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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匪[强强](16)

作者:香小陌 时间:2017-08-24 17:24:59 标签:情有独钟 强强 黑帮情仇 高干


  邵钧兴冲冲地找罗强谈,没想到让罗强兜头浇一盆冷水。

  邵钧瞄着人,琢磨了一会儿,突然问:“你昨天,见着我爸爸了吧?”

  罗强挑眉,缓缓道:“……你爸跟你说啥了?”

  邵钧蓦然松一口气,眼底溅出一片不屑的神情:“我就知道!罗强你忒么原来就是因为这么个俗事儿!”

  邵钧还没来得及跟他爸说上话。他思考罗强如此反常的态度,脑子转得滴溜快,猜也猜出来。

  邵钧含着烟,揶揄道:“至于吗?小心眼儿了?不就是认识我爸爸了吗,就不理人了?”

  罗强哼道:“老子早就认识他了。”

  邵钧问:“你啥时候认识的?……”

  “操,别告儿我当初是我爸爸抓的你?!”

  罗强一口烟喷出来,低声骂:“你丫的……”

  邵钧叉着腰歪头看人,难以置信,突然忍不住大笑:“还真是啊?!”

  “罗强我爸要是能亲手把你这种人逮着,他竟然能抓住你?那我可真要对我爸刮目相看了我崇拜他了,我以前可真小瞧他老人家的能耐了!”

  邵三爷这种人,可能是从小让家里保护得太好,虽然骄纵些,但是人单纯,根本就没太多心计,时不时暴露出小孩的脾气心性,要对谁好就是真好,没心没肺的。

  他这一没心没肺,罗强也怒不起来,让邵钧几句话说得,真是没治。

  邵钧特别坦率地说:“罗强,没事儿吧?不至于因为这个,就记恨上我吧?”

  罗强无奈地撇嘴:“……那,老子还不能记恨你几天啊?”

  邵钧:“你都记恨超过二十四小时了,瞧那张老脸都耷拉下来了,真他妈不让人待见!”

  罗强:“老子就长这样儿不成啊,看不惯不待见,你甭看!!!”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又恢复了臭贫的日常模式。

  邵钧说:“嗳,我爸爸挺酷的吧?”

  罗强闭了一下眼:“你长得也有点儿像你爸,能看出来,是亲的。”

  邵钧神情里难得露出严肃和稳重,说:“家里乱七八糟的事儿且先不表,就公事而论,我爸是个很不错的警察,有能力,真办了几个大案子。”

  “要不然也不能把你这只鸟给打下来,对吧?”

  邵钧话音里带着几分小得意。哪个小孩都骄傲自己有个能干强大的爸爸,爸爸要是在外边儿没出息、没本事、没事业,那简直比这个爸爸在家里不是好爸爸更加丢脸。

  罗强没有回答,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把脸别过去,静静地抽完最后一口烟。

  他把烟头捏在自己手掌心,直接掐掉,指肚厚皮留下烟熏火燎的黄色印迹,就是要那个生生的疼劲儿……

  “邵警官,是你爸让你调走的吧?”

  罗强吁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地说:“听你爸的话,别再耗下去,纯属浪费你的人生,你爸是真心为你好……走人吧。”

 

  31、第三十一章篮球场上的吻

 

  罗强甩下一句“走人吧”,漠然转身走了,烟头踩在脚下,没跟邵钧再多说一句话。

  “罗强你回来。”邵钧张口叫人。

  罗强不理他,走了。

  “罗强,你给我站在,你这人啥意思?!”

  邵钧脸色慢慢变了,呆站着,突然有种不知所措的茫然……

  罗强也是男人的风格,干脆利落,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不想说废话。

  为了报复邵国钢而伤害邵小三儿,他怎么都做不出来这种事儿,下不去手。

  自己不能下手,邵钧要是让队伍里别的犯人欺负着了,罗强也绝忍不了。

  三馒头幸亏是要调离监区,调回局里,而不是调到别的队伍,到时候真出什么事儿,护都护不着人。三馒头进到机关,当个小科长小处长,从此阳关大道一路平蹚,安全,安稳,踏实,让人放心。

  邵国钢的及时出现,只不过是给了罗强当头一棒子,让他猛然回过味儿来,邵小三儿是邵小三儿,他就不是胡同大院里抹着泥巴长大的一个野孩子,他不是罗小三儿!

  邵钧生在一个什么样儿的家庭?家里多少人疼着?

  邵钧从小玩儿什么玩具?

