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模拟人生(78)

　　“……”
　　“应该是为了和天族作对，”胡不举接下来这个话茬，“天族额头上有太阳纹。”
　　“也对。”
　　轮到直男癌。
　　“我也被传送到了一楼，但不是大厅。”直男癌向左侧一指，“而是厨房。碗盘之类的厨房用具我看过，除了灰尘就没别的。倒是有食材的痕迹，但是因为严重腐化所以分辨不出来。盐罐什么的已经空了大半，所以这厨房应该是被经常使用的地方。那里也有一道上着锁的门。我在一楼转了转，没发现厕所。如果没猜错的话，门那边应该就是厕所。除了这些，我暂时还看不出什么来。”
　　现在只剩了最后一个人。
　　“我倒是没那么多奇怪的经历，因为三楼的所有房间都上着锁。”见众人看向自己，李季兰冷着脸说，“不过，我找到了一张卡。”
　　她伸出手，摊开的掌心上躺着一张黑色卡片，上面写着：哈迪斯。
　　与此同时，他们听见了厨房那边传来一声清晰的开锁声。
　　门那头的确是厕所。而且厕所里有一个人。
　　厕所里阴暗无光，但比之更加黑暗的是这个人身上的黑袍。这袭黑袍已经破破烂烂，兜帽罩住了那个人下垂的头，只露出他瘦到骨头突出的下巴。他被绑在十字架，铁链在他的双手处打出一个象
　　征囚犯的结。墙角处歪歪斜斜地放着一把黑色镰刀，刀口已经钝了，还有些生锈，看上去经历过一场漫长而艰难的战斗。
　　无论是人还是镰刀，在这个厕所里都不起眼，因为这里还杂七杂八地堆放了许多其他东西。因为没有光线，封不摧看不清那些是什么，但能看见－－它们几乎快要把那个黑袍人给淹没了。
　　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是地上金色的液体。这些液体从那个人的黑袍上低落下来，然后在地板上蜿蜒出一条细流。
　　它们没有干涸。
　　这里还有一股恶臭。虽说厕所臭很正常，但封不摧总感觉不像是厕所的味道。
　　他看着这个人，皱眉道：“哈迪斯？”
　　听到动静，那个人慢慢地抬起头来。
　　“是你！”封不摧惊道。
　　黑色兜帽下的那张脸，封不摧十分熟悉，而且小仙女会更加熟悉。
　　因为那是小魔鬼的脸。

　　诸神黄昏（三）

　　胡不举拦住了想要上前的小仙女。
　　“不是他，你看清楚。每个世界只会传送六名玩家，所以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小仙女脸色发白。这个向来以强势态度示人的女孩终于露出了内心中软弱的一面。
　　她声音里有细微的颤抖：“我知道，我都知道。他也是高级玩家，他现在应该在另一个世界里。但是、但是……他给我的感觉……好像。”
　　名叫哈迪斯的黑袍人对他们之间的谈话无动于衷。他抬头后，视线就一直落在小仙女身上，神情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面无表情。
　　“他似乎对你很感兴趣。”李季兰斜眼看向小仙女，说出的话理智却冰冷，“看来我们之间只有你最适合跟他打交道了。”
　　哈迪斯眼睛里确实只有小仙女一个人，李季兰这么说也没错。但封不摧觉得其实这个时候小仙女的情绪不稳定，反而不该跟哈迪斯有接触。虽然封不摧完全没看出来眼前这个人和小魔鬼有什么地方相像。
　　除了脸，哈迪斯身上死寂的气质与小魔鬼的蠢萌完全不符。
　　不过李季兰本就看他不顺眼，听到他的反驳可能会引起争执。封不摧于是拉了拉胡不举的衣袖。
　　“不急于一时，”胡不举很上道，得到封不摧暗示后对小仙女说，“你先平静下来，让我们试试。”
　　对于胡不举，李季兰还是给了几分面子，只是冷哼一声表达不满，倒也没说什么。
　　但可惜的是，哈迪斯用沉默让所有人的尝试都失败了，最后重任还是落在了小仙女的肩膀上。
