逃走,这是种刻意的折磨。

  黄绍桐的一名属下不堪忍受这种日日处于仇敌的监视之下,死活不由自身的生活,吊死在自己的房里。黄绍桐倒是撑了下来,温鸣玉都没有出面,他若先不战而败,这也太窝囊,太可笑了,他绝不承认这样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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