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21)

　　Alpha确实可以把事情都做得很周到，只是以前不屑对他用心而已。
　　小娇妻垂下眼，沉默地吃了点东西。好在Alpha没有自顾自的提前结账，他松了口气，飞快出去自己结了账，才安下心。
　　回去时小娇妻没坐车，这里离小区不远。
　　小娇妻推着婴儿车，垂着眼专注地走路。他没有开口赶人，Alpha微提的心放下，跟在他身侧，一路上都在想话题，却想不出该说什么。
　　倒是小娇妻先开了口，问了问医生的情况。
　　Alpha怕他误会，连忙澄清：“他好好的，我没动他。”
　　甚至老是被医生怼，想想就郁闷。
　　小娇妻点点头，又安静下来。
　　离嘈杂的街道远了，转向一条小道。
　　这条道人很少，夜色下空档寂静，路灯更像是一只只眼睛，凝视着路过的行人。十月的南方依旧燥热，夏暑未消，晚上的风凉，吹过来很舒适。
　　小娇妻的侧脸线条在路灯的修饰下更显柔润秀美，长长的眼睫低垂着，认真地看着路。
　　他的年纪不大，才二十二岁，长得又鲜嫩，瞧着还像个青葱稚嫩的高中生。
　　Alpha看了他很久，心里莫名——他以前为什么总觉得小娇妻长得一般，登不上大雅之堂？分明小娇妻就长得很俊秀，甚至是很漂亮的。
　　可能是他憋着股气，总下意识地在心里否定小娇妻。
　　导致连承认自己喜欢上了小娇妻都不敢，在心里否定了一遍又一遍。
　　到了小区前，Alpha自觉地停下脚步，不知是不是灯光太过柔和，那张不可一世的俊美面容神色很柔和：“错错，宝宝，晚安，明天见。”
　　小娇妻的目光落在念念身上多出来的那个玉扣上，没有回应。
　　Alpha忍了忍，没忍住：“明天我可以再送你回家吗？”
　　说完他就发觉自己又急了，连忙补充：“这条路人太少，我不放心……那，你快回家吧，今天也累了。”
　　小娇妻淡淡嗯了声，推着婴儿车走向小区。
　　Alpha站在原地看了很久，直到小娇妻的背影变远、消失，心底不知不觉生出个想法。
　　从前小娇妻是不是也经常这样站在后面，看他用背影面对自己，越走越远？
　　小娇妻不喜欢他了的理由太充分了。
　　Alpha苦涩地笑了笑，慢慢走到之前看小娇妻那屋的方向，摸出一支烟，却没有点，小娇妻不喜欢烟味，让宝宝闻到烟味也不好。
　　他看到那间屋子温暖的灯光亮起，就知道小娇妻和宝宝到家了。
　　等了许久，脚都麻了，灯光又逐一灭掉。
　　小娇妻和宝宝睡了。
　　Alpha这才放了心，像是陪着他们父子俩过了一夜，满足地转身离开。

