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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个长工当老攻(13)

作者:肥桂 时间:2019-01-05 13:49:14 标签:情有独钟 布衣生活 宅斗 成长

  “她姑母在西安府经营着一个小面馆,彩星偶尔会去那里小住,我们便是在那面馆相遇的。”一听薛乾这么问,薛照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幸而早已想好了托词。
  “那女子可是个识的字的?”
  “识的,自幼她父亲便教他认字,四书五经她也能略看懂些。”
  “嗯……”薛乾捋捋胡须,似乎对女子识字一事很是满意。“为父不是那种迂腐不开化的人,只要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即使是家道破落,也不是不能娶进门。你祖奶奶身子这样不好,能给她冲冲喜也是好的。可关于这姑娘所有的事情都是你一张嘴说出来,我觉着不妥。这样,让薛忠套了马车,你明天就随我去白水县,若这女子的确如你所说,那么即刻娶回来都可以,若你所说有假,那便由为父做主给你娶亲,你不得再有异议。”
  “明天就走?”薛照青眼前一阵发黑。
  “怎么?不妥?”
  “不,全凭父亲安排。”不敢再有异议,薛照青只得同意,进屋看了祖奶奶之后,便无精打采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那封关键的信尚未过来,他哪里知道白水县那边是否已经安排妥当?若是和薛乾到了地方却说不清楚,他和牛耿的未来,便更难走下去了。
  一进厢房,牛耿见他回来了,便迎了上去。薛照青刚刚走的匆忙,没让牛耿回去,只嘱咐他继续在书房练字。
  “老太太怎么样了?”见薛照青魂不守舍的,牛耿以为老太太出了大事了。
  转身先把厢房门关了,薛照青回头挂在牛耿身上不下来,牛耿抱了他坐在八仙椅上,跟小时候一样捋着他的头发,不说话。
  “祖奶奶没事儿。”许久,薛照青才憋出来这么一句。可一想到明天要去白水县,他又愁的不行。
  “对了,青儿,刚刚小厮送来了一封信。”
  “信?!”薛照青一听到这个字立马精神起来了,难道是?!
  “在哪?”
  “我放书桌上了。”
  薛照青立马从牛耿身上跳了下来,急匆匆跑到书桌处,只见信上那熟悉的笔迹写着:吾弟照青亲启。
  立马用刀子拆了封口的火漆,薛照青快速读完了那封信上寥寥的几行字,立刻兴奋的快要跳起来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白水县那边一切已经安排妥帖,就等着他这只小狐狸去坑他亲爹呢!
  一边的牛耿见他看了那封信便乐成这样,不禁问道:“这信上说啥了?刚刚还愁眉苦脸的,怎么就乐成这样了?”
  “哈哈,这信是咱俩救命的良药哩。”
  “那我能看看不?”
  薛照青眼珠转了转,却没把信纸递出去,趁着这个时候试试这愣子的真心也好,自己喜欢了他这么些年,身子都交了出去,若是这汉子只是贪恋自己的身子,岂不是白费了苦心。
  “那不行,不告诉你。”铁了心先把这事儿藏着,说着薛照青把信藏在了自己怀里。
  “哦……。”牛耿心里有点酸酸的,眉眼也垂了下来。薛照青看了有些不落忍,乖乖走过去抱了抱牛耿,从怀里掏了一包冰糖来。
  “牛耿哥,你信我不?”
  “信哩。”把薛照青往自己怀里裹紧些,牛耿答到。
  “信我就好哩。我明天要跟爹出趟远门,这包冰糖给你,想我了就吃一块,等吃完的时候,我就回来,回来我就告诉你事情原委好不好。”
  “好,青儿说啥都好。”低头吻了薛照青泛着香气的发丝,牛耿再不多问,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除了娘亲,便是怀里这人,不信他,还能信谁哩?
