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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璧(88)

作者:照破山河 时间:2022-02-08 10:15:40 标签:强强 年下 宫廷侯爵 朝堂之上

  太子要是听了他话立刻大彻大悟地要谋反他才稀奇呢,这样踌躇犹豫的反应反而在淮王意料之中。

  他走到桌前,将果子扔到盛满露水的翡翠碗中,仔细地将果子洗干净。

  太子望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

  不论是皇帝,还是淮王,太子忍不住想,长相都是再凌厉出挑不过,无论看上去如何,冷静沉稳却都刻在了骨子里,可偏偏偶尔让人能在他们身上品出一些不顾一切不计后果的疯来,仿佛这疯融在刘氏皇族的血里。

  淮王笑道:“若是今日我说的话让殿下觉得逾越了,大可和陛下说,臣应着便是了。”他洗干净果子,放到嘴里一个,酸味顿时萦绕口腔,他皱眉,酸得胃中一阵翻腾,险些吐出来。

  “我当然,”当然什么?太子顿住了。告诉陛下淮王就是个乱臣贼子,这么多年都是装得?可他分明半点都不畏惧,此处清净,没有旁人,就算有人作证,以太子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大概会觉得太子疯了,对淮王连一句重话或许都没有。

  何必再让皇帝生气?

  就算,就算淮王真有别的心思,他这么多年在中州既无建树,也无人脉,能做什么?他家小亲眷都在皇帝手心里,他敢做什么?

  法诛行而不诛心,就真如淮王所说,他只是随口一说,太子随便一听罢了。

  太子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走到淮王身边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还未酝酿出言词,淮王却转过头,伸手往他嘴里塞了个东西。

  他一惊,下意识地咬住,酸甜的汁水登时在口中炸开,他才意识到那是淮王摘的果子。

  淮王放下手,笑着说:“给你个熟得最透的,看在果子的份上,能不能不告诉皇兄?”

  太子用一种非常古怪的眼神看着淮王,仿佛在看一个疯子。

  这疯子笑得开心,语气里却几分叹息落寞,“太子啊,你若是到了我这个年纪,看着故人皆去,身边陪伴无一知心者,想闲聊平生,竟只能在喝醉之后见友人入梦畅谈昔年,”醒来并不冰冷,周身绮罗,怀中美眷,杯中佳酿,盛宴还未散,虽衣香鬓影,却有如形单影只,故人眉眼尚历历在目,然再见不能,再举杯,酒竟已凉了,“该是何感受呢?”他苦笑了一下,这个笑几乎不能算是笑了,太子从未见淮王脸上露出这样的神情,“我不过是几句抱怨罢了。”

  太子顿了顿,他终究无皇帝那样天生的筹谋,只道:“我,不会说出去,此事还请淮王以后也不要提了。”他拿着被自己咬了一半的果子,“我还有事,便先失陪了。”

  淮王颔首笑道:“恕不远送。”

  眼见太子匆匆出去,好像忘记了手中那咬了一半的果子,淮王笑得更开心了。

  他将剩下的果子从翡翠碗中拿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这碗水比刚才凉了一些。

  所以他不笑了。

  ……

  乔郁很不清闲。

  他与太子结仇结得太明显,以至于朝中士人对他忧心忡忡,担心乔郁出事或会殃及池鱼,倒不是士人皆无风骨,而是乔郁实在不像个为国为民的翩翩君子,只一权臣,留之于国无用,去之可能会有大乱,世族倒是一如既往地对乔郁恨之入骨,哪怕太子日后不清算乔郁,他们也不会让乔郁无事,还有极小一部分人,不过是看热闹,无论是谁得势对他们都无影响。

  皇帝不会因为他和太子交恶就不让他在朝中理事,乔郁便要处理朝中事,还要不着痕迹地安抚同僚,除此之外又多了一样,就是方悦小公子的事。

  能从牢中换人是有天大本事,乔郁知晓此事,却不阻止,他手上不干净,当然不会点破。

  他坐收渔利,将方悦和换走方悦的人命手下一并抓了扣下,方悦暂且养着,那人交给周甚。

  在周甚手中,他还未见过不开口的活人。

  乔郁端庄地坐着,轻轻地吹了吹茶,抿了一小口。

  他与周甚交情匪浅,当年将他腿中钉入钢刺就是周甚的手笔,不过周甚当时太忙,需要审的宁佑党人也太多,他是个孩子,实在用不上周甚亲自过来,一切都由周甚学生代劳,学生学艺不精,不足先生十中之四,这才令乔郁的腿废得没有那么彻底。

  这是第三天,不知道一手策划了此事的人现在是否睡得着觉?

