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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骨(宫廷)(75)

作者:晏池池池池 时间:2018-08-06 21:35:25 标签:强强 悬疑推理 宫廷侯爵 虐恋情深

  谢无陵在这日散朝后,又被传进了长明殿,听殿外侯着的宦奴儿说,二人谈了一日,直至重阙落禁前,惠帝才放他离开重阙,他离开后,惠帝还勃然大怒,摔了茶盏。
  次日的朝会上,众人才山呼毕,惠帝就让宦奴儿念了新旨,升谢无陵之职,又赐他钦差之名,入陇西道,督送粮草,并替他带去两道圣谕。而军费之事,交由旁人暂理。
  谢无陵到姑臧的那天,赵祚和叶伏舟带兵出城剿匪未归,只留了沈长余坐镇城中。
  沈长余听人来府衙报上扶风的钦差将到城外时,他还特意换了一身官服和城中众人去城门下迎接。
  却发现来人是谢无陵,那紧张得提到嗓子眼的一颗心突然就放下了。
  他上前道:“没想到钦差大臣,竟是谢小先生啊。”
  “还有我。”羡之从谢无陵身后探出脑袋,满眼机灵模样,“长余叔叔。”
  “你这小子也来了?圣上竟会放你出城?”
  “嗯。师父神通广大,求来的。”羡之满脸得意洋洋。
  沈长余闻声,抬头看谢无陵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好像多了几分佩服的意味。
  谢无陵却来不及分心与他寒暄什么,他的心早就没留在这处。
  他还没出扶风,这心就迢递重城到了这姑臧。现在好不容易到了这姑臧地,埋在心里的那点衷情更是囚不住了,就要破了谢无陵的心,涌出来。
  “姑臧主呢?”他环顾了周遭,直截了当问道。
  “和叶将军出城剿匪纳粮去了,夜里应该就回来了。还叫我今夜给他布置庆功宴呢”
  “叶将军?叶…老将军?”
  “非也。”沈长余领着谢无陵往前走。
  “是叶伏舟。那老将军果真出事了?幸好,多讨了个恩典……”谢无陵喃了句。
  沈长余拍了拍谢无陵的肩头,轻声提点道:“回去说。”
  沈长余知谢无陵不善骑术,遂替他备了车架,往将军府走。
  为了满足羡之骑马的愿望,沈长余将自己的马让给了羡之,而他和谢无陵共待在一个车厢里,长话短说道:“我们到这里时,就是叶伏舟替他父亲亲迎的。”
  “后来姑臧主下军营,我们在路上遇着了几位娘子,她们都是军营中有一队逝去的将士的遗孀,却都蓬头垢面,无人看顾,手上还有几处施刑留下来的旧痂。”
  “听人说起她们的丈夫是几月前随一将入胡地,之后再有去无回,本以为沙场上有去无回是常事。她们去军营寻人,军中旧友要让她们去府衙领恤金处问问。但几人才入了府衙却被阻拦,困于一地下暗牢,惨遭毒打。”
  “我们都觉得是另有隐情,所以一路查了下去,但是不日前除了城东挨近将军府的那个小粮仓完好外,其他粮仓均已被烧毁,不过大部分粮食已被提前转移了。”
  “提前转移?你们……”谢无陵将后话咽下,他大概已了然了,改口问道,“所以剿匪也只是幌子?”
  沈长余难以置信地看了看谢无陵,点了点头。
  “既然是将计就计,要瓮中捉鳖,那肯定不会为那几个游匪,去那么多人。一个叶伏舟就够了。他的本事,可不容小觑。”
  “小先生也认识叶将军?”沈长余随口问道。
  那日听赵祚和叶伏舟对完戟后,叶伏舟笑夸赵祚能勘破他叶家戟的弱点,实属厉害,当世来说,赵祚是第二个。问及第一个是谁时,叶伏舟道了句旧友,赵祚的面色便冷了去。这一幕就发生在沈长余眼前,他猜过能让赵祚这般变脸的人,除了长乐和羡之以外,应该无旁人了,所以他好奇。
  “旧友罢了。”谢无陵答道,“怎么了……”谢无陵突然顿了顿,又问道,“叶伏舟和赵祚说了什么?”
