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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殿下请更衣(32)

作者:风歌且行 时间:2019-02-05 13:06:15 标签:重生 欢喜冤家 甜文 宫廷侯爵

  就在温禅出神的这一会儿,姚家人就带着大队伍浩浩荡荡的来了。
  早在最前方的就是姚孟平,他已年逾半百,一双浓眉之下双眼布满褶皱,两鬓泛白,一身深蓝色长袍显出他有几分威严。
  他目光凌厉,盛满怒意的跨进院门,目光直瞪着梁宴北等一群人而来,一开口声音厚重,带着刻意的内力威压,“何人是姓温的?”
  温禅并没有急着应答,先是将来的人大致看了一遍。
  姚孟平左侧跟着两个年纪相差不大的男子,一人面容丰俊,身着颜色较深的青木色古袍,头戴嵌有碧石的银丝冠,墨色腰带,手挽拂尘,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气。
  他神色平静,只在进来时看了几人一眼,不语而立。
  温禅看此人衣装十分眼熟,与前几日在渡口教训胡须李的年轻公子方寒装扮相似,便想这人应是松华派的。
  而另一人则是年长一些,年岁约莫而立过半,相貌普通,只是一双浓眉微微吊着,再加之他有意皱眉,面容看起来有些凶恶。
  姚孟平的右侧立着一个女子,虽然看着不再年轻,但朴素的衣着依旧难掩其出众的容颜,一双眼眸里似乎隐着笑意。
  其后跟着的就是一些下人,他粗略扫一眼,约有二十人左右。
  姚孟平见没人应声,只当这些年轻的小辈心生了畏惧,加重语气又问道,“你们几人中何人是姓温的?速速站出来!”
  乔妍词没见过此等江湖场面,心生些恐惧,不由退到司徒舟兰的身后。
  “姚阁主,何必如此着急,你寻此人有何贵干?”单柯扬起皮笑肉不笑的神情,走了几步到最前方,把众人挡在后面。
  “你就是单百晓的儿子?”姚孟平还没有说话,那一脸凶相的男子倒先开口。
  单柯撩开外袍,从后腰抽出银丝折扇,“唰”一声展开,银纹交错的扇面上,一个“单”字极其张扬,他笑道,“云宫主,久仰大名。”
  “百晓从不参与江湖琐事,不知单少主这是何意?”姚孟平双眼微眯,露出一丝阴狠。
  “姚阁主,这温少爷是单某的好友,你这一来就点名提他,单某总要问两句吧。”单柯慢悠悠的摇晃着扇子。
  “他指使手下毒死了我爱子,我要让他偿命!”
  “口说无凭,阁主应当拿出证据来才是。”
  姚孟平瞪着单柯凶恶道,“你想要证据,我给你便是!来人!”
  他一声叫喊,从后方的下人之中应声走出来一个人,眉毛一吊率先指着温禅道,“阁主大人,小人前日夜间亲眼瞧见他们在客栈里以多欺少打了姚二公子,想来是他怀怨在心,来了城主府之后又见二公子,这才起了谋害的歹毒心思。”
  “昨日夜晚,小人也瞧见他两个手下鬼鬼祟祟往姚二公子的住宅前去,本有疑心却未深究,谁知今日一早,姚二公子便被毒死……”
  此人温远并不陌生,正是前些日子在渡口插队,并打翻了阿福一碗酸梅汤的胡须李。
  他膀大腰粗,面目凶悍,这时脸上没有半分先前嚣张的神色,声情并茂的责骂温禅。
  “好一个颠倒是非,看来你右手的伤是好全了?”温禅冷眼冷声。
  胡须李丝毫不怕,“今日姚阁主和其他大派之主都在,你休要狡辩!”
  “你就是那个姓温的?年龄看起来不大,心思倒是不简单。”云宫主赶忙问罪,“我问你,唐门之人出毒,你出力,你们合起伙来毒害姚二公子,是也不是?”
  “前日在客栈分明是姚严鸣先动的手,怎么倒反过来说我们的不是?我看此人面相丑陋,贼眉鼠眼,满嘴胡言,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单柯心想,我骂不了姚孟平,还骂不了你?
