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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帅治国(3)

作者:沈飞天 时间:2018-01-21 20:56:13 标签:年下 皇帝受

  启泰帝最后的庙号是哲宗,知能辨物曰哲,群臣当时为启泰帝上庙号的时候一定是绞尽脑汁了。
  一开始姜永琏还好脾气地试图说服他们:“这么做不太好吧。这些宫妃一旦入宫便与母家几无联系,入宫以来也堪称本分。她们也无甚过错,怎好让她们在这样大好年华就匆匆陪葬?”
  内阁大臣岂会轻易就被说服,于是纷纷道:
  “陛下,这是我朝祖制。名单也是经过文景皇后首肯的。”
  ——抬出祖制和皇嫂压人,姜永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她们能入宫为妃是她们的福份,哲宗皇帝既然已经仙去,她们再留在这个世上也是了无生趣,不如追随哲宗皇帝于地下,也能为她们家族增添点光彩。”
  ——纵做鬼,也幸福?这是什么逻辑?
  更有一个大臣将矛头直指徐贵妃:“听闻徐氏素来狐媚惑主,当日正是她要去别宫,致使先帝出了意外。此人罪不容诛!”
  “徐氏这般品性,断断不能见容于宫中。还请陛下早早做决断。”
  姜永琏气得大拍桌子:“够了!朕不准!”当日随驾出行的又何止百人,彼时无人敢劝谏,事后却要一个女人背黑锅,是何道理?
  这时次辅沈伦出来打圆场:“陛下心慈,不忍见生殉之事,臣等本不该固执己见,徒增陛下烦忧。名单酌量增减本并无不可,但此事文景皇后业已首肯……”
  姜永琏断然道:“此事朕会亲自向皇嫂解释。你们退下。”姜永琏拂袖而去。

  ☆、第5章 春梦无痕

  大宁朝有殡葬的传统,满朝士大夫也不会在意几个宫人的命运,而徐贵妃因为陪皇帝行幸别宫时出了意外,更是成了众矢之的。姜永琏和群臣吵架,他寡不敌众,丝毫不占上风,当下只好甩脸子走人。
  目睹过这次召见过程的顾文亮对此忧心忡忡,私下劝说姜永琏道:“陛下何必为了一个妇人与朝臣争执?”
  姜永琏皱眉:“他们都说了什么?”
  顾文亮委婉道:“陛下若是执意如此,外间对此揣测甚多,将来恐怕会累及圣德。”无论徐贵妃曾经如何受哲宗宠爱,哲宗一驾崩,她实在已是无足轻重的小卒,随随便便即可丢弃便是。
  昨天姜永琏替徐贵妃等宫人出头,朝廷上已是传出各种风言风语,有些不怕死的更是揣测到新帝与前朝宠妃的是否有点不能说的故事。之所以会有这么多传闻,也实在是因为这事超出常理。
  新帝执意和公论作对,那势必会付出太多的政治成本。哲宗在位时虽然对徐氏一族多有照拂,但徐家除了有钱,其实根基尚浅。徐氏一族尚且如此,其他殡葬的宫妃就更不足论。这件事新帝就算做成了也是很不划算的。小孩才分对错,大人只看利弊,政治更是各方势力相互妥协的一场游戏。奈何姜永琏根本就不是政治动物,他有道德有底线,现在又恰好掌握了至高的权力,他决心要捍卫住自己的底线。
  姜永琏本来还听不明白顾文亮话里的意思,半晌之后才反应过来,脸上阵红阵白,心想:“哥从小就是弯的好吧。我连徐贵妃是圆是扁都不知道,外间就敢传成这样了?”
