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谪宦(125)

作者:明灵不顾 时间:2024-04-12 10:37:03 标签:强强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根据前方探子汇报的情报,我猜出来此次乾皇所为有可能就是单纯来威吓一下我等,炫耀军威的。先不说他们集结匆忙,之前并没有什么迹象来显示其要深攻,又无大力打造水师战船之举,他们那兵不过两万,战船不过四百艘的水师终究浅显,连破冰都是难事。况且,以更深所察,乾军在营地囤积的粮草只够数万大军月食,辎重运输车队规模也不过尔尔,至于其余重要的多数物资,料想是都被运至护城之内,作战之备还不如守城之用充足。”

  众人皆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边上有人快速说道:“通史大人,不必拘泥于礼数,有何见解快快说来。”

  座中一人看着难掩忧心的呼延捷,清了清嗓子奏道:“告天将,我倒是对于乾皇此次率大军北上有些不同意见。”

  就算他有直面之勇,麾下诸将卒也难免会怯懦。

  呼延捷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狠厉之色,他自是把也钛所言听进去了,站起身来振奋说:“好!传令下去,召集商议就此加以筹谋,务必要一举得突破。给我们的弯刀祭祭血,也给神山之巅的烈野天狼开开眼。”

  呼延捷眼睛一亮。

  这般的话出引众惊,未免想的太过于天真。有人下意识地想要出言质疑,却被呼延捷示意止住了。

  也钛的语气带着嘲讽,他又想起曾在那明殿之内看到的可笑一幕,道:“与其说是深攻,我看他们更倾向于守着躲命图安生,所以,斗胆得此推断。这样虚张声势,落到不知情的人耳里,能得的声名好听一些,国民都当膜拜的万岁爷有通天的能耐,勇猛无双。”

  “愿闻其详。”呼延捷说。

  “意图让双方都给彼此卖个面子,装个样子出来。”也钛解释说,“只要我们配合一二,呈现败局,好处少不了,姓魏的这回可是打算把老本都掏光出来了。或可对此加以利用,将计就计,打一个出其不意!若是能把乾皇掳来……”

  这下压攻为虚就是确认无误的事情了,左右之人听闻魏玠的做法,皆是面露鄙夷。

  在场有人仍是带着怀疑。

  也钛见此,轻飘飘地又加上了一把火,笃定道:“自大清高的人,总是不屑于一顾。蒙昧的人,倒是觍着张狗脸。天将可知,魏玠那两面三刀的东西可是传话过来了,要与我等好好联络联络感情。”

  多年之前,大乾就有边军不可超过十五万军备的命令,无非就是为了制约。只要乾国皇帝在军中发号施令,迂腐的司马潜必定会听从,这样他根本无法发挥出朔北军应有的实力。

  也钛依言起了身,说道:“我认为,此次大规模的乾军集结或只是徒造声势,根本就不足为惧。”

  出了这样的祸害,也实在是他们举国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他心中清楚。

  同司马潜对峙久,也能觉其作风稳妥为上,很难从中挑出漏洞差错,如此一来谁也讨不了好,因而陷入僵局也是不可避免的事,可若是真的迎面相碰呢?人数上的压制终究是道难越的坎。

  呼延捷沉吟片刻,往后靠了靠寻个更舒服一点的坐姿,嘴角边挂着冷笑,说:“通史大人所说倒也不无道理。话说回来,该有的应战准备还是必不可少。”

  势必要摧枯拉朽。

  ——

  元璟帝陷入圈套遇险发生在刹那之间,消息传出时,下惧心惊。

  晨中浓雾尚未消散,鼓声号角大作而军随之出动,与此同时,急急赶来的司马潜令下,两翼骑兵呼啸迎击,重甲步兵亦是势不可挡,跨着整齐步伐如山岳城墙般的向前推进,恍似黑色浪潮平地席卷而去。

  “敌袭,保护皇上!”惊声伴随着火光冲天,纛旗在风中几乎要被吞噬,杂乱之中,羌戎的一支鬼魅精兵影子若隐若现,弯刀仍发着嗜血的寒芒。

  虽被众兵掩护在后,前排不断有人倒下,李延瞻早已被吓得瑟缩不已,腿脚发软几欲瘫倒。

  司马潜神色凝重,驰马深入,在乱中几经搜寻方才心下微松,沉声大喝,护卫们应令突破而入将李延瞻所在之地重重包围,手持兵器严阵以待。

  所幸及时,这支护卫队曾经过特殊训练,他们面对奔袭而来的精兵眼神中没有丝毫慌张,秩序井然地组成专门对抗骑兵冲刺的枪阵。

  不过短短半柱香的时间,却几经厮杀相抗,刀刀见血。

  已失利机,马上的呼延捷自然也认出了这个与他对战多次的对手,知道这次恐怕难以得手因而也不打算再做拖延,他随即拉紧缰绳调转马头,大吼一声:“撤!”

