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人在未来 (下)(72)

　　褚言再次试图靠近，空气中刚刚安稳一点的力量却突然再次狂涌，翻卷着朝着天空倒灌而去，硬生生在半空搅出了一阵飓风，所有人都被吹得站立不稳，然后轰一声，飓风炸开，众人倒飞倒地，褚容站起身，突然登上黑金机甲，如一颗流星般划破夜空，朝着未知的方向飞去。
　　安斯死了，在褚容不知道驾驶着机甲去了哪里之后。
　　袁烈在给他收尸时发现他身上到处都是匕首挖出的小洞，身周还散落着很多黑红色的传送装置，但这些都不是他的致命伤，他真正的死因是精神力狂暴伤及大脑。
　　曾经牢牢护住他精神海的精神锁早已消失无踪，一股更强大的力量破开了他脑内的锁，把他的记忆搜刮一空后送他上了黄泉。
　　袁烈想起刚刚赶来时褚容靠坐在机甲上似乎在发呆的模样，心里大大松了口气——还好，褚容似乎并没有如他们所猜测的那般失去理智，对安斯的所有伤害都是有目的的。
　　军部和政界的应急部门全部调动了起来，一部分负责对中心广场上疏散的民众进行安抚疏导，一部分负责稳住外界的舆论，剩下的则各司其职，开始了对总星新一轮的清扫搜索。
　　凡向南和林振的小队开始秘密搜寻褚容和乔治亚的下落，然后很快，又一个糟糕的消息传来，国师和简居然也失踪了，还是在褚宅当时开着最高级防护的情况下！
　　当晚的情况太混乱，客宅的监控不知道怎么坏掉了，老管家发现他们失踪时时间已经转到了第二天的上午八点多。谁也不知道国师和简是怎么失踪，又是在什么时候失踪的，但这无疑是一件很严峻的事情。
　　来自帝国的客人居然在褚家的大本营悄然消失，这事件透露出的信息实在让人内心不安。
　　褚宅被紧急关闭，内部的新一轮清扫检查开始了。
　　新年的前两天就在这样紧张凝重的气氛中匆匆过去，出来肆掠的怪物最终被确定只有从军部跑出来的那十几只实验体，中途突然出现的那个白影身份不明，被暂时划到了怪物同伙的行列。
　　民众渐渐从那晚直播中看到的可怕场景里回神，安稳两天的舆论突然炸锅。
　　——新的怪物出现了！乔治亚被怪物抓走了！虫族居然依然存在！
　　这几条爆炸般的信息迅速传遍了蓝星系，所有民众都在讨论着那晚出现的黑洞、怪物和白影，担心着乔治亚的去向和自身的安危。
　　褚怀和安廷及时出来说明情况，表示怪物只是安斯和宁天兴合伙弄出来的人体实验产品，已经全部自爆死亡，至于黑洞，只要大家保证身边没有之前政府科普过的黑红装置，黑洞就不会出现。
　　但对于乔治亚的下落，他们含糊其辞。
　　民众见状心里一沉，知道不否定就代表着默认。
　　想到那位漂亮可爱的少年居然再次遭到了黑洞怪物的攻击，他们心里就难过不已——为什么呢，善良美好的人为什么总是遭难，而黑洞这个阴影又何时才能真正过去。
　　祈福的灯火点满星网，大家都期盼着乔治亚的平安归来，希望一直强大保护着他们的褚容能再次战胜怪物，为蓝星系夺回和平和安宁。
　　整个蓝星系都因为怪物出现的事情不安着，而在陨石带内的原始星球上，乔伊和米莱却迎来了久违的安心……和疑惑。
　　乔伊的怀中，柔软的布料上，一只只有米莱胳膊长短的小小动物闭目躺着，它全身布满浅金色的鳞片，背后有一双小小的翅膀，尾巴委屈地包裹着自己，额头有两个小小的尖角，肚子圆圆的，看起来就像是某个仿真的动物玩具……还是幼崽版的。