  

  ☆、第 16 章

  第二天一大早,薛忠便套了马车带着薛乾和薛照青走了,前一天晚上,牛耿特意把马车上上下下刷了个干干净净,还在马车上多放了一层软垫。
  天蒙蒙亮的时候,牛耿偷摸起来,扒在后院的墙上,看那辆载着薛照青的马车越走越远。
  说不清楚为啥,薛照青这次一走,牛耿总是浑身不踏实,总觉着他的宝贝要让人抢了去了似的。
  心里想的再多,脸上也不能表现出来,牛耿跟往常一样扛着农具下了地,只是这活干的不畅快,连常在一起干活的几个长工都看了出来。
  “咋哩,牛二,一个上午光干活,话都不多说一句。”
  “没事哩,哥。”
  “咋,想媳妇了吧。”
  “哈哈哈哈。”一旁几个长工跟着起哄着,对着牛耿哈哈大笑,这牛耿是长工里唯一一个还没成家的,每每牛耿话少的时候,这些个粗人就拿那事儿取笑他。
  “嘿嘿。”牛耿摸摸脑袋,也不恼,继续干着他的活。
  “听说你表叔都给你说好人家了?啥时候接进门啊?”
  “没那事儿,张哥你这都听谁说的。”曾经无比期待娶到手的邻村姑娘,他现在一点兴趣都不感,只盘算着怎么跟娘开口,把那亲事给退了。
  “哟,你小子,还害羞啦?”众人笑道:“这事儿有啥好害羞的,就像咱东家大少爷那样知书达理的人物,这不也马上就要娶妻成亲了么?”
  “啥?!”还扬着的锄头瞬间跌落到了地上,险些砸了自己的脚,牛耿完全顾不上许多,冲到说那话的长工面前,一双浓眉几乎快要拧在了一起,脸上的表情跟火烧了自己家房子差不多。
  “哥?你刚刚说啥?”众长工惊骇,一起干活这么久,他们何时见过牛耿这样?刚刚说话的那个长工讶异道:“我说咱东家少爷马上要娶妻了啊……。”
  “哪个少爷?”对,薛家有两个少爷,还不一定是他的青儿。
  “大少爷啊,哪里有哥哥未娶,弟弟先成亲的道理?”
  “你,你听谁说的?”牛耿不死心,刨根问底。
  “今天一大早听忠叔说的啊,他这套着马车就是带着老爷少爷去那女子家下聘礼呢啊。”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牛耿像是被一道闪电劈中了似的,整个人石化在了原地,拧着的眉头越拧越紧,那双从前明亮憨厚的眼睛,现在像是被灰蒙了似的,满是灰暗。一边的长工看着不解,可也不明白缘由,便不去管他,继续干着自己的活。牛耿就这么在田里站着,动也不动,直到快到晌午吃饭的时候,他娘过来叫他,这才终于算是活了过来。
  撂下被自己丢到一边的锄头,牛耿就这么被自己老娘牵着,走到了田埂边的一个树下。牛耿娘看着儿子这样,虽然心里也奇怪,可一想自家儿子一向是个呆楞的,便也没有再去管他。
  “耿子,吃饭。”从罐子里掏了两个黄面馍馍出来,牛耿娘一边递给牛耿,一边陆续拿出来各种小菜。
  “老爷和大少爷出去了,伙房里的活少,娘这才有空能给你送上顿饭,出来的急,没来得及做你最喜欢吃的油泼面,这两馍馍你先垫垫,娘晚上给你做面吃。”
  接了馍馍,牛耿也不说话,一口一口咬着。
  “你这娃,别光吃馍么,喝点水。”说着牛耿娘便把水壶递在了牛耿嘴边。
  “看看,看看,都多大了,还得娘喂你喝水。”一边把水壶抬高让儿子喝的更利索,牛耿娘一边絮叨着:“这要等明年你新媳妇娶过了门,让她来喂你哩。”
  一听到“新媳妇”这几个字,牛耿的脑子一下子给拽了过来,他也顾不得嘴里塞的慢慢的水,张口就想说话,结果一口水呛到气管里,差点没给呛死。
  “你瞅瞅你这娃,喝完水再说话哩。”牛耿娘一边拍着儿子的背一边狠狠的点了点牛耿的厚脑袋。
  “轻点儿,娘,疼哩。”老娘的指尖锋利的很,牛耿捂着后脑勺,苦着个脸看着他娘。
  “娘,跟你打听个事儿。”
  “你想打听啥?”见儿子鬼鬼祟祟的看着自己,牛耿娘摸不着头脑。
  “上午干活的时候,我听人说,薛大少爷要娶亲了?”抱着最后一点点渺茫的希望,牛耿盼望着他娘亲睁大眼睛骂他,说他就会说胡话。
  可这一回,牛耿娘却没能顺着儿子的意。
  “是啊,昨儿晚上院里的丫头婆子就传遍了,说大少爷在认识了外县的一个相好,跪在地上求老爷要娶进门,这不,老爷被大少爷磨的没了脾气,只得和大少爷一起先去外县看看,如果真的是清白人家的女娃,很有可能就直接给领回来哩。”
  一丝希望都没有了,连自己的娘亲都说了的话,便不可能有假,嘴里的馍馍嚼了好几下也咽不下去,牛耿拿起水壶,灌了水到嘴里,兑着馍馍咽了下去。手里剩下的半个馍却一点儿也吃不下。
  牛耿娘见儿子只吃了半个馍就不愿吃了,顿觉奇怪,像这样的黄面馍馍,牛耿一顿能吃三个,莫不是这孩子哪里不舒服了?慌忙拿手试了试牛耿脑门上的温度,咦?不热啊?
