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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殿下请更衣(75)

作者:风歌且行 时间:2019-02-05 13:06:15 标签:重生 欢喜冤家 甜文 宫廷侯爵

  最起码要道个别,钟文晋心想。
  谢昭雪的房屋跟钟文晋离得极近,期间有一段鹅卵石铺的路,钟文晋走上去的时候,打眼扫了一下道路两边种的花,虽然枯萎了不少,但还是有几朵仍娇艳。
  快走到时,他就看见丁子韵从谢昭雪的房中出来,看见了钟文晋,眸中闪过一瞬慌乱,随后极快的隐藏起来,冷漠的调了个方向离开。
  钟文晋见她这模样,鼻子都气歪了,这要是在以往的钟府,他非要好好教训这个不懂礼数的婢女。
  转念一想,这是谢昭雪的婢女,他好像没什么资格再去□□。
  他整了整衣裳上的褶皱,又咳了两声给自己壮胆,直谢昭雪的房中走去,走进去之后才发现房中没人,他寻了一圈,最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打定主意等他回来。
  钟文晋在谢昭雪的房间中坐了很久,始终没有等到他回来。
  他猜,可能又去同乔妍词培养感情了,两个人到底是要成亲的,这样做也无可厚非。
  钟文晋心中突然生出一股烦躁,夹杂着无力,让他十分疲惫。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以冰凉的液体强行压制下了躁动。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如若有缘还是能够再见面的。
  他暗暗想。
  临走前还一脚踢翻了椅子出气。
  回到房屋后,钟文晋把收拾的东西都拿出来,一叠□□,一些简单的衣物,平时积攒的银子,还有些细碎物品。
  钟文晋能带走的东西并不多,他在这里的吃穿用度全是谢家的,来时什么都没带,临到走了,反而还要带走一些。
  不过没关系,反正谢家也不缺这些衣裳。
  把东西都收拾好后,钟文晋坐在椅子上发呆,坐了没一会儿,他就感觉有些闷热,脱了外袍大衣,又起身把暖炉拨了拨。
  可是这种热度并没有因此缓解,然而越来越强烈,逐渐从心脏处涌出,向四肢蔓延,大量往小腹走。
  钟文晋觉得有些不对劲,又脱了一层衣裳,燥热依旧没有减弱半分,他甚至觉得呼吸有些粗。
  这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钟文晋站起来走了两步,忽而感觉一股强烈的欲望迸发,来得迅速猛烈,催促着他找人发泄。
  不好不好!中招了!
  钟文晋心中一凛,忙去倒凉茶喝,一杯刚下肚,房门就突然被打开,他慌张的转头,却见谢昭雪正站在门前。
  他神色如常,虽不像平常那般带着笑,却也没有怒火和厌恶的情绪,钟文晋在看见他的一刹那,身上蠢蠢欲动的欲望仿佛找到了目标,急躁涌动起来。
  方才等他半天都没等到,现在这种时候他又出现,简直要命!
  钟文晋匆忙转回头,咬牙强压着,又倒了一杯凉茶。
  正要往嘴里灌,却忽然被一只手截住,打眼一看竟是谢昭雪走了过来。
  “这么冷的天,就别喝那么多凉水了。”谢昭雪不容拒绝的把水杯抽出来放在桌子上,顺手把一个食盒也放在上面,打开了盖子,回身把门关上。
  “这次别再打翻了,好好吃完。”
  钟文晋只撇了一眼,就看出那些是跟之前他打翻的那一盒出自同一家楼,都是他平日里爱吃的东西,罗列的整齐,品相精致。
  可现在他却没有品尝糕点的心思,扭过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忍得额头青筋暴起,“你先出去。”
  谢昭雪见他不愿意看自己,也没有生气,语气淡淡道,“就算你是生我的气,也不能不吃东西,你想饿死在谢府让我觉得内疚?”
