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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璧(2)

作者:照破山河 时间:2022-02-08 10:15:40 标签:强强 年下 宫廷侯爵 朝堂之上

  这就是夏公公说的,跑不了。

  元簪笔走进去,乔郁颤得厉害,他放轻了声音,柔声道:“乔郁。”

  灯光让乔郁非常难受,他闭上眼,眼泪线似得不受控制地往下落。

  承受了重压的白玉灯杆终于不堪重负,咔嚓一声碎在元簪笔手中。

  这声脆响让乔郁更加害怕了。

  元簪笔轻轻将灯笼放到地上。

  乔郁只听见一道很疾的风声,房间骤然暗了下去。

  元簪笔的手是温热的,这双人杀人的时候比救人的时候多得太多,乔郁被他碰到之后反而不颤了,一口牙咬得很紧,掰都掰不开。

  元簪笔本想背他,但乔郁的腿使不上力气,他沉思片刻,扯下衣服下摆一条布料,缠在了乔郁的眼睛上,才伸出手,将乔郁拦腰抱起。

  元簪笔杀过很多人,他从小就开始练剑,他的手很稳。

  乔郁看不见,因此更加敏感,元簪笔的环着他腰的手在颤,还有温热的液体从他的掌心汩汩流出,和他身上干涩的血融在一起,到了不分彼此的地步。

  夏公公见到人险些惊叫出声,看见元簪笔的眼神他又把尖叫吞了回去。

  他没想到乔郁被折磨成了这个样子。

  元簪笔语气还是平平静静的,“劳烦公公代我向陛下说,人命关天,臣今日先走一步,明日在到陛下那谢罪。”

  夏公公看着元簪笔,像是今天第一次见到他。

  夏公公想:这是个疯子。

  这个疯子为了个废人已经得罪了皇帝一次,还要得罪第二次。

  元簪笔又开口了,夏公公以为他后悔,元将军却道:“我刚刚和乔郁说话,他好像不怎么认识我了。”

  夏公公听见自己干巴巴地说:“受了这样的酷刑,哪有几个不疯的呢。”

  他都忘了元簪笔是如何向他告别的,他反应过来时元簪笔抱着乔郁已走了老远。

  路上已听不见丝竹声了,风里隐隐约约送来元簪笔的声音,元簪笔说:“我叫元簪笔,长你半岁,你可叫我一声兄长。”

  元簪笔轻轻道:“乔郁。”

  ……

  “乔郁?”

  乔郁回神,歉然笑道:“殿下。”

  三皇子语气中有几分玩笑似的抱怨,“方才我无论如何唤乔相,乔相都不理会,乔相是在想哪家的佳人,如此魂不守舍?”

  乔郁正色道:“元家的。”

  三皇子一愣,没想到乔郁的回答,他一本正经道:“元家累世公卿,家风雅正,养出来的女儿定然钟灵毓秀。”

  乔郁道:“臣并非在想元家的女儿,而是在想元家的儿郎。”

  三皇子刚送进嘴里的茶险些没咽下去。

  乔郁看他欲咽不咽,欲咳不咳的模样,摊手道:“是殿下一直在和我说陛下将要召元簪笔回京,来者不善,许是个大麻烦。”

  三皇子咽下茶水道:“不知乔相想如何?”

  茶杯中倒映着乔郁的脸。

  他答非所问,“元簪笔,元璧,君子如玉。”

  “殿下可知和氏璧?”他道。

  三皇子失笑道:“乔相这是拿我当孩子哄了。”

  乔郁道:“臣时常在想,臣若是卞和,宁愿将美玉砸碎也不愿意一而再再而三地献给君王。”他碰了碰茶杯,茶水已冷了,乔郁便伸手,将茶水尽数泼了出去,一同飞出去的还有他手中的玉杯。

  玉杯落水,水面晃起一圈涟漪,很快就消失不见。

  “玉碎固然可惜,但可以少很多麻烦。”

  三皇子佯作无意道:“我听闻,乔相与元簪笔十分亲密,当年在静室,还是元将军向陛下求情,救出乔相。亲手毁玉,”他觑着乔郁的表情,“乔相不会觉得不忍?”

