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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之间(34)

作者:何暮楚 时间:2022-04-11 08:50:27 标签:HE 年下

  而徐诀的接送仿佛给了他任性的资本,潜意识觉得陪别人多喝一点也没什么,外面有那个接自己回家的人,并肩等公交或是踩影子走回去,反正有人护着。

  等陈谴觉察出滋生的依赖心理时他冒了一脊背的冷汗,五年前已经滋生过一次,他没加以阻止导致藤蔓疯长,缠住心脏,连通血管,拔除时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四肢百骸都在痛。

  他不想再经历一次,所以一发现苗头就及时掐断,可大概是没彻底根除,这操蛋玩意儿顺着掐断的地方又冒了芽,大冬天的也不知道哪来的顽强劲。

  徐诀扣着卫衣帽子,身上的校服没了踪影,陈谴步下台阶走至他跟前,他笔记本一合,俨然记熟了明早陈谴要抽背的词组。

  这两天降了温,被风一吹,陈谴的脸色冷了半分:“作业做完了么,就瞎逛。”

  “早做完了,今天英语科的老师到别的学校调研,没英语作业拦路我效率比较高。”徐诀将笔记本揣口袋里,向陈谴伸出手,“给你看个好东西。”

  前段时间就是这只手天天扣紧自己的手腕领自己走夜路的,这次陈谴没回应,插着兜问:“上了一百分的英语考卷?”

  “不是,考卷还没发下来。”徐诀收回手,往不远处的树下一指,“看那边。”

  所指之处,一辆暗红色的单车停靠在那,车前杠落了把环形锁,车后座似乎还添了个蓝白色坐垫。

  走近了,陈谴才发现这哪是坐垫,分明是徐诀折叠成块状的校服!

  陈谴瞥一眼车身上的英文就知晓了大致价格,这完蛋东西不是说生活拮据么:“你哪来的车?”

  “周六那天顺道从家里牵过来的,一直搁楼下车库里没找着机会骑,”徐诀卸下书包挂车把上,又摘下另一边的塑料袋递给陈谴,“帮我拿一下。”

  等陈谴不明所以接住,徐诀狡黠地笑了声,捏着车把跨上去:“是贤中门口买的豆腐脑,那个老爷爷每天只卖一缸,高一的学生放学早,每次都会被他们抢光。”

  这种东西陈谴好多年没吃过了,以前读书时他也偶尔会买一碗,豆腐脑或糖粥,用掌心捂着温度带回家给下晚班的陈青蓉吃。

  “今天怎么抢到了?”陈谴问。

  “因为我偷溜了半节自习。”徐诀捏响铃铛,“你先坐上来,路上慢慢吃。”

  陈谴总算反应过来徐诀的狡黠一笑是何等意思,那句“帮我拿一下”令人不设防地接住了投来的吃食,后补一句“路上慢慢吃”,似是简约明了地告诉他:这就是专门给你买的,你吃急了洒了都是你的事。

  北风擦耳,陈谴用脑门儿抵住徐诀的后背,一手给塑料碗戳上吸管,没喝,屈指敲一下徐诀的背部:“你要不要先尝一口?”

  “不用。”徐诀盯着前面的路况,默了半会又改口,“我骑车呢,你给我留一口吧。”

  间接吻都送到嘴边了,不要都对不起这么多年来被人夸过无数次的聪明脑瓜子。

  心里正乐着,徐诀没留意到前面有个减速带,碾过去时车子被颠了一下,人没吓着,吓到的是卫衣兜里的笔记本。

  明明是腾个手的事,徐诀还故作慌张:“陈谴!”

  陈谴正喝着豆腐脑,只尾音上扬地嗯了声。

  “我笔记本要掉出来了,”徐诀说,“你帮我按住。”

  陈谴一只手就能捧住塑料碗,另一只手绕到徐诀身前去,隔着层口袋按住快掉出兜的掌心笔记本。

  鬼知道东门外面怎么设那么多减速带,车身又是一颠,陈谴的手顺着唯一滑了下去,不知砸中哪里,徐诀猛然倒抽一口气,车子都骑不好了:“姐……不是,哥,你别乱碰……”

  怕被甩下车,陈谴赶紧抓住掌下衣物:“你别乱晃车头。”

  “我他妈,我操,”徐诀不用故作慌张了,是真慌,忘了捏刹车,忘了脚撑地,全部感官集中到被陈谴抓住的衣物下,使出平日坐在竞赛考场上的定力才稳住车把,他腾出个手迅速将陈谴的手抓住塞兜里,“就这样,你别动了好不好?”

