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模拟人生(64)

　　“看上去，似乎被外祖母发现了？”
　　“是啊，你外祖母看上去不声不响、柔柔弱弱的，什么事情都靠别人拿主意，其实她自己心里是知道的，而且还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戚爷爷感叹道，“她只是太温柔了，不忍心拒绝别人。所以就算她不喜欢拍照，而偷拍这种事情本身也是对她的冒犯，她也没有生气，只是朝那个公子笑笑。不用他道歉，她就原谅了他。”
　　“外祖母真的很温柔。”封不摧道，“可是这张照片后来为什么又到了您手里呢？”
　　“我也是没想到的啊。过了十年，我也算是有了自己的一番事业，当然也免不了一些竞争。有一天，恰好就对上了那个公子。他输了，跳楼自杀，他的儿子只有把老宅卖给我抵债。我在看房子的时候，就在他房间的床头柜里发现了这张照片。我这才知道，原来这么多年，他还珍藏着。”
　　封不摧忽略掉为什么看房子还要翻人家床头柜这一诡异逻辑，然后展开天真的笑颜：“真是一遇外祖母误终生啊。”
　　“当时追你外祖母的人很多，可是你曾外祖父最后选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当赘婿。”
　　“外祖母没有反抗吗？”
　　戚爷爷摇摇头：“你外祖母从来不会反对长辈的决定。”
　　他望着照片上的人，微微阖眸：“她结婚以后，我就很少再过问她的消息。直到十年后……得知她的死讯。”
　　“外祖母她……是怎么死的？”片刻沉默后，封不摧轻声问，“我一直都不知道……爸爸从来不告诉我。”

