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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流(47)

作者:杯中观海 时间:2019-08-08 16:51:12 标签:年下 HE 双向暗恋 都市爱情

  楼内的居民被搞得人心惶惶,出行不便,因而也尝试了帮忙报警,起初民警来过,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又没出重大事故,且这类民事纠纷吃力不讨好,他们教育了那帮人,说好不许进居民楼,也就不再管了。
  而在三天前,那赌鬼终于有了消息——警方说,在江东路一条巷道的草堆里找到了他的尸体,尸体左腹有一道刀伤,失血性休克致死。
  在08年“大扫除”之前,江东路在顺城声名赫赫,仅因一字:乱。这一条路很长,沿途有十几条巷道,各种民居、仓库、地下室里藏着剿不尽查不完的大小赌坊,因而这里鱼龙混杂,打架斗殴家常便饭,便是出了人命,好像也不怎么让人意外。
  那群来要债的,则嫌晦气,在下面骂骂咧咧了很久,左不过是说这赌鬼说不定是个借钱的老手,还在外面欠了别人的钱,这回还不上,被一刀捅死了。不过凶手找不到,谁也不知道是蓄意还是意外。但害得他们收不回剩下的款倒是真的,于是这帮人更暴躁地让那女人带着她儿子滚蛋。
  所有居民都觉得,虽然无法接受,但事实如此,已没道理不搬走了。可是一天两天地过去,四楼甚至足不出户,也不愿意搬走,就好像失去救援的残兵,还在等待着什么。
  这些日子,那帮人大约是去别处收款了,又或许是觉得这对母子早晚要搬的,不急于一时,不再一天到晚盯着了。
  听罢,江倚槐求了一会,那阿姨道了一声“作孽”,把他放了上去,独自去买菜了。
  江倚槐直奔四楼,看到门口的簸箕里,有数不清的玻璃渣子,他敲了许久的门,但没有人开,他又试探着喊了陆月浓的名字,里面听不到任何动静。
  最后只能不甘心地离开,江倚槐骑着车,漫无目的地穿越大街小巷,等他意识到自己在乱逛的时候,已到了江东路。
  江倚槐有点忐忑,但既然来了,不知出于何种心绪,他按阿姨说的,去了12号的那条巷子。
  而没想到的是,就在那里,他遇见了正往回走的陆月浓。
  “我……我本来是想去看看你。”江倚槐头一回觉得说话是这样艰难的一件事,他支支吾吾地,一句话都说不完全,“没想到……”
  陆月浓却看着他,极敞亮地说:“你都知道了吗?”
  “嗯,节哀。”江倚槐没从陆月浓的眼神中看出任何情绪的蛛丝马迹,只好低下头。
  这话像是某种古怪的轮回,他们各自向对方说了一次,但处境却是截然不同的。他在心中不由地发愣:在今天之前,我真的了解过这个人吗?
  “我没事,”陆月浓摊了摊手,开始往外走,“别在这待着了,回去吧。”
  陆月浓走得很快,几步就绕过了江倚槐,留给对方一道背影。他今天穿着一件纯白的衬衫,下摆束在裤腰里,将腰身衬得淡薄。脚步明明是稳的,但不知为何,江倚槐觉得他那样虚浮,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
  “陆月浓!”江倚槐盯着他孑然的背影,冲动逾过思考地喊了一声。
  陆月浓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看他。江倚槐才意识到刚刚只是血气上头,想叫住对方,却没有往后的对策。
  正在这时,身后一座屋子里,走出一个身穿灰背心的中年男人:“吵什么吵?还有,刚刚是谁叫了‘陆月浓’?”说罢扬了扬眉毛,这男人左眉边有一道疤,因这一表情更显狰狞。
  “我叫的。”江倚槐只在戏里碰到过“黑社会”之流的人,现实中还是头一次碰上,他心里有点打突,但面上还是坚定着,“有什么事吗?
  “那就是说——”男人的目光从江倚槐身上扫过,落到陆月浓身上,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你就是陆春城的儿子?”
  陆月浓无所谓地承认:“嗯。”
  “喏,你老爹就在那儿没了。”那男人反手指了指那堆草,语气仿佛在指一团垃圾,又啐了一口道,“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趁我出去,在我地头动了手,惹老子一身腥。你爹欠我钱没还,他之前给我留了个电话,说照着它联系。结果呢?我发短信警告最后时限,他放我鸽子没来。”
  陆月浓竟抿出一个笑,不怎么友好,他一步步走回来,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翻出一长串信息记录,问:“你是哪一位?”
  纵然见过的乌龟王八蛋能开一个展馆,这男人大概也没见过这么坑自己儿子的,他有些无语了:“他给我们留你的电话?”
  “差不多。”虽然这的确已是他的,但连手机带新卡,都曾是陆春城送的。
  落到男人耳中,就变成了阴阳怪气,他怒意已生:“我不管你们整得哪一出,反正,父债子偿。你爹三天两头说你争气,怎么着,你要不要再争点气,帮你那阴曹地府的爹把钱还了?”
  陆月浓现在离这男人很近,在江倚槐眼中就是“危险地带”。
  “我帮你还一点……”江倚槐想着先缓和矛盾才是,即刻从书包里拿出一点钱,他出门是为了上学,故而带的现金不算很多,浑身上下也凑不出几百块。
  陆月浓看见了,先前没什么情绪的语气立刻激动起来,他几乎就是在喝止:“收回去!”
  “有人帮你还钱还不好?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江倚槐没来得及收回去,那男人已骂骂咧咧地一把夺过,攥住钱数着,嘴里还念念有词,“一,二……穷小子,总共就四百?”
