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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201)

作者:蝎子兰 时间:2019-01-09 20:31:00 标签:天之骄子 宫廷侯爵 朝堂之上

  “殿下,日后为大晏征战杀伐的可能不是兵部,而是我们工部。”
  李在德仰着脸,用大圆眼镜片严肃地看摄政王。工部永远被其他五部压着,被他们瞧不起。但是李在德觉得时间总会证明,军队的战斗力,依靠工部。
  摄政王笑了:“李巡检说得对。”
  校阅持续到夜晚。京营这只猛兽,终于在摄政王面前震天咆哮。
  摄政王在京营帐议,所有把总以上军官人手一份新绘制的辽东與地图。工部巡检队年初到辽东去其中一个任务就是勘测绘制新的與地图。宣幼清所绘地图溶入泰西技法,十分精确。李在德上奏他在辽东检修火器的结果:卫所火器七成能用,总兵寨九成没问题。但太宗皇帝规定的五人一火器达不到。
  小广东宣幼清讲解地图,他到过实地,讲解起来无比清晰。萨尔浒时大败有个很大原因就是多数外地军队进入辽东找不到方向,支援关宁军不及时。
  周烈命令所有军官背地图,大小细节,了然于胸。研武堂将军全都有,陕西白敬,山西陆相晟,山东宗政鸢,四川秦赫云,甚至在海上的曾芝龙。摄政王命令他们必须研究透彻。研武堂里唯一真的到达过辽东的只有秦赫云。秦赫云参加过萨尔浒,白杆兵损失惨重,无力回天。
  秦赫云上书痛陈萨尔浒时的利弊得失,摄政王命令誊抄她的折子,发研武堂所有将军研读。
  摄政王命邬双樨讲一讲辽东的兵力。邬双樨把心一横:“辽东兵力不是最大的问题,最大的问题是心力。辽东士气低迷,已到了不振作不行的地步。”
  摄政王看他:“如何振作?”
  邬双樨大声道:“请殿下信任关宁军!”
  摄政王手指点桌面。邬双樨深深吸一口气:“殿下,军士为知己者效死。”
  摄政王笑一声:“可以。”
  邬双樨一愣,摄政王手指一顿:“孤信任关宁军。孤信任你。”
  邬双樨垂首,长久之后,声音颤抖:“臣……代关宁军多谢殿下。”
  周围其他人看不明白怎么回事,旭阳看邬双樨,最后伸手拍拍他的肩。
  帐议持续到后半夜,摄政王回城。飞玄光踩着薄寒的霜飞奔回鲁王府。天都快亮了,摄政王黑甲黑马一身煞气站在门口,把门正吓得清醒:“殿下?”
  摄政王下马抬脚进王府,径直走向王修卧房。
  他站在窗外一看,王修果然靠着床。他推开门,身上携着的霜风涌进,王修睁开眼:“回来了?”
  李奉恕的铠甲发出轻微悦耳的声音:“我猜你不好好睡觉。”
  王修迟缓地眨眨眼:“没事,反正也睡不着。”他慢慢坐起,披着羊绒大氅帮李奉恕卸甲。黑甲在城外浸透了寒气,王修温柔的气息一靠近,在甲片上一层雾。湿痒攥紧铠甲缝隙,柔软地一抓李奉恕的皮肤。
  王修围着李奉恕转,轻声道:“这么冷……你在城外冻了一夜?早上泡个澡祛祛寒?”
  李奉恕伸着胳膊,压着嗓音:“我如果去辽东,你不必担心。”
  王修的手一顿,半晌继续沉默地忙着。身后的人不吭声,李奉恕向转身,王修伸着胳膊搂住李奉恕。
  柔软的暖意包住李奉恕。李奉恕浸在寒夜里并未觉得如何,被暖意一笼,突然一哆嗦。
  “国本民心,从哪儿丢的,我要从哪儿捡回来。”
  李奉恕握住腰上的手:“太宗皇帝可以,子孙后代当然也可以。”
  王修还是不吭声。
  “不是我要赌,萨尔浒就是赌的,赌输了。这一次,是决不后退一步的卫国之战。”
  李奉恕转身搂住王修:“亦是立国之战。”
  王修轻声回答:“我懂。”
  李奉恕笑:“我生而为大晏,生而为你。所幸你在大晏,护住大晏,也是护住你。”
  帐议完毕,京营派人护送工部官员回城。送李在德回城的是邬双樨,骑着马跟在李在德马车外。李在德只能瞥见夜色中邬双樨骑马的轮廓,在飘荡的车窗帘中时隐时现。
  马车到达李在德家门口,邬双樨下马,送李在德进门。李在德轻声问:“你要回辽东?”
