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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离个婚(41)

作者:灵王太子 时间:2021-04-28 10:24:08 标签:幻想空间 重生 七年之痒 甜文

  星夜像是潮水般涌来,无尽、绵延、绚烂。银河甚至难以分辨,仿佛置身于钻石般的星河中央,天穹低垂着,如同俯就下来的天鹅绒毯,漫天都是毫不刺目的繁星,温柔又不容抗拒地沉降,泛着微蓝的色泽,宛如从沙黄的星云缕带里出生又穿行。

  宴任从后把祁棠的帽子戴上,扇状观景台延伸得不远,祁棠在边缘微微屏住呼吸。

  视线垂落,天海的交际被夜色模糊,难以辨别,遥远的边界像是瑰丽又朦胧的异世入口,万千星辰从其间倒映丛生,蓊郁成摇篮般流淌的海。

  目之所及都是浪漫的璀璨,好像随着海水的涌动,藏于海水里的银河化作暖流,从天际烂漫地倒逆泅来,轻巧地缀在沙滩上,随着波浪粼粼明灭,犹如时隐时现的贝壳或者珍珠。

  呼吸的空气很冷,撞入眼底的盛景让人一时无话。背后拢紧了羽绒服叠压后的温度,祁棠在略微的怔愣中回过神来,宴任从背后把他抱紧,寒意驱散般悄然退去。

  戴着手套的手默契又无声交扣,震撼缭绕成无垠柔声,在瞳孔内低颤,呼出的白气仿佛是唇角融化的烟,祁棠片刻后才低声道——“太美了。”

  太美了——

  微末的颤抖压抑在他的嗓音下,像是克制着唇齿间某种兜转的情绪。哪怕说的话太过简短,宴任也能从其中发觉祁棠微微松动的怆然心绪,还有难以言状的感情。

  但他没问,因为祁棠不想说。

  似乎混杂着一些遗憾,一些非常忧虑又无言的痛楚——他很难理解祁棠这些情绪从何而来,以致于宴任怀疑那可能仅仅只是自己的错觉。

  不过没有关系。

  他感觉到祁棠握紧了他的手,像是低鸣一样把冗杂的感情承担到他的身上,不是逃避,也没有抗拒,而是在接受后不经意淌出的真实——

  宴任松开祁棠的手,脱去了右手的手套。颌边被摩挲的触觉鲜明暖热,不重的力道促使祁棠偏过视线,冷风从身侧滚过,漫长地吹拂着,仿佛要把人麻痹。

  但宴任的手——就像从指骨中析出的热度,指腹上的薄茧——宴任缓慢而难抵地揉了揉祁棠下唇,祁棠的唇边溢出非常轻微的一缕雾色。

  像是用拇指在浅缓地吻他。

  但只是缝隙一样的中断,就好像星辰之间的细腻空隙,眼前骤然被挡去大半天幕,被完全熟悉的气息圈禁起来。

  吸入的、吐露的、吞咽的,无所不在又无法逃离的,感官上全方位都被宴任彻底占据着。

  从耳鼓里的摩挲声,以至神经上轩起的沸腾信号,还有那种让Omega不自觉想要逃离的,如同围猎般的危险感——

  冷意无法钻入湿暖的唇齿间,蔓着雪色的风从祁棠的指骨里踏过,在手套下挠起一阵仿佛猝不及防的,迫使他蜷紧手指的痒。

  斗转的星夜太明亮了,哪怕他眼睑敛合着微微蹙眉,都能望见无端而熠熠的夺目长空,星光浮涌。

  一种无法以常识解释的战栗自脊椎透出,像是波频的震感,逃遁的意味变得强烈,但桎梏却越来越具备镇压感。

  纯粹的净雪气息被Alpha难以自持的气味感染,哪怕马尔洛尼的风无论轻重没有停止过任何一刻,祁棠都只能从其间感受到宴任因为兴