  邵钧穿的什么衣服,什么裤子,袜子上有破洞么?

  邵钧吃得起小碗儿吧,他吃那个吗?

  邵钧上得什么学校,念了多少年书?

  两个人,根本就是两路,从来就没有在同一条人生轨迹线上出现过。以后也见不着面,这样儿最好。

  自从那天开始,罗强每天在厂房到点下班,跟顺子胡岩刺猬一起去食堂打饭,再也不跟邵钧偷摸到二楼小平台上聊天了。

  那感觉,就好像啥都没发生过,俩人从来都没聊过。

  正值周末,清河监狱篮球联赛打得如火如荼,各个队积分逐渐拉开档次,即将决出东西部赛区前几名,进入复赛淘汰赛。

  邵钧手底下这支杂牌军,经过上次的停赛处罚,最近也解禁了,得以重新参赛。

  然而,队伍历经罚分和停赛,积分一下子滑落到东区倒数第二的位置(跟他们打架的那个队自然而然是垫底),这个赛季的名次总之是甭想了,上场比赛纯属是舒筋动骨,给爷们儿们争一口气。

  这场比赛,七班铁三角打得异常积极,玩儿命,罗强连囚服都甩到场边了,上身是白背心,下边儿一条大裤衩,汗水洇透螺纹背心,浮现胸膛肌肉的轮廓。

  对方班级正卯足劲儿冲击东区冠军呢,没把积分垫底的队伍放在眼里,没想到碰上硬茬儿。几个人夹击罗强,在三秒区里把人凶狠地撞倒。

  罗强后肩着地,狠狠摔在地上,面无表情地爬起来。

  这人也没发火,没报复,仿佛无所谓似的,一条胳膊擦掉了皮,露出鲜红的一块肉,肉里洇出细小血珠。

  罗强紧接着罚球,出手十分冷静,手腕轻轻一勾,将球空心儿刷进篮筐……

  那天几个人打疯了,对方才攻出来,胡岩在中圈弧附近一个抢断,腋下一抹把人家的球断了,飞快地掷给罗强。

  罗强轻轻松松面无表情,又是一个快速上篮,落地时甩掉脑门的汗水,回头用手指了一下胡岩,那范儿简直酷毙了。

  观众席里,七班剩余几个散帮余勇组成的啦啦队都疯了,操着五花八门不同口音。

  “强哥,牛逼!!!”这是本地人的喊法,喊起来特爷们儿。

  “老二,雄起!!!”这是四川人的喊法,一喊乐倒一大片,嗷嗷得。

  邵钧一直站在一旁看,视线描摹着罗强脖颈和肩头简洁利落的线条、宽厚的身板儿。他忽然开始心浮气躁,手痒,想上场,他还从来没机会跟罗老二同场打一场球,怎么两个人就永远没这样的机会?

  胡岩整场比赛投了六个三分,大出风头,自己都忍不住向观众席狂抛媚眼儿,特风骚。

  下边儿有人开始起哄:“宝贝儿,真猛!哥太待见你啦!”

  “小胡下回来我们班打球吧!”

  胡岩佯投真传,让罗强从他面前闪过,拿到球。罗强一步迅速转身,几乎后仰四十五度,球脱手而出,一个压哨球,干脆利落的三分!

  观众席炸了,罗老二竟然都能进三分,不带这样儿的,还让不让别人活路了。

  就因为这一记压哨三分,七班以微弱分差险胜对手,垫底的一支队伍涮了监区准冠军,拔份儿了。

  罗强攥着拳头,闷头大吼了一声儿,吼掉胸口憋闷的委屈、怨气、阴霾,脖颈上凸起一片青红色筋脉,汗水淋漓挥洒。

  胡岩那天特别兴奋,跟一伙人碰拳,跑到罗老二面前,突然一步跳起来,蹿到罗强身上,两条腿缠上罗强的腰。

  罗强没有主动,也没躲闪,脖子微微后仰,回避开对方热辣辣的视线,一只手托着人。

  旁边有人吹出一声响亮的口哨,小狐狸眼神明亮,喜形于色,也有借着赢球撒疯讨好卖骚的意思,抱着罗强的脖子,凑上去闷了一口!

  邵钧冷冷地旁观,眼球骤缩。

  全场都看见了,那一口结结实实的,亲在罗强脸侧、耳朵下方,带着响儿。

  “这就抱上手了哎呦喂!”

