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模拟人生(15)

　　他已经不剩太多时间了。他飞快地扫过女主角的脸——应该说是贴在女主角脸上的纸条。毕竟脑门已经贴不下了。
　　在瞟过“凤族利益至上”这一条时，他有了灵感，虽说他不能十分确定这是否会有用，但现在他不得不出手了。
　　他“唰唰”写下一行字。这张“纸条”上的设定与整个世界的世界观有关，所以在他写完后就直接消散在空气中。
　　他的规则没崩溃。纸条生效了。
　　封不摧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清越的长啸。
　　在直男癌的一脸惊愕中，女主角抽出手，起身淡淡地说：“当年龙凤之战后，龙凤二族皆只剩下一个后裔，便是你我二人。你的生命漫长，却总有到头的一天；我虽能涅槃重生，却不知何时就会被别的凶兽吃下神魂。我原以为，龙凤二族，终究是要灭族的。”
　　火凤离开坐席，来到窗户边，看向远方。
　　她身量开始拔高，骨架开始扩张。弯弯的柳叶眉变做浓黑的剑眉，脸部柔软温婉的线条也逐渐棱角分明，长长曳地的纱裙化作广袖锦袍。
　　封不摧暗暗猜测，在那布料的遮掩下，应该还长出了八块腹肌。
　　直男癌直面着女神眨眼大变活男人的刺激，半晌不能回过神来。
　　“我凤族幼年时期，并无此雌雄之分。成年那日，方能选定性别，从此以后不能再改。今日便是我的成年之日。”面对着金龙的无言，火凤声音轻缓，听来却尤为冰冷，“我愿意为你做一个女人，可是为了凤族，我必须做一个男人。”
　　金龙踉跄着站起来：“什么意思？”
　　“你听。”火凤微笑着闭眼倾听远处传来的长啸，“那是凰的声音。”
　　“你总说龙凤呈祥，可曾想过凤求凰？”火凤眸中笑意浅浅，却如金属一般泛着冷意，“凤族很快会有后继之人，而你却无法阻止龙族走向灭绝。龙凤之战，终究是凤族赢了。”
　　沙漏里最后一颗沙子也流尽了。
　　封不摧在一片寂静中听见大蟒蛇转头时发出的“咔咔”之响，不由打了个冷战。
　　奇怪，蛇的骨头这么硬得么？
　　“你知道吗？”直男癌紧紧地盯着他，“我真是个直男癌。”
　　在他扑过来的那一刹那，所有人都被传送回了玩家花园。
　　白光散去后，封不摧就听到了叮叮咚咚一串系统的奖励掉落声。
　　【恭喜玩家通关。】
　　【恭喜您获得通关奖励4000经验值，您现在共有4114点经验值，距晋级还差5986点经验值。】
　　【您拥有三张未用纸条，可兑换6000点经验值。是否兑换？】
　　封不摧兑换了两张纸条，看着经验值一栏上升到8114点，把剩下的一张纸条别在代表这个世界的“花树”上。就像当初他对待“暮登天子床”世界里留下的那枚书签一样。
　　管家已经把“画册”化作的“鸡蛋”挂在树枝上。
　　“您没有出售的纸条和书签都可以放到下一个世界使用。”管家提醒道。
　　“不用。”封不摧潇洒地摆手，“我用不到那么多的。”
　　管家沉默，然后道：“这句话您在心里说说就好。”
　　又道：“五分钟后，系统将开始统计玩家比分，请您做好准备。”
　　“得冠军的准备吗？”封不摧笑眯眯地开玩笑道。
　　然而管家点了点头。
　　【恭喜玩家“害羞的龟龟”获得第一届轮回杯冠军，奖励5000点经验值、道具“角色指定”、道具“绝对防守”。】
　　【恭喜玩家“叫我直男癌”获得第一届轮回杯亚军，奖励2000点经验值。】
　　【恭喜玩家“胡不举”获得第一届轮回杯季军，奖励1000点经验值。】

