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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之间(64)

作者:何暮楚 时间:2022-04-11 08:50:27 标签:HE 年下

  约莫三十分钟,陈谴赶回了“咕哝”,进门后一眼瞧见吧台边徐诀趴伏的背影,顿感可气又好笑。

  “快把人领走,”伍岸头疼道,“饭还没吃呢,就喝了杯酒,他手机一戳就想转账几千块,当自己大款啊。”

  陈谴抽出被徐诀紧攥的品特杯,又把对方扔在一旁的手机揣自己口袋:“你给他调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升级版的刽子手之血,”伍岸闲看热闹,“添了点四洛克,我哪想到他一杯倒。”

  这句话混着场内爆炸的音乐撞进陈谴的耳膜,他的脑袋嗡嗡直响,不是因为震惊或气愤,完全是出于对不可控后果的惊悸和无措。

  烈性酒叠断片酒,这谁能遭得住!

  伍岸丝毫不感愧疚,反而觉得自己在成人之美,哼着曲儿又转头忙活去了。

  一路赶来,陈谴的手还没暖透,凉丝丝一片搭在徐诀的脑门儿,问:“自己能走吗?”

  徐诀撩眼皮看看他,忽然倾身将他拦腰环住,双手在陈谴身后勒紧,也没意识到有何不妥:“我在啊。”

  这大庭广众呢,陈谴手绕到身后扯徐诀的胳膊,没扯动,他还用老办法,刮对方鼻梁,揉对方下颌:“答非所问,我问你能不能走?能走就跟我回家,不能走就上ELK开个房睡觉,我有员工卡。”

  不知哪个词点了火,徐诀忽然蹿了起来,按紧了陈谴后背将人往自己怀里嵌:“开什么开,你不许当白玉盘!”

  吧台边的位置太显眼,多少人在朝这边瞧,陈谴畏惧在这种场合成为焦点,半拖半拽将人往外面弄:“我想不开吗我当白玉盘,当个小蜜蜂都够呛……行了,别抱,我们回家。”

  到店外又拖不动了,徐诀完完全全从背后将他抱住,鼻子跟狗似的,拱开衣领,蹭上皮肤,滚烫的脸埋在他颈窝:“你告诉我。”

  陈谴只觉又痒又烫,天色那么暗,他杵在路灯下喘气,特别害怕徐诀酒劲儿当街发作,只好尽可能哄着对方:“好好,告诉你什么?”

  一双相贴的影子被拉长投在水泥地面,徐诀蹭一会儿,不闹了,就抱着:“你什么都不跟我说。”

  擂鼓般的心跳砸在后背,陈谴一时分不清是谁的,他拽徐诀扣在他腹部的手,覆上对方手背却只是拍了拍:“想听什么?”

  良久没等到应答,仅听得耳畔浅浅呼吸,陈谴以为徐诀睡了,刚松口气,颈窝处忽然淌过一行湿热。

  陈谴怔在原地,远方汽车的引擎、斜对面醉鬼的骂街、身后店门内的音乐,全部飘散在意识之外,徒留徐诀的嗓音在耳边真切:“算了,我还是等等你吧,多久都等。”

  后面回家的路上没闹什么事儿,徐诀和他并排窝在出租车后座,脑袋歪他肩上,垂着眼挺乖。

  辨不出是车里开了暖气还是被黏的,陈谴全身都热,他试图从徐诀的指掌禁锢间抽回自己的手,意料之中又被人握住,那力道几乎要将他骨节都捏碎。

  司机从后视镜中偷瞧,撞上陈谴的目光,他打着哈哈:“你们别见外!大哥我这种情况见多了,没怎的,还有在我车子里打起啵儿来的,我都当瞧不见!”

  两人交叠的掌纹摩擦出薄汗,陈谴心道,你可闭嘴吧,眼睛都偷摸瞄上十来回了,究竟谁当瞧不见啊。

  到底是男高生比较纯,这一大杯混喝入腹也只是搂搂蹭蹭,回了家,陈谴费劲儿将挂在身上的人扒拉到沙发上,迫不及待剥掉自己的棉服朝对方脸上一罩,没了脾气:“你躺会儿,我先洗个澡。”

  其实今天出门前就已经洗过,陈谴只想借躲进浴室的机会清醒下头脑,包括伍岸对他说的那句话,包括徐诀怎么会跑去买醉,包括刚才迷迷糊糊下接受的拥抱和牵手,更包括徐诀哑着声儿对他说“多久都等”,他全部都要捋顺理清。

  更想搞明白徐诀这一句是不是在对他说。

  刚摸到浴室内墙上的开关,身后忽搡来一股风,陈谴匆忙回头,徐诀已经立在他跟前:“要尿。”

  陈谴挺累,侧过身把路让出来:“去吧。”

  徐诀眼眶有点红:“手没劲儿。”

  陈谴问:“你是不是装醉?”

