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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流(3)

作者:杯中观海 时间:2019-08-08 16:51:12 标签:年下 HE 双向暗恋 都市爱情

  这样的大主顾,虽说是“衣食父母”,但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人,必不会纡尊降贵地低下头来,细细欣赏李寅年精心淘来的宝贝。如此漫天撒钱式的购买“高尚”,并不能让他放在心里头尊重。
  李寅年在文玩圈摸爬滚打了多年,混出了招牌,打响了名气,可以说是事业有成。一个人越是过得好,反而就越不把钱财这等身外之物放在心上。随着年龄的渐长,李老板这一颗心愈发追求起别的东西来。
  俗话说得好,士为知己者死,这话用到现在,也丝毫不过时。李寅年作为敬重的,还是那些真真正正能欣赏他淘来的宝贝、认可他眼光的“同道中人”。
  现在坐在桌前品茗的这位陆教授,对他来说,无疑就是这类人中的一个。
  因此,李寅年摆了摆手,又强调道:“陆教授是书卷堆里养出来的才俊,模样好,学识好,眼光也不是一般的好!我呐,是打心底里尊重。但老李我粗人一个,嘴上也夸不出什么花儿来,只好烧点茶钱‘献佛’。全当是一片心意,你可别帮我省!”
  客气是礼数,但万事有度,辗转次数多了,驳了人家好意,那反倒是不懂事了。陆月浓担着这份厚重礼遇,心中自然装有秤砣,轻重了然,晓得在别人的地盘上不能让人下不来台。
  陆月浓知趣地点了点头,不再作那无用功的客气:“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哈哈,好,你只管喝着,不要跟我客气,喜欢的话我叫小张给你弄一点,等会带回去!”李寅年端茶喝了一口,又道,“今朝外面还在落雨,路也不好走,陆教授大老远来,是有什么要紧事?”
  来路上,细雨蒙蒙,被斜风一扬,罩得整座城市扑朔迷离。这会,雨该是停了,听不到悉悉索索的雨声,也瞧不见密密匝匝的雨幕。只有在檐下,雨水还是滴答滴答地落。
  “不碍事,撑伞来的,外头雨也停得差不多了,劳烦您挂记。”陆月浓扣着茶盖,来回轻撇,刮去茶汤上的浮沫,烟气丝丝缕缕地飘升,“我的事情,说来也不算要紧,还怕您百忙之中记不得了,就是上回那样物件,您——”
  李寅年却突然“嗳”了一声,将话音打断。他朝二楼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才说下去:“那东西,我当然是记得的。除了上回我去虹市跑货没遇着,陆教授来了三趟了。你说这刘备三顾茅庐,都能请到诸葛了,更何况我老李真心想认你这个忘年交,岂有不给的道理!”
  话毕,李寅年转头喊来小张,附在他耳旁说了什么,小张便朝二楼去了,不一会拿下来一个镌凤雕花的首饰匣子。李寅年接过匣子,戴上手套后将它打开。
  匣子里面是一对翠色的镯子,四平八稳地躺在浅灰色的丝绒上。
  寻常镯子是圆的,内外各一圈,取双圆之意。市面上大多数镯子都是这种双圆镯,它们的镯身是扁的。
  但匣子里的这对不同,连镯身都是圆的,便是三圆,三圆三元,意头极好。
  李寅年:“陆教授中意的,是这个吧?”
  陆月浓低了低头:“是。”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李寅年把盒子往前推了推,距离却不大,似乎并没有要送到陆月浓手上的意思。
  陆月浓瞧着李寅年,一时有些摸不透这份好意的真假,只好将这些话放在心头,很快地掂量一番,斟酌开口:“您淘它,又不在斋子里卖,肯定是视如珍宝,如今萍水相逢,我就让您割爱,于情于理,也总有点说不过去。这样……您要是真的肯,给我报个价,多少我都不往下压。”
  李寅年轻轻拍了拍陆月浓佐着茶杯的手,道:“嗨,瞧你说的。这东西吧,之前我买了个稀奇,也没摆在店里卖,算不得什么商品。既然答应了陆教授,我就当是朋友私底下的来往,没打算赚钱。但是在给之前呢……我有桩不明白的事情,总想问问,你瞧着,能不能给我解解惑?”
  受人之惠,理应帮忙,陆月浓明白这个道理,随即答应道:“您尽管说。”
  李寅年得了允许,也就直问不讳:“如果我老头子没记错的话,陆教授与那对玉镯,不过有一面之缘,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你这么想要它?”
  普天之下,珍宝不知凡几,藏品成千上万,玉镯称不上罕物,在古董里算是常见的。若论好看,这声夸赞它倒是当得起,可要说上来第一眼,它就能让人觉得非它不可,在李寅年看来,还远远不够。
  李寅年很愿意相信自己与这个年轻人的缘分,相信他们之间契合的眼光。但就在方才,他瞧见陆月浓眼底一抹转瞬即逝的眼神,像层云背后的月光,隐秘而幽微。那是一个出脱了喜爱的眼神,更像是一种留恋,一种执念。
  这让李寅年动摇了之前抱有的想法——那或许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人对一个物件的情愫,有的时候会跃居鉴赏之上。李寅年不是不懂得这类感情,看的多了只会了解深甚,他甚至曾经还见过更厉害的,有一个人抱着一只瓶子如丧考妣般哭了一天一夜,最后脱水昏厥,送进医院抢救。
  李寅年不是睁眼瞎,不会被萍水相逢的因缘际会蒙住双眼,但人非草木,岂能无感,他也并非无法对别人的故事感同身受。
  说到底,李寅年其实不介意陆月浓的这份“执念”,也可以把镯子交出去。只不过,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是很想听听这背后的故事。
  所以,这个问题是无法避开的,陆月浓为什么想要这对玉镯呢?
  李寅年需要一个答案,也就毫不避讳地开了口。
  这看来或许有些强人所难,有些恃物逼人,但李寅年颇有些心安理得地想,要怪就怪那个手欠的小子吧,让他今晚脾气不大好。想完以后,又在心中对陆月浓连道了三声“对不住”。
  陆教授尚不知道自己无端受牵连,他神色看不出什么变化,目光小范围地在杯盏间梭巡一圈,像是经历了一场短暂的思考,然后轻轻皱起眉,语气里有几分无奈:“不瞒您说,的确是一眼相中的。”
  李寅年点头,手里端起杯子,并不急饮。茶汤温热,镜片上很快漫了一层雾气,看不清眼底神情。
  良久,李老板叹了口气,道:“……不瞒你说,这物件,我原是不准备出的。”
  言下之意:这话,我李某人肯定是不信的。
  店里一时不闻动静,像是被刻意消音,久久没有回答。
  也不知过去多久,远方忽地传来一声雷。雷声钝然,被埋在厚厚的乌云之下,闷闷地作响。
  听到雷动,两人都抬眼看了看外头。
  门外,天色又暗了下来,雨才停了不久,但难保不会有第二场接踵而来。那些偶尔探头探脑的人群已经散去了,路面空空荡荡。
  隔壁店面的灯光铺在濡湿的青石板上,明晃晃的,仿佛月色碎了满地。