48
　　老板过发情期时一向是严令禁止小娇妻探视的，闷头消失几天，养精蓄锐杀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折腾Alpha。
　　他摩拳擦掌：“既然不肯走，那就要物尽其用嘛，自己撞上来被压榨，可不怪我。”说着，还斜了小娇妻一眼，“稳着点，可别一下就心软了。”
　　小娇妻才好声好气道了歉，闻言一笑，摇摇头。
　　老板摸摸下巴，他想的比小娇妻多，也知道Omega没有Alpha的陪伴会有多难熬，不禁多看了小娇妻几眼：“兔儿，医生说你的发情期什么时候会恢复吗？”
　　小娇妻愣了下：“没说，我性腺成熟晚，发情期不稳定。”
　　老板嘀咕两声，睨了眼Alpha，不吭声了。
　　Alpha被分派到一堆显然是在为难他的任务，也不生气，不过在老板面前也懒得伪装了，反正他主要讨好的对象是小娇妻。
　　再刻薄刁钻的任务Alpha都能完美完成，老板看不了Alpha受挫，不满极了，不过他很快发现另一个让Alpha郁闷的方法——亲近小娇妻。
　　这下老板来劲了，成天“老婆”“宝贝”不离口，还意图在Alpha面前亲小娇妻，被小娇妻一爪子温柔地拍开了。
　　没有Alpha能忍受自己的Omega和其他Alpha亲近。
　　没有。
　　但Alpha吃过学长的亏，知道要管理好情绪，纵然妒火中烧，酸意漫天，还是咬牙忍了下来。
　　小念念倒是什么都不关心，自从Alpha和他亲近一次后，他来画廊就不睡觉了，总是咿咿呀呀地叫着要Alpha抱抱，把老板和小娇妻郁闷得不行。
　　意识到Alpha来到画廊满一个月了，回想了下他的表现，小娇妻和老板掰着指头，都不敢置信。
　　老板想到小娇妻对Alpha的形容，更是迟疑：“会不会是你认错人了？”
　　小娇妻：“……”
　　老板看着小娇妻的目光隐约有些古怪，压低声音：“兔儿，你知道一个人愿意改变自己，是为什么吗？”
　　小娇妻温温柔柔地笑着道：“不会的。”
　　老板挑挑眉，倒也没说下去，只是又多看了Alpha几眼。
　　他这个局外人当然看得更清楚……不过还是等先出够气了再说。
　　鸡飞狗跳的日子又过了半个月，小念念会翻身了。
　　老板心中充满了自豪和骄傲，抱着小家伙直乐：“儿砸，再翻一个爸爸看看。”
　　Alpha在旁虎视眈眈，老板这话就是说来故意刺激他的。
　　小娇妻从不反驳老板的话，也不接茬，笑眯眯地站在旁边，乍一看画面还挺和乐融融。
　　画廊有个常客是位摄影师，以为他们是一家人，看到这一幕，还凑过来问老板想不想拍个全家福。
　　老板满口答应：“拍！”
　　Alpha杵在原地，心头的火气烧得他额角青筋直蹦。
　　摄影师拿着相机，探头看他：“这位先生，麻烦你让让，挡镜头了。”
　　小娇妻：“……”
　　Alpha面无表情，缓缓看过去，一双黑沉沉的眼底冷漠如冰，摄影师被看得莫名一寒，头皮发麻。
　　小娇妻微拧着眉，怕Alpha当场发怒。
　　Alpha沉默着回头看了会儿小娇妻，默然往旁边挪。
　　老板大大方方地搂住小娇妻的肩，得意地瞟眼Alpha，等拍完了照，送走摄影师，回来还热切地拉着小娇妻商量，照片洗张大的，就挂在画廊里，告诉大家这是他们仨的全家福。
　　小娇妻感觉Alpha可能要爆炸了。
　　不过他竟硬是生生吞下了怒气，只目光沉沉地看了眼老板，干自己的活儿去了。
　　老板不为所动，优哉游哉地瘫回自己的躺椅上，嗤笑一声：“能让小爷害怕的人还没出生呢。”
　　小娇妻忧心忡忡：“你这个叫立flag吗？”
　　老板不满地捏捏他的脸。
　　发情期才刚过，老板虽然装作满不在乎，但身体确实不是很舒服，提前回了家。小娇妻等到时间才关了门，推着婴儿车要走，Alpha若无其事地跟过来。
　　小娇妻淡淡看他一眼，也没赶他走。
　　Alpha生了一下午闷气，低头看到小念念戴着他送的平安扣，露出点笑，犹豫着小声问：“错错，宝宝有名字吗？”
　　老板在Alpha面前都是叫念念“宝贝儿子”，小娇妻也没叫过名字，Alpha后知后觉发觉不对。
　　宝宝是八月份出生的，现在两个多月了，怎么也该取个名了。
　　小娇妻顿了顿，他不擅长撒谎，撇开眼：“有。”
　　Alpha等了会儿也没听到小娇妻叫出宝宝的名字，疑惑地看他。
　　小娇妻卡了会儿壳，最后也没叫出来。Alpha有点尴尬，黯然了一阵，又打起精神，将小娇妻送到小区门口，挥挥手笑笑走了。
　　回了酒店，Alpha的脸色才冷下来。
　　老板的那句“全家福”算是彻底惹毛了他。
　　同时他又不可自抑地焦虑起来。
　　小娇妻不喜欢他了，没关系，一切可以重来。
　　可是……万一小娇妻真的喜欢上老板怎么办？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他必须尽快搞清楚老板的身份。
　　Alpha连打了几个电话，又狠砸了一笔钱，誓要挖出老板的过去。
　　下狠手果然不亏，这回没等多久，Alpha就收到了想要的消息——比他想的还要好无数倍。
　　隔天一早，故意在Alpha面前搂搂抱抱小娇妻的老板就发现Alpha不再是一副隐忍又不敢发火的憋屈样了。
　　Alpha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看他，便大度地收回目光，温和地给小娇妻和念念打了招呼，干活都更勤快了。
　　老板愣了愣，看看挂起来的“全家福”，莫名其妙：“他终于气疯了？”

49
　　画廊最近准备扩大规模，虽然Alpha一个顶几个，但Alpha又不会分.身术，该招人还是得招人。
　　不过到底只是小画廊，很久也没人应聘——而且老板私心想招个Alpha。
　　左等右等也没见人来，老板不爽极了，加之药快吃了，最近这边管得严，他烦得不行，又折腾了Alpha一通，才拿到新的渠道。
　　这边的暗市暂时关了，得去隔壁市，一来一去，白天的时间就没了。
　　老板将画廊交给小娇妻，顺便叮嘱小娇妻别两天就被Alpha搞定了。
　　小娇妻：“……=。=”
　　老板捏他脸：“别这个表情，心软得跟什么似的，不讨回本就答应他多亏。”
　　小娇妻弱弱：“我也没想过答应他。”
　　老板冷笑一声，手下的力道大了点，跟小念念打了个招呼，才穿上衣服离开。
　　Alpha瞅着他们俩的互动，只扬了扬眉，没说什么。
　　进入十一月，这座南方的城市才迟到一步染上秋色，气温骤降，小娇妻喉咙有点不舒服，轻咳了两声，Alpha就体贴地递来杯热水。
　　他抬起头，刚想说谢谢，就发现Alpha的神色有点憔悴，眼底的青黑很明显。
　　Alpha白天要解决画廊的工作，还得抽空和公司那边联系，晚上回到酒店就继续开视频会议和处理文件，每天都要推到凌晨三四点才能睡。
　　饶是如此，工资也被老板扣得七七八八，按老板的算法，Alpha甚至还得倒贴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