　　小仙女已经从最开始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可是仍然有不自然的地方。她站在哈迪斯面前，眼神却总是不受控制的往哈迪斯衣服的破口处看去。
　　那些破口有一些像是兵刃划破，其下裸露的肌肤已经上有深可见骨的伤痕。
　　这让小仙女话还没出口，眼眶就已经潮湿了。
　　“你是哈迪斯吗？”她强行压下内心翻腾的情绪，问道。
　　哈迪斯的眼睛本就一直追随着小仙女，此时更是毫不掩饰地细细端详着她。
　　“是。”他说。
　　声音嘶哑，像是很久没有喝过水，又像是很多年没有说过话。但是能听出来－－是小魔鬼的声音。
　　小仙女咽下就要溢出喉咙的泣音：“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哈迪斯不错眼地盯着她，道：“你是珀耳塞福涅。”
　　听到耳熟的名字，封不摧了然：果然，那些卡片是身份认证，而不是召唤卡。
　　“你认识我？”小仙女继续问。
　　这一次，哈迪斯没有立刻回答。
　　在沉默的空空隙中，封不摧看到他唇角微挑，但那绝不代表愉快，而近于讥讽。
　　“春之女神，我怎么会不认识。” 哈迪斯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你原是我的妻子。”
　　接下来，无论小仙女怎么问，哈迪斯都闭口不答。他闭上眼睛，垂下头，恢复到厕所门还没被打开的样子。这似乎是他心灰意冷的表现，但是封不摧知道，这只是代表着npc已经将他知道的东西全部透露完了。
　　小仙女显然也没有心情再问下去，最后那一句话已经足够将她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绪重新扰乱。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胡不举突然朝封不摧走过来，看上去有什么话要说。封不摧连忙向他摆手，眼睛却没离开小仙女。
　　珀耳塞福涅？
　　哈迪斯？
　　这两个名字联系起来，感觉很耳熟啊。
　　封不摧摸着下巴问：“你们不觉得哈迪斯这个名字很耳熟吗？”
　　“不好意思，没听说过。”李季兰回答得干脆直接。其他人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是深以为然。
　　直男癌这个时候彰显了一下存在感：“我确实不了解这些名字。但是这世上我不知道的东西还真不多……所以，又是古代的玄幻世界。”
　　“嗯。”封不摧语带遗憾，“不过，这一次是西方神话。”
　　“说说吧。”
　　“哈迪斯你们不知道，太阳神阿波罗总该听说过吧？在西方神话中有十二主神－－别看我，我背不出这十二个名字。我其实对于西方神话体系并不了解，但是对于珀耳塞福涅和哈迪斯的故事，却知道一些。
　　传说珀耳塞福涅本是丰收女神的女儿。因为是一个凡人，却又生得貌美，由于害怕被风流成性的宙斯看上，所以她被丰收女神藏了起来。阴间之神，也就是冥王哈迪斯，有一次离开阴间，来到人界，看见了美丽的少女珀耳塞福涅，对她一见钟情。于是将她抢回冥界，让她成为冥后。
　　丰收女神失去爱女后十分悲伤，导致天地间草木瞬间枯萎。于是神王宙斯与冥王哈迪斯经过谈判后，允许珀耳塞福涅每年能有四个月的时间回到人间，陪伴母亲。于是，当珀耳塞福涅回到母亲身边时，草木复苏；当珀耳塞福涅去往冥界时，草木凋零。她因此被视为春的象征，也就是－－春之女神。”
　　见大家不说话，封不摧又补充了一点：“另外，我可以确定，春之女神珀耳塞福涅是十二主神之一，但冥王哈迪斯不是。”
　　“可是，我们现在只有六个人。你却说有十二主神？”直男癌问。
