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Family Matters(178)

斯特兰奇停止了他自言自语还有从圈圈里摸出各种参考读物的动作，杰森又一次感受到他所熟悉的，关爱精神病的眼神。
帝查拉淡定的举起手臂，基莫由珠开始全程实况转播，同时在线观看的有苏睿公主、恩贾达卡亲王、各大部落长老们以及朵拉护卫队全体成员。
护卫队长奥克耶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别过头去不忍看这荒唐的一幕。瓦坎达都还没开放呢，就已经这样了，要是将来真的开放了……啊，那画面太美她不忍看。
平心而论，奥克耶想要的只不过是不用出国也可以喝到星巴克还有参加奥林匹克而已，但是随着国王一天比一天更倾向开放瓦坎达，忠诚的护卫队长却莫名的有一种美梦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感觉。
哎，想休假。
心很累。
＊＊＊
斯特兰奇的第一个想法就是眼前的年轻人把灵魂出窍误认为死亡，这是很常见的错误，灵魂短暂出窍确实会造成看似死亡的假象，偶而会听说一度没有呼吸心跳的病患，在事后说好像看到了医护人员正在抢救自己的画面，这就是灵魂出窍的状况。
“灵魂出窍有时间限制吗？如果太久没有回到身体里面，会怎样？”杰森好奇的问。
“这个嘛，会死。”斯特兰奇想起了他的老师古一，她本可以有机会继续活下去，但是她终究选择了不回头，“而且是永久的。”
杰森嘴角的弧度渐渐上扬：“喔，但是我猜那个时限应该不会超过十年……二十年？”
“不……不可能。”斯特兰奇看上去像是大白天见了鬼，随着他眯起眼睛似乎在杰森身上寻找某种特征的过程，斯特兰奇的手中闪现出了两轮橘红色的图腾，“你是什么？你身体里有不属于人类的东西……某种很古老、黑暗的东西，我可以感觉到。”
那东西藏的很深，如果不是因为杰森意有所指的提问，斯特兰奇相信自己绝不会注意到它。
地球上有复数个无限宝石的存在已经够不妙了，如果宝石的持有者是个道德标准令人质疑的存在，斯特兰奇短时间之内不想要再跟多玛姆之流谈条件了。
杰森头一次看到这个宇宙的魔法。
和他过去所见炫目的外星科技不同，和他曾经亲手实施过的魔法仪式也不一样，没有饶舌的拉丁文咒语，也没有沉重精密的装备。只是手一挥，和曼荼罗有几分相似的魔法图腾就凭空出现，令他十分好奇这块魔法圆饼究竟有什么功用。
话虽如此，杰森并没有真的要和眼前的魔法师来一场超自然大战的意思，他纯粹想要知道这个神秘的法师为什么找上自己——也许这是他们回家的机会。
直到比札罗这个耿直的大块头破墙而入：“不准欺负男的红！”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帝查拉的黑豹战甲穿了一半，奥克耶手中的长矛差点脱手掉到地上，就连杰森都几乎在回头的过程中扭到自己的脖子。
手中正端着“魔法圆饼”的史蒂芬·斯特兰奇做了一件全天下人都会做的事——用那块饼，痛砸在比札罗的脑袋上。
“唔……”比札罗眨吧眨吧眼，伸手盖住了头上被斯特兰奇狠砸的地方，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好痛，男的红……”
“小比？小比！”杰森几乎来不及接住比札罗倒下的庞大身躯，即使面对枪林弹雨也面不改色，更别说喊痛的氪星克｜隆人在杰森急切的呼喊下瘫软在地。
去他的和魔法师友好交流，去他的回家机会，他今天就要在这里弄死这个小胡子男！
“你他妈对比札罗做了什么！”大种姓之刃出现在杰森掌中，对着斯特兰奇劈头砍下，堪堪被法师手中的金红色魔法绳子架住，“治好他！”
大种姓之刃是和使用者的灵魂绑定的武器，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说是魔法的克星，尽管身为克制邪物的武器大种姓之刃无法伤到斯特兰奇本人，但是对于不明究理的人来说，那就是两把随时可能斩断你最后一道防线，像切西瓜一样劈开脑袋的魔法剑，而且它们近在眼前。
斯特兰奇从不认为自己是个武斗派，在成为秘术大师之前，他是个外科医生，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从来不在他的专业领域之内。
因此他选择了暂避锋芒，将眼前的对手锁进镜像次元里头。那是法师们用来观察、控制威胁的维度，如同它的名字一般，是与现实相互映照的另一个空间，人们可以看见镜中的倒影，却无法真正接触到它的虚像。
没有了两把悬在脑袋上的刀，斯特兰奇总算可以松一口气，好好把这混乱的情况解释清楚。
前提是他的脖子边没有贴着一把斧头，贴心的魔浮斗篷也没有被扭成跟酸菜干一样，可怜兮兮地在看来非常明显就是那个年轻男人的老爹的手中蠕动挣扎。
史蒂芬·斯特兰奇在此时此刻做出了人生重大的决定：只要他能活过今天，从此之后出门一定要带上老王。


第一百四十二章
现实的虚像——镜像次元。
它是超越了理性的另一个维度，不同于严谨的科学，掌握了秘术的法师们可以在这个虚像领域内任意的扭曲、改造甚至是重新形塑整个世界。
想要无视重力，头顶大地脚踏青天奔驰？没问题。
想要无视结构，造出如螺旋梯一样扭转着直冲云端的大厦？没问题。
想要无视距离，来一场永远跑不到尽头的马拉松？没问题。