  徐诀垂着手,仍机械重复:“手没劲儿。”

  陈谴有点理解当初徐诀被他带跑三公里的感受了。

  只供单人使用的马桶前挤了两人,陈谴薅住徐诀的裤腰绳扯松,不是头一回握了,他帮徐诀对准:“尿吧。”

  半天没声儿,他不解地抬头,迟钝地发觉徐诀没瞧那处,就盯他,情绪很单一,像是等着他来亲自教下一步要如何做。

  陈谴举得手酸:“快啊。”

  徐诀说:“你哄我。”

  “你这人……”陈谴没法,放软了声调认命地哄,“乖弟弟,尿吧。”

  话音刚落,强劲的水流注入马桶中,待陈谴以为自己总算能解放,几分钟前才说过手没劲儿的徐诀突然欠身过来蛮力拽他裤腰:“你帮了我,我也帮你。”

 

第51章 好喜欢你

  卧室乌灯黑火,窗户厚帘隔不开楼上走调的高歌和楼下外放的游戏音效,陈谴贴着床沿朝外侧卧,目光裹住床头光傻笑不睡觉的黑柴。

  左手虚握搭在枕边,陈谴用拇指逐一捻过其余四个指头,动作轻缓柔和,像抚慰被火灼烧过的痕迹。

  同时自己被双臂紧锁的感觉也挥散不去,和他哄人方式不同,徐诀一堵墙似的立在他身后让他倚靠,两手绕他身前松松垮垮地搭着,下巴枕在他肩上,被烈性酒熏染过的嗓音又沙又沉,连带酒气浇在他耳畔:“怎么不出来?”

  陈谴全程都绷紧了神经,抓住徐诀的小臂暗骂:他再轻浮再大胆,又怎么能跟醉鬼比?

  身后床单蹭动,陈谴还没转身,腰侧就爬上来一条胳膊,像枝干成精,牢牢地锁住他,那把惹人酥麻的嗓音再度黏上他耳朵:“我好难受,能不能让我抱抱?”

  陈谴虚握的手攥紧,屏息数秒后猛然拧过身去。

  刚才澡没洗成,他撵徐诀去睡觉,到书房门口又遇上麻烦,平时挺温顺一人,撒酒疯时任性又固执,脚底生胶粘在书房门外,任他怎么推都推不进去,说书房的单人床睡着不舒服。

  徐诀好生挑剔,自觉地拐转方向朝卧室走,要占去他的大床,占了不够,还将他也拽上来,由此才消停一时半刻。

  这一时半刻过去,此时疯劲儿又攒足了,徐诀比之前每一次同床共枕都不安生,攥住陈谴的手又掐又揉:“帮帮我。”

  陈谴用另一只手推徐诀肩膀,借客厅溜进来的微弱光线捕捉对方晶亮湿润的眼睛:“要谁帮你?”

  醉鬼哪听得进问话,徐诀不答,顺着他翻过来的动作跨到他身上,掐住他下巴就要低头亲他嘴,陈谴一扭脸,那张唇落在他耳垂,流连成一个绵长潮湿的吻。

  陈谴只感到透不过气,空气被困在对方身影笼罩下的一亩三分地里,他挣扎,徐诀就压住他,他顺从,徐诀就从他耳根一路辗转而下,总之好一顿折磨。

  那串口水印子途经颈侧和下颌,湿凉地定在锁骨处被领口被挡了路,陈谴胸膛起伏,抬眼看着上方的脸,滋生的喜欢捅伤了理智,后者已然奄奄一息。

  在夜场不乏暧昧的身体接触,他能躲则躲,躲了还是恶心,连同自己也一起嫌弃。可徐诀的触碰一直以来都是小心翼翼又带着分寸,即使逾越毫厘他也没想过要推开,大概潜意识里也抱了期待。

  眼下被压制、被亲吻,比之往常要离谱多少,然而想到徐诀昨晚用那么笨拙质朴的言辞对他说“你那么好”,他反而觉得自己是在被修补,而不是被毁坏。

  那两片唇终于离开他锁骨处的凹陷,徐诀拉开一小段距离,小声嘀咕了句:“该穿蝴蝶结的时候不穿,烦人。”

  指的是那件绑带交叉一扯就开的衣服,平日万般遭嫌,现在却又被徐诀念起了好,陈谴软在床褥间,身子暂时抬不起力气,嘴上尚能指责:“有人一看我穿就窝火儿,能怪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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