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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浪边(31)

作者:凉蝉 时间:2018-02-02 23:22:11 标签:情有独钟 甜文

  喻冬坐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双腿浸在水里,因为冷而微微发抖。
  玉河桥下的原本近乎枯竭的沟渠,因为这场雨而涨起了水。
  既然叫玉河桥,那么这条不知该称为“沟”或是“溪”的水脉,就是玉河了。
  雨水从桥上哗哗往两边流,流成了两片沉重的水帘。他脚底下的水也在哗哗奔流,往大海的方向。
  喻冬呆坐了一阵子,慢慢抱着膝盖,徒劳地擦去眼泪。
  喻乔山说的“无家可归”,像没有形状的尖刺,准确地击中了他一直不敢直视的软弱部分。
  他确实是没有家的。陌生的父亲说对了。
  有人从桥边走了下来。这个桥洞很少有人经过,但宋丰丰带他来玩过。
  桥洞里还刻着宋丰丰小时候的字迹,是一个笔画不少的繁体字:豊。
  宋丰丰原本叫做宋豊豊,这个字是爷爷翻着族谱起的,不能乱改。无奈宋英雄去给宋丰丰上户口的时候把纸条弄掉了,忘了这个复杂的豊字怎么写,落笔的时候就直接写了“丰”。
  小时候爷爷就教宋丰丰写名字,一定要写笔画复杂的那个,边教边把他爸爸骂上一顿。
  宋丰丰一开始学得很认真,可是到上了小学就发现麻烦来了:他太顽皮,不肯好好学写字,老师几乎每隔两天就罚他抄自己名字五十次。宋丰丰抄得太痛苦了,于是瞒着爷爷,抛弃了家谱里那个尊贵繁复的大字。
  喻冬抬起头,找到他的人果然是宋丰丰。
  宋丰丰紧紧挨着他坐下来了。
  “好冷。”他抖了抖,缩起脖子。
  他是在雨最大的时候在外面寻找喻冬的,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像是刚刚从水桶里钻出来一样。宋丰丰脱了鞋子,从里面倒出两股水,干脆放在一边不穿了,和喻冬一样把脚伸到流淌的河水里。
  喻冬等他开口,但宋丰丰却一声不吭。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喻冬带着鼻音开口说话。宋丰丰总是见到他哭,这让喻冬感觉非常不好。他胡乱在自己脸上抹了几把,勉强振作起精神。
  “猜的。”宋丰丰说,“回家吧?”
  “……你没听他说吗?我无家可归。”
  宋丰丰脱了校服上衣搭在肩膀上,闻言伸手拍拍喻冬的背。
  “他这样的人说话能信吗?”为了安慰喻冬,他想了又想,“如果不想回去,你可以到我家里来。”
  “我摆脱不了他……”喻冬捂着眼睛,虽然想控制自己但仍旧泄露了哽咽的声音,“我太没用了……他每次出现都会让我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宋丰丰慢慢闭了嘴。喻冬的声音太小了,他听不清楚,不由得略微弯腰,凑近了喻冬。
  他也没想到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他发现自己伸出手臂,揽着喻冬湿漉漉的脑袋,把他抱在了怀里。
  “你很重要。”宋丰丰听到了心跳,听到自己耳朵里血液奔流的声音,还有喉咙震动发出的词句,“我认为你非常重要。”
  喻冬靠在他怀里,皮肤被雨水彻底打湿,是凉的。但宋丰丰却觉得胸膛上的那处地方被喻冬烫热了,他的手在颤抖。迟来的醒悟令他背脊发凉:他为什么要用这种姿态拥抱自己的朋友?
