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冰山总裁同居(5)

　　汽车发动，Helen回看气度雍容的孔雀庄园再次确认：“你决定不住这儿？”
　　秦正嘴角带出一丝不羁的笑意，没有回答。只是看向车窗外的眼神，较来时坦然许多。
　　Helen说：“你看上去心情很好。”
　　秦正轻松道：“我刚刚做了一个决定，所以改天要请你吃饭，庆祝一下。”
　　对着渐渐远去的孔雀庄园，秦正在心中暗暗决定：你是怎样的人，本与我无关。但你若遭人暗算，我会帮你沉冤昭雪，免得你威风一世，却如此收场。此案完结，我不再欠你。

　　☆、孔雀双眼

　　秦正回到99层办公室。他在里面转了又转，对着四周的红木办公桌和眼前的红色长沙发，眉头紧皱，仰头冥想，总之一脸凝重。
　　Helen在一边看出他似乎不喜欢这种风格，委婉地说：“这些办公装饰有好多年了，不妨换换，你喜欢什么风格？我请设计公司来重新规划。”
　　秦正神秘地一笑：“知道吗？喜欢什么风格，我还没想好；不喜欢什么风格，我倒想明白了。现在要放松放松大脑，你带我走动走动、四处看看？”
　　Helen一笑：“没问题。我们从一楼开始，这样结束时正好回到这层。”
　　秦正瞥了一眼四周，不置可否。
　　两人乘专用电梯到一楼，自下而上转起来：1至10层是商业区，百货、专卖店、休闲娱乐为主；11至50层是写字楼，出租给本市驻扎的外企、央企等；51层至70层是孔雀集团各业务集团及下属分公司的总部办公所在；71层至95层为华城最高档的孔雀酒店，由世界著名酒店集团打理；95层为集团总部人事、行政、法务、市场、战略等职能部门；96层是集团总裁办公室团队（总办），服务于集团副总裁以上级别高管；97层是各副总裁的办公室；98层是行政酒廊和大大小小的会议室；99层是孔雀王的总裁办公室。
　　一趟下来，秦正不得不为孔雀大厦的恢弘规模喝彩。
　　Helen读懂他的表情，微笑不语。那天她察觉到秦正看望秦天时的复杂表情和冷漠表现，于公于私她都乐于看到秦正对他父亲的感观好转，免得作下属的为难。
　　秦正眼神一转，打趣儿道：“副总裁在97层，这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Helen摇头：“没听说呀。”
　　秦正说：“‘九七回归’嘛，意思就是：孔雀副总裁是跑不掉的。”
　　Helen知道他意有所指，笑而不语。
　　秦正试探道：“之前知道他要走吗？”
　　Helen摇头：“他如果提出辞职，只有公司最高层可能知道。没公布之前，下面人是不会知道的。所以，今天我也很意外。”她眼中有一丝黯然闪过，好象不只是意外那么简单。
　　秦正撇嘴：“是呀，之前你还说他是我唯二要见的人，没想到人家根本没诚意见咱们。”这句“咱们”说得亲切无比，俨然把Helen当自己人。Helen一笑，没说什么。
　　秦正突发奇想：“走，咱们去回归层转转。”
　　97层以欧式风格混搭现代派的设计思路，家具装饰多以白色纯木搭配全透明玻璃，每间办公室都一目了然，显得通透、大气、精致、开明。
　　Helen看出他眼中的赞赏，解释道：“这一层的设计秦董非常上心，特别请国际顶级工作室来负责，听说还拿了国际设计大奖。”
　　秦正吹了声口哨：“只设计这一层也能拿奖？”
　　Helen强调：“是的，只有这一层不是由这栋楼的整体设计公司完成，而是单独包给那间工作室。据说那家工作室是专门做俱乐部设计的，这是他们第一次承接办公室设计工程，没想到还拿了奖，当时不少国际媒体都特别报道过。”
　　两人一路走来，不觉间已走到孔雀大厦最南侧，只见一左一右两间大开间的办公室分外瞩目。
　　Helen特意道：“这两间是这一层的精华,大家都叫它孔雀眼办公室。”
　　秦正打趣儿道：“这一路参观下来，我终于理解孔雀集团的风格，就是只买贵的、不买对的。这里所谓精华的‘孔雀眼’，应该就是最花钱的办公室吧？”
　　Helen矜持笑道：“此处精华还真不是这个意思。”说完，引导秦正站在楼道居中的落地玻璃窗前，示意秦正向外看。
　　孔雀大厦形似一只头戴凤冠的孔雀，97层的居中位置正处于孔雀鼻翼上、两眼连线的中点，左右两间办公室俨然孔雀双眼的位置，特别设计得水晶一样的造型，加之开阔的布局、全明的格局，从外面看就象一对儿智慧通透、如宝石般耀眼的孔雀眼一般，堪称奇思妙想、鬼斧神工。
　　秦正忍不住喝彩：“太神了。”
　　Helen微笑道：“99层是孔雀大厦最豪华的一层，97层这个位置堪称是这栋楼的点睛之笔，是最美的所在。”
　　秦正四下观察：“这两间是谁的办公室？”他竖起一根手指，不等Helen回答，道：“先别说，我猜猜看：东方泽和吴世杰？”
　　Helen措辞着说：“吴总负责财务，按照风水上‘财不外露’的说法，他的办公室在正对面、就是孔雀后脑勺的地方，据说那里最隐蔽，是财位。不过，有一点你猜对了，左面这间是东方副总裁的办公室。”
　　秦正眼神一亮：“咱先观赏一下这位执行副总裁的办公室。”
　　东方泽不在，透过玻璃墙，只见里面井井有条、一丝不乱。
　　秦正回头看向对面：“右边这间呢？”
　　Helen道：“这间一直空着。”
　　秦正难以置信：“这么好的房间就这么空着吗？”
　　Helen说：“是呀，大家都很好奇。不过，秦董说另有安排，其它副总不好意思跟他要，所以一直空着。”
　　秦正推开房门，信步走进。尽管无人使用，每日有工作人员打扫，倒是干净整洁。秦正回头看了看对面的办公室，眼中不觉含了笑意，心下已有计较。
　　Helen看出他表情的变化，猜到：“您有安排？”
　　秦正一打响指：“说对了！”
　　东方泽回办公室，意外发现竟然多了个邻居，秦正在对面的办公室指挥布置，百忙之中不忘笑容满面地向他招手示意。
　　东方泽眉头微皱，只好礼节性地走过去“串门”：“你怎么在这里？”
　　秦正热情回答：“这世上的芸芸众生，只有你是我最想密切合作、深入了解的对象，我要尽可能与你随时随地无缝沟通，好顺利地接班上岗。所以，我决定搬到这里，与你朝夕相处、比邻而居。”
　　东方泽目光中有一丝纠结，还是忍着假作关切地说：“不过，这间办公室对于你来说有点小吧？身份上也不成体统，你还是回九十九层吧。”
　　有人道：“秦总不过想用这间办公室，这是在孔雀大厦，又不是在咸阳阁，有什么不成体统的？”语气谦和，却暗含机锋，说话的是吴世杰。
　　东方泽面色一冷，显然对这个人和这种谈话全无兴趣，转身便欲离开。
　　秦正盯着吴世杰，若有所思地重复道：“咸阳阁？”
　　吴世杰道：“是啊，咸阳阁可是东方副总裁宅邸，是华城顶级住宅。您有时间一定要参观一下，必不负所望。”
　　秦正目光思索着扫过东方泽的背影，看了Helen一眼，不紧不慢地说：“参观嘛，倒是不急。不过我现在还没安排好住的地方，今晚只怕无处栖身，倒是不能不急。”Helen虽然意外，果然没有吱声。
　　吴世杰一听，对东方泽阴阳怪气地说道：“东方，请秦总到咸阳阁暂住正合适，我想你不会拒绝吧？”
　　秦正爱死吴世杰了，这句话真不好自己说出口。尽管从东方泽那副拽得要死的情形来看，他会一口回绝、当场一棍闷死这个提议，但吴世杰死了秦正还可以补刀，总得有个人先开这个口、先点这个炮吧？
　　东方泽手已搭在门把上，闻言身形一顿站住了，侧身回眸，盯着秦正冷冷地问：“秦总，这是你的意思吗？”
　　秦正一脸殷切：“可以吗？太好了，我当然求之不得。”
　　东方泽面沉似水：“没问题。”
　　他竟答应了！秦正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Helen也露出意外的表情，只有吴世杰和东方泽目光在空中对峙，激得火花四溅。
　　这时一个二十多岁、圆脸短发、笑容甜美的女子进来，向秦正这边点头微笑，快步走到东方泽身边，将一叠文件和一个笔记本递给他，小声说：“他们都到齐了，在等您。”
　　东方泽接过，面无表情地扫了众人一眼，在场各位站着的立刻站好，坐着的立刻起来立正，东方泽就在这种全场恭送的氛围里“起驾”离去，背影走出多远都能感受到他腰杆笔直的傲然姿态。
　　秦正又一次被刺激到了：这东方泽到底是什么材料做出来的，这谱也忒大了点儿吧？关键是那气度又来得超级自然，没一点故作的牵强或者飘然的浮夸，让人……他一时还真说不准心里是什么感受，只是好复杂。
　　Helen看出他有些在意，等众人离去，方解释道：“那是东方副总的助理Iris，想必是提醒他下面有会议要赶时间。”
　　秦正知道她误会自己的想法，却不解释，轻松笑道：“没事，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他终究还是要回来的。”