  他手中的茶已经没了热气。

  婢女见他脸上没什么血色,雪一样地冷冰冰,道:“奴婢给您换一杯?”

  乔郁摇了摇头,他仍握着杯子,不知想到了什么,一下子笑了出来。

  乍笑如春月,生动美丽,给艳丽得不似真人的脸上添了几分活气,看得婢女脸都红了。

  乔郁不是第一次被人这样看,也不恼,道:“茶叶是元璧送的。”

  婢女一愣,显然没反应过来乔郁说的是谁。

  说完乔郁才觉得后悔,倒不是后悔点破了送茶人的身份,却因为元簪笔很少交际,璧这个字除了乔郁几乎无人叫,他喜欢这点特别与亲昵,好像在叫小姑娘的闺名似的,出嫁之前家中人知晓,出嫁之后就只有丈夫叫得,他之前就爱软着嗓子叫元璧,看对方无奈地应允才罢休,之后几年不见,称呼确实生疏不少,现在倒是亲近。

  婢女见他好像有点不高兴似的,情急之下说了句,“元大人对大人真好。”她哪里知道这个元大人是谁?分不清是元还是原,只是顺着乔郁说好话罢了。

  乔郁也不抬眼,道:“是啊。”

  婢女松了口气。

  倘能将元簪笔藏起,这字就真同闺名似的了,除了他无人能叫。

  不过可惜得很,怎么看,他却是有可能被人藏起来的那个。

  周甚收到传信便立刻来了。

  乔郁听到脚步声仍是悠闲喝茶,待引路人说:“大人,周大人来了。”他才放下茶杯。

  周甚身上带着湿气,侍从手中还拿着一把合上的伞。

  “下雨了?”要不怎么说走神得很专注,他连外面什么样都不知道,“正好,给周大人倒茶,喝了暖暖。”

  周甚道:“多谢乔相。”

  乔郁奇道:“你怎么过来了?本相还以为你会派人过来。”

  周甚心中复杂,不知如何开口,只好道:“乔相传信,怎敢不亲自过来。”

  乔郁漫不经心地说:“你公务繁忙,这点小事,也不必过来,还是说,”他一顿,“周大人发现了什么特别之处?”

  他叫周甚,无非是问何人带走了方悦,有没有审问出结果,周甚却亲自来了,想来若不是查不出什么来请罪,或者那人身份太特殊,周甚不信任别人。

  难不成是皇帝?

  乔郁自觉想法可笑。

  要是皇帝,找个理由赦免了方氏不就得了,何必这样麻烦,还只救了个方悦,皇帝要方悦做什么?皇帝认识方悦吗?

  婢女很快倒茶。

  周甚喝了一口,便觉香气清雅,回甘无穷,只是他现在实在无心品茶,正要开口,乔郁便道:“如何?”

  “乔相的茶自然是上上之品。”

  乔郁笑,随口道:“是元大人送来的。”

  周甚心中咯噔一下,本就沉底的心情已是沉无可沉。

  他管刑律多年,审问犯人时不知多少权贵,自然除了案情,还能问出许多旁人不知道的阴私来,其中就有关于乔郁的,不少人疼疯了胡乱攀咬一通,乔郁更是常常被拿出来胡编乱造,不过其中也不全假,比如说,当年乔郁在静室的反应,具被详细描述,半点没有添油加醋。

  周甚曾在静室见过一次乔郁,远远地看见一个被吊起来的人,骨形还是少年人的清瘦,近看脸上倒是没有伤,身上却无一块完好皮肉,钢刺钉进去,已打碎了骨头,双腿就软绵绵地垂着,少年人已昏了过去,口中似有喃语。

  他抬头一听,听见了声气若游丝元簪笔。

  后来元簪笔不惜自毁前程也要将乔郁带出来,他还以为两人心心相依早就暗度陈仓,可后来乔郁交代他的事也有不利于元簪笔的。

  周甚自以为看得清楚乔郁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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