  这样黑的夜中,还能看到邬双樨的一对勃勃的眼睛。李在德看他,轻轻捏住邬双樨的手指。
  邬双樨缓缓握紧李在德的手。
  “是,我是要回辽东了。为了辽东而战。”
  天将亮未亮,最深沉的夜色中两个人相对站着。李在德的眼神什么都看不清,可是他永远看得清邬双樨,哪怕是现在。
  “嗯。”
  “关宁军输了太多年了,我们……要赢回来。”
  “嗯。”
  邬双樨捏捏李在德的脸:“去睡吧,离早上还有一会儿。”
  李在德抬起脸,对邬双樨笑一笑:“好。”
  邬双樨站在原地,看李在德进屋。李在德推门走进去,一转身,邬双樨一挥手:“快关上门,冷。”
  可是你还在冷风里啊。李在德站在屋内恍然,你不冷吗?
  邬双樨上前两步,帮李在德轻轻关上门。他隔着门扉,放轻声音:“你好,就一切都好。你不冷,我的心就是暖的。所以,放心吧。”
  李在德把脸贴在门上,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听邬双樨的声音。
  “快去睡。”
  再然后,一切平静。李在德听到院门外远去的马蹄声。
  邬双樨总是微笑,总是风度翩翩,礼仪完美,所以让人觉得他不会疼也不会冷,他没有心。
  不是的呀。
  月致其实想得太多,他太累了。李在德的脸努力贴着门缝,感受门外拂过邬双樨刚刚站立之处的微小冷风。
  比不上辽东酷刑一样的风雪。邬双樨从那风雪中走出,终究,要回归那呼啸的风雪。


第230章
  皇帝下旨, 陆相晟升为山西巡抚, 正三品,总领山西军政。
  陆相晟回研武堂:天雄军上下,枕戈待旦,等待王令。
  山西布政曾经以河防名义拒绝调赈灾粮给陕西,高迎祥的闯军出秦川屠凤阳, 布政使总司被吊死在太庙前面, 山西布政使请辞。山西本身没有总督, 布政使请辞, 摄政王并未再指派。
  陆相晟在右玉接旨, 叩谢天恩。权城在城外田地里听到城中敲锣打鼓的,张珂飞奔出来告诉他:陆相晟连升两级。权城正在检查冬小麦的情况,一听到这个,高兴得一跳:“我就说, 老陆英星入庙,持剑戍边, 建功立业……”
  权城的表情渐渐凝重下来。旁边的农人就爱听这位神叨叨的权道长四个字儿四个字儿说话, 节奏特好。据说这位权道长在京城里算是有品级的大官儿,但是一向和颜悦色, 谁家办红白事找他算日子都给算,要一枚大钱。陆相晟曾经问过他为什么,权道长笑着摇头不语。权道长教人种地,种番薯土豆玉米,玉米还丰收了, 所以权道长在右玉很有声望。农闲时权道长在地头跟人闲扯,有人开玩笑问权道长能不能长生。权道长正色:“道法自然,自然为阴阳,阴阳为生死。无人有能力对抗自然,真正的修道人不会不知道,不要心存妄念。”
  但其实权道长还是有点道行的感觉,有个人多年羊癫疯治不好,犯起来拉不住。有一次让权道长遇上了,权道长伸手一拍他的天灵盖:“孽障,还不滚!”那人睁开眼,恶狠狠看权道长。权道长一拔慧剑,那人仰天一倒。巡逻士兵以为权道长拎个剑杀人了,权道长微微一笑,那人爬起来,莫名其妙摸摸脸,自此羊癫疯再没犯过。右玉传权道长有神力,陆相晟都不得不过问,权道长袖着手乐呵呵:“没事不要自己吓自己。”
  权道长听闻陆指挥升官,没有喜色,跟他扯闲篇的农人问他:“权道长,你又发神力了?”
