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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殿下请更衣(68)

作者:风歌且行 时间:2019-02-05 13:06:15 标签:重生 欢喜冤家 甜文 宫廷侯爵

  温禅又转了目光,见对面站着一个体型肥胖的男子,一脸凶神恶煞。
  他心说虽然这人确实模样肥头大耳,但你的丑也不必人家差几分,怎么能骂人猪精呢?
  果然那猪精立即回骂,“你算什么东西,眼睛像芝麻鼻子像蒜头,两条眉毛都分家的人,也敢出来在大街上晃?”
  这个形容……有点贴切啊,看来是个有文化的猪精。
  钟文晋一听就炸了,心想怎么说老子当年也是京城一枝花,若不是形势所迫,哪还轮得到你这猪头嘲讽?
  他刚要接着骂,就突然被谢昭雪扣住手腕,轻轻捏了一下,这微妙的暗示立即让他闭了嘴。
  猪精认为自己占了上风,得意一笑,就在此时,温禅打算不再继续看戏,抬脚踩上阶梯,踏入楼内。
  “你们再吵什么?”
  几人同时转头看来,其中梁宴北眼睛一亮,当下就动身走来,话中有些委屈道,“九殿下,你可算来了,这楼里不知道从哪跑进来一头野生猪精,凶得很,把我们的菜都给打翻了。”
  温禅立刻会意,梁宴北这是想借他皇子的身份来撑腰呢。
  京城与西凉的其他地方不一样,温姓在京城里有着绝对的权威,哪怕你是南来北往的大罗神仙,到了这里,碰见温氏皇族,都得低着头走。
  就算是当初鼻子翘上天的钟文晋,在威胁温禅并且知晓了他的身份之后,也心惊过一段时间。
  更何况他与其他皇嗣还同,他是“九殿下”。
  温禅一把接住梁宴北的手,凶狠的看了那肥胖男子一眼,相当有上位者的姿态,“我看你是胆子上也长了一圈肥肉,胆敢在皇城里为非作歹,没上过秤杆,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梁宴北喜滋滋的躲到温禅身后,对他说的话频频点头,十分捧场。
  原本以为那胖子是个不怕死的刺头,却不想温禅只说了一句狠话,他就慌起来,脸上凶恶的神情松散,不安的往楼内的角落里看了一眼。
  温禅不着痕迹的跟着看去,才发现楼里坐的还有几桌零零散散的人,而那胖子看的方向,坐的正是钟文亭。
  往下就不用多想了,这胖子八成是钟文亭安排来的,至于目的……
  温禅又瞪了胖子一眼,“哑巴了,刚才不是挺大声的?”
  “我……我乃是旗云珠山的大当家,手下的兄弟成百上千,各各,各各……”胖子越说底气越不足。
  “猪山大当家?”温禅好笑道,“你碰到我,算是好运走到头了。”
  他转头对琴棋道,“把他给我捆起来,抄近道直接送到衙门去,好好去去他的猪皮。”
  这个猪山大当家是真的蔫了,被琴棋卸了下巴不给解释的求饶的机会,扭了两下膀子,他就嗷嗷直叫,直接被押出和悦楼。
  掌柜的见人被押走了,亲自跑来连连对温禅谄媚告饶,大声招呼店小二收拾狼藉,将几人往二楼上请。
  几人进了雅间,才告诉了温禅来龙去脉。
  说白了就是那个肥头大耳的男子主动找事,非说自己比梁宴北等人先来,拦着不让送菜,结果店小二不依,他就出手打翻了菜,动静闹得大了,就把在楼上等候的梁宴北三人引下来。
  然后就有了方才温禅见的那一幕。
  温禅暗自思量着,这无中生有的事,就是钟文亭安排的,他这么做明显不是针对自己,因为钟文亭未必知道他会来这个楼吃饭。
  他是针对钟文晋,他安排了人故意挑事,就是想试探整天跟在谢昭雪身后的人,是不是钟文晋。
  没想到钟文晋都易容成这丑模样了,还能被他怀疑,不得不说钟文亭此人疑心多到可怕。
  温禅看了眼钟文晋,想着这事还是饭后再说,以免影响他用饭的心情。
  随后的饭菜上的很快,梁宴北亲自摆盘,把温禅最爱吃焖鸡放在他跟前。
  饭菜的香味顿时在空气中弥漫,几人没再废话,直接动手开吃。
  钟文晋数次说自己快饿疯了不是夸张,他一个人几乎就吃了半桌,梁宴北对此非常不满,筷子拦了好几下,都没拦住他往焖鸡盘里戳。
  温禅见他这模样,不由被逗乐,喊来了店小二加菜。
  一边吃一边撤盘子,直到钟文亭吃到捧肚子,才结束了这场午饭。
  温禅与三人道别,坐着马车回了皇宫。
  本来还心情颇好的哼着小曲,可刚一进宫门,就见阿福神色极其难看的迎上来,惊恐道,“殿下,出大事了!”