　　“这……”
　　米莱伸出手指，轻轻捏起小动物的翅膀拉开看了看，阳光照射下来，金色的小翅膀似乎变成了半透明的模样，闪动着漂亮的柔光。
　　“乔乔这是变成龙了？可怎么这么小？”她终于说出了心里滚动已久的猜测，手痒痒地想去摸小龙尖尖的小角，却被乔伊阻止了。
　　“乔乔还在消化力量，别闹他。”
　　乔伊握住她的手，看着怀里两年不见，再见时却连物种都变了的儿子，边继续释放魔力安抚他，边把力量分了一部分出来探入了米莱的身体里。
　　“怎么了？”米莱乖乖让他窥探，仰头看他，睁大眼的样子和乔治亚简直一模一样。
　　魔力自然是不能探出一个人的血脉成分的，乔伊收回力量，看着妻子几十年如一日的少女懵懂模样，突然觉得有些头疼。
　　儿子变成了这样，妻子却好像一点都不惊讶，还一副好玩的样子，这真是……
　　“没什么。”他摇头，抬手摸了摸米莱的脸，说道：“现在乔乔情况未明，回家的事情得暂时搁置了。”
　　“没关系！”米莱自找回儿子后就又恢复了以往乐天的样子，开心地伸臂扑过去，惊得乔伊忙稳住身体抱紧儿子，却惹得她笑得更开心了，说道：“只要你们都在，哪里都是家！”
　　乔治亚觉得自己睡了很长很舒服的一觉，但美中不足的是梦里总有一只熟悉的手伸过来骚扰他，一会拉拉他的翅膀，一会揪揪他的尾巴，偶尔还搓一搓他的额头，不停打断着他的安眠。就像现在，骚扰者猥琐的手指居然拉开他的尾巴朝着某个不该摸的地方摸去。
　　他绷着脸甩了一下尾巴，忍无可忍地睁开眼，张嘴说道：“妈妈，你——”
　　阳光从枝叶缝隙洒进来，一张巨大的、但超级熟悉的脸就在眼前，渐渐清晰。
　　碧绿色的眼瞳和褐色的眼瞳对视，两个都是圆溜溜的形状，米莱眨眨眼，又眨眨眼，然后惊喜地低呼一声，扭头喊道：“乔伊！宝贝醒啦！快过来！”
　　“乔乔醒了？”
　　另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然后又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面前，眼中带着熟悉的温柔笑意，轻声招呼道：“早，乔乔。”
　　“早、早。”他回话，却发现自己发出的不是精灵语，而是一阵细弱的兽类鸣叫。
　　他僵住，终于意识到了有哪里不对，忙低头朝自己身体的看去。
　　鳞片，圆鼓鼓的肚子，扭头，一条短短肥肥的尾巴直直绷在身后，他想动动耳朵，却发现后背处传来一阵微弱的风声，然后身体居然慢慢腾空了。
　　“哇，宝贝飞起来啦，真棒！”米莱捧场鼓掌。
　　飞、飞？
　　乔治亚傻住，翅膀一僵，身体嗖一下往下掉，他惊得瞪大眼，一道熟悉的温柔力量却突然托了过来稳住了他的身体，然后一双大手伸了过来，把他温柔地托抱住。
　　“你还太小，不能飞。”
　　头顶被温柔地摸了摸，乔治亚仰头望着抱住自己的父亲，又侧头看看关心凑过来的母亲，傻了几秒，鼻子突然一酸，眼泪瞬间聚集，低头掉起了眼泪。
　　虽然梦到自己变成了怪物，但父母都在，还能清晰看到他们的脸，感受到他们的气息，而不是单单只感受到他们的力量，真是太好了，这个梦太美好了。
　　哭着哭着又忙抬起手想抹掉眼泪好好看看父母的模样，结果举了半天却只举起了一双爪子，僵了僵，心里越发难过，委屈地把自己缩了起来。
　　怎么能这样，好不容易梦到父母，自己却是这副模样，连抱抱他们都做不到，为什么就连梦都在欺负人。