  可是喻冬没有说话。宋丰丰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像是被什么拉扯着,完全顺从。
  他把喻冬抱得更紧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异常艰难的一章!!!疯狂打滚……太难写了我滴天哪
  下一章继续开窍,血气方刚的少年人继续开窍


第37章
  雨铺天盖地地下着,没完没了似的。
  喻冬的脑袋在宋丰丰怀里动了动,离开的时候眼泪已经停了,像是被宋丰丰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眼睛睁得很圆。
  宋丰丰连忙放开了手。
  “你……你冷不冷?”他讷讷地问。
  “不冷。”喻冬小声回答,擦了擦眼睛。
  宋丰丰收回手,紧紧握着拳。喻冬的体温比他高一点,温度像是黏在了他手指上,他忍不住揉进掌心里。
  这太不对劲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喻冬问他。
  宋丰丰也说不出所以然。他蹬着车一路赶过来,把所有自己能想到的地方都转了一圈,没见到喻冬人影,然后突然就想起了玉河桥的桥洞。
  喻冬又把脑袋埋进了手里:“我不想回去……”
  宋丰丰凑过去,温温柔柔地劝他:“我怕你着凉感冒,不回去就不回去,你可以去我家里呆着。”
  喻冬答应了。
  宋丰丰起身,伸手去牵喻冬。喻冬正要拉着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将手缩了回去。宋丰丰怅然若失,心里冒出不太妙的感觉:他刚刚的举动太唐突,让喻冬尴尬了。
  宋丰丰开门的时候,喻冬看着对面的周兰家。家里关着门,像是一个人都没有的样子。
  他站在屋檐底下,浑身湿透,一直往下滴水,整个人狼狈不堪。
  被雨淋了一场,加上也被宋丰丰拥抱自己的动作吓了一跳,喻冬现在的心情已经没有先前那么激动了。他只是眼睛还红着,说话也带着鼻音。
  因为暴雨,天色昏暗,宋丰丰开了灯,让喻冬先去洗个热水澡和换衣服。他找出没穿过的内衣裤和自己的衣服,放在了洗手间门口。
  换完衣服后,张敬给他打来电话,问他找到人没有。宋丰丰说找到了,但喻冬现在不想回家,他让张敬不要急。
  “我路上碰到龙哥,他也帮忙一起找了!”张敬在那头大喊,“龙哥让我跟你说,喻冬想找人教训他爸爸和他哥哥的话,龙哥随叫随到!”
  宋丰丰:“不用了不用了……”
  张敬:“为什么不用!龙哥可以的啊!龙哥仗义的!”
  龙哥的声音隐隐传出:“很好嘛,这个学生仔我中意。”
  宋丰丰:“你回家吧!”
  “我现在就回去。”张敬又补充了一句,“有什么情况记得联系我。”
  挂了电话之后,喻冬也正好走上了楼。宋丰丰只打开了自己房间的台灯,喻冬脑袋上搭着毛巾,带着热腾腾的气息走到他面前,坐在了书桌边上。
  灯光里喻冬的皮肤显得更白了。又因为刚刚洗了热水,那白也不是苍白,里头是透出血色的。宋丰丰抬头看喻冬,看到他眼神有点儿呆,眼睛是湿润的,嘴巴一张一合地问他:“是张敬吗?”
  宋丰丰的目光落在喻冬的嘴唇上。他看着喻冬说话,但耳朵里什么都没听到。
  他的神情太古怪了,喻冬愣了一会儿,突然提高了声音:“宋丰丰!”
  宋丰丰吓了一跳:“啊?”
  喻冬:“刚刚是张敬的电话吗?”
  “是。”宋丰丰跳下床,伸手抓住了喻冬的毛巾,帮他擦头发,“他刚刚也在找你。”
  喻冬低着头,良久才小声说了声“对不起”。
  宋丰丰站在喻冬身后,喻冬的头发湿润且温暖,在他的手底下一丝丝滑过。他的衣服其实不合穿,显得有点大了,领口太宽,歪到一边。喻冬略略低头,颈后的骨头顶起薄薄的皮肤,在台灯的光线下显出了不清晰的阴影。
  宋丰丰的手指碰到了他的脖子,喻冬下意识一缩。
  但宋丰丰的手没有收回去,他仍旧放在喻冬的脖子上。
  “黑丰?”喻冬回头看他。
  宋丰丰把毛巾扔到了喻冬头上:“算了,你自己擦吧。”
  他坐回床上,有些颓丧。指尖的温度无法驱散,渐渐灼热。
  想触碰喻冬的欲望太强烈了。但宋丰丰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碰他,只是他无法抗拒喻冬皮肤、头发,喻冬身上所有一切对他的莫名吸引。
  喻冬像是某种可怕的源头,他只要稍稍接触,就浑身发热,失去了及时抽手的能力。
  他打了个喷嚏。
  喻冬拖着椅子挪到床边,和他面对面。两人靠得很近,喻冬的膝盖顶着他的,是一种无言的亲昵。
  “你的头发也是湿的。”喻冬问,“你不去洗?”