  姜永琏悻悻道:“那些胡言乱语,我也不放在心上。”
  顾文亮劝道:“陛下三思。”
  姜永琏被顾文亮劝得心烦意乱。他现在已经是皇帝,但也不代表他可以随心所欲,尤其是他才刚登基,可以说毫无威望可言。
  到了晚上给姜永琏铺床的是个生面孔,人长得眉清目秀的,有点像是前一世他在小区内看到的那个小帅哥,姜永琏很高兴地同他聊了几句。结果晚上就做了春梦。是时候解决正当龄青年的终身大事了。大宁朝原是草原游牧民族,问鼎天下之后风俗依旧比较淳朴,婚嫁时男女不拘,这也就省却了姜永琏的许多麻烦。虽然因为大丧京城内三年禁嫁娶,但这并不妨碍姜永琏谈个小恋爱,拉拉小手什么的,只是皇帝的社交圈子非常窄,四品以下的官员很少有机会面圣。内阁大臣们倒是经常见,不过能混到这个位置上的,都是有一定资历的官员。换句话说,就是他们的年龄都很大了,首辅大人都七十二了,居然还不是其中最年老的一个。姜永琏对自己相当自信,凭借着端王的学识长相,凭借着他在现代社会学到的各种新知识、新技能,放在大宁朝婚恋市场上绝对是钻石王老王的级别啊,如今天天只能和自己的右手作伴,岂不是很可怜?难不成得微服私访才能遇见容貌、才华相当的花美男?抑或者,要把职场潜/规/则搞起来?
  姜永琏一早上想得很荡漾,正在想入非非之际,顾文亮跑过来请示他:“文景皇后已经用过早膳,陛下现在是否过去?”
  姜永琏这才把自己的心收一收,摆出端正的神色:“去。”
  “陛下,轿子已经准备好了。”
  姜永琏选择的是走路过去,这下可苦了顾文亮,他在一旁替姜永琏撑伞,手都冻得通红了。作为紧张大师,姜永琏又又又一次不淡定了。因为他这回要说服的对象,是一个在朝野上下都极有威望,足以载入史册的皇后。文景皇后出身名门,家世好,相貌好,脾气好,虽然哲宗对她淡淡的,但她对底下的妃嫔还是很宽厚的。尤其是在皇帝病危之时,她当机立断传召内阁与端王,在没有书面遗诏的情况下,顺利保证了端王的继位,可说是于国有功。对姜永琏个人来说,她也可算是他的恩人。现在姜永琏要否决那份经她首肯过的名单,多少还是很落她的面子的。
  姜永琏仰着脸,任由冷风吹着他的脸颊:“你说我有可能说服她吗?”
  顾文亮想了想,才道:“皇后对哲宗皇帝一往情深。”
  姜永琏一脑门子问号,这事儿他自然也看出来了,但这和他问的事情有关系吗?原来宫里的人打太极,也能打得风马牛不相及。姜永琏毫不客气地瞪了顾文亮一眼。
  文景皇后就住在宁寿宫,姜永琏本来打算让她住更宽敞更舒适的慈宁宫,被文景皇后以慈宁宫向来是太后颐养之所给婉拒了。宁寿宫地处皇城的偏僻一隅,现在虽经整饬过,看着还是有点冷清。姜永琏这次到宁寿宫身边带了一大帮侍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有人捧痰盂,有人捧果盒什么的。这倒不是姜永琏特意摆排场,而是因为新帝与前朝后妃见面是要避嫌的,尤其是这样的叔嫂关系。
  进了文景皇后的寝殿,发现里面的陈设与宫中的其他宫殿相比实在是过于朴素,姜永琏依照惯例给皇后行礼,皇后则在帘后答了三拜。
  是的,姜永琏来见皇嫂,他们中间居然还得隔了一道珠帘。
  姜永琏坐下之后,便有宫人上茶,茶倒是时下最新的贡品,姜永琏吩咐过,宁寿宫的一度用度皆比照太后,对这位皇嫂还是很礼敬的。
  姜永琏感叹道:“这里还是太素淡了些。皇嫂前些日子玉体违和,在这里只怕不利于养病。”
  文景皇后淡笑了下:“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我原就不大喜欢,现在孀居在此,更加只求一个自在。这里清净,我住着甚好。”其实文景皇后也不过二十出头,启泰帝驾崩后,就已经不事妆容,日常穿用常用褚色之类的暗色调衣物,看着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