　　幼龙可怜兮兮的哀鸣传了出来，乔伊只觉得掌心像是下起了小雨，温热的眼泪一滴一滴砸在手上，更像是砸在心底。
　　他看着儿子低头塌着翅膀缩着尾巴把自己抱紧的可怜模样，想象着这两年多来他在这陌生世界孤独无助的生活，眼圈也稍微变红，收紧手掌摸了摸他小小的身体，温柔哄道：“没事了，爸爸会带你回家的，没事了。你现在这样只是暂时生病了，放心，爸爸会想办法让你变回来的，不哭。”
　　这边还没安慰好，那边刚刚还满脸笑意的米莱听到儿子的哭声，突然脸一板，嘴巴一抿，也忍不住低头抖着肩膀哭了起来，最后哭声越来越大，直接变成了嚎啕。
　　父子俩一僵，齐齐扭头看去。
　　“宝贝呜呜呜……”米莱的眼泪汹涌成河，手往前伸揪住乔治亚的小爪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可怜的宝贝呜呜呜……是妈妈不好，妈妈不该带着你爸乱跑……呜呜呜，宝贝你打我吧，咬我几口也可以呜呜呜……”
　　乔治亚傻了，然后立刻无措起来，着急地呜咽几声，苦于说不了话，急到极点脑袋一热，低头张嘴嗷呜一声居然真的咬住了她拽着自己爪子的手，然后轻轻磨了磨她的手指，笨拙地往前两步，想去蹭她的掌心。
　　米莱的哭声停了，泪汪汪地看一眼自家贴心听话的儿子，又看一眼关键时刻只会犯傻的丈夫，拧眉，伸手把宝贝儿子抓到了自己手里往衣服里一塞，然后转身朝着一棵黄叶木上跃去。
　　乔伊只觉得手掌一空，再回神时老婆就“绑架”着儿子跑到了树上窝着，先是有些头疼，然后一种久违的踏实安稳感升起，走到树下看着靠在树枝上捧着儿子亲来亲去挂着泪胡乱说着什么的爱人，忍不住微笑。
　　被糊了一脸口水，还看到了十分眼熟的黄叶木，乔治亚终于后知后觉地醒悟——他好像……不是做梦？
　　“宝贝你别怕，虽然你变成了龙，但妈妈不会嫌弃你的，你这样也很可爱！呜呜……就是以后可能找对象会困难一点，毕竟龙族已经好多年没出现过了……不过没关系，等回了魔法大陆，妈妈立刻出发去帮你找母龙……呜呜呜，你怎么这么小，龙族都那么大的个子，你以后怎么办呜呜呜……”
　　米莱说着说着又伤心起来，拉拉乔治亚的翅膀，摸摸他的尾巴，还猥琐地看了看他的某个地方，刚刚止住一点的哭声再次变大，一副已经看到自家儿子未来孤苦伶仃过一辈子的模样，抽噎说道：“一定是这两年你过得太苦了，看这营养不良的，都瘦成这样了……呜呜呜……是妈妈对不起你，咱们以后好好补回来……”
　　乔治亚从懵圈震惊中回过神，忙甩动尾巴遮住自己的重点部位，伸出爪子试探地戳了一下母亲的掌心，软软的，热热的，触感十分真实。
　　他眼睛陡然瞪大，又伸出爪子戳了自己一下。
　　痒痒的，不疼。
　　他仰头看一眼周围的环境，眼尖地看到了当初自己和褚容挖翠玉矿脉时留下的坑洞痕迹，心里一惊，终于想起了自己昏迷前发生的那些事情，着急地扇扇翅膀，结果身体居然又飞了起来。
　　米莱手一伸把他揪回来，瞪着一双哭肿的眼睛严肃地看着他，说道：“宝贝，不要乱飞，你翅膀那么小，万一摔了怎么办，想做什么跟妈妈说，妈妈帮你，你是不是饿了？你醒了这么久还没吃东西肯定是饿了……乔伊！乔伊！宝贝饿了！幼龙该吃什么？肉还是奶？”
　　十分钟后，乔治亚回到了乔伊的怀抱，面前伸着一个木勺，勺里装着某种哺乳动物的奶，米莱正眼睛亮闪闪地候在一边，强势围观。