  “算了,擦擦就干了。”
  毛巾转移到了他头上,喻冬帮他擦了几下,按着毛巾,停下动作。
  宋丰丰的眼神落在喻冬的脖子上。灯光勾勒出喻冬的轮廓,连他脖子和肩膀上的细小绒毛也被昏黄光线照亮,锁骨凹陷下去,是一道完整的沟壑。
  他连忙闭上了眼睛。
  “谢谢你。”喻冬小声说,“谢谢。”
  宋丰丰一声不吭,十指交叉地握着,脑袋低垂。他现在觉得喻冬所有的举动都带着难以解读的信息,可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分析。
  好朋友是会这样的。好朋友不会这样的。
  宋丰丰不断地想起以前自己和张敬的来往,但是找不到任何可以参照的点。
  “谢谢你认为我很重要。”
  你当然很重要。宋丰丰在心里说,非常、非常重要。
  他抬起手去抓毛巾,顺势盖住了喻冬的手掌。喻冬很快抽离,转身站起。宋丰丰把毛巾拽下来,有些茫然,又觉得心中充满难以压抑的喜悦。
  “外婆在等我,我回去了。”喻冬背对他说。
  宋丰丰看到他耳朵都泛红了,却不知道是不是台灯光线昏暗而导致的。
  “我陪你吧。”
  喻冬连忙拒绝:“不用不用。”
  宋丰丰知道他可能还会和喻乔山起争执,而且不想被朋友看到。
  把喻冬送到门口,宋丰丰确认喻冬是脸红了。雨小了很多,外头的天色渐渐亮了,雨水从玉河桥上流淌下来,宋丰丰家里地势较低,门前积了很深的水。
  喻冬撑着伞大步跨过积水的地方,回头冲他摆摆手。
  宋丰丰目送他小步走上玉河桥,一直走到对面。
  张敬给宋丰丰打了电话之后,又给周兰打电话,告诉他喻冬已经找到了,很快就会回家。周兰和喻乔山正在寻找,听到这个消息都大大松了一口气,立刻往回赶。
  跟龙哥道谢之后,眼看雨势实在太大,张敬在龙记大排档里歇了一会儿,吃了四只皮皮虾和一个蟹,对大排档的菜式充满了惊奇。
  “还真的不错。”他舔着手上的椒盐,“又新鲜又好吃。我以前以为龙记东西贵都是坑人的。”
  马仔们凶神恶煞地冲他举起拳头。
  大排档的灯箱已经收回来了,龙哥站在灯箱边上,眯眼看着斜对面小卖部门口坐着的一个人。
  “学生仔,那个是不是喻冬的混帐大哥?”
  张敬擦擦嘴巴,举着蟹钳跑到龙哥身边,很快认出那是喻唯英。
  喻唯英和他们一样都是一身狼狈。他坐在小卖部门口的石墩上抽烟,茫茫然地盯着雨帘。一把长柄的黑伞放在脚边,雨水一滴滴滑到地面。
  “龙哥,这个人在这里坐很久了。”马仔提醒。
  龙哥骂了句脏话,从大排档里走出来,大步朝着喻唯英走去。张敬连忙拿了伞,紧紧跟了上去。
  喻唯英一开始没认出龙哥是谁,等到龙哥吼了一句“吊你老母”,他立刻就想起来了。
  眉头皱了皱,喻唯英将烟头扔到脚底下踩灭,拿起雨伞准备离开。
  “你在这里做什么?”龙哥凶巴巴地问。
  “喻冬不见了,我找他。”
  “你就一直坐着,怎么找!”龙哥指着喻唯英,“你根本没认真找!”
  喻唯英懒得和他沟通,扭头就要走:“我现在就去认真找。”
  “喻冬已经找到了。”张敬从龙哥身后探出头,“大概十几分钟之前,我已经通知周妈了。”
  喻唯英一愣,低头掏出手机。手机上并没有未接来电。
  “……我不知道。”他说,“没有人告诉我。”
  他收好手机,挺直了腰背,扫了一眼面前一大一小两个人,露出倨傲的笑意,点点头就要走。
  还没转身,龙哥忽然冲他下巴挥出一拳。
  喻唯英根本来不及躲闪,直接摔在了雨地里,连眼镜都掉了。
  他的牙齿出血了,嘴角一片红。
  “死流氓!干什么!”喻唯英大吼。
  “看你不顺眼。”龙哥扭了扭手腕,“想打就打。”
  喻唯英从地上爬起来,发现眼镜没了,等找到的时候已经被自己踩碎了半边镜片。
  “见一次打一次,我龙哥从来不开玩笑。”龙哥笑了一声,“还不走?还想被打?”
  他话音刚落,喻唯英忽然把手里的雨伞扔了过来。
  “神经病!”他歇斯底里地大吼,“一堆神经病!臭鱼烂虾!”
  他骂得太文绉绉了,不符合龙哥的风格,龙哥毫无反应。
  “死在外面算了啊,还找什么?不是嫌弃我吗?不是嫌弃他吗?那就大胆一点啊,去死,去跳海啊!”喻唯英的声音都岔了,“他讨厌我,难道我就不讨厌他?”
  张敬忍不住了:“要不是因为你和你妈妈,喻冬也不会……”
  “你搞错了吧?”喻唯英嘶哑地笑了,“我?我妈妈?”