　　时间管理局（三）

　　“不告诉你是对的。”戚爷爷睁开眼睛，眼神重新恢复长者的慈祥，“你爸爸还在的时候，你不过是个小孩子，所以不告诉你是对的。你外祖母……是自杀。因为抑郁症。”
　　“那个年代，对抑郁症根本没有研究。大家都只是觉得你外祖母只是渐渐地不爱笑了，没有人关心过她是怎么想的。她后面几年，应该是熬过去的吧。我打听到，她是在你爸爸九岁谈下第一桩生意后走的。大概她觉得你爸爸可以一个人生活了，也终于熬不下去了……她去的时候，还不到三十岁。”
　　封不摧声音干涩：“我爸爸……从来没和我说过这些。”
　　季爷爷摸摸他的头：“他不是说，不是因为恨。你爸爸继任家主后来拜访过我，也和我聊起过她。我们都知道她有多温柔，她不是故意要离开这个世界的。她不会那么狠心。所以，你也要理解你外祖母。”
　　封不摧点点头，然后又略带伤感地问：“那外祖母……为什么会得抑郁症呢？”
　　季爷爷苦笑：“这个……恐怕没有人知道了。她总是这样，包容别人的过错，却害怕麻烦别人。所以她总是把心思藏的很深，不让任何人知道她的忧伤。”
　　封不摧这才发现，照片上的女孩身上那种让人不由自主就安静下来的力量，就是一种淡淡的忧伤。
　　她明明是在对冒犯自己的人表达谅解与善意，但是深深看进那双眼睛，就会发现温柔之下的苦涩。
　　走出书房后的封不摧看到了门外蹲守的傻小子一只。
　　封不摧拎着他的衣服后领把他提起来，问：“怎么了？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季、小姐姐，我爷爷跟你说了些什么呀？”他还是不敢看封不摧的眼睛，但问得却很着急。
　　“说了一些我外祖母的事情。”
　　“哦——”戚温暝长出一口气，“我还以为他要讲我小时候尿裤子呢。吓死我了。”
　　封不摧嘴角一抽。得，现在不用你爷爷讲，我也知道了。
　　“季姐姐，我记得你爸爸很早就去世了！”戚温暝突然一拍脑袋道。
　　“嗯？”封不摧挑眉。
　　“哦，我的意思是、季姐姐，”傻小子突然凑过来一脸真诚且不再躲闪地看着他，“你想不想知道你爸爸以前的事情？我妈妈知道很多哦！”
　　封不摧暗自腹诽：为什么我家亲人的事情，你们家的人知道得那么多？
　　脸上却惊喜道：“好啊，快带我去见伯母！”
　　和不苟言笑的戚爷爷不同，戚夫人性格爽朗，真心笑起来时的开怀和五官的明艳相得益彰。见到封不摧，她没有见到生人的疏离和贵妇人的架子，反而常说些俏皮话，尽量缓解儿子新朋友初来乍到的紧张。
　　听了戚温暝的介绍和封不摧的来意，戚夫人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她叹了口气，转身回屋取了一个箱子来。
　　那是一口陈旧的皮箱，从上面的灰尘可见，它应该是一直被藏在床底的。
　　“这是很久之前的东西了。”戚夫人说，“我嫁进戚家的时候，把一些没用的陪嫁都塞进了客房。时间久了，那间客房就被当成了储物间，只有家里的阿姨会偶尔进去打扫一下。”
　　她亲自取了湿毛巾把箱子擦干净，然后打开锁。
　　“这个箱子里面，放的就是我还没出嫁前的东西。”戚夫人打开皮箱，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取出来，“你看，这是我以前自己绣的小手帕，就绣过那一次，丑得很。这些是我自己烧的陶瓷杯，本来是一套五个的，被我父母抢走了两个。还有这个，是我画画比赛的奖状。我以前画得可好了，从来都是比赛的冠军。我还曾经想过当一名画家，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就画不出来了……”
　　说到这里，戚夫人谈起自己少女时代时眼里兴奋的光彩暗淡下来，变得有些怅然若失。
　　“好像是从嫁人以后，就没有那种想要画画的冲动了。”
　　封不摧适时沉默一会儿，然后问道：“戚伯母，您以前都画些什么呢？”
　　戚夫人重新笑起来：“我画很多东西，我还画过你爸爸。”
　　她在一堆画纸中翻来找去，终于找到了那张素描。画上只有一个男人的侧脸，微微蜷曲的头发下是眼尾上挑的狭长凤眼、高挺的鼻梁和微扬的嘴角。
　　这不算是一副肖像画，因为画中的男人因为少女的浪漫心事被柔化了很多，看上去倒像是动漫里的英俊男主角。不过乍一看，倒和封不摧有几分相像。
　　“我那个时候还只有十九岁，是不算懂事的年纪。你爸爸那个时候跟我一样大，但是他来我们家是需要我爷爷出来迎接的。他那个时候似乎是来找我爷爷谈一笔生意，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懂，躲在楼上光顾着看他的脸去了。”戚夫人放下画纸，格外仔细地观察着封不摧，“说起来，你和你爸爸真是像啊。我当时见他就被惊艳了一次，今天见你，又被惊艳一次。你们家的人，都是天生的好相貌。”