  陆月浓趁着这个空档,拽起江倚槐就走,那男人反应却很快,左手把钱插进兜,右手抄了家伙赶上来:“你别走!那天我喝多了,也是犯抽,没让他给我打条,今天说什么你都得给老子留个字据!”
  没凭没据的,人又死无对证。这男人说真说假都没什么顾忌,但无论真假,陆月浓都不可能留在这儿陪他折腾,他满心想的,是先带着江倚槐逃出去。
  但男人手里的铁棍已追了过来,一棒落下,恰好打在江倚槐的背上,很钝的一声,江倚槐没忍住闷哼一声,只觉得整个背被当成了沙袋,疼得不行,要不是有个书包挡着,骨头肯定就遭难了。
  情急之下,陆月浓取了竖在一旁的别户人家用来晾衣服的竹竿,隔着距离往那男人身上一捅,又攥紧拳头,在要害处狠命踹了两脚,继续拽起一旁看着有点歇菜的江倚槐不停跑。
  风在耳边路过,隆隆留下声息,陆月浓就在这时轻轻地问:“疼么?”
  “不疼,嘶,我……”江倚槐忍着疼疾步狂奔,他盯着陆月浓的身后,因打斗,那衬衫的边角已松了出来,他还是头一次见陆月浓这么狼狈,“我拍戏也有一点点工资,还有攒的零花钱和压岁钱,可能不是很多,但我明天全部带来给你,先把能还的还了吧。”
  “不需要。”那点关心的语气一去不复返,取而代之的,是冰冰冷冷的回绝。
  江倚槐忙说:“你别不好意思,我只是想帮你,人生的路还很长……”
  陆月浓体力不怎么好,领着江倚槐跑了这么一段,已有些接不上气,但还是支了一点气息,威胁道:“要么闭嘴,要么以后就别跟我说话。”
  江倚槐果然噤口不提了。
  跑了许久,到巷口的时候,他们才惊觉,在那儿立了另一个壮汉,三角眼,虎背熊腰,更加凶悍。想来是方才那人搬了附近的兄弟。
  江倚槐终于有些意识到,有些人是不可以讲道理的。
  “别,”江倚槐拉了拉陆月浓的手,在他身边小声说,“我们找机会逃吧。”
  但说得轻巧,实行起来难上加难。身后的男人也举着铁棍逼近了,身上的衣服卷了起来,被竹竿戳过的地方见了血,他满不在乎地磨磨牙:“好小子,果然是流氓爹养出来,一路货色。”
  让陆月浓去承认那无凭无据的欠款是不可能的,江倚槐只好退一步,对陆月浓说:“我没钱了,他们也不给机会,我们报警吧。”
  “报警?”一听这话,两个壮汉立刻冲上来,脚步声在巷子里重重地回荡,“也不看看谁的地盘,还想报警?”
  陆月浓挽起袖子,冷冰冰地说:“逃不掉的,不反击的话,要任人把我们揍死?”
  说着,两个男人已经打了过来,在窄仄的巷道内前后夹击。陆月浓率先仰头,躲去挥来的铁棍,那铁棍贴着他鼻尖扫过去,留下一道痕厉的风。下一刻,那人又一拳打过来,陆月浓横过手臂,把这招拆解。
  江倚槐拉不住陆月浓,且也在遭受围击,自然不可能拖后腿,也配合着对方,一边自卫,一边试着用合适的打斗来开路。
  但腹背受敌,他们又携着武器,实在很占优势。江倚槐本想意思意思,但此刻见他们毫无放过的意思,不得已放开了拳脚。
  哪怕在《河海》只有过一次打斗镜头,江倚槐还是在剧组苦练了半个月打戏。曾经的经验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只可惜此处并非片场,而是生活。
  没多久,附近的道路上传来了警车的鸣笛,一声盖过一声。
  背心男人条件反射般眉头一皱,而看到陆月浓的眼神时,忽然明白过来:“你小子,报警了?”
  陆月浓用手背蹭掉脸上刮出的血痕,依旧是那冷淡的目光,一言不发。
  背心男人深吸一口气,终于明白了:本想挑个软柿子捏,没想到捏到了铁石。
  随即,他恶狠狠地招呼弟兄道:“走!”
  “你什么时候报警了?”江倚槐有些惊讶。他好端端站着,比起陆月浓,倒不显狼狈,除了贴墙弄脏一点衣服外,没有别的挂彩处。
  陆月浓平复着呼吸,说:“他重复了我的名字那会儿。”
  江倚槐佩服他的高瞻远瞩,笑着说“厉害”,但陆月浓显然没有和他嬉皮笑脸的意思,语气反而更不和善了:“你还不走?”
  江倚槐担心道:“我走了,你怎么办?”
  陆月浓又把衣服整饬好:“我报的警,当然是去一趟警局,配合警方做笔录了,你没必要陪我。”
  江倚槐拨浪鼓似的摇头:“不行,你万一需要我帮忙呢?”
  “不需要。”陆月浓走开了一点,拉开他们的距离,江倚槐看得出来,他是彻底生气了,“我就说这最后一次,滚。”
  江倚槐头一次被陆月浓这么骂,有些委屈了,他好心一片,怎么这家伙就油盐不进:“你别这么强硬啊。”
  陆月浓不再说话了,眼神里的怒气熄灭下来,褪得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他咫尺远近地站着,不再向后回避,就这么沉默地看着江倚槐。
  江倚槐被盯得有点怕了,心里有个声音在说:最好还是听他的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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