  “老二,亲一个!亲一个!”有人喊。

  罗强垂着眼,嘴角轻耸,把胡岩从身上撸下来,宽阔的胸膛洇出浓热的汗,汗水沿着胸沟肆意奔流,泛青的下巴勾勒出极阳刚的棱角。

  那表情,那范儿,让围攻起哄的崽子们一个个心里都不由不认同,这也就是爷们儿没喜欢男人,不好那一口,爷要是真稀罕男人……那一准儿是罗家老二这样的啊,放眼清河农场还有第二人选吗!

  胡岩眼里的神采都不一样了,整张脸发着光,罗强刚才虽然没有回应,也没拒绝他,没有发火扇人嘴巴。别人谁敢亲罗强?谁下过手?

  罗强没有满足围观群众的无聊要求,没亲回去,拿囚服擦了擦满头的汗,头也不回走了。

  邵钧眼底发红,盯着罗强沉默的背影,攥着警棍的手指关节发白。

  他忽然有点儿明白了。

  说来说去,罗强这人还是难搞,别扭,还他妈跟你三爷爷摆臭架子!

  就因为老子的爸爸是公安局长,老子的爸爸将你抓捕归案蹲牢下狱了?你别扭了,你拧巴了,你忒么就不把自己跟三爷当成一伙了?你丫这算是自暴自弃呢,还是自惭形秽呢?我可都没嫌弃你,你挑我?

  邵小三儿是什么脾气的人?他骨子里是公子爷的脾气,他才学不来多愁善感扭扭捏捏那一套,这辈子无论什么只有他要的份儿,没见过要了对方竟然不给。这事儿他能甘心?

  邵钧非常之倔,咬上东西不撒手,咬上个人他也不撒手。

  他绝不会因为罗强这块硬骨头难啃而知难而退,自己乖乖调离监区,灰溜溜地滚走。

  他觉着该走的人就不是他。七班那只小骚狐狸,才应该提溜出来,三爷忍你已经忍很久了,够了,趁早送到别的监区!

  没料到当天晚上,七班又出状况。

  邵钧当晚值班,早早地摆好架势,端坐监看室,而且把闲杂无关人等全部支开,自己一人看监视器。

  他把七班的屏幕调到正中间,正对着,恨不得再给七班的小屋安装个放大镜,罗强脑顶上一根儿头发茬动一下,都不想放过。

  邵钧没想到,就是这一晚,小狐狸爬上了罗老二的床。

  其实,也不能赖胡岩心急。他暗恋罗强半年多,或者说,不是暗恋,根本就是明恋,爱得直白坦荡,明晃晃的,不带一丁点斯文掩饰。

  全一大队所有人都看见了,狐狸是罗老二的忠犬跟班,给罗强打饭,洗衣服,搬凳,提鞋;罗强病了他帮忙抹药,罗强跟人打架他扛板凳跟着砸人。

  胡岩这人有他的小聪明,一方面,他是真心待见罗强,就喜欢这爷们儿,另一方面,跟罗老二是一对儿,让他在三监区活得更踏实,安稳。即使还没有真正成一对儿,全监区的人仅仅是把他当成罗老二的人,那些招三搞四招猫逗狗的人,就不敢来骚扰他。除了王豹那一类不开眼明着找揍的人,别人谁敢动罗强被窝里的傍家儿?

  今天七班打球迎来一场久违的胜利,罗强从超市买了几大兜子吃的,牛肉干、瓜子花生、可乐什么的,大伙迅速把零食瓜分掉,心情都不错。

  罗强一直沉默着,没怎么说话,胡岩那一双眼睛,一晚上就没离开这人。

  篮球场上,胡岩亲上去那一口,就是在罗强脸上盖个戳,宣个誓,昭告所有人,罗老二乐意跟咱相好。

  而罗强没有挂脸,没拒绝。

  胡岩误以为,这就是答应他了。罗强这人对谁都冷冷的,就没个笑模样,难不成咱还等着对方挪尊驾爬到床上来?

  夜里,罗强翻来覆去,没睡着,眼望着窗外。胡岩也睡不着,遥遥地盯着罗强的后背。

  罗强半边脸埋到枕头里,枕头这一面咬烂了,翻过来继续咬另一面,冷不防床侧一动,胡岩身手矫健两步爬上来了。

  胡岩抱着自己的被子上来的,眼睛发亮,坐到罗强床上:“强哥。”

  罗强:“……”

  胡岩:“难受吗?……憋火?”

