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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恩远也跟着补了一刀：“你还指望着他拿捏别人呢？我看是他被人家拿捏得死死的。”
宋意：“……”你俩继续说相声吧，我这趟家就不应该回。
宋意这边境况惨淡，戴岚那边也没好多少。
蒋新明周日打电话约戴岚看论文的时候，他正在睡懒觉。
懒觉这事对戴岚来说可太难得了，他从上小学时起就没在八点之后起过床。
早起了一周，周日不用去接宋意上班，心里没了惦记，就直接一觉睡到九点，不算日上三竿也差不多了。
戴岚接电话时迷迷糊糊地“嗯”了两声，说半个小时之后到月港大学西门的咖啡店，就把电话挂了。等到他刷牙再拿起手机看的时候，才发现微信彻底炸了。
戴门有个大的微信群，戴岚历届带的学生都在里面，群名是“今天你发C了吗”。
这群是蒋新明建的，戴岚连个群主都没捞到。建群的时候蒋新明起的名字是“黑心学术作坊”，但戴岚寻思着，既然自己不是群主，好歹改一下群名，就改成这个让人焦虑的名字。没别的意思，单纯是想让学生看到群名就不想聊天，省着扰他清净。
这群名的效果非常好，上一次聊天还是在去年过年的时候，戴岚在群里发了红包。今天过年他生病就把这事给忘了。老师忘了也没学生敢提，发C这件事能直接唬住一片硕博生。
但蒋新明不怕，她学术成果多。月港大学博士要求三篇C才能毕业，她在硕士阶段就发了一A两C，如今又准备冲一篇A。眼看着论文改得七七八八，她在戴岚面前的气势是愈发得猖狂了。
蒋新明先是发了个红包炸群，然后就开启全方位的消息轰|炸：
[小明同学：震惊！某高校社会学院副教授被评上博导之后就开始摆烂，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九点不起床的他究竟在做什么？你必须很努力才能看起来毫不费力！V我50听戴老师偷偷发C计划！！！]
[许璐：大师姐，今天是周日，不是星期四]
[小明同学：我知道，但他一般周四课多心情不好我不敢发！]
[一只小羊：岚哥今天心情好？]
[小明同学：我觉得是！他竟然睡到了九点！我不给他打电话他都没起床！]
[铛铛：那确实难得]
[耶耶：那我是不是可以趁这个机会把我刚降完重的毕业论文发给他看了？]
[半夜三更：那他可能心情就不好了]
[铛铛：那岚哥赏我个二作，要求不高，北核就行，当然要是南核就更好了]
[小明同学：你岚哥什么时候止步于北核，要发就直接是南核]
[star：岚哥赏个二作+1]
[普通微信玩家：大胆点让岚哥赏你个独作]
[耶耶：（老师我带着热乎垃圾来了.jpg）]
[不发出C不改名：（明知不是当研究生的料可我还是上岸了.jpg）]
……
戴岚：“……”
什么乱七八糟的！
戴岚嘴里含着牙刷，群转帐给蒋新明50块钱，并附上转账文字详情：快消停一会吧。
戴岚觉得自己还是没睡醒，要不然这么脑残的事他干不出来。这条转账一发，群里其他人纷纷效仿，接龙似的复制蒋新明那条“V我50”的消息发到群里。
既然转了一个，那就得转一群，刷个牙的功夫，一千多块钱就这么没了。虽说戴岚对学生一向大方，有事没事就发点红包和补贴什么的，但这么脑残的发钱方式他觉得非常无语，甚至想把群名直接改成“没发过A的不配水群”。
但发过A的蒋新明有恃无恐，接着在群里起哄。
[小明同学：谢谢老板，祝老板早日脱单]
然后群里这帮复读机又接了满屏的“谢谢老板，祝老板早日脱单”。
戴岚：“……”
他吐掉嘴里的牙膏沫，把群聊截屏发给了宋意。
[懒怠：宋医生，你管管你干侄女]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宋意才回他消息。