  随其离开,周边大火也已被扑灭,司马潜领众人陆陆续续在李延瞻身边汇合。····惊魂未定的李延瞻望着面前的一片狼藉,被人扶着不住地扭头干呕,眼泪都要流出又被他硬生生忍下憋回,他哆嗦道:“魏……魏大伴何在?”

  魏玠的脸白了白,颤巍巍地从旁边兵卒的围护之下行出,在李延瞻跟前扑通跪下道:“回皇上,臣一直陪伴在侧,随时待命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你个混账东西!”李延瞻对他一反常态,怒目圆睁地指责道,“可记先前如何与朕商?既劝言羌贼已降,相邀谈判却之不恭,朕纡尊至此竟遭劫凶,你该当何罪?”

  魏玠忙故技重施,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辩解,哭诉自己的委屈。

  这次说来也确实是他罪责难逃,而怎么想怎么感觉冤枉气愤。羌戎人实是背信弃义的小人,冷不防就被摆了一道,出乎他的意料。不过他没法将此直说。

  “多亏爱将救驾及时,朕定有重赏。”李延瞻恨恨地瞪着魏玠,而后转脸对司马潜道,仍心有余悸。

  司马潜已翻身下马,施礼说:“将臣职责所在,万不敢贪功,让陛下受惊了。”

  李延瞻正色打量他片刻,心里稍稍定下来。果然是军将特有的铁血与刚毅,眼神满是冷静坚定对敌时又带着愠怒,想来也定能护他无恙。

  司马潜忽而看向一旁的魏玠,朗声道:“定退羌敌,陛下不必担忧。不过臣探查到一些事情,事关重大,还请陛下明鉴。”

  李延瞻见他神情严肃,不由得心下一紧,忙说:“有何异处,快详告于朕。”

  魏玠拿眼偷瞟他处之时僵直了背,忐忑不安,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果听司马潜字字铿锵道:“这几日臣派人暗中探访,觉察我城所属的商队有大规模北上的迹象,其押送的物资多是北境稀缺之物,故猜测恐出居心叵测之辈,意欲趁着战乱与羌族交易,助敌气焰。更甚的是,遇拷问则称奉专令行,我现下倒是要替泱泱国民问上一问,魏公公对此作何解释,安的又是何居心?”

  此话一出,司马潜逼视向魏玠,所指为谁明然。听到这番话,李延瞻也是知其中的端疑,面色不悦,“此话当真?”

  既敢直揭,定是手中有了证据,轻易撇不清。此番本是安排得妥当,如何会接二连三出此恶事?或是内鬼出卖,或是遭刻意针对,皆不明朗,诸多怀疑,此事若过,不可不回头查查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尽管心里越来越凝重,魏玠还是强压下慌张,脑中电光火石间诸多念头闪过,他后干脆一咬牙认下道:“陛下,虽是如此,但臣绝无二心,示意商队押送的物资也只是一些无关痛痒的棉花而已。”

  “棉花而已!北境环境恶劣,常年冰雪覆盖,我大乾兵士有着棉衣才得以在此生存,而羌族每年冬天难捱,故成我等优势。”司马潜疾言厉色逼问道,“这难道也是在你眼里无足轻重的东西?是要将我等置于何种境地?”

  “魏玠!”李延瞻咬牙切齿,提腿就踹。

  “陛下息怒,且听臣言。”魏玠愣是就故意不躲不避地受着,一时间隐忍委屈尽现,其后方理直气壮一般地解释道,“臣虽明面上是要将棉花贩卖给羌戎人,可是陛下您也知道,羌戎制作之业向来低劣,要想把这些棉花做成棉衣需要花费不少功夫,而这一举动还可以让那些头脑简单的敌族放下戒心。我们只要在这期间将南羌攻破,为日后征战北羌奠基,扬我国威,自然可以没有任何损失,还能平白换来不少的物资扩充军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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