  乔郁扬眉,要笑不笑地说:“所以臣在想,动手时要不要闭眼。”

第2章

  林中有鸟鸣,越发显得山路幽静。

  沈鸣玉手中的笔几次抬了又放,放了复抬,饱满的墨滴在纸上,打湿了他本该呈上去的文书。

  山路颠簸,旅途艰辛,路上除了一不通文墨的车夫再无其他伴侣,沈鸣玉端坐在车上,此刻正直酷暑,热汗顺着他脊背淌下,触碰到蚊虫叮咬的伤口,又疼又痒,难捱的很。

  沈鸣玉神色不变,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上一沓厚厚的纸。

  比起兖州的炎炎酷暑,黄沙滚滚,宁州的暑热简直可谓人间仙境,更何况,他现在根本无心外物,车外无论是三伏天还是数九寒冬都与他没什么关系,他正欲向皇帝上书,却纠结于究竟如实禀报,还是隐瞒二三。

  他手下的,正是兖州守元簪笔的多年以来为臣不臣,多次僭越的证据。

  沈鸣玉尚不知皇帝的态度,若是皇帝重重拿起,轻轻放下,元璧定然要找到是谁主理此事,就算元璧一言不发,难保皇帝不会将他作为安抚臣子安抚元家的礼物送出去,但若隐瞒——整件事都是他查的,难道元簪笔会感谢他手下留情不成?

  他心中惶恐不安又极为兴奋,仿佛加官进爵就在眼前,仿佛人头落地也就在眼前,好在这时候马车还停在路旁,没有山路颠簸让他更加烦躁。

  沈鸣玉拿起笔深吸一口气,落笔,外面极静,他做好打算,文章一气呵成。

  他又取了一张纸,正写到世族窃国,车外的马却长嘶一声。

  沈鸣玉下笔一顿,这才想起老徐去解手已去了半个时辰。

  沈鸣玉微微皱眉,掀开车帘,但见竹林青绿,远近不见一人。

  他这次奉密诏出中州,连身份都不得为人所知,遑论护卫侍从,加之所查之人特殊,他每一步都有性命之忧,因此对车夫这样拖延时间的行为颇为不满。

  他道:“老徐?”

  无人应答。

  沈鸣玉看了看手下的纸,眉头皱得更深,高声道:“老徐?”

  放在平常,老徐早就忙不迭地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应,今日不知道怎么一声不吭,难道宁州这地方还能有老虎不成?

  沈鸣玉几乎给自己逗笑了,推开纸笔,故意板起脸掀开车帘跳下了车。

  他刚绕着车走了一圈,脸上故作威严的神情顷刻瓦解。

  沈大人一张俊逸的脸惨白,豆大的汗珠还顺着衣服往下淌,不过这次成了冷汗。

  躺在地上的人比他脸色更白。

  他颤声道:“老徐?”

  车夫并不应答,死人本来也不会答话。

  沈鸣玉原本觉得自己胆子极大,身为文臣却能自在出入刑部,对着血肉模糊的犯人也能如常询问,不受丁点影响,他清楚的很,有些人本来就是该死的。

  但是老徐不是,他半个时辰前说自己肚子不舒服想去解手,那时还是个活蹦乱跳的人。

  沈鸣玉胃里一紧,猛地捂住了嘴向后退去。

  他没看路,差点被一个东西绊倒。

  软的,不大。

  沈鸣玉僵硬地低下头。

  黑乎乎的玩意,外面包着一层牛皮。

  是他的水囊!

  沈鸣玉出身寒门,原本就没什么讲究,出门在外就更没有讲究,车夫水喝完了,朝他要一口,他顺手将水囊递了过去,这水还是在昌平城小二给装的,小孩很清瘦漂亮,露着带两个酒窝的笑给他装水,又小声跟沈鸣玉说里面加了野花蜜。

  沈鸣玉先前送了孩子本书,以为这算是投桃报李,于是坦然受之,他一口都没来得及喝,却让老徐先试了毒。

  不是皇帝,不能是皇帝,他对皇帝还有用,沈鸣玉呼吸急促,软着腿往车上跑。

  那是谁?元簪笔?还是谁想杀了他讨元将军的欢心?

  他的命太不值钱了,连安阳公主养的狗都比他命贵,他能被皇帝派出去做暗探,当然也能被砍下首级送过去求元将军赏个笑脸。

  沈鸣玉手忙脚乱地将纸胡乱塞到怀中。

  他的命不值钱,可他身上的东西值钱,无论拿到哪卖,都是倾国倾城的价钱。

  沈鸣玉死死地拉住缰绳,驾马而行。

  他不能死,他没死在兖州,也绝对不能死在宁州。

  沈鸣玉眼眶泛着血红,若是有第二人见了怕是都要觉得惊恐,年轻俊逸的公子似是疯了一般,马车驾得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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