　　乔治亚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低头咬了自己爪子一口。
　　米莱和乔伊齐齐一惊，一个忙放下勺子去掰他的嘴，一个着急地往外抽他的小爪子，急道：“宝贝你想吃肉也不能咬自己啊，乔伊，宝贝是不是傻了，他为什么一直不说话？难道他变成龙之后就不认识我们了？还是智商退化？失忆？”
　　乔伊摇头，眉头微拢，摸了摸嘴巴被掰开后似乎有些走神的乔治亚，担忧问道：“乔乔，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乔治亚化形之后虽然是幼龙的体型，但该有的牙齿一颗没少，还十分锋利，这一下咬下去，疼痛立刻泛了上来，宣告着一切的真实。
　　他缩了缩爪子，仰头看着父母担忧的模样，听着他们关切的声音，巨大的喜悦和不真实感冲击着肺腑，几乎是颤抖地把化形后稍微有了点变化的魔力渗入声音里，先看向米莱，小心翼翼出声，像是怕碎掉某个美梦一样，低声唤道：“妈妈？”
　　米莱被他喊得一愣，各种可怕的猜测停住，激动地抓住他的爪子，回应道：“宝贝！”
　　乔治亚心脏抖了抖，又仰头看向眼里隐隐带着期盼的乔伊，深吸口气唤道：“爸爸？”
　　“我在。”乔伊立刻回应，摸了摸他带着牙印的小爪，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一样，低头亲吻一下他额头的小角，温柔说道：“你没有在做梦，乔乔，爸爸妈妈来带你回家了。”
　　盼了两年多的梦突然实现，乔治亚本能地扇动翅膀转身钻到乔伊宽大的衣袍里，尾巴还死死卷着米莱的手指不放，深吸一口来自亲人身上安稳熟悉的气息，眼圈再次泛红，这次却是喜悦的。
　　魔法大陆不可能有黄叶木，仔细观察的话也能发现爸爸妈妈的长相较记忆之中的有了些区别，似乎消瘦憔悴了许多，是真的，都是真的！
　　不是梦，爸爸妈妈真的找来了。
　　他拽紧父亲的衣袍，不再压抑情绪，直接哭出了声音。
　　米莱听到他的哭声鼻子一酸，忙伸臂扑了过去。
　　乔伊红着眼眶把妻儿抱到怀里，满足叹息。
　　联邦总星。
　　夜半时分的军部安静非常，一个高大的黑影突然出现在关押重要罪犯的封闭区，带着满身杀气和血腥气顺利穿过一道又一道严密的防护，停在了最深处的看押房前，推门进入。
　　房内本来昏迷的犯人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慢慢睁开了眼睛。
　　“宁天兴。”
　　冷沉的声音响起，黑影走近，露出了被阴影遮挡的脸，也释放出了封锁在体内的庞大力量。
　　“N09星球、F61星球、空梭堡垒和延华堡垒附近的垃圾星、帝国总星附属边防星3E区……”褚容靠近，边说边慢慢逼近宁天兴，伸手拽住他的衣领，沉沉说道：“还有已经死去的龙宝柔。你的秘密实验室、宠物乐园、培育场，还有你用来做下一个虫母备选的实验体，这些已经全部毁在了我手里，你在等着什么？等那个怪物来救你吗？”
　　他说一句宁天兴的眼睛就瞪大一分，最后几乎是骇然地看着他，感应着他身上释放出的可怕威压，嘴唇颤抖：“你、你怎么知道，你的精神力……”
　　“安斯死了。”褚容突然松开他，手慢慢上移，挪到了他的头顶，淡淡说道：“你也该去和他作伴了。”
　　宁天兴身体一震，忙挣扎着后退，说道：“不！你不会杀我的！你需要我脑子里的资料，需要我给你线索，你不会杀我的，我——啊！”