  “没什么。”沈长余悻悻然看了一眼,却被谢无陵如狐狸般狡黠地一笑,和紧跟着的后话掐住了咽喉。
  “长歇托我带了些东西给他的长兄,不知长余兄可想……”
  这话一出口,沈长余撇了撇嘴,一五一十地将那日他到军营时,正遇见赵祚变脸的事交代来。谢无陵听完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便再没其他动作了。
  沈长余的目光仍然围着谢无陵打转,谢无陵却笑着道了一句“兵不厌诈”。沈长余半晌才反应过来谢无陵方才的话是诳他,气得手指着谢无陵点了又点,一时说不出话来。
  到了将军府,沈长余下了车,还在气头上,气得直说待回了扶风,他就上重阙告御状。
  “那你只管去告好了,待圣上卸了我的职,我便好天天去和长歇厮混。”谢无陵兴来,扬声打击着沈长余道。
  却不想这话也落入别的耳里。
  “小先生要和谁厮混?”赵祚从将军府的府门后走了出来,他身边站着比谢无陵先到府上的羡之,羡之不嫌事大地扬声道:“和长歇叔叔。”说完还笑眯眯地看着谢无陵。
  赵祚和叶伏舟本想赶在钦差到之前归扶风的,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
  更没想到的是羡之骑马一路狂奔,正遇上了赵祚,赵祚不可置信地看了看羡之,直到羡之叫了他一声爹爹,他才敢认眼前的锦衣小儿真是他的儿子。
  “谢……大人。”叶伏舟跟着赵祚候在府门内,看到了谢无陵,本想脱口唤一声“谢平之”,但突然反应过来,改了口。
  谢无陵方欲作揖向赵祚和叶伏舟,人还没站定,就听赵祚调侃道:“小先生在扶风可还潇洒?”
  闻言,谢无陵不得不承认,一山更比一山高。他剜了一边正幸灾乐祸的沈长余和叶伏舟,又作揖温声道:“劳姑臧主挂念了,‘潇洒’二字,可不敢有。”
  赵祚冷哼一声,瞥了他一眼,便往府内正厅走。
  谢无陵赶紧拉住了叶伏舟,低声道:“粮草是停在城外的,你着人去接手一下?”
  赵祚听见了谢无陵在他身后和别人窸窸窣窣的,便又回头瞥了一眼,没想到正该被慑的人没慑到,倒把从小径里钻出来的叶窥鱼吓着了。
  “哥!平之兄长来……”窥鱼正蹿出来对上了赵祚的目光,那个到嘴边的“了”被硬生生咽了下去。
  谢无陵闻言抬头循着窥鱼的目光看去,正看得赵祚阴鸷的眼神,不自禁的咬了咬嘴唇,顶着那眼神,硬着头皮对叶伏舟道:“快去,把沈大郎君也一并带走。”
  叶窥鱼更是机灵地往后退了几步,把自己藏回了小径里,才把惊到嗓子眼的心放了下来,就见一锦衣小郎君气定神闲地走到她跟前:“劳烦这位阿姊领个路,带我瞧瞧这园子吧。”
  “啊?”窥鱼看着这锦衣小郎君,有些愣神。
  “就是早走早好,请这位阿姊带路。”
  叶窥鱼虽然不知道要发生什么,或者已经发生了什么,但是还是同意这位扶风来的锦衣小郎君的话,早走早好。也就拉着羡之往别处去了。
  正道上只剩下回首看着谢无陵的赵祚,和那个仍佯装不以为意,实则心下打鼓的谢无陵。
  “咳。”谢无陵清了清嗓子,“姑臧主,不带我去歇脚处?”