  胡须李被骂了个狗血喷头,怒目圆睁的瞪向单柯,但见他折扇上那晃眼的一个大字,又强行把自己的愤怒压下来,对姚孟平道,“小人句句属实!”
  “是不是实话,找别人来对质便是,当日客栈的人那么多,又不是只有你一人。”
  “单少主,昨夜有几人亲眼看见你朋友的手下去往姚二公子的住处,城主府上的下人也可作证。”云宫主沉声道。
  “放开我!你们这些狗东西!不要命了?!”
  尖细的叫骂从小院大门处传来,众人都投目望去,只见昨日被梁宴北扭了胳膊的女子正被人押着往这边走,她大力挣扎,但却挣不脱。
  姑娘被押到姚孟平的面前,被左右两人强按着跪下,她仰头,目光毒怨的瞪着姚严鸣,“姚家人?你们竟敢动我?”
  “师妹!”随后着急跟来的是同为唐门子弟的两个男子,快步走到院中,年长的男子对众人拱手行礼,“姚阁主,方大师,云宫主,谭宗主,在下唐世儒,不知我师妹有何冒犯?”
  他身后年少一些的男子道,“关于姚二公子之死,在下有所耳闻,只是昨夜师妹一直都在房中未出,与他的死并无干系。”
  “她无需出门,只要把毒交给这温氏即可。”谭琼轻声道,姣好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低眼看着唐沁,柔声问,“唐姑娘,是不是?”
  “呸!少冲我笑得这么恶心,当心我毒得你面目全非,再难见人!”唐沁无所畏惧。
  温禅小惊一把,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天不怕地不怕了吧,脑门硬的很。
  “把毒挂在嘴边,想来是平日里用习惯了,定然是她没错了。”谭琼也并未动气,一口将她定罪。
  “哈哈。”唐沁大声笑道,“就姚严鸣那个废物,用得着我用毒?本姑娘光是一双拳头,就能把他打死,只不过我碰他都会脏了我的手!”
  她虽是跪着的,气势却半点不减,十分嚣张。
  姚孟平听后大怒,“口出狂言,五月岛何时轮到你们唐门如此放肆!我今日就要你给我儿子偿命!”
  “姚阁主好大的火气。”
  忽而一道声音慢悠悠的插进来。
  温禅寻声抬眼,便见墙头之上立着金袖边黑衣袍的唐一笑,墨发如瀑随风飞扬,束发的金丝带在空中打了个转,轻飘飘的落在他的肩头。
  他的双眸中无半点笑意,微微挑眉,“我唐门之人,怎么能任由他人说抓就抓,说杀就杀?”

  ☆、梁家

  姚孟平一见到他, 神情微变,“唐一笑,这毒女害了我儿子,莫说是你,就是唐老来了,也没用!”
  “你儿子?”唐一笑疑惑道,“就是那个只会骂街和往女人床上钻的废物?”
  姚孟平气得脸色铁青, “你当真以为我奈何你不得?”
  “呵。”他轻笑,语气中满是不屑,“恕在下直言, 毒死你那废人儿子,根本无需等到夜间,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唐门的人也能让他倒得悄无声息, 你又何必将这罪名强安在一个丫头的身上?”
  这话说的狂妄极了,但却无人敢质疑。
  别人暂且不说, 反正这暗袖阎王倒是真能做到如此,在场大部分人都知道几年前,唐一笑曾在数双眼睛下,明目张胆的毒死了姚孟平的徒弟, 所有人都没看见他是怎么下的手。
  “唐一笑,杀人偿命,就算你是唐门的人,也不可如此不讲道理。”云永旭此刻又站出来帮腔。
  “并非我故意找茬, 只是这丫头是我师兄的心头宝,若磕着碰着,我回去没法交差啊。”唐一笑冲他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哟,小师叔,没想到你还有关心我的时候。”唐沁冷笑,一点也不领情。
  他懒洋洋道,“师侄这说的是哪的话,你是师兄的眼珠子,我不关心你关心谁?”