　　封不摧略带羞怯地一笑，然后一边暗地里恶心一边娇羞地问：“哪有伯母说的那么夸张？爸爸比我好看多了。”
　　戚夫人笑得两眼弯弯：“你要这么说，我可是不会安慰你的哦！毕竟，在我心中，你爸爸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人。按你们年轻人的话来说，就是……加了个、个什么镜子。”
　　“滤镜！”戚温暝在一旁默默补充。
　　“那爸爸的性格怎样呢？在家里，他总是竭力体现他严父的一面，可是我妈妈说他其实是一个很喜欢笑的人。”封不摧根据戚温暝之前透露的一些线索乱扯一通。
　　“他是很喜欢笑。”戚夫人道，“你爸爸天生就有一种魅力，能让所有人都愿意喜欢他、愿意安静下来听他说话。他似乎和什么人都能打交道。他在生意上和那些很有地位的老人交往，茶道、象棋围棋什么的，一点不比那些玩了几十年的老人差。平时呢，同龄人组织的聚会他也常参加。
　　他一点架子没有，只要有他在，多尴尬的局面都能被他化解。他说话总是很风趣，一两句就能逗得大家哈哈大笑。他还很慷慨，这种慷慨不只是钱财上的慷慨——别人向他请教商业上的问题，他每次都不藏私的回答。他也很聪明，就算问他商业领域以外的问题，他也能答出来。所以咖啡厅也好，酒店也好，大家都喜欢他在。”
　　“爸爸是一个很厉害的人，我一直都知道。”封不摧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可能永远做不到他那样厉害。”
　　“别这么想。”戚夫人摸摸他的头，“你其实是我们这个圈子里最自由的存在。这份自由的资本，是你爸爸为你挣来的。我想，他肯定是不希望自己唯一的女儿像他一样被家业困住，所以才会那么拼命工作。”
　　她叹了口气：“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努力。九岁就开始谈生意，会很多种语言，世界各地的名牌大学都见识过，每种乐器都能演奏，对竞争对手的预判从来没有出过错……就好像这天下没有他不会的事情。这得是不眠不休地学习才能换来的吧。”
　　“我这一生最遗憾的事情，就是没有参加你爸爸的婚礼。那场婚礼办得很低调，只邀请了一些亲朋好友，而且还是在国外的季家大本营。那个时候我还没出嫁，我娘家和季家关系算不上亲近，所以不在邀请范围内。所以，我一直没见到你母亲。你父亲自那次出国后，也再没回来。你别看我这么夸你爸爸，像个花痴一样。其实呀，不只是我，我们那个圈子里同龄的公子小姐，这辈子怕是都忘不了他。”
　　告别戚夫人，戚温暝把封不摧送到了家门口。
　　封不摧一边开着车回家，一边整合着今天所得到的信息。
　　他的外祖母和父亲性格完全不同，一个是忧郁的文艺女青年，一个是幽默与智慧并存的领袖。他们的生活经历也很不同，前者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里，后者则选择自己牢牢掌控。
　　但是他们的出场方式和结局却很相似，一个从小被当大家闺秀娇养，从不出门、一个自幼在国外长大，他们小时候的经历外人一无所知，直到成年后继任家主，他们才第一次出现在世人面前。他们同样都是早早去世，然后成为无数人心中的白月光。
　　而且，他们长得很像。
　　不过这些信息都不能解释为什么季曈昽会男扮女装——尤其是在“她”的母亲还活着的情况下。
　　听戚夫人的回忆，季曈昽的爸爸应该是一位很有魅力的长辈。按理说，就算父亲早逝，他在季曈昽心中的分量也应该很重。但是在季曈昽略微性冷淡风格的房间里，没有一张父亲的照片。或者说，在那栋别墅里，根本就没有能体现出父母亲情的摆设。除了孤儿，正常人的家里再怎么也该有一两件和父母有关的东西吧？
　　封不摧看看了身上的裙子和脚下的高跟鞋，不由自主地又开始联想豪门恩怨。
　　可是真的说不过去。自古以来，和继承人、豪门宅斗有关的只会是女扮男装。而男扮女装的，多半是为了撩汉子。
　　等一下，他不会真的是为了撩谁吧？

　　时空管理局（四）

　　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的封不摧一个手抖下了线。
　　反正有一个月的时间，封不摧也不急于下这一个副本。
　　经过无数人的抗议，封不摧总算是学会了上网了解八卦。他大致扫了一眼，就没什么大兴趣地打算离开。但他突然停住了手里的动作——他发现头条新闻上赫然写着他的名字。
　　【新晋男神封不摧竟受如此迫害娱乐圈的水到底多深】
　　封不摧愣住了。
　　同名同姓？
　　他点开那条新闻，标题下配了几幅图。图上的主人公有乞丐、围观路人、傻子等，但是无一例外，他们都是封不摧饰演过的角色。
　　好吧，看来说的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