  ☆、博弈

  阿福口中的“大事”是可大可小的, 但此时他的脸上都是恐惧,温禅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先进去再说。”他道。
  两人穿过宫院,进了大殿内,阿福合上门之后慌张道,“殿下,今日你不在,奴才按时辰领了午膳, 结果用了那些饭,咱们宫里先后去了三个人……”
  温禅眉宇之间有些阴沉,“有人在饭中下毒?”
  阿福点点头, 声音有些颤,“若不是奴才耽搁了一会儿,约莫着现在也跟着去了……”
  退一步来说,若是祭祀结束后, 梁宴北不曾留他去和悦楼吃饭,那么回来之后那些午膳必定会是温禅先吃, 可每道菜都会经过严格的检查,不可能查不出来有毒。
  若是下毒之人想要毒死他,那么就必须确保饭菜中的毒不被查出,这是宫内常识, 下毒的人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但那人还是做了,就说明,他有信心那些毒不被查出来。
  温禅仔细想了一下, 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够来害他。
  宫外的钟家,或是宫内的梅妃。
  但前些日子他们安排的刺杀失败,真的会蠢到现在就打草惊蛇?
  也说不准,万一他们真的那么蠢呢。
  温禅沉吟了许久,对阿福道,“你暗地里把被毒死的人处理了,此事照例宣扬出去,越大越好。”
  阿福点头应道,“殿下,总有人钻着空子害你,这可如何是好?”
  “不慌,我在明,敌在暗,先稳住阵脚再说其他。”
  阿福似懂非懂,“殿下说的有道理。”
  刺客风波刚平,下毒风声又起,九皇子屡屡遭害,成了京城人们热谈的话题。
  有人说九皇子这是平日子懒散习惯了,得罪了什么人,才会如此。
  有人说九皇子是太过废物,在深宫中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而有的人则猜测,这是皇帝见九皇子文不成武不就的,想要舍弃他了。
  可但凡年长一些的,都知道十几年前九殿下刚出生时,西凉所遭受的“东旱南洪”这样的天灾,九殿下的命是跟西凉搭在一起的,害死了他,西凉难保会受到什么天罚。
  所以最后一条猜测,众人都觉得不坐实。
  连续两次的黑手,让九殿下吓得厉害,在皇帝结束祭祀之后,他就跑去哭诉,传闻哭得肝肠寸断,乞求皇帝保他性命。
  皇帝平日虽不疼爱他,可到底是自己儿子,又身份特殊,立即下令彻查,同时加派了大批守卫,饮食衣裳各各方面皆要严厉检查。
  京城百姓都在笑话他,一个年近弱冠的皇子,只因这些小事就吓得屁滚尿流,这辈子算是完了。
  阿福听了些风声,气呼呼的回到殿中,“殿下,那些个刁明也太可恶了,应该派人去给他们每人赏个几十打板。”
  温禅正悠闲的逗着鸟,语气随意道,“这不挺好的吗,他们说得越厉害,就对我越有利。”
  他这些天一直缩在寝宫内,扮演着被吓破了胆子的九皇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做什么事都畏畏缩缩。
  “奴才愚钝,实在是不懂殿下的意思。”
  “你知道什么时候的反击最容易成功,也最让人觉得痛快吗?”温禅反问。
  “趁他病要他命?”阿福试着回答。
  “不是。”温禅摇头,“是在对方以为你根本没有能力反击时反击,对方的掉以轻心和猝不及防,能够致命。”
  “殿下的意思,就是让对方觉得您什么都做不了,除了害怕就是寻求圣上的庇护?”