  张敬被吓得不轻,又缩回了龙哥身后。
  “他委屈,那我呢!”喻唯英太激动,双手疯狂地舞动,“那我呢?我也被人骂了十几年‘野种’!”
  远方响起了巨大的雷声。
  雨却渐渐小了。
  西装革履的青年浑身湿透,打理整齐的头发一缕缕粘在额头上。他像是失去了力气,紧紧握着破碎的眼镜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后又慢慢挺直腰身,一步步稳稳地往前去了。
  喻唯英回到周兰家里,喻乔山和喻冬都在。
  看到他的样子,喻乔山不由得皱眉:“怎么回事?”
  “摔了一跤。”喻唯英扯了一堆纸巾开始擦脸擦头发。他不仅牙龈出血,连嘴巴里也破了,一边暗暗痛骂龙哥,一边忍着疼,尽力维持着平静。
  喻乔山说他做事情总是粗心大意,喻唯英一脸平静,忽然发现喻冬正盯着自己。
  他第一次从这个小自己很多的男孩脸上看到同情和怜悯。
  但这也立刻刺伤了喻唯英。
  他离开周兰家,站在屋檐底下。鞋底被积水浸没,在口腔内部的疼痛里,喻唯英忍耐着,保持长久的沉默。
  室内的争执又开始了。
  “我已经答应你选文科,你是打算连考大学都不参考我的意见?”喻乔山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我是你爸爸!”
  这逼仄的空间令他非常不适应。走到饭桌边上,他忽然看到了墙上挂着的相框。
  那里面有喻冬母亲的照片。他的妻子,他年轻的,或者年幼的妻子,带着稚气的笑意正隔着一面薄薄玻璃注视他。
  喻乔山站定了,片刻后才转过身,用尽量温柔的口吻又问了喻冬一次:“选文科,可以,我满足你的要求,我不阻拦。但我有三个条件,一是你不能再这样不跟任何人打招呼就自己跑出去,二是,你下半年至少要回一趟家,还有,等到高考的时候填报志愿,不能任性,我会为你参考。”
  “你会为我参考,我必须听吗?”
  喻乔山忍耐着怒气:“是的。”
  喻冬面无表情地瞪着他。
  “我不会害你,我争取,尽量地,尊重你的意见,可以吧?”喻乔山又看了一眼相框。
  他在恳求自己的儿子,世界上没有比这更离谱的事情了。
  在喻冬面前,他彻底失去了父亲的权威。
  喻冬没有再坚持拒绝。喻乔山总觉得他淋了一场雨之后似乎冷静了很多,或者说成熟了一点,但也更难以琢磨了。
  眼见事情解决,他在新的空白选科表上签字,不管喻冬选文选理都不干涉。喻冬和周兰显然都不愿意留他,喻乔山在他们的冷漠表情里跨出门口。
  他开始觉得自己在喻冬面前甚至也没有了父亲的身份。因为喻冬不需要一位父亲,只需要父亲的签名。
  在雨后的兴安街上行走片刻,喻乔山意识到了跟在自己身后的喻唯英。
  “一点点事情都做不好!”他烦躁地训斥,“这么大个人都找不到!连自己也照顾不好!”
  喻唯英没出声,他嘴巴里太疼了。
  “要你有什么用!”喻乔山低声说,
  喻唯英笑了一下,疼痛令他很快又尽量保持平静的表情。
  选科表交上去之后,很快进入了期末考试的复习阶段。
  宋丰丰缺课太多了,整个足球队都是。针对足球队的补课仍然在继续,但是喻冬不再参与。普通学生一般十点钟结束晚自习,但足球队的人还得一直补习到十点半。高一的教学楼十点二十分就熄灯了,喻冬会在熄灯后去操场跑步,三圈跑下来,抵达生物实验室,宋丰丰他们刚好离开。
  周末足球队只补课一天,剩下的一天宋丰丰也不能随意去玩。他要在喻冬的监督下完成一些基础题的训练。
  “我真的是球队里成绩最好的一个了。”宋丰丰跟他强调,“你不用担心我。”
  “不担心你。”喻冬埋头做题,“就是希望你成绩再好一点。”
  他语气平静温和,宋丰丰盯着他瞧了一会儿,嘿嘿地笑出声。
  “笑什么?做完了?”喻冬伸手要把卷子拿过来。
  “没有没有,我在思考。”宋丰丰连忙压住试卷,“我在思考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中意你就对你好咯。”喻冬随口说。
  宋丰丰一愣,随即想起这是吴曈的口头禅。
  吴曈太喜欢捉弄郑随波了,郑随波受不了的时候就揪着吴曈大吼“为什么又欺负我”。吴曈脸皮厚如海堤,神情一点没变化,坦然表示:中意你就欺负你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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