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Family Matters(80)

“然而并非部族中每一个人都顺服了首领的决定，永远都有那么一个人，桀骜不驯，敢于反抗权威。她拒绝了泉水对她的一切助益，但这改变不了她与无名之间永远存在着连结——那就是你尊敬的老师没有告诉你的，关于无名的真相，杰森。”
雷肖·奥·古领着杰森在刺客之城里漫无目的的闲逛。
真正走在艾萨厄拉索班的街道上，杰森除了对雷肖多年的经营感到佩服之外，更多的是惊讶于这里的居民对于“一派和乐”这个概念的扭曲程度。是，这里的普通老百姓和刺客联盟的杀手们毫无分别的生活在一起，但是看看这些普通人都干些什么营生？
左边的摊位把各种冲｜锋｜枪、火｜箭｜炮还有乱七八糟的热武器当成大白菜一样摆出来贩卖，右边的摊位摆满了新鲜蔬菜水果，但可不是要给买家带回去洗洗切了下锅的，而是淬了毒方便买家带去暗杀目标用的。
甚至还有一个小牌子写着“家政服务：三代诚信经营，只要三十分钟，保证不留一丝肉屑血迹”
杰森完全不想去深究这家人专营毁尸灭迹的生意好不好。
“好吧，所以达坷拉避开了家族的黑历史，那又如何？她穷尽了一生试图矫正她的家人在几千年前铸下的大错。”杰森的目光跟着一个推着推车快跑的小孩，对方的推车上（如果他还没有眼花的话）放满了死掉的人蝠，“不像你，口口声声说着你想要营造和平美好的世界，却勾结无名，还把唯一可以对抗无名的存在给灭了。”
“和你想的相反，杰森，我这么做正是为了和平。”雷肖双手背在身后，硬生生的把市场的小路走出皇宫红毯的感觉，“我终其一生努力的目标就是为了让这个世界可以成为真正的乌托邦。虽然我和侦探对于一些细部问题的看法并不一致，但我们的远景是相同的。”
杰森对此不置可否。他一直在寻找可以逃出这座城市的方向，雷肖并不介意带他来场城市游，这表示他认为杰森插翅难飞，这是雷肖的傲慢。而他要做的就是最大程度利用这份傲慢，找到可以突破的裂口。
“让一群灵魂被黑暗彻底吞噬的不朽者满世界乱跑可称不上和平，雷肖。”杰森看着不远处的广场上，一名教官正在训练几个光看着就可以感受到那股菜鸟气息的新兵。
雷肖来到了他的雕像之下。站在这里，那股不大对劲的感觉又更强烈了。雕像的基座下包围着几个石头喷泉造景，对于喷泉流出来的是水而不是滚烫热血、穿肠毒｜药之类的东西，杰森觉得有点小失望。这份失望仅仅维持到一只鸽子停在喷泉边喝了两口水，就开始摇头晃脑疯癫的在地上横冲直撞为止。
虽然不是穿肠毒｜药，但也是强效致幻剂。
很好，这很刺客。
“我建起这尊雕像已经五百年了，时光飞逝啊。”雷肖一脸怀念的仰头看着雕像，“说起来，会建这座雕像也是因为达坷拉。那时候我刚刚浸泡过拉萨路池，达坷拉一见到我就说她从我身上嗅到了池子的味道，我猜她也对你说了同样的话？”
杰森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回答。
雷肖并不否认他和无名勾结，杀死了达坷拉还有其他的大种姓武僧。然而他竟然还可以用怀念老朋友的口吻在这里和杰森分享当年他在大种姓修练的种种，光是这层厚脸皮就让杰森望尘莫及。