  “我越是表现得害怕,他们就越以为我好欺负,这些假象可以蒙蔽他们,也是成为击垮他们的关键。”
  温禅知道,这场博弈里,他已经处于上风的位置,哪怕他两次遭黑手。
  先前在五月岛,温禅得知了钟国义和钟文亭也是重生而来这个消息时,他就已经占一层先机,自己再暗,钟家在明。
  而后神归教的覆灭,钟家相当于被折了武器,如今手无寸铁,要么他们重新再找一把剑,要么就赤手空拳。
  可温禅不想给他们这个机会。
  “殿下想何时反击?”阿福低声问。
  温禅想了想,莞尔一笑,“我记得,再过几日就是父皇的寿辰?”
  阿福道,“还有四天。”
  温禅眸光微闪,“那就等着看好戏吧。”
  禧阳宫的周围加了不少侍卫和暗卫,虽然给温禅的环境保证了绝对的安全,可梁宴北也因此被阻隔在外,而温禅又不出来,他没法跟人联系。
  于是聪明的梁宴北就想在禧阳宫的周遭悄悄的放飞一个风筝,风筝上写着两个大字——北北。
  这样明显,想必温禅看一眼就能明白。
  可事与愿违,梁宴北万事俱备,却差了东风,他等了许久,也能等到把风筝带起来的风。
  坚持不懈的他一连三日,终于等到了风,好不容易放飞了承载着自己希望的风筝,满怀期待的等着禧阳宫内的人回应。
  然风清日丽的这一天,温禅闲坐在院中看见天空上慢悠悠的漂浮着一个风筝,斜斜的插入天际,飞得极高。
  温禅眯了眯眼睛,把阿福叫来,“那个不怕死我还敢在禧阳宫周围放风筝,去把它射下来。”
  阿福得了令,找了琴棋来,射掉那个风筝。
  一中箭,风筝在持不住平衡,歪歪扭扭的,往地上落去。
  梁宴北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希望无情的落下,愣了半响,跳下屋顶下去捡。
  温禅这一箭,不仅自己没看见风筝上的字,就连梁宴北也没找到风筝的残骸,空手而归。
  梁宴北始终认为,温禅是很聪明的,只不过没能对上他的点而已。
  不过没关系,还有一天就是皇帝的寿辰,介时皇帝在宫中摆宴席,梁宴北自然是要参加的,那日应该就能见到心心念念的九殿下了。
  谢府。
  钟文晋心情好,哼着小曲子在谢家的花园里晃悠,时不时停下,闻一闻路边的花。
  走到中心地带时,他发现前面花丛后藏着一个姑娘。
  那姑娘穿着谢府下人的衣裳,头钗朴素,鬼鬼祟祟。
  钟文晋放轻脚步,悄悄走过去,忽而一掌搭在姑娘的肩膀上,故意沉声问道,“你在偷看什么?”
  那姑娘吓得身子一抖,惊恐的回头看,两人视线一对上,同时都后退了一步。
  钟文晋震惊程度不亚于眼前人,指着人上下看了三遍,“你……你……”
  这姑娘不是别人,竟是前些日子才见过的丁子韵,半月不见,她居然跑到谢家当起下人了!
  然而丁子韵却不知眼前人是钟文晋,只认出他是先前跟着谢昭雪一同办案的公子,忙低头行了个礼。
  钟文晋是知道丁子韵存了什么心思的,皱着眉凶狠道,“你好好的一个姑娘家,跑来当下人做什么?!”
  丁子韵被他这样子吓了一下,低声道,“大人,奴婢前些日子家中遭意外变故,为谋生路,只得如此。”
  “你撒谎。”钟文晋冷笑,他知道丁子韵的绣活极好,就算是不找绣娘的活,在家中随便绣些东西拿出去卖,也比一个下人赚的银子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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