  文景皇后这般做法,正是礼教所大力倡导的,姜永琏不胜唏嘘,只能在用度上尽可能地供应好:“皇嫂这里若是缺什么,只管向内务府支用。”
  “已经尽够用了。”文景皇后一想到诸弊丛生,不免要有所建言,“陛下,物力维艰,底下的百姓也难得很。内务府里的这群奴才们啊,倒是不敢克扣宁寿宫的。”言下之意,其他人,其他宫殿的就未必不敢。
  端王当年虽然深居简出,却也知道内务府跟红顶白的嘴脸,更知道他们捞钱的本事,他们当真是油锅里的钱都敢捞呢。可是文景皇后这番话是当着一屋子的内侍面前说的,宫内的内侍和内务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也是当真不怕得罪人!这样的性格,难怪在哲宗皇帝面前吃了亏。  
  “雪梨用来炖干贝甚对咳疾之症,皇嫂可以一试。”姜永琏也是在大型央企里面待过的,对文景皇后这般耿直的性格也是捏了一把汗,“这些事,我会慢慢留意的。”
  文景皇后点点头。
  “要说到气象更新,眼下倒有一桩事,不过此事尚需皇嫂成全。”
  文景皇后当然知道姜永琏说的是何事,这事昨天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就连在宁寿宫的都有所耳闻。文景皇后坦率地道:“此事陛下急躁了。周首辅向来老成持重,此事又向来有成例,实在不应该闹成那个样子。”
  姜永琏琢磨了一下文景皇后话里的意思,她既提到成例,这就表明她仍是赞同殡葬一事,同时又委婉地批评皇帝做事太过冲动。姜永琏脸上有点火辣辣的,一时无言。顾文亮陪着皇帝进寝殿后,一直盯着那些饰物看,姜永琏认得那是哲宗皇帝时的旧物。这一刻他忽然福至心灵,明白顾文亮的用心,缓缓道:“这事确是祖制,不过宫中对这事向来执行不一。柏贤妃对皇兄有养育之恩,当年却也在殉葬之列,皇兄当时阻止不及,抱憾终生。平日里,皇兄就曾对我言及意欲废除此事。这是皇兄遗愿,想来皇嫂也会玉成此事。再说这些宫妃与皇嫂宫中作伴多年,皇嫂又一向宅心仁厚,若不是拘于祖制,想必内心也是极不忍心。”
  姜永琏一说到这是哲宗遗愿,文景皇后就啜泣起来。以理服人,远不如以情动人。而哲宗皇帝,就是文景皇后最大的软肋。
  “我一深宫妇人,原就没什么见识,既然陛下与先帝皆有此意,我自然不敢反对。”文景皇后顿了顿,“其他人都罢了,徐贵妃绝不能幸免。”
  姜永琏不知道一向以贤德著称的皇后为何定要置徐贵妃于死地。也许是嫉妒,嫉妒贵妃一入宫就得哲宗宠爱?也许是因为哲宗皇帝与贵妃一同行幸别宫出了意外,导致她青年守寡而衔恨在心?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个心结已深。
  姜永琏错愕了一下,才道:“皇嫂,此事恐怕有违皇兄之意。当日皇兄临终前还唤了一声‘贵妃’……”
  “荒谬!”文景皇后大声反驳,左右急扯了她一下,她才放缓声音,无限疲惫地道,“我不过是妇人愚见,陛下也不必在意。我头疼得很,容我先告退。”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称呼的设定:
无论皇帝、太后、皇后什么的,日常他们的自称一般都是我。
“朕”虽然是皇帝专用,一般是书面语,有时也用在比较隆重的场合上。

  ☆、第6章 不是艳遇

  姜永琏清楚地记得启泰帝在生命的尽头曾用微弱的声音说出了“贵妃”二字,他最后将她们二人一股脑地托付给了端王,可现如今文景皇后与徐贵妃已是水火不容。其实启泰帝的后宫称得上平静,没有发生过堕胎、下药之类的龌龊事儿,当然,这和启泰帝本人也不太给力也有关系。就是这种看似和谐的后宫里面,嫉恨也在暗地里滋长,最后祸源都已经不在了,而她们之间却依然你死我活地斗争着。
  姜永琏回宫后就开始摆弄桌上的茶壶和茶杯,顾文亮在一旁看了老半天了,终于忍不住问道:“陛下这是渴了?”