[SY：震惊！某高校社会学院副教授被评上博导之后就开始摆烂，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九点不起床的他究竟在做什么？你必须很努力才能看起来毫不费力！V我50听戴老师偷偷发C计划！！！]
收到消息的时候，戴岚正和蒋新明坐在咖啡店里聊论文。碍着蒋新明就坐在正对面，戴岚看到之后想乐都得强烈忍着，要不然这丫头鬼精着，一眼就能看出来端倪。
戴岚现在就是完完全全的“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状态，看宋意做什么都觉得可太有意思了。
不过也是，连朋友圈都懒得发的人，甚至会在被问烦的时候单独发一条来公告，现在竟然会把截图上面的消息，一字不落地打到聊天框里。
这事放在宋意身上，确实很有意思。
戴岚的表情管理很到位，但蒋新明毕竟是老列文虎克了，磕cp这种大事自然要自带显微镜。她放下电脑，摸着下巴盯着戴岚看，似笑非笑地说：“老师，您是不是谈恋爱了？”
戴岚把视线从手机移到蒋新明身上，还没来得及说话，蒋新明就接着夺命连环问：“是不是对方还是我认识甚至非常熟悉的人啊？是不是我们以后也算是一家人了？是不是我就不用对你说敬语了？是不是明年过年要一起过啊？那是不是我以后就能收到老师给的压岁钱了？”
戴岚：“……”我今天就不应该主动加班来见学生。
戴岚不说话，蒋新明也能自娱自乐，她“嘿嘿”地笑了两声，一副“我都懂”的表情，感慨道：“不承认算了，反正我早就猜出来了。你们这些没大几岁就爱装长辈的人啊，总以为我们啥都不懂。”
蒋新明有时候就是个活宝，戴岚拿她是真一点办法都没有，以前还能拿论文吓唬吓唬她，现在孩子翅膀硬了能自己飞了，就吓唬不住了。
戴岚无奈地说：“你又知道了，天天脑子里也不知道都寻思点什么，瞎猜。”
蒋新明一边“啧啧啧”一边摇头，觉得自家老师的追妻效率简直是辣眼睛，她索性苦口婆心地开始帮忙牵红线：“唉，千年的铁树现在都开花了，老师你再不抓紧点，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你不会真的以为宋意看着高冷所以就没人追吧？他上大学的时候，追他的男生都堵到闻越家门口了。现在没死心的可多得是。他单身一天，就有人惦记一天。老师你能不能长点心啊？”
戴岚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有什么可抓紧的？上大学的时候都追不上，现在就能追上了？”
说着，戴岚从兜里拿出根烟来，准备点上的时候才意识到现在还在室内，公共场所禁止吸烟，他又讪讪地把烟给插了回去。
蒋新明无语，觉得这人咋油盐不进呢？是时候加点助攻了。
“哦对了老师，你知道除夕夜那晚，是宋意让我给你打的电话吗？”
戴岚摇了摇头，心想我还真不知道。
“那你肯定也不知道，宋意他是在知道你是我导师之后，才答应来月大开心理讲座的事呗？”
戴岚继续摇头。
“那上周一的时候，他来找我要你的教师课表这事，你也不知道喽？”
戴岚挑了挑眉：“我还不知道什么？”
“想知道啊？”
戴岚点头。
“V我50，给你讲一个宋意的小秘密。”
戴岚：“……”原来中间商现在都开始这么赚差价了？
戴岚拿出手机给蒋新明转了500过去，“直接买十条的，快点讲。”
蒋新明掏出手机，收下转账之后，悄悄地合上电脑，抬头看了戴岚一眼，笑嘻嘻地说：“这恋爱嘛，还是得靠自己。”
收到戴岚瞪她的眼神后，蒋新明又狡辩道：“助攻太多就变成我和我自己谈了。学费呢，我就先收了。终南捷径终归不是个好法子，老师你这觉悟太差劲了，我帮你提升一下。记得吃一堑长一智哈！”说完就拿起书包溜了。
戴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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