  罗强:“关你屁事儿。”

  胡岩躺下来,不说话,看着人。

  罗强不理人,一条手臂横在脸上遮住眼,另一只手在被窝里,慢慢地撸动。

  胡岩轻轻地伸出手,摸到罗强裸着的胸膛,沿着小腹往下揉蹭:“我给你撸呗。”

  罗强哑声说:“不用。”

  胡岩:“那要不然,你帮我撸。”

  罗强:“……”

  胡岩慢慢地凑近,小心翼翼地,在罗强脸侧亲了一下。

  罗强喉结滑动,身上是真的憋火,下半身胀得都他妈快炸了!往日放浪惯了,熬半年已经是他的生理极限,再熬下去老子忒么熬成人干儿了,生生老了十岁,活儿都不利索了。

  大夏天的,夜里都没穿衣服,就穿个小裤头。那样子就是几乎全裸,哪儿哪儿都露着,被子遮都遮不住。

  两个大活人赤条条挤在一张铺上,每一个动作,摄像头里看得真真切切,清清楚楚。尤其那只摄像头让邵三爷特意调到罗强铺位的角度,分毫不差。

  那天,三个人里边儿,是邵小三儿先暴跳了。

  他真的受不了看到这样的场景,完全无法忍受。

  邵钧低声咒骂了一句,从后腰抽出电警棍,啪一声关掉眼前令他眼球愤怒跳凸的视频,冲出监看室。

  于此同时,七班牢号里一阵异动。

  两件事几乎同时发生,邵钧怒火中烧,以百米冲线的速度一头冲了进去;床上那俩人一阵鼓捣,不知怎的,罗强猛地一脚,直接把胡岩踹下了床!

 

  32、第三十二章三人对峙

 

  七班所有人都给闹醒了,从炕上直挺挺坐起来,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

  胡岩几乎是光着屁股,抱着被子,从上铺栽下来,摔了个结结实实。挺瘦的身子骨砸在地板上,这一下是真疼坏了,足足有一分钟没爬起来。

  罗强面色阴冷坐在床上,胸口剧烈起伏,而邵钧提着警棍,站在屋子当中,急赤白脸的,脑门上筋都爆了,那表情就是想拿棍子抽人。

  邵钧不看罗强,盯着胡岩:“3704,你刚才干什么呢?”

  胡岩从地上爬起来,手里还抱着被子,后背微微发抖:“我干什么了?”

  邵钧眼底发红:“你上哪了?!”

  胡岩不说话。

  罗强也从床上跳下来,赤着膊站在地上,冷冷地插嘴:“邵警官,我俩没怎么的。”

  邵钧怒目而视:“你的事我待会儿再说。”

  罗强口气变了:“今儿能不能算了?”

  邵钧一想到罗强竟然护着狐狸,眼眶突然红了:“你给我闭嘴!”

  邵钧对胡岩厉声说:“睡觉吗,不想睡觉吗?不想睡走去刷厕所去。监规第八条说不准窜铺你不知道规矩,你不想混了吗?”

  胡岩抬眼看着邵钧,表情慢慢地变化。牢号里确实有这条监规,不许窜铺,可是大伙不是第一天住这儿,“窜铺”是怎么个回事,谁不知道?管教们睁一眼闭一眼,俩相好的互相消个火,只要不爆菊,别整个监号群魔乱舞,一般不会管得太死板。

  可是邵钧今天管了,横眉冷脸,憋了口怨气,就是没打算给胡岩留面子。

  胡岩让罗强生生地踹下床,当着全班人的面,他以前在七班受过这种委屈?

  更何况,他以前有朋友的时候,也没少窜铺,那时候就没人管过,偏偏今天让邵三爷活逮了,还不依不饶非要个说法。

  胡岩抱着被子,眼睛里含着雾,咬着嘴唇咕哝说:“我怎么了我?……邵警官,我听说上头发文件指示了,说从今往后,监狱里不会明令禁止同性恋。”

  邵钧一字一句,完全不通融:“那文件还没正式批,就等于不存在,在我这儿就是还没开始执行,我就是不准你在这屋搞!”

  邵钧要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就差指着罗强的鼻子问,你跟谁同性恋?罗强你恋他了吗,你敢说一个你们俩搞了?

  邵三爷并非每天都值班,一个月30天,他其实只上10天班。他心里掰指头一算,今天这是让他赶上了,亲眼捉奸,自己没瞅见的时候,这俩人在被窝里搞过多少回?……

  胡岩撅着嘴,心里是委屈懊丧和难堪的情绪一股脑涌上面皮,下不来台。

  他紫涨着脸,盯着邵钧,突然脱口而出:“监规文件说了,是不明令禁止‘犯人’之间搞同性恋!”