　　童话世界（一）

　　封不摧转过头问白发管家：“这两个是什么东西？”
　　他的人物面板上多了两个图标。一个是尾部装饰着白羽的箭，一个是有着龟甲纹路的盾牌。
　　“拥有‘角色指定’的玩家，能在操作‘演员’时，选择任意角色。但这个权利是有条件的，您得付出‘剧本内容不可预知’的代价。也就是说，读档式玩法。”管家为他解惑。
　　“可‘演员’本来就可以自主选择角色。”封不摧不解。
　　“普通玩家拥有100%的自主权，而您拥有300%的自主权。”管家答。
　　“说通俗点。”
　　“……比如说有一个剧本，简介是主角备受冤枉，跳崖后遇到奇人，然后一路打怪升级，最终成为至高神，但剧本内容确是主角跳崖摔死了。有一位玩家同样拥有‘角色指定’，他的经历至今为人津津乐道——他选择成为主角跳的崖。在主角跳的时候主动蹲下来，保住了主角的性命。”
　　“后来呢？”封不摧感兴趣地问。……
　　“这些内容论坛上都有。您可以自行探索。”管家礼貌地拒绝道。
　　“好吧。”封不摧遗憾地叹口气。
　　“拥有‘绝对防守’的玩家，会在受到攻击时自动形成护盾。也就是说，游戏中所有玩家的攻击都不能对您造成伤害。”
　　封不摧挺满意后一个道具。他原本还挺担心逼着一个直男癌面对一直痴汉的女神大变活男人、一直撮合的小情侣大变一对基之后，他得时刻担心自己在多人游戏里的安全。
　　见有人发来聊天请求，封不摧转移了注意力。
　　是小仙女发起的群聊。胡不举和小魔鬼都在。
　　小仙女问：“你居然是冠军？你到底做了什么？我一直以为撮合派的赢定了！”
　　封不摧一摊手：“也没什么。我就写了个‘凰族入世’。”
　　“凰族？”小仙女追问，“是凤求凰的那个凰族？”
　　“对。”
　　“我的天哪。”小仙女被雷得回不过神来，“你脑洞也太大了吧！这都没规则崩溃吗？”
　　“我当时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的。”封不摧道，“不过现在想想，根据火凤最后说的那些话，应该是规则新生成的世界观。”
　　封不摧大概重现了一下当时的情景，然后说道：“龙凤呈祥凤求凰……说来也是好笑，在凤求凰这一说法中，凤为雄凰为雌，而在龙凤呈祥这一说法中，龙也是雄性……那这一说法岂不是承认男男王道喽。古人还很前卫嘛，为几十年前同性恋婚姻合法化提供了历史论据。”
　　小仙女只想撬开封不摧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
　　封不摧却很得意：“你们是没看见，当时火凤变成男人的时候，坐在他身后的那群女神派玩家下巴都要惊掉了。”
　　“小心被追杀！”小仙女没好气地提醒道。
　　“其实被人追杀倒没什么……”封不摧玩闹后，少有的犹豫道，“我总觉得吧，我离开游戏世界的时候，男主角朝我看了一眼。”
　　“你想多了吧？”小仙女鄙视道，“他看不见你的。”
　　封不摧正想怼过去，胡不举却突然插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什么？”小仙女一脸莫名。
　　大学专业跟文学略有关系的封不摧却听懂了，他撇撇嘴：“举兄你可真是讨厌。吓我干什么？”
　　众人又说了几句话，便各自下线。
　　封不摧刚上游戏不久，一时间还不觉得累，对“角色指定”这一技能也很好奇，便提议进入下一个世界。
　　白发管家拿出“画册”。
　　画册上写着：
　　童话
　　西方童话
　　简介：春风复来，故人安在？
　　封不摧啧啧嘴。以他一位编剧的职业素养而言，这种问句出现在简介里，一定是反问句而非疑问句。也就是说，看上去上是在问“春风又来了，老朋友在哪儿呢”，实际上是在感叹“春风又来了，老朋友却没有回来”。
　　好像有点感伤啊。
　　比起这么文艺的简介，书名《童话》是不是就有点太过于简单粗暴了？
　　管家问道：“是否使用‘角色指定’？”
　　封不摧半点没犹豫：“用！”
　　“您只能翻阅‘画册’的第一页，了解大致世界观。当您完成一个剧情时，‘画册’便会增多‘画页’。您可以用‘书签’进入每一张您能够翻阅的‘画页’。”
　　封不摧点点头：“除了不能看见自己参与剧情后‘画册’的改变，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同。”
　　管家微微一笑。
　　封不摧翻开第一页。
　　这大概知道是一个童话世界，但是这个童话……似乎有些一言难尽。
　　不仅是因为所有的童话故事里的人物都共存于同一个世界里，更因为……
　　【我看见了怎样的世界
　　男巫的鲜血在女皇剑上流淌
　　国王和王子受苦受难在远方
　　公主女巫栖身的塔影黑又长
　　我看见了这样的世界
　　这个世界持续了百年的荒唐
　　——《吟游诗集·冰封纪元》】
　　这块大陆分布着大大小小许多国家。战争是很常见的事，王国的覆灭同样常有。这块大陆里，有数不清的国王与王子，但却没有一个皇帝。甚至有人预言，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统一大陆，没有人能成为皇帝。
　　但是女皇出现了。
　　女皇统一大陆的方式，有一些听起来是很唯美的。每当她选择攻打一个国家时，她带给这个国家的除了训练有素的军队，还有冬天。
　　人们曾经用这样的话语来描述她：“她走到哪里，冰雪就蔓延到哪里。”
　　冰雪蔓延的地方，不止厚实的地表，还包括平民院落的矮墙、皇宫深处的锅碗、奋勇杀敌的士兵……
　　她逐渐地统一了大陆，逐渐地将整个世界变成了一个冰雪的世界。所有想要阻挡她前进步伐的人，都被她冻成了一座座晶莹剔透的冰雕。
　　这个世界从此进入了一个漫长的冬天。
　　这个冬天，被冰冻的除了那些人和物，还有时间。就好似每个人的时间都不再前进，并且不停地在这个冬天打转。
　　没有人的身体能再长大一岁，尽管他的思想已经长大了一岁。
　　所有人都活在了这个冬天。
　　这个冬天持续了了整整一百年。
　　这一百年里，每一个人的年龄都没有增长。那些一百年前就已经老得走不动、看上去明天就要死掉的人，苟延残喘了一百年还是没有死去。同样，那些一百年前还是个连翻身都做不好的婴儿，现在成了一个已经一百岁了，还是不会翻身的婴儿。
　　更加让这个世界陷入死水一般沉静的是，这一百年，没有一个婴儿出生。
　　这个世界，最小的人都有一百岁零一岁，但是这个一百岁零一岁的灵魂却只能活在一个一岁婴儿的身体里。
　　最可怜的是那些已经怀孕的妇人，她们的孩子在她们腹中待了一百年，仍然没有出生的希望。
　　女皇在拥有极为强大的力量的同时，拥有极为神秘的身份。没有人知道，她在做女皇之前，究竟是什么身份。人们只能暗自猜测，她或许是一位女巫，因为只有女巫才会有这样可怕的力量。
　　可是女皇登基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推翻了这个猜想。
　　她下达的第一个命令是：所有男巫，斩杀；所有女巫，囚禁。
　　她下达的第二个命令是：所有国王与其继承人，流放；所有公主，囚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