  “这跟你没关系。”钟文晋应付得很费力,发觉自己语气有些不善,又补充了一句,“我不饿。”
  “钟文晋。”谢昭雪伸手碰了下他的肩膀,还没说话,就猛地被他甩开。
  他往前走了几步,“我没事我没事,有什么话明天再说,我累了想要休息。”
  谢昭雪看出了一丝端倪,微微皱眉,目光往旁边一撇,忽然看见了一个打包好的行李,脸色极其微妙的一变。
  他快步走过去,把包裹解开,里面的东西露出,谢昭雪一把拉住钟文晋的手臂质问,“这是什么?”
  钟文晋忍得很辛苦,看见他发现了,于是想着不如说些狠话,把他气走,于是冷声道,“看不出来?我说了我要离开谢府。”
  “钟家被抄,你现在出了谢府想去哪?”谢昭雪双眉拧起,劝来劝去,似乎也没有别的理由,“别胡闹。”
  “我没有胡闹!”钟文晋挣扎了一把,“西凉那么大,总有我落脚之处,京城没了钟家,也没有了钟文晋,从此往后,我就自由了。”
  谢昭雪听了这话,觉得有些刺耳,“你什么都不会,出去了岂不是寻死?”
  “小舅舅,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又不是个废人,好歹四肢俱在,干什么不行?”钟文晋冷笑,“再不济我也能寻个富贵人家的小姐入赘,至少我能撕下脸上的□□生活!”
  “你宁愿去入赘,也不愿留在谢府?”谢昭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反正我在谢府也是个累赘,在哪都一样!何必留在这里相看两厌?”钟文晋忍到极限,甩开谢昭雪的手,大步往门外去。
  忍不了了!你不走我走!
  然而谢昭雪却没想就此罢休,两个步子就追赶上他,一把拽住他的手腕,把人扯到墙上。
  谢昭雪的力气很大,钟文晋是知道的,他甚至来不及反应,后背就撞上了墙,人被压住。
  他知道钟文晋正在气头上,硬是和他吵是不行的,放软了声音道,“谢府就是你的家,怎么能算累赘?”
  “这才不是我的家!你们都是姓谢的,只有我是姓钟的,我就是一个外人!”钟文晋有些崩溃,额上和鼻尖都出来细密的汗,“再过段时间,你娶了乔妍词,生了孩子,有了一个家之后,我又如何在留在这里,反正迟早都是要被赶出去,倒不如我自己走。”
  钟文晋说着有些委屈,又有些生气,“反正你都知道了,我也不怕你说,老子就是喜欢男人,老子就算在一无是处,皮相还是有两三分的,出去之后随便找个富家子弟勾搭上,总好过在这里藏着掖着的生活!”
  谢昭雪一怒,平日里温润的眸子染上火光,捏着钟文晋的下巴抬高,“你说什么?”
  钟文晋的呼吸急促得很不寻常,根本不像是气的,抬起头的时候更加明显,白皙的脸和脖子都染上绯红,他甩头想挣脱谢昭雪的手,“放开我!”
  谢昭雪这时候才终于看出来他的异样,手往下一滑,贴在他的脖子上,炙热的温度传来。
  钟文晋已经忍到了极限,这稍微的一触碰都让他头皮发麻,浑身都涌起舒服的感觉,理智尚存之际,他伸手推谢昭雪,“快走开!别碰我!”
  谢昭雪眸光一暗,声音沉下来,“你中了媚毒?”
  然而钟文晋却还是神识恍惚,只一个劲的推他,喃喃道,“让我出去,让我出去……”
  谢昭雪盯着他的脸,凝目了一刻,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要离开这里。”钟文晋虚弱的出一口气,方才被他一碰,整个身子都不舒服起来。
  然而谢昭雪的桎梏依旧结实,看了看他红透的耳尖,又看了看他垂低的头,黑眸变得深邃无比,慢慢道,“钟文晋,你不是不想再藏着掖着吗?我成全你。”
  话音刚落,他忽地一把将钟文晋抱起,走到床边将他扔上去。
  钟文晋被吓了一跳,失声叫道,“谢昭雪,你想干什么!”
  还没爬起来,谢昭雪就突然压下来,两只手扣住钟文晋的手腕,直接压在头顶上,他的俊脸离得极近,呼吸全数喷洒在钟文晋的脸上,声音低沉,“乖乖的,别乱动。”
  钟文晋岂是那种乖乖听人话的主?更何况他此刻觉得谢昭雪被自己气昏了头,生怕他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来,于是用力的挣扎起来,“你是不是疯了?!清醒一点!”