  胡岩那天是急了,伤自尊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他把口气的重音落在“犯人”那两个字上。

  一句话,邵钧脸就变了,被呛在那里,一时间说不出话。

  还没等屋里其他人体会出小胡这话究竟包藏几分内涵,罗强突然怒了。

  “你说啥呢?”

  “小兔崽子活腻歪了,你他妈的再敢给老子说一遍?!”

  全屋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傻愣着,看着罗老二骂人。

  “这究竟是……咋了啊……”

  刺猬那二愣子喃喃地,根本转不过脑子。

  罗强前额发迹线上那条旧疤爆出可怖的猩红色,眼底含血,盯着胡岩的眼神像两把匕首:“兔崽子有完没完?够了吗?老子还摆不平你这张嘴吗?!”

  “想混不想混?不想在这屋混了,就给我滚蛋!麻利儿卷铺盖滚,老子绝对不留你!!!”

  胡岩呆呆得,半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里迅速集满了眼泪,委屈得快哭出来,却又不敢哭。

  罗强骂完人眼也红了,喘着粗气,一团火烧得脑子都乱了。

  罗强声音沙哑,却还含着火星:“睡不睡?老实睡觉还是给我滚蛋走人?”

  胡岩嘴唇哆嗦着,胸腔里梗着。

  这人一声不吭,抱着被子迅速爬回自己的床,一把将被子蒙住头,整个人缩进被子里……

  罗强暴怒时的表情如同一头撕咬猎物的公狮子,威胁的意味十分明显:小狐狸你今天敢再多说一个字,老子就地弄死你不让你活着迈出这间屋,不信你就试试。

  罗老二是什么人,这些年干什么的?他能容得下手底下人在他眼眉底下滋毛炸刺儿,想挑事?

  罗强骂服了胡岩,扭脸看着邵钧,哑声说:“邵警官,你要怎么着?窜铺罚分算我的,要关禁闭随你。”

  两个人脸红脖子粗地瞪着,眼球都充着血,心里都像有无数只手牵绊着,撕扯着。

  邵钧抄着警棍的手慢慢放下来了,嘴唇微微撅着,心里突然蒙上一层令他窒息的沮丧和压抑。

  胡岩那句话说得一点儿都没错,一锥子下去就见了血。他们都是犯人,而他是警察,一个黑道,一个白道,根本就是两条路,原本没有交集,食堂里的饭是分着吃的,不是从一个锅里盛出来;就连监狱系统里的篮球赛也分犯人代表队和狱警代表队,从来就没见两个队混着打的!所以狐狸可以跟罗强一个场子打球,一起庆祝胜利,拥抱着,亲着啃着,可是邵三队长就不行。

  狐狸可以光明正大地跟罗强睡在一个屋,就算不是一张床,也能光着屁股隔床看着,可是邵钧却不能,只能透着监视器,偷偷地看……

  罗强看着邵钧锁上门走了,三馒头的眼睛是红的。

  他想过去一把拽住这人,揉揉头发,说几句解释的话,可最终还是没有动,一屋的人看着呢,玩儿不起。

  如果没有邵钧这个人,罗强早把小狐狸抓过来泄火、蹂躏。

  他不是圣人君子柳下惠,男人的旺盛欲望从来不用端着藏着。

  可是他也知道,那不让人省心的馒头就在脑顶那监视器里盯着,对待有些事的心态,慢慢地,已经跟以前不一样……

  他枕头下压着邵钧送的生日卡,手边摆着邵钧买给他的粉红小罐子。每个犯人都把自己最值钱宝贝的东西搁在枕头边,怕被人拿了,每晚能摸着看着,罗强自个儿的储钱卡随意扔在小柜子上,枕边藏的是这两样东西。

  罗强刚才没有护着狐狸,他其实是护着邵钧。

  三馒头还是年轻气盛,少爷脾气作祟,遇事特冲动,沉不住气,就快要把要紧的话吼出来:罗强你他妈打算跟他还是跟我?!

  胡岩有意无意爆出的那句话,已经几乎把事实挑到明面儿上。罗强清楚,今天这事儿要是闹大了,吃亏的绝对不是胡岩,吃亏的肯定是邵钧。

  犯人之间搞个同性恋,窜个铺,无非就是扣减刑分,拆宿舍,你还能把他怎么着?