  赵祚闻言回身往他住处走去,脚步也越来越快,领着谢无陵进屋。
  待谢无陵方把房门合上,赵祚便凑近了来,眸色冷得骇人,惹得谢无陵扯了嘴角,生了笑来,又一边在心下谋算着要怎样才能安抚住赵祚。


第85章 营上宴前
  四目相对,骇浪惊涛。
  “我……”
  赵祚打断了谢无陵,凑首上去,两唇相碰。赵祚顺势抬手,扣住谢无陵的后脑勺,舌撬开他的檀色唇,在他的嘴里了肆虐着,像要将他的一切都裹走一般。
  赵祚的鼻尖萦绕着谢无陵身上的味道,那是带着淡淡瑞脑香的,虽然少了一味寿眉茶香,却还是让赵祚流连着,吮着。他像是一个贪婪者,贪着那点熟悉的味道。生怕放开了,也就此烟消云散了。
  谢无陵也合上了眼,微踮了脚,迎合着赵祚,他的舌也缠绕着赵祚。
  赵祚是如旧的强势,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让他的所有气息都被赵祚一并纳走。
  赵祚听到谢无陵的吐息节奏变了,扣着谢无陵的后脑勺的手松了去,听见了谢无陵的微喘,赵祚的手反是揽住了谢无陵的腰,微退了点,收回了长驱直入的舌,故意衔了谢无陵的唇瓣,慢慢吮吻着谢无陵的唇,好像这般能尝出些不同的味道。
  谢无陵的手在这时环上了赵祚的脖颈,用力收紧手臂,将赵祚圈得离自己更近,惹得赵祚愣了愣。谢无陵的舌趁机小心翼翼地舔过赵祚的唇。
  赵祚叫他这一举动撩得难耐。闷哼了一声,更加放纵来。腰上不安分的手说着便要绕过谢无陵的青色外衫往里探。
  谢无陵抽了手出来,按住那不安分的手。哑声提醒了句:“天还没黑呢。”
  赵祚的手被他阻了,但却止不了赵祚小指似有若无地碰着他掌心的动作。
  谢无陵撇嘴,故意睨了赵祚一眼,才收了手。
  赵祚见状啄了谢无陵的唇一下,看着他那口脂晕开来的唇,嫣红诱人,不禁轻咳了一声,移开了目光。
  谢无陵用口脂的事,赵祚是知道的。是有一日赵祚拥着谢无陵醒来时,觑得了谢无陵那无血色的唇,以为是自己放纵狠了伤了他,匆忙起身要去寻御医。
  这动静把睡眠向来浅的谢无陵扰醒了,拦了他说是无碍,托了旧疾的由头,敷衍了去。赵祚见他虽一脸病色,但眼里神采奕奕,便也就信以为真了,没再多问。
  赵祚看着眼前人,手却一巴掌落在了谢无陵的屁股上,没什么力道,倒显亲昵。
  “你来做什么?”赵祚轻声责问道,“西北苦寒……”
  赵祚本想问句“你哪里受得”的话,不过想起谢无陵曾和他说过了来过西北的事,也就将这话咽了下去。
  “不是从山郎信里说西北无苦事?怎的又说西北苦寒?”谢无陵的臂搭在赵祚肩头,手空悬着。又凑近了两分,悄声道:“来这地,自是为了,来见你。”
  谢无陵的话音还未落,他就感觉赵祚的呼吸一沉,不用瞧也当辨得,赵祚的眸色一定深了一层。谢无陵的眉宇里生了暗喜。
  赵祚的手向上移了移,锢紧了他,下颔落在他肩头,呼吸洒在他脖颈间,道:“这地不太平,你该待在扶风的。”
  谢无陵的手臂往回收了收,悬着的手在赵祚的背上轻拍了拍。
  “已经太平了。”谢无陵觑眸,陈述着。既然能在将军府里瞧见这人,那就说明他们当初上书朝廷的剿匪之事已经完成了。而赵祚这人正完整无缺地站在他面前。
  他那悬了几个日夜的心,就在当时听见赵祚的声音时,就全数落地了。
  “我和叶伏舟是旧友,早年来西北寻那个胡地少年。你记得吧,就是桑落。那年不仅人没寻着,还在大漠上迷了方向。而叶伏舟他自营堡归城,遇上了,就搭了我一程,入城时逢着他那小妹窥鱼,还分了碗茶。聊来投机,也就在他这府上住了些时日。”谢无陵解释道。
  虽然他在赵祚出口问他时,就知道赵祚并不是在气叶伏舟这事,而是在怪他一声不吭领着羡之来了这西北地。但谢无陵还是想跟赵祚说说这事,免得生了罅隙。
  手上的旧痂才褪得看不出来了,他一时半会儿不想做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而且他也不知道下次,自己这条命对赵祚的威胁是不是还存在。
  等赵祚厌了,或是不需要他了,他可能就只能站在赵祚身后做他的昭行客了。这是他早就做好的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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