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吉米同行(84)

　　埃布尔愕然地望着他：“你疯了吧，吉米？虽然盖里奇是你推荐的导演，造成了损失确实是有你的责任。可这事已成既定事实，又没什么法律条文说推荐人有错，让Mixer公司和那个该死的盖里奇打官司去，你没事还往里瞎掺和什么？再说，盖里奇那混蛋明显搞不出纪录片，这事已经砸了！你钱已经多到没处花，非要扔出去了吗？”
　　詹姆斯不知道该说什么。
　　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事很扯淡，但是，内心深处实在有罪恶感。毕竟，如果因为自己瞎搞，导致盖里奇未来名导演的命运发生变故，那可太糟了。
　　所以，为了挽回错误……
　　他固执地坚持了自己的决定。
　　埃布尔终究拗不过他，还是答应了。
　　但他忍不住告诫这个自己喜欢的男孩：“吉米，有时候别太讲什么没用的义气。”
　　詹姆斯装傻地笑了笑。
　　之后，他回到盖里奇的住所，从头到尾都没提可能会花出去的两万五千英镑，仅仅是轻轻松松地说：“行啦，事情解决，纪录片你慢慢搞吧，什么时候搞出来告诉我一声就行。”
　　盖里奇震惊地看着他，许久，才感动地说：“谢了，兄弟。”
　　可在詹姆斯想离开的时候，他又突然喊了一声：“吉米！“
　　“还有什么事？”詹姆斯回过头。
　　盖里奇慢吞吞地说：“其实，这两个月我写了个剧本想拍电影……你要不要给我投点儿钱？”
　　这两个月我写了个剧本想拍电影！
　　这两个月我写了个剧本……
　　两个月……写了个剧本！
　　写了个剧本！！
　　詹姆斯的脑袋里‘嗡‘的一声响！
　　他立刻意识到自己上当受骗了。
　　两个月搞不出纪录片？
　　操！两个月都他妈的是在写剧本吧！
　　“天杀的，盖里奇！你他妈怎么有脸和我说这种话？”詹姆斯气到爆炸！
　　“因为我不想骗你啊，兄弟。”盖里奇诚恳地说。
　　“你不想骗我，你就这么搞？”
　　“我也没办法的。”
　　“纪录片怎么说？”
　　“我没灵感。”
　　“可你都有灵感写剧本！”
　　“对，写剧本，我有灵感啊！”
　　“你还敢叫我给你投钱！”
　　“……我自己没钱啊。”
　　我他妈看起来像是冤大头吗？
　　詹姆斯怒不可遏地一个箭步冲过去，就想给他鼻子上来一拳。
　　可问题是……
　　他一个不小心看到了那个剧本上歪歪扭扭的标题——《两杆大烟枪》！
　　“你刚说什么来着？让我投资？”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
　　“不不不，我愿意。”
　　“……”
　　投资！必须投资！
　　傻瓜才不投呢！
　　两杆大烟枪，那可是让盖里奇一战成名的影史经典，稳赚不赔。
　　詹姆斯的态度一下子又变好了。
　　他化拳头为拍肩，立刻为朋友鼓起劲儿：“加油，加油！”
　　盖里奇满脸不解，像是看神经病一样地看着对方。
　　而且，他被詹姆斯的这波操作搞得很不自在。
　　因为……
　　[吉米的态度让我一度认为，他在暗恋我。]
　　他对着采访的记者讲述了一下事情发生的全过程后，开始阐述当时的心路历程：[乐队的纪录片对我来说，实在没什么好玩的，所以我一直都懒得去处理。这也不算骗人，确实是没灵感。但我把用来处理纪录片的时间，全用在构思剧本上也是事实。我本来也没想说实话，可当朋友真心实意对你的时候，你就很难再对他撒谎了。所以，我就说了实话，至于拉投资是顺口。这事不管放谁身上都挺生气的，我理解。所以，我以为吉米会揍我。可他没有，还要给我投资。你们说，什么朋友会这么无私？他是不是暗恋我？]
　　这采访让花边新闻早就横跨各界的金发主唱又多一则和名导演的绯闻。
　　詹姆斯看到这个采访后，气得终于找上门去把他揍了一顿，弥补了多年遗憾。
　　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情……
　　目前为止，距离投资电影还有点远。
　　盖里奇可能真得只是顺口一问，剧本还是个草稿。
　　同时，他很有自知之明地认为自己尚且需要长时间的锻炼，暂时并不具备相应的经验和技术，计划筹备个两三年，彻底有把握了再去做。
　　基于对那部传奇电影的信任，詹姆斯不仅没有再因为他的拖延而失望，反而表现出了非常强的信心，时不时还鼓励他一下。
　　但谁都不知道他这份莫名其妙的信心到底来源于何处？
　　所以，别说盖里奇……
　　连一直冷眼旁观的兰斯都忍不下去了。
　　“吉米，你最近好像一直都很忙？”
　　“没有啊，我没忙啊！”
　　“我觉得你挺忙的。”
　　“没啊，真没忙。”
　　“你很忙。”
　　“呃……你到底想说什么？”
　　“来，我们聊会儿？”
　　“聊什么？”
　　他俩跑到床上聊了好长的一晚上……
　　期间，詹姆斯不停地向他保证：“我对盖里奇只有才华上的欣赏，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发誓。”
　　“好的，我也没有其他的意思。”