  “娘,我没事儿哩,就是不饿么……。”牛耿晃晃打着补丁的衣袖,撇开了老娘的手。
  “你从小到大,哪顿饭少吃过?就是你小时候调皮你爹抡起棍子揍你的时候,也没见你不愿吃东西过,到底是咋哩么儿子?”
  见娘亲真的慌了,牛耿只得扯了个谎说上午长工们在地里烤地瓜吃来着。
  牛耿娘听了,虽说念叨,也只得依了儿子,惦着她那双小脚,拿着罐子,一颤颤的回去了。
  老娘走了之后,牛耿一个躺在树下,脑子里混乱个不行。
  薛照青要娶亲的事情看来已然板上钉钉,他一个破落的长工,如此在此妄想谁又会在乎呢?这些天里,他和大少爷虽然恩爱,可一主一仆,一富一贫,就算是寻常男女都难以为世俗所接受,更何况是两个大男人。牛耿心里一直觉着,这些天的事情是大少爷给他织的一个梦,是梦那必然会有要醒的一天,只是他没有想到,这梦居然醒的这么快……
  可既然那织梦者不打算让这美梦继续下去,又为何让他等着他回来呢?牛耿从衣服最深处的口袋里,掏出薛照青临走前给他的冰糖,拿了一颗放到嘴里。熟悉的甘甜滋味立刻顺着舌尖侵占了整个口腔,牛耿细细吮着那小小的冰糖,脑子里浮现出了薛照青走前留下的话:他说,让他信他。
  一颗冰糖下肚,那牛耿便打定了主意,饶是别人怎么说,只要薛照青没有真真的披着吉服跟他说要娶媳妇,那他牛耿就啥都不信哩!
  自我安慰功力一流的牛耿长工,下午便又长满了浑身的力气,挥着锄头,好好帮他的少东家看着地哩。
  三天之后,出了远门的薛乾和薛照青还是没有回来,牛耿心里虽然焦虑不安,可好歹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听年长些的长工说,那白水县距离三原县比西安府还要远,这一来一回,万一路上再有事情耽搁了,六七天都是有可能的。
  心里的挂念磨得牛耿难受的紧,更要命的是身上的习惯。早习惯了薛照青软若无骨身子的牛耿这些天常常半夜一阵邪火从下腹烧起,烧的他浑身发热,睡不着觉。
  这晚,牛耿半夜又醒了,翻来覆去睡不着之后,他干脆直接起来了身子,在外面闲逛着,逛着逛着,走到了牛马房,一身的力气没处使,这会儿的他干脆借着月色割起了料草。
  手下的铡刀一下接着一下,不一会儿身上就出了些汗,牛耿把外面的棉袄解开了一些,好散散一身的热气。就在这个当口,他忽然听见一个女人嬉笑的声音!
  那笑声笑的带着几分轻佻,几分妩媚,若不是已经有了照青,别的人物都进不了自己双眼,单凭这几声笑,他心里那最见不得人的欲望也能给勾的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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