　　精神力狂涌而入，轻易破掉了他脑内的精神锁，褚容边搜寻着他的记忆边冷冷看着他，说道：“是的，我需要这些……现在我无比厌恶我曾经需要这些！”
　　轰！
　　宁天兴突然瞪大眼，七窍开始流血，身体诡异颤抖着，精神力瞬间狂暴，震得看押房用合金制作的墙壁居然隐隐出现了裂纹。
　　身处狂暴中心的褚容却完全不受影响，只死死盯着宁天兴的眼睛，在发现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暗沉镇定下来之后，勾了勾唇角，轻声说道：“终于来了，这次你又想说什么，只是个开始？”
　　“宁天兴”挪动眼珠看向他，目光阴森仇恨，咧嘴说道：“又一次，毁了我的宠物……”
　　褚容却不给他继续放厥词的机会，右手匕首出现，轻轻一划，直接割开了他的脖子，毁掉了他的声带，看着他的眼睛说道：“臭虫就该永远活在阴暗的地方，放心，我会挖出你的。”
　　说完精神力大盛，朝着他狂卷而去。
　　“宁天兴”感应到他这股绝不止SSS的精神力，眼睛突然瞪得更大，脸色迅速苍白了下去，眼里满是不敢置信，喉咙里发出了风箱拉破般的声响：“嗬……不……S……”
　　砰，宁天兴不甘倒地，看押房紧闭的房门也被人从外面撞了开来。
　　袁烈带头冲入，然后在看清房内的景象后惊得停住了脚步。
　　褚容回头，抹掉脸上溅到的血迹，吩咐道：“通知凡向南，让他开旗舰去帝国边防56X星球、矿区C58星球、联邦边境E47星球、史密斯边防线附近的垃圾星走一趟，上面有连接怪物老巢的传送装置，复刻回来，然后轰了它。还有……”
　　空气中依然飘动着他身上散发出的强大精神力，袁烈只觉得精神海随着他的语气起伏隐隐动荡起来，忙后退一步远离精神力飘荡中心，压下看到他出现和宁天兴死亡后的震惊情绪，迅速冷静下来，问道：“还有什么？”
　　“找到国师的下落，乔可能——”褚容话说到一半身体突然晃了晃，身上的精神力陡然溃散，倒在了地上。
　　袁烈大惊，忙上前扶他，唤道：“元帅！”
　　褚容回来了，但却满身是伤，精神力透支，精神海有溃散的危险。
　　林振在封闭区外找到了几乎坏成一堆废铁的【容天】，上面的行动轨迹记录仪显示褚容居然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迅速来回了联邦和帝国的几个星球，短暂停留后回返联邦，径直降落了军部。
　　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机甲的速度被褚容压榨到了极致。
　　军部所有的医生全被召集了过来，褚怀和褚言也匆匆赶到。
　　“精神力净化液无效！”
　　“安抚剂无效！”
　　“病人在抵抗催眠剂的效果，无法进入修复仓的修复程序！”
　　咔擦。
　　一道诡异的断裂声响起，所有医生一惊，然后表情惊骇地发现地板墙面包括所有医用仪器上都出现了裂纹，同时褚容的身上隐隐传出了精神力波动。
　　“糟糕！长官的精神力要狂暴了！”
　　经验丰富的庄雨表情大变，立刻判断出了褚容的情况，忙前冲一步开启病床上的隔离罩，着急说道：“快走！开启整个区域的安全防护！快！长官的精神力似乎升级了，这里不能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