  车轮扭晃出一截路,终于在滑上大路时摆直了方向。

  而陈谴的手安生藏在徐诀的卫衣兜里,手背蹭着笔记本,手心隔几层布料隐约感受到徐诀的腹肌,想不通这一代的小孩儿怎么长这么结实,还是只有徐诀会这样。

  想到刚才一顿闹腾,他没忍住笑出来,没声儿,嘴边呵出一团薄雾,很快便散了,不知有否混入豆腐脑的清甜。

  那点缠心的忧虑也随着这团雾气消失了,一个没心计的小孩儿,哪犯得上自己诸多计较。

  搁下心事,陈谴又想逗弄人:“你怎么那么容易起反应啊,高中生都这样耐不住么?”

  徐诀还臊着,难得没作回应。

  红灯,眼下徐诀恢复正常反应,该刹车刹车,两脚该撑地撑地。

  陈谴用指腹蹭去吸管口的水印儿,又道:“要不我现在给你吸几口?”

  徐诀捏紧车把,耳尖飘红,幸好被夜色掩盖:“……你在说什么?”

  陈谴举高了手,把豆腐脑递到徐诀脸边:“吸几口。”

 

第26章 钻我怀里

  回到家,徐诀顾不上找衣服,揪上毛巾就要去洗澡,刚从书房出来经过陈谴的卧室,陈谴透过门板给他找事儿做:“徐诀,晚上风大,你先把衣服收进来。”

  徐诀返身上了阳台,收衣服,拆衣架,一大摞往沙发上一扔,不管不顾。

  一只脚都要踏进浴室了,陈谴又喊:“对了,我给你留了个麦芬,在锅里,吃了再去洗澡吧。”

  麦芬松软可口,徐诀却食不甘味,三两下解决掉,捞上毛巾冲进浴室,生怕陈谴再给他派任务,动作快于思考甩上了门,怀疑陈谴在故意使唤他。

  花洒水流开到最大,徐诀已经憋得发紫,水汽蒸腾中,交缠的青筋爬上手臂,微扬的下颌与颈部连成性感的弧线,喉结在那道弧线上犹如顽劣的滚珠。

  水温渐凉,徐诀冲净周身泡沫裹好毛巾,回客厅随便拣了两件衣裤套上,顺手把其余衣物也叠了。

  徐诀捧起陈谴的那摞给对方送去,卧室门没关严,用膝盖轻轻一顶就开了,他放下衣服正要走,抬眼见陈谴把两件薄衣对叠纳入床尾背包,侧袋放一管手霜,那个促成他们第二次见面的充电宝塞进暗格。

  这是要出门的架势,徐诀罹患应激障碍似的:“你要去哪?”

  “去法……”

  “法国巴黎?”徐诀拔高声调,“你答应我不去的!”

  陈谴拉上背包拉链,笑看他一眼:“我只是答应你不和蒋林声去,我自个儿去还不成么?”

  一个姓名,陈谴提起呈无所谓的态度,徐诀听闻则掀一场不忿的狂风骤雨,嗓子眼顶了又顶,难受地咽下满腔谴责,最后眼帘一垂,说:“随你。”

  陈谴收拾完明天出门要带的东西,不慌不忙拿一件睡袍展开放床上,动手解了衬衫第一颗纽扣:“邻市新建的法式小镇明天开园,我去逛两天。”

  论捉弄人,徐诀哪够得上陈谴的段位,他戳在床边,那张俊脸白了又红,刚藏起愠容又漫上羞臊,总之色彩纷呈:“哦。”

  陈谴解第二颗纽扣:“怎么了,还打算看我换衣服?我今天穿的白色。”

  徐诀扔下句“有什么好看”,转身跨出了卧室,在他自己看来是潇洒大方,在陈谴眼里像落荒而逃。

  翌日晨起,两人不约而同的都挺早,陈谴穿宽松的拼色外衣,直筒牛仔裤包裹一双笔直修长的退,脚上蹬鞋底轻软的马丁靴,休闲又舒适。

  早上风猛,陈谴裹着围巾,走路时下巴埋进去:“预算错时间了,估计送你上学再去地铁站也来得及。”

  徐诀的书包比平日稍鼓囊了些,他寻了处档子坐下,招手喊老板端上两屉小笼包两碗青菜面,等热雾一撩,他问:“几点出发啊?”

  “八点四十五吧,不急。”陈谴慢条斯理地吃,挑一箸面吹吹送进嘴里,抬眼注意到徐诀一口包子一口面汤吃得极快,“你急什么,今天要做值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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