  可是倘若邵钧闹起脾气,搞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这人就彻底甭想在三监区混下去,你是局长公子你也没法儿混了,太丢人。

  几天之后,监区长开动员大会,说清河农场附近的采石场夏秋季恢复开采,需要大量人工,准备从三监区调人过去。

  采石场的活儿很累,很苦,又是露天作业,风吹日晒雨淋,所以工分上有特别优待,记双倍工钱和减刑分,探亲优先,每顿饭都给肉吃。

  即使这样儿,也没几个人乐意去,大家都习惯在厂房监区里养着,一个个儿保养得白白胖胖。

  黑压压一大片人脑袋里,罗强头一个举手,打报告要求把他调到采石场。

  邵钧在后边提着警棍,特想扑上去一棍子把罗强的手敲掉……

  邵钧蹲在办公室里,对着那株小西红柿生气。

  植株长得很茂盛,枝杈威风地支棱起来,结出一串串无数个果子,红红绿绿的。邵钧拧着眉毛,撅着嘴,把那些熟了和没熟的西红柿一个一个全给揪了,赌气似的,一会儿就把一盆植物彻底揪秃……

  他找到罗强,问:“你啥意思?”

  罗强摇摇头。

  邵钧问:“我那天抓你窜铺了,在七班人面前让你这大铺栽面儿了,你这算是做给我看吗?”

  罗强说:“没有,没那意思。”

  邵钧忍了半晌,苦口婆心地说:“罗强,你别去采石场干。我是说真的,那地方挺危险的,特苦,每年都伤几个回来。民工都不愿意干,嫌太苦工资太低,那帮人才找犯人去做!……你要是为了躲我防着我,你真没必要。”

  邵钧急得,黑眉白脸的:“罗强你就听我一句成吗!”

  罗强沉默了半晌,说:“那你也听我一句,监区也挺苦,挺危险的,你愿意走吗?”

  邵钧:“……”

  邵钧扭头望着天边的红云,眼球突然热了,赌气说:“那,我要是调走了,你就听我话不去采石场吗?”

  ……

  邵小三儿前脚才走,小狐狸后脚就追着来了,竟然也是道歉求和的。

  胡岩俩手揣在上衣兜里,低着头走过来,略显纤瘦的身子在囚服里晃荡得厉害。

  胡岩小声说:“强哥。”

  罗强抬眼看人,嘴角叼着草棍,嚼。

  胡岩有点儿不好意思,嘴角扯了扯:“强哥,那天的事儿,对不起啊。”

  罗强眼一斜:“那天有啥事儿?”

  “强哥,你别放心上……”胡岩迅速蹲到罗强身旁,开始说起正事儿,“哥,今天开大会,你干嘛头一个举手啊?采石场那地方不能去!我告诉你,前年那地方就抬回来一个断腿的,还听说工地上有个民工让压路机给铲了,可惨了,最后也不知道赔偿了没有……你真别去,成吗?”

  罗强淡淡地说:“不用你操心。”

  胡岩想了想,突然问:“你不是因为要躲我吧?你真没这必要。”

  罗强有点儿无奈地闭眼,脑仁都疼了。他摸了摸自个儿的脑瓢,其实想跟小狐狸说:你小子在老子心里,没那么重要,咱真不至于的……

  狐狸有他的小聪明,懂得进退,也知道轻重,凡事不闹得过分难看,所以罗强不讨厌这人。

  胡岩眼巴巴地盯着罗强,说:“强哥,我以后不闹你了,但是,你拦不住我喜欢你。”

  罗强冷笑:“找操呢?”

  胡岩点头:“是啊,就是找操呢。”

  罗强用满是厚茧的手指捏捏胡岩的脸蛋子,哼道:“整个监区都忒么是男人,找别人操去!你还当真啊?”

  胡岩认真地瞪圆眼睛:“认识你了,别人看不上眼,我就喜欢你,当真了。”

  罗强揶揄道:“至于吗?老子又没个三头六臂,老子又没长三个鸟儿,上了床还能给你操出个三重奏来?你找谁好去不成。”

  胡岩讪讪地笑了笑,不甘心道:“说实话,强哥,咱们三监区,长得最打眼最好看的条子,就是邵警官……我老早也喜欢他来着。”

  罗强斜眼看过来,咋着,啥意思?

  胡岩撅嘴嘟囔说:“我要是早知道这样儿,当初我找他操去,我哪知道他不嫌,浑不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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