  姜永琏摆摆手,他转着茶杯的耳把,像杂耍似的把茶杯耍得滴溜溜地转,眼睛却又看着茶壶,像是要把已经摆放在桌上的那套茶具看出一朵花来。
  顾文亮觉得端王自登基以来性情大变,与往日有着许多不同,他也想不出别的,只当端王在王府期间是小心翼翼地收敛性子,是在韬光养晦呢,现在当上皇帝以后,就随性许多。顾文亮瞧自家主子自然是哪哪都好,再说皇帝现在又没有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就算偶尔心软了些,但皇帝心地良善,对黎民百姓来说可是件好事。
  外间的人就传得更神了,说端王,也就是现在的皇帝陛下城府极深,有一种摸不清看不透的感觉,李进喜那一派的人就是这么看的。表面上看,李进喜依旧当着他的总管太监,但皇帝对他的疏远,他心里也是门儿清,最近一直削尖脑袋想讨姜永琏的欢心,只是现在还不得要领而已。
  “我问你件事儿。”姜永琏先在桌子中央放了一个茶壶,又茶壶周围放满了茶杯,他用手指戳戳点点,“你看这是一个茶壶,这些是茶杯,这么搭配着是不是挺好?”
  顾文亮不太明白姜永琏的意思,但他还是点点头:“是,这本就是一套的。汝窑的瓷器哟,本就没存几件了,这一套是宫里存得最好的。”
  “可不就是一套的嘛。”姜永琏拍了一下桌子,“以前有一个大学者曾经说过,一个茶壶配上几个茶杯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么多茶杯,轮着换,新鲜劲儿也不会过去,是不是?”(见注1)
  顾文亮隐约知道皇帝是在隐喻什么,但究竟是在隐喻什么,他并不清楚。顾文亮还是本能地附和道:“是!库房里面每个月都会轮着换。”
  “可是,这么多茶杯在一块,难免互相磕碰着了,怎么办?”
  “那就扔了。”
  “那哪行。”姜永琏在那边自言自语,“算了,一个茶壶配一个茶杯也挺好。日子本来就是细水长流,清淡如茶,多了反而闹腾了,我吃不消。”
  顾文亮越听越糊涂,但他嘴上说的却是:“陛下高见!奴才愚昧,就参不出这么多的理儿。陛下,您方才说的大学者,是何方宿儒?”