  权城平静:“我哪里有神力。钦天监观测天时,春耕秋收,有因有果。时序节气,该当其时罢了。”
  农人们没听懂,目送权道长急急忙忙往城里跑。
  权城闯进官衙,陆相晟换了官服。赤焰火色,文官三品的孔雀补子。陆相晟一转身,权城愣住。陆相晟微微一笑:“权道长掐指一算,鄙人今日升官。”
  权城深深一揖:“恭喜陆巡抚。‘黄金建节趋廊庙,统摄英雄镇四边’,陆巡抚该当其时。”
  陆相晟习惯权城神叨叨的小样了,他胸腔震动着笑意:“上次你说天雄军大胜,我们就大胜了。权道长洞彻玄机。”
  权城摇头:“春天花开,秋天花谢。天道轮回,有种才有收。并不是我洞彻什么玄机,我并没有那个能力,我只是观察天时,知道什么时候该收获。”
  陆相晟微笑:“那么现在到了该收获的时节了吗?”
  权城深深看陆相晟:“将军知道。”
  摄政王和研武堂将军们,都知道。
  陆相晟轻声道:“多谢权道长。”
  陆相晟领旨第二天,领军从有右玉出发,巡查山西。右玉镇守宣大一线,陆相晟知道摄政王让他在这里干什么。若是鞑靼异动,天雄军必须抗住,不惜一切。山西境内瘟疫严重,只是经紫禁城天花之后,所有人都要知道要怎么处理了。
  太后守住了天家最后的尊严,也守住了吴太医坚持的抗疫之法。紫禁城中天家的人都是焚烧深埋,其他人再无任何异议。京城痘医分散至全国各地,右玉已经迎接了一批。陆相晟出右玉,军队里带着穿着淡蓝色医官袍的痘医。天雄军全军接种牛痘,下一步山西全境接种。防疫的医官穿的也是淡蓝色,隔绝病人,尸体焚烧深埋。这颜色即是雨过天晴,亦是冰封万里。帝国的太后赏赐的颜色,本身代表一种权力,又温柔又冷酷地守护。
  在土灰色军服中,淡蓝色特别显眼。陆相晟立马于右玉城门前,权城郑重行礼:“将军此去,马蹄所踏之处,大胜。”
  陆相晟大笑:“多谢权道长。”
  权城遥望陆相晟领队走远。并不应该谢我,除了种地,其实我什么都不会。
  春种秋收,其实……只是到了时间而已。
  陕西白敬收到研武堂送来的地图。他把地图摊开,认真地看,认真地直视辽东。
  大好河山。
  终于到了这个时候,白敬抚摸與地图,这一张纸上是大晏的疆域,以及王土中所有的生灵。白敬此生唯一的心愿,便是江山永固,金瓯无缺。若他死前能看到,死而无憾。
  战争便要死亡。白敬手下的秦军皆是他的子侄兄弟,他一个都舍不得。可是若秦军不能守国卫民,有何存在的必要?萨尔浒大晏一败涂地,十年含垢忍辱,国威坍塌一地。在哪儿丢的,在哪儿捡起。关内有大患,李鸿基还在河南,气候不正常,各地有天灾饥荒,大晏却不能再退一步。再退一步,万劫不复。
  这一仗,是必然的。白敬合上與地图,起身走出延安府官衙。他巡查了整个陕西,秦军仍驻扎延安府,这里是秦军降生长大的地方。秦军的第一个战役,对抗瘟疫,就在此地。
  魏姑娘背着药篓,嘴里念念叨叨地路过他,没有问安。白敬笑笑,魏姑娘整个人背书背傻了。吴大夫堪称瘟疫研究泰斗,不大可能教授基本医学常识,只能魏姑娘咬牙自己背,学习辨识药材,学习把脉。魏姑娘有段时间看见人就想去给对方摁摁脉。白敬觉得她会成为大医者。
  延安府有条不紊地生活。冬至节安排了腰鼓,还是那么热闹。农闲时节安逸起来,大疫没有给延安府造成毁灭性打击,小老百姓从来不低头。
  中午有人家做饭,一股香气。白敬一转身,看冬日下忙忙碌碌的人。大好河山,守的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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