　　☆、一起回家

　　果然不到四点，东方泽匆匆回办公室才坐下，Iris一手端着咖啡、一手抱着厚厚的文件紧跟进来。东方泽接过咖啡才喝一口，Iris已超高效地将文件在桌上打开、将笔备好，东方泽开始一页一页地审阅、一份一份地签字。
　　只见他一直在翻、一直在签，厚厚的一摞怕不有几十份文件，秦正看都看累了，他还在那边签。虽然远远地瞅不见他的表情，秦正感受到他微皱的双眉。秦正端着咖啡刚踱到门前，只见李总带着两个人匆匆走进去，说了几句，东方泽放下笔，大步流星地又走了。
　　这是又去开会了？一个企业能有多少会？这算不算文山会海？秦正一脸批判地扯了扯嘴角，坐回位置上随手翻看秦天留下的文件笔记之类的。文件倒是有几份，都是公司内部通知之类的，笔记却没见一本，想来董事长是不需要记笔记的。
　　大约五点半的时候，东方泽步履匆匆地回来了。这次秦正及时抬头，刚好在他转身进去前看清他的表情，虽惊鸿一瞥，却意外发现他脸上竟是青年人少有的压抑和沉郁。秦正还未回神，东方泽已进去，只留下一个挺拔洒脱的背影。若看这背影，谁能想象这个青年眼中那份深沉的忧郁？
　　秦正暗忖：是会议不顺利吗？也不至于小心眼到因此不开心吧？
　　东方泽打开电脑，快速敲击着键盘，不知在处理事务还是在写文件，总之那份压抑的气息一直弥漫在他身边，秦正甚至觉得他的整间办公室，不，整个回归层都被这种气息压制着，悄无声息地一起沉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