第3章 遇雨
  唐跞处理完公司的事,驱车回酒店。
  今天江倚槐刚拍完在玉城的倒数第二场戏,离回平城也就不远了。
  唐跞估摸着江倚槐现下应该已经回去歇着了,便在脑海里整理了一下回去后的行程与工作,打算等会和他说一说。
  天色愈发暗下来,既源于时间的推移,也因为雨的瓢泼。
  一时间,沿街路灯齐刷刷亮起,道路通达盘旋,在城市的荒芜底色上书写横折弯钩。
  小城市的晚高峰,像有贼心没贼胆的胆小鬼,堵人堵车都显得不够火候。因而哪怕是雨天,车辆虽开得慢,不过车流量总体不大,还是能很爽快地停停走走。
  在等红灯的间隙中,唐跞闲着无聊,拿出手机刷了会动态,无意看见热搜的那一刻,眼里迸出了火。
  周末加班也就算了,还有个不省事的,尽给他添堵。
  他把雨刷器的档位调到最大,眼前却还是雨幕中的光点与色块,只能勉强抓住雨刷器扫过的一瞬间的空档看清路况。
  “前方三百米处右转,红绿灯处有限速摄像头,请小心行驶。”
  车里没开广播,导航仪播送着优雅稳重的女声,伴着玻璃上的雨声,鼓噪着,刺激人的耳膜。
  这种窝火的情绪在禁闭沉默的空间里激化,实在让人不好受,犹如一团杂芜的絮草堵在喉头心间,不吐不快。好汉不吃眼前亏,吃了亏也不能憋着。
  于是下一秒,唐跞就付诸实践。
  作为一名从业多年的经纪人,唐跞目光敏锐,办事果断,雷厉风行,不管是处理大小事务还是周转人际关系都很有一手。他在业内吃得开,人缘不错,但这并不代表他脾气有多好,虽然他大多数时候是个看似友善沉稳的睡火山,但诱因千千万,总有喷发的时候。
  此刻外头风雨交加,尤为适合吵架。
  唐火山秉持着“自己不好过,罪魁祸首就更不能好过”的心态,磨了磨牙报出联系人。
  蓝牙耳机里传来了接线音,没“嘟”几声电话就接通了。
  那头连“喂”都来不及“喂”,唐跞就单枪直入:“您老又搁哪儿瞎转悠呢?”
  “泗桓街。”电话那头的人像是没听懂这话背后的意味,至于是真的还是装的,有待考究。
  “用你告诉我?”唐跞都气笑了,“你刷刷微博,全世界都要知道了,你到底怎么回事?”
  “不至于吧,也就被两个小姑娘追了会,”江倚槐有问有答地回复起来,“先不管这个了,你这电话来得真是时候!那啥,方便接我一下吗?”
  唐跞一拳砸在棉花上,他嘴角抽了抽,好在早已习惯,甚至都不需要调整情绪。
  他把导航仪改了个目的地,然后皮笑肉不笑道:“你说呢?”
  “我觉得你有空,听见声音了,你在车里呢吧。”
  “……”如果不是有违于人体工学,唐跞简直要怀疑这人耳朵竖得像天线,能和黑猫警长拜把子,“位置再报精准一点。”
  信号灯上,倒计时倏然清零,红灯跳转成绿灯,车流开始向前淌。
  “我看看……这雨挺大的,探个头落我一身水。047号,我找了个巷子,在里头的屋檐底下站着。”
  电话那头人声伴着雨声,但总体还是静的,听不见车辆的鸣笛。
  “成吧,淋不死你,就在那等着,高级滴滴正在路上。”唐跞一边说着,一边往右打方向盘。
  导航仪说距离目的地还有八百米。
  江倚槐还没心没肺似的,笑得挺开心:“副业风生水起,不愧是唐老师。”
  “你也知道这活儿不该我干,头先喊你出门把小王带上,你天天装聋作哑,没戏台子就表演单刀赴会,以为自己是关公吗?我也没见您扛起了青龙偃月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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