　　封不摧耸肩：“这很难理解吗？这又不一定是以完整的希腊神话体系作为背景的世界，这个世界里只有六主神也不一定。刚才那些话，只是给你们一个参考。证明哈迪斯和小仙女之间是存在夫妻关系的。
　　以及，哈迪斯是冥王，阴间之神，或者说，死神。”
　　“死神？”胡不举重复，他提出疑问，“西方死神似乎另有其人。”
　　“没错，西方神话中哈迪斯之只是冥王，不是死神，”封不摧微微一笑，“但是举兄，这里不是那个西方世界。你注意到那边的镰刀了吗？虽然使用过度让他看上去很陈旧，但是还是能够分辨出来，它和小魔鬼手里的那把一模一样。那把刀……是叫死神镰刀的吧？”
　　最后一句话，是对小仙女说的。
　　小仙女脸色不太好，但是理智已经回笼。她点了点头，显然也认出了那把再熟悉不过的武器。
　　“拥有死神镰刀的人，除了死神自己，还会有别人吗？”
　　这句话暂时没人反驳。大家在思考过后，接受了封不摧的猜测。
　　除了李季兰。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这个人是死神的话……谁会有能力把死神关在厕所呢？”李季兰语带嘲讽，“如果死神都是这种待遇，这个世界的神未免也太可悲了吧？”
　　“为什么神不能被关起来？你看，且不说龙族人鱼之类的，就那拿精灵来说，他们精通魔法，能凭空变出水球会火球，还能让伤口一瞬间愈合，实际上这已经是接近神明的力量了。春之女神珀耳塞福涅，不也被困在这个案房子里走不出去吗？”
　　李季兰：居然无法反驳。
　　见众人再无异议，封不摧开始下一项议程：“我们现在需要弄清为什么我会看见那段影像，为什么厕所的门会打开。这样，我们才能找到下一条线索。”
　　“我倒是有一个想法。”周邦彦声音依旧懒散，但总算是参与到了讨论中，“我记得很清楚，季兰小姐刚找到那张卡片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当她摊开掌心露出那张卡片时，门就开了。所以，真正打开那扇门的，不是卡片，而是我们都得看到那张卡片。
　　至于你嘛，会看到那段影像应该就是因为你摸到了剧情道具。那堆炉灰，就是解锁剧情的钥匙。”
　　“开锁的前提是我们都得看到卡片吗？看来这个副本不允许我们各自为营啊。”封不摧道。
　　“那倒不一定。”李季兰声音微凉，“六个人必须同时看到卡片的条件只能说明有些剧情是我们每个人都要参与的，但不代表所有线索我都得与你分享。”
　　封不摧假装没听出她的意思，开始装傻充愣：“嗯，你说得有道理。”
　　“既然有道理，那不如就散了。”李季兰变本加厉，“等到下一张卡片出现的时候，再聚在一起也不迟。”
　　封不摧无奈：“请便咯。”
　　三层的别墅，六个人聚在一起找线索显然太浪费时间。李季兰就是不这么说，大家也是要散的。在众人分配好个各自的寻找范围后，封不摧和胡不举理所当然地被剩了下来。
　　“奇怪，他们只给我们留了一个地方。我们两个人，怎么分？”封不摧问。
　　“我们之中，你战斗力最弱。”胡不举没有正面回答，但这种程度已经足够。
　　“谁说的？”封不摧不服气，“我看周邦彦才是最弱的。他居然对灰尘过敏。”
　　“战力排行榜上，小仙女在他之下。”胡不举用数据说话。
　　封不摧举手投降：“好吧，我该理解他们把你安排给我当保镖的苦心。”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地方线索说不定真的很多，虽然……是臭了点。”
　　没错，众人挑剩的地方，就是管关着冥王哈迪斯的厕所。
　　“哈迪斯的故事说得没头没尾的。我有一种预感，我们会在这里看到下一段影像。”封不摧做着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