  奈何他一天没吃饭,此时根本没什么力气,更何况谢昭雪本身力量就能碾压他,钟文晋豁了老命也能撼动一分一毫。
  两只手被压的死死的,动弹不得。
  谢昭雪斜勾嘴角,露出一个笑来,与平日里温文儒雅的模样无差,可又无端透着一股妖冶。
  钟文晋感觉他松了一只手,立即挥拳去打他,可是谢昭雪的头往后一仰,轻松的躲过。
  他又想挥第二拳,但谢昭雪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一把抽了他的发带,将两只手拧在一起,用发带一层层的捆绑起来,彻底将他禁锢住。
  钟文晋这才真正的慌了,有些恐惧的看着谢昭雪,呼吸急促,结结巴巴道,“谢昭雪,你,你想干什么?”
  他俯身贴在钟文晋的耳边,低声缠绵,“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我忍了那么多年,如今不想再忍了。”
  话毕,俯身贴住他的唇。
  

  ☆、温·挑衅·禅

  温禅提着沉重的木桶, 走在火光通明的砖道上。
  这木桶里装满了水,所以他提得颇是费力,脚步声在寂静的环境中略显突兀。
  为了不让桶里的水洒出来,温禅走得很慢。
  走到道路尽头,一间铁牢就出现在眼前,他走到铁栏杆面前站定。
  牢里燃着微弱的灯火,可能因为正在融雪, 四周透着浓重的潮湿,和着一股奇怪的味道,让人反感。
  温禅往牢中看一眼, 见里面的人正蜷缩着身子睡觉,便不由分说的提起水桶,用力朝那人一泼。
  好歹是他辛辛苦苦提来的水,发挥出了巨大的用处, 雪融的水冰冷刺骨,全数泼在了那正在睡觉的人身上, 一下子就把人从梦中拽出来。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寒意刺得跳起,浑身都被泼了个透彻,冰水瞬间袭卷了全身,骨子里都冒着凉气。
  他抹了一把头发和脸上的水, 对着温禅怒目而视,额上暴起青筋。
  “钟文亭。”温禅轻轻一笑,“这滋味如何?”
  被关押在牢中的,正是被判了死刑的钟文亭, 他身上的衣裳已经脏得看不出颜色,胸背上都是血红的鞭痕,模样狼狈不堪。
  但那一双眼睛却很精神,其中充满着恨意和怨毒,死死的盯着温禅。
  温禅丝毫不惧,放下木桶,拍了拍衣袖,“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们自己也没想到会输得那么快吧?”
  钟文亭冷笑,“温禅,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不过是靠着梁宴北罢了。”
  “是啊,我就是靠着他。”温禅大大方方的承认,“前世我靠着他才能把你们这些贼寇从王座上赶下来,靠着他才将你们杀光杀尽,今世我同样靠着他赢了你们,可是那又怎样,梁宴北就是站在我这边,你能如何?”
  “你知道吗?前世我收回皇权之后,把你们钟家人的头颅整整齐齐的挂在京城城门之上。”温禅残忍的笑着,“每日受万人唾骂,受日光暴晒,每一个从你们头颅下经过的百姓,都要夸赞我一句,我能从一个废材皇子变成西凉拥戴的帝王,还是拜你们所赐。”
  钟文亭听得脸色迅速回血,一脸怒气,嘶吼一声撞在铁栏杆上,手从缝隙中伸出来,污浊的手要去抓温禅的脖子,奈何距离不够。
  温禅冷眼看着他这般模样,继续道,“那些头颅中,有大半是钟文晋亲手砍下来的,看看你的好兄弟,可比你强多了。”
  来之前他就琢磨过了,若想让钟文亭陷入极端的情绪中,必先站在他的角度去思考,讲大道理与他吵架是行不通的。
  温禅想要的,就是他带着极度的不甘心和恨意,却又有无可奈何,无法作为的无力感,然后恨到咬牙切齿,气到吐血的死去,那样才会让温禅心里舒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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