  姜永琏哈哈大笑:“他姓辜,说了你也不认识。”
  顾文亮今天在雪地里陪姜永琏走了一宿,夜里就不再值夜。朱果果不当值的时候就在膳房里面鼓捣姜永琏说的那些美食,因而晚上他们两人都不在,是李德才在姜永琏跟前伺候的。
  李德才对姜永琏是殷勤过了头,一会问姜永琏渴不渴,一会问姜永琏要不要吃个水果。姜永琏正捧着一本唐传奇看得津津有味,被李德才这么频频打岔,心情非常不爽。他把书本往桌上重重一放,李德才就吓得有些肝颤。姜永琏又有些过意不去了:“你去帮我铺一下床铺,最近天冷,要多塞几个汤婆子。”
  李德才眼睛一亮,响亮地答道:“是。今晚保证不会让陛下再冻着。”
  姜永琏的眼睛又盯在书上,也没察觉出有什么异状,挥挥手,就让李德才下去了。没有了旁人的干扰,姜永琏一口气将剩下的篇幅给看完了。这种一定要看到结局的强迫症伤不起啊,烛光毕竟比不上日光灯,看久了眼睛难免酸涩。姜永琏伸伸懒腰,稍微洗漱了一下,便回了寝殿。
  李德才极暧昧地道:“陛下,一切都准备好了。”
  姜永琏点点头。姜永琏不喜欢值夜的人离他太近,有时半夜醒来,他会有身在鬼片的错觉。李德才主动请缨,今晚要替皇帝值班,姜永琏无可无不可,就随他去了。
  “扑,扑……”宫女吹灭了蜡烛,而后轻手轻脚地退下了。
  床铺上无端端地隆起了一块,姜永琏原以为那是李德才今天准备的汤婆子,也就不以为意,掀开被子就躺进去了。旁边暖烘烘的,摸着软软的,姜永琏惊得一跳,人往旁边退了退。而后他就看到了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眼神里竟是赤/裸/裸的情/欲。
  姜永琏赤着脚踩在床上,反手大力掀掉了那床锦被,就看到一具青涩的躯体,那人身上未着寸缕,细腻的肌肤遇冷时起了一粒粒的疙瘩。他双手被反手绑缚着,肌肤在绸缎制成的垫子上不断地蹭呀蹭,像蛇一般扭动,可见是被人下了药,此时正是欲/火难耐的时候。宫中有男色其实并不新鲜,前几位皇帝就颇好龙阳之好,就连启泰帝妃嫔如此之多,偶尔也会召幸下小太监换换口味。姜永琏可以肯定自己绝对不曾在任何场合里面表示他需要些小玩意儿来解解闷,但他喜欢男色,绝对是被人看出来了。于是有人替他作主,往他床上塞人了。
  里面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李德才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姜永琏怒气直冲头顶,他几乎是用吼的:“谁干的!给我滚出来!”作为法制社会熏陶出来的青年,在他眼里十五六岁的都还是小孩子,这样青涩的少年完全激不起他的欲/望,倒是把他的怒火烧得足足的。他今天一定要狠狠教训一下这个胆大妄为的人,否则人人都往他床上塞这样的“惊喜”,他会阳/痿的。
  李德才连滚带爬地进来,他惊慌失措地看了那张龙床一眼,哆哆嗦嗦道:“陛下恕……恕罪……奴才失察……”
  姜永琏本就猜到这是李德才干的好事,他踩在床上,居高临下指着李德才骂:“朕看你这是被猪油蒙了心了。你知不知道现在离大行皇帝过世才几天,你就给朕搞这些花样,这事要传出去,百官如何看朕,天下黎民又该如何看朕?!你这是陷朕于不义之地!到底是何人收买了你,让你如此胆大妄为?是不是……”
  李德才连连磕头,因为心里害怕,头磕得倒是挺响:“不关奴才师傅的事,这都是奴才自己想出来的,本来想给陛下解解闷……是奴才考虑不周,还请陛下治罪!”
  姜永琏见李德才额头都磕破流血了,这才稍微解气了些。李德才毕竟是李进喜的徒弟,姜永琏也不好处置得太过严厉:“是该让你长点记性。就杖责三十吧。来人,把他拖下去。”
  李德才听到杖责三十就几乎要哭出来,却还得磕头谢恩,他在地上赖了一会儿,估摸着一会儿还打算讨饶求情,但底下的人却很不耐烦,直接将他推搡着走了。姜永琏在心里偷偷笑了笑,三十大板估计会打得他屁股开花,养起伤来也得好一阵子,省得他一天到晚都当李进喜的眼线。
  宫女给姜永琏加上了一件御寒的披风,姜永琏刚发过一通脾气,这会儿也不觉得冷,他望了望仍在床上的那人,问道:“他现在不是很清醒,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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