　　兰斯故意也学着他的口气说：“我现在对你做的，也只是身体上的欣赏。”
　　这事好像真把兰斯给惹毛了。
　　毕竟，詹姆斯可从来没说给他花个两万五千英镑。
　　——所以，是因为钱吗？
　　——不，是因为你更愿意给谁花钱。
　　——所以，还是钱吧！
　　辛辛苦苦一整晚，第二天还得去录音室录音，解决[行星歌迷俱乐部]的圣诞礼物问题。
　　詹姆斯第一次感觉到精力有点儿不济。
　　西奥就端详了他半天，突然好奇地问了一句：“吉米，你昨晚上干什么去了？”
　　然后，他想了想还说：“走路好像有点儿外八字？”
　　“草泥马，关你P事！”詹姆斯立刻涨红了脸，脱口而出。
　　鲍德温刚好从后头走过来，闻言忍不住生气地抬手，用力地拍了下自家主唱的肩膀，皱着眉提醒一句：“吉米，嘴巴放干净点儿……”
　　“那是队友，不是你的敌人。”
　　后半句话还含在嘴里没说完……
　　只是轻轻一巴掌拍在肩膀上，却听到了‘扑通’一声响，平时嚣张到没边儿的金发主唱腿一软，当场跪地上了。
　　鲍德温近乎呆滞地看着还举在半空中的手，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差点儿怀疑自己突然获得了什么超能巨力，半天没回神。
　　西奥也被这场景给震住了：“卧槽，鲍德温。你，你居然对我这么好！这么维护我！”
　　他满脸敬畏地望着以前从来没有注意，直到现在才发现的……鼓手那属于工人阶级的结实臂膀和强壮的肌肉，暗自庆幸从来没得罪过对方，同时，又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语着：“我们就，就斗个嘴而已，吉米……呃，你其实不用一巴掌把吉米拍地上的，我又不怪他。”
　　“我没用劲儿啊！我真没用劲儿！”鲍德温百口莫辩，非常委屈。
　　但在录音室里的所有人都不信。
　　他们全都一脸‘原来你才是行星中隐藏的最强战力’的敬仰表情。
　　太太太他妈丢人了！
　　跪地上没起来的詹姆斯这一刻恨不得挖个洞立刻钻进去，整个人快自燃了，从来没这么丢人过。
　　鲍德温是个好人。
　　他出于歉疚的心理，急忙扶起詹姆斯，也不管对方怎么恼羞成怒地乱发脾气，都在旁边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啊，对不住，是我用的力气太大了……对不起……”
　　“不，不怪你。”
　　詹姆斯含糊又咬牙地说。
　　然而，真正的罪魁祸首又在干什么呢？
　　黑发吉他手非常混蛋地叼了根烟站在不远处，跟没他什么事一样，一边看热闹一边哈哈笑。


第89章 圣诞礼物
　　行星歌迷俱乐部的歌迷们在收到含有一盘磁带、一张手写祝福还带乐队集体签名的圣诞贺卡、一些随机周边礼物的圣诞大礼包后,都十分满意。
　　不过，他们最满意的礼物,还是那盘磁带。
　　尽管埃布尔是批发的便宜空白磁带。但在找人做了一些精美包装后,样子看起来也很上档次了。
　　最重要的是,这是符合他们要求的、独特的、非会员无法拥有的，独一无二的礼物。
　　磁带里头，有行星乐队花了整整一天录制出来的〈圣诞快乐歌〉；有四名成员的圣诞祝福；以及一个［回歌迷问］的简短小栏目。
　　那首<圣诞快乐歌>是目前唯一的一首，由行星乐队四名成员一起合唱的歌。
　　而且,歌曲风格很独特。
　　不是正儿八经的录音室风格，也不是演唱会那种激烈的摇滚风格，反而像是一群人在争着抢着唱儿歌。
　　当歌迷们第一次把磁带播放出来时,却没有听到音乐声响起,反而是一个陌生的人声……
　　“喂！喂！能听到吗！”
　　一个带着点儿鼻音的温和声音像是在打电话一样地自自问自答着：“应该没有问题，那……Ready？”
　　熟悉的主唱声这时候漫不经心地回答着：“Yeah,Yeah,are we？”
　　中间又停顿了大约两三秒,有窸窸窣窣的摩擦声，还有一个人捏着嗓子地在做怪声：“Rollin’,Rollin’,Rollin’Rollin'……”
　　背景音里，又传出一阵打闹和笑声。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突然插进来喊：“都别吵,听我的。One-Two-Three……”
　　鼓声默契地敲了两声：“砰！砰！”
　　“OK！One-Two-Three……”
　　“砰！砰！”
　　“One-Two-Three……”
　　“砰！砰！”
　　吉他声和贝斯声同时奏起优美的旋律。
　　“咳咳！现在，都给我坐好！放下你们手里的苹果派！糖果也待会儿再吃！”
　　最熟悉的主唱声音故意粗着嗓子装凶，可声音里却带着明显的笑意：“今年乖不乖？有没有记得把袜子挂好？现在是礼物时间……准备好了吗？Yeah！Here we go!”
　　所有成员齐声开始合唱：“又是一年结束了,可你依然陪伴在我们的身边，这难道不是最幸福的事情了吗，Honey？当我唱起圣诞快乐时，我们正在朝着你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