  云永旭听了这话惊诧的看了唐沁一眼,暗道不好,“你是唐老的千金?”
  不少人跟他反应相似,看着唐沁仿佛是在看着什么恐怖的东西。
  “知道了还不把我放了,小心我爹来了毒杀你满门!”唐沁哼声道。
  “你!”气得云永旭脸红脖子粗,张口就要骂,但思及她的身份,又强忍住。
  江湖皆知唐门宗主老来得女,就这么一个千金宝贝,溺爱非常,姚孟平不知她身份便强行抓来,此刻顿时觉得怀里抱了个烫手山芋。
  放,使不得,掉面子;不放,也不行,唐老的心头肉,万万不能动。
  一时间进退两难。
  于是姚孟平又将矛头指向温禅,对着他道,“你杀人的时候胆子到挺大,为何现在躲在后面不敢出来?”
  温禅只一双眼睛看着他,神情镇定,却并不接话,心道,激将法?对我没用。
  梁宴北眯眼一笑,“怕是你老糊涂了,空口白牙无凭无据,凭什么拿人?”
  “怎么无凭无据?前面都说了,有人亲眼看见他的手下在昨夜鬼鬼祟祟去往我儿子的住处,今日一早我儿就惨死,分明就是他指使下的毒!”姚孟平强忍着脾气道。
  “谁亲眼看见的?”梁宴北反问。
  “是我女儿。”谭琼说道。
  “你女儿是何人?她说的话又凭什么可信?”
  “够了!我是看在你们百晓门的面子上才说那么多,若是旁人,我早抓起来让他给我儿子偿命了!别说废话,快让出路来!”
  “这个人前几日在渡口强行插我排的队,还打伤我手臂,奈何当日我寡不敌众,只得受屈离开,如今他又对姚二公子下毒手,现各位大人都在,还请将他就地正法!”胡须李扯着大嗓门告状,在一旁煽风点火。
  “胡说八道。”温禅一见他凶梁宴北,这下是真忍不了,“清天白日之下,你少血口喷人!”
  他指着姚孟平道,“养不教,父之过,你教出这么个到处惹事,死有余辜的废物,不闭门思过好好反省自己的错,怎么还有脸带着人四处找茬?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姚孟平身为阁主,在江湖地位显赫,已多年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如此责骂,况且这些人一口一个废物的骂他儿子,当下觉得脸面全无,大怒道,“无知小儿!来人!给我捉住他!”
  下人们为了邀功,动作一个比一个利索,一听命令就立即上前,个个都是身怀武功,尤其是胡须李,他早就对温禅怀恨在心。
  单柯武艺并不高强,应付不来这样的长剑,微收折扇连连往后退。
  此刻站在温禅身边的梁宴北身形一动,挑了个跑在最前方的胡须李,当胸便是一脚,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他顿时口鼻喷血,退出数丈,晕死在一旁。
  众人都发出微弱的惊呼。
  枪打出头鸟的效果立竿见影,下人们见第一个人如此惨状,当即生生止住步伐,本能恐惧着不敢上前。
  梁宴北朱袖一甩,笑意出唇,“奉劝诸位莫要轻举妄动,拳脚无眼,难免伤及无辜。”
  姚孟平也被这行动疾速的一脚吓到,以为梁宴北是单柯的手下,惊怒的瞪向单柯,“你百晓门今日是执意要插手多管闲事?”
  “与百晓门无关。”梁宴北墨眸之中盛满冰冷之色,意气风发令所有人都难以轻视,“在下梁宴北,家住金陵。”
  金陵梁家,威名赫赫,在场众人,无一不脸色巨变。
  原本闹哄哄的场面,竟变得落针可闻。
  “你是梁家人?”谭琼第一个疑问,脸上再无方才那故作温柔的笑。
  “这不可能。”云永旭神色有些难看,坚定的否决,“梁家人怎么可能会来五月岛?”
  梁宴北觉得好笑,“我想去哪?难道由你说了算?”
  “少在此处信口开河,莫不是为了护住你身后之人,你才故意谎称是梁家人?”姚孟平虽然还前作镇定,但也能看出已有慌张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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