镜像次元，在杰森的眼中，完美的体现“脑洞有多大，世界有多大”这句话的真谛。
“欸，有那么点大种姓圣殿的味道。”杰森沿着宫殿的墙壁毫不费力地垂直向上走，从他被“关”进这个空间开始，杰森已经以各种癫狂的角度把整座瓦坎达王宫都爬了一次，可惜完全找不到出路。
明明前一刻还踏着光可鉴人地板，下一刻就会被脚边冒出来的大坑吞噬，被吐出来的时候，看到的还是同样的大厅，只不过视角彻底颠倒了过来——自己究竟在哪，就连眼下这一步究竟是向上、向下、向前还是向后都无法确定，空间的概念彻底被抽离，。
如果被隔离在此的是一个普通人，恐怕就在意识到这是无止尽的牢狱时，就会当场崩溃了吧。
杰森将脚尖抵着地板，轻轻的转动着放松紧绷的脚踝，同时眼神巡缩在这座空无一人的“王宫”当中，直到通往大门的出入口进入他的视线之中。
那里他曾经走过一次，只不过刚刚踏过门框，甚至还没有走到大殿外的走廊上，就被下陷并且像是积木一样重新组合的地面带回同样的宫殿内，就是此时此刻他所站立的位置分毫不差。
“他妈的大种姓圣殿 101 啊……”咬着牙，杰森想起当年悲惨的在圣殿中绕了一圈又一圈，又饿又累，说脚要走断了也毫不夸张的惨痛经验。
就和这里一样，圣殿里的路没有一个固定的方向。这一刻你还在往前走，下一个眨眼你已经头下脚上的调转了一百八十度，或者明明在向上攀爬楼梯，回头一看却发现背后是高耸的看不到尽头的阶梯群——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走什么，但脑袋放空闭上眼，单凭一股气势向前冲也无法走出这个知觉迷宫，抵达圣殿的深处。
迷乱的路是人的心。
心不静，空有蛮勇之人，即便穷尽毕生之力也无法触及自己真正渴望之物，终其一生都挣扎在求而不得的空虚与痛苦之中。
“待在这个鬼地方，我可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老阿婆妳会这么不可理喻了！”第一次被人从圣殿里捡回来的杰森虚弱的抬起发着抖的手，指着满脸折子的达坷拉，“能在那里来去自如，你们的脑子不正常！”
“别傻啦，小崽子。”达坷拉像是在逗弄小奶狗似的伸手揉着杰森的头发，饿得全身发软无力反抗的杰森只能用他最凶狠的眼神做徒劳的反抗，达坷拉彻底无视了杰森的眼刀，反过来用关爱傻缺的眼神给予他洗礼，“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吧，世上哪来那么多有理可循的事？”
——大河奔流，近水处的部落有丰沛的资源耕作自足，远处无法受惠于大河的部落只能苦哈哈地看着脚下干裂的大地，莫非还能控诉江河：“这没道理，都是同一片大陆上的人，为什么他们享福我们受苦！”
——从小到大身体健康，壮硕的可以和熊搏斗的人说咽气就咽气了，不过出门到楼下便利店买个宵夜都可以喘上三分钟的弱鸡反而活到子孙满堂，莫非还能掐着老人的脖子，喝问他：“这没道理，凭什么那个健康的人早早地死了，你这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却活在这里浪费医疗资源！”
人生的重点从来不在“有道理”。
目标在十二点钟方向，距离一百公尺。谁说达成目标必须往前直走才有道理，走成了 S 型或者前进后退左右横跳着前进就没道理了？
镜像次元中的杰森深吸一口气，在原地盘腿坐下，双手在胸前交握成拳，闭眼摆出了祈祷的姿势。过去紧咬着理性逻辑的杰森差点把自己逼死在大种姓的圣殿里，才磕磕绊绊的学会的课程，那狼狈的姿态绝不会因为这个拥有古怪相似性的维度重现。
“啧，没道理是吧。”杰森笑着睁开了双眼，松开双手的同时握住了大种姓之刃，对着眼前王宫地板上所映出自己的倒影狠狠斩下，“在这里，老子就是自己的硬道理。”
被斩破的杰森倒影维持着闭眼祈祷的姿势，化成无数拼图般的碎片散开，这一次没有任何“重组”的发生，黑色深渊吞没了手持双剑的身影。
＊＊＊
斯特兰奇正在艰难的向这两个很可能让自己除了双手以外，全身各个部位都终身残疾的人解说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
“都是误会，我从至圣所观测到不寻常的能量，很有可能和无限宝石有关，在探查的过程中和刚才那位年轻人起了点冲突，为了不要造成无谓的伤害因此我暂时将他隔离在镜像次元。”斯特兰奇用上了他多年进行生死一线重大外科手术的自制力，才能无视架在脖子上的利器，“那是我们秘术法师用来观察威胁的地方，就像隔离室一样，不会对他造成伤害的。”
“那就让他出来。”蝙蝠侠把手中兀自挣扎的斗篷狠狠地又扭转了一圈，斯特兰奇看着他可怜的法器伙伴，脑中仿佛有自远方传来的痛苦尖叫声。
“呃……”斯特兰奇可还没忘掉那两把冲着他脑袋来的大砍刀。
像是读出了对方的心思，大斧“刷”的从他的肩上移开，红发高挑的女人皱着眉头冷哼了一声：“不会让他立刻砍你的，行了吧！”
忍住了挥手把眼前的女人送去体验自由落体的冲动，斯特兰奇快速的做出打开镜像次元的手势，随后呆愣在当场。
——不见了。
斯特兰奇重新关上了镜像次元，再次打开。
应该杵着困惑、暴躁、疲累……怎么样的状态都好，总而言之应该有个大活人的地方，什么都没有，回应至尊法师的只有空荡荡的王宫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