“正是达坷拉告诉我，全世界的拉萨路池都源自于罪恶之井，也就是你眼前这尊雕像所要守护之物。”雷肖将手放上雕像面前的石头喷泉，表示这块石头之下就是那口“凝聚世间一切邪恶”的泉水，“无名的力量来自于罪恶之井，而大种姓们多年来坚守着不让无名得到它。我深刻明白达坷拉的担忧，因此我与她立下约定，刺客联盟将永远守护罪恶之井的封印，同时大种姓将为联盟训练最优秀的刺客。你看到的这座城市就是为了守护罪恶之井而建立的。任何人，任何组织——哪怕是侦探和他的正义联盟，就算他们站在这座城市的门口，他们也无法探知艾萨厄拉索班的存在。”
杰森看着他面前的石头喷泉，他可以感受到在那层石块的下面有某种力量正在朝他伸出手，想要把他拖进那望不见底的深渊之中。
“无名是不朽的，你继承自达坷拉的剑可以杀死他们，但是要花费多大的力气？你对付过一个无名不是吗？过程轻松愉快吗？”雷肖指着罪恶之井的位置，自信的说，“无名的力量来自罪恶之井，也只有罪恶之井才能一口气终结他们。我用大种姓的藏身之处换来了无名的信任，但是要真正彻底消灭他们，我仍然需要你的帮助，杰森。你是大种姓最后的战士，最后的希望。”
“说得好像你不能和达坷拉好好谈一谈拟定一个计划似的。”杰森毫不留情的白了雷肖一眼。
“愚蠢的男孩！你还不明白吗？”雷肖板起脸，端起了他的长辈作态训诫起杰森来，“即使在拉萨路池增强的怒气之下，我依旧无法伤害塔莉亚，只因她是我的女儿，我的血脉。你以为达坷拉这么多年为何只是牵制着无名？当她手中握有可以取走无名性命的利器！这一切皆因她与无名血脉相连，纵使分道扬镳，她们始终是家人。莫非你想说若有朝一日你的父亲、兄弟堕入邪道，你会毫不犹豫地取其性命吗？”
杰森只能瞪着雷肖，他想说蝙蝠侠永远不会偏离他的正道，在偏离正道之前蝙蝠侠恐怕就会自我了断了。但是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呢？他们面对的敌人中不乏心灵操纵者，万一他们被扭曲了心神，成为自己最厌恶的恶棍呢？
“你的假设是不对等的。无名的灵魂都已经被黑暗吞噬了，他们已经不是人了，但是我的父亲，我的兄弟们——在他们的灵魂被腐蚀成无可救药的地步之前，我就会把他们拉回来。”杰森在雷肖面前挺直了脊背，毫不退缩的和他对视，“而如果我失败了？我会在他们永远变成那种怪物之前，陪着他们一起去死。毕竟我在这方面有经验嘛，他们会需要的。”
雷肖突然仰头大笑，不是小丑那种歇斯底里的狂笑，而是豪迈的，甚至带着一丝愉悦的大笑。当他控制住自己的笑声后，雷肖看着杰森的眼神中意外的多带了一点欣赏：“不错的想法，年轻人。然你如何知道达坷拉未曾如此尝试过呢？”
杰森想起了那个净化黑暗的小招式。或许她也曾经尝试过，但是失败了。无名和大种姓就这样成了一个永远解不开的死结，尴尬的梗在那儿。
雷肖叹了一口气，友好的在杰森的肩膀上拍了拍，表示他还有其他“要紧的公事”必须处理，让杰森不要客气尽情的逛。
“这也是你的家啊，孩子。”雷肖如是说。
杰森差点没把白眼翻到脑后去，但他不得不承认雷肖的暂时离席让他紧绷的神经可以稍微放松一些，好好的整理整理目前他能够确定的情报：
雷肖和无名合作杀死了大种姓。
他有计划的留下自己——目的不明，雷肖试着用“家族血脉”那一套来忽悠他，但是杰森完全不买帐。
这座城市的位置很偏僻，并且还有魔法或者其他特殊手段来防护，足以让它在这五百年之间都没有引来各方势力的关注。
这座城市下埋藏着最初的拉萨路池，它曾经让无名得到不朽的生命，无名一直想要夺回它。
现在，问题来了。
一直用池子来追求长生的雷肖，为什么没有在一得知罪恶之井的功效就迫不及待的跳进去洗个永生温泉？
杰森站在被封印的罪恶之井面前，试着放空心神感受那股来自深渊的召唤。
那就像是一阵窃窃私语，可是不管你怎么集中精神想要听个清楚，进到耳朵里的永远是模糊不清的声音。
——还是走近一些吧！
你这么想，于是向着声音靠近了一点。声音似乎变得清楚了：“来……来……”他似乎是这么说的，但是更多的你就听不明白了。
——再往前一点点就好，只是一小步，不会有事吧？
你朝着声音踏出一步，黑暗张开他狰狞的大口，夹着腥风向你咬来——
“艸！”杰森向后退了好几步，跌坐在地上急促的大口吸气。他将手臂往额头一抹，果然自己已经冒了满头的冷汗。
现在他可以理解为什么这个泉水会被称为“罪恶之井”了，但凡接近它的生物，都会被它饿虎扑羊一般吞噬掉，和它比起来，拉萨路池简直是清新可爱的邻家小姑娘。即使杰森已经远离了喷泉，他依然可以感受到那股拉力正在牵动着他的每一个细胞，吸引自己靠近它。
那是杰森体内的拉萨路池水在呼应它的源头。如果他才在拉萨路池中浸泡过一次，就可以如此清晰的感受到罪恶之井的吸引力，那么靠着拉萨路池存活了千年的雷肖又会是什么感觉？他绝不可能放着如此庞大的力量被锁在这里而没有产生一点点把它据为己有的念头。
“除非他做不到。”杰森回想着雷肖说起他和达坷拉的约定：封印罪恶之井，并且守护它。
想要让一个宝藏永远的被封存该怎么办？
很简单，把宝藏锁起来，丢掉钥匙。
封印罪恶之井（宝藏）的是达坷拉（钥匙），刺客联盟守着封印，而大种姓从此永久避世，从历史中消失（丢掉钥匙）。
“现在他找到备用钥匙了。”杰森的手握成拳，敲上了自己的胸膛。净化之泉的印记还深深的刻在他的胸口上。
杰森终于明白，为什么当他通过净化之泉的考验后，大种姓的武僧们纷纷跪地以最高的礼节向他鞠躬，这不只是一项单纯的资格考而已，这表示杰森是和达坷拉一样可以和无名刚正面的存在。硬要比喻的话，就是守在宝藏前面的巨龙那种角色。
只不过和达坷拉比起来，她一个是活了上千年，武力值和作战经验都深不可测的资深守护者，杰森则是刚刚取得资格，东南西北都还搞不清楚的愣头青，完美的钥匙人选。
“我得想办法通知蝙蝠侠……”杰森循着他来时的路往回找，他或许一时间找不到离开的方法，但是至少他可以试试看给外界发个信息。
但是还没让他走到看不见喷泉的距离，远处扬起的滚滚沙尘还有爆破的火花与声响就让他停下了脚步。
“或者我也可以等蝙蝠侠把这边夷为平地？”杰森瞠目结舌地看着自他担任罗宾以来火力最强大，个头最雄伟的蝙蝠战斗机直接撞进了雷肖引以为傲的刺客之城。
“雷肖·奥·古！”蝙蝠侠威胁性十足的嗓音从蝙蝠战机的扩音系统上轰隆隆的在整个城市响起，“给我滚出来！”
“咻——”的一枚小型从杰森头顶画出一条白色的尾巴飞过去，把雷肖的五百年历史巨像斩首。雷肖的两撇胡子之一正好戳在封印了罪恶之井的喷泉上头。
雷肖的刺客们已经从第一波攻击之中反应过来，各种武器技能齐出，对着蝙蝠战机就是一连串的轰炸。原本古色古香的小城市一瞬间变成了机战堡垒，旁边老奶奶乘凉的院子突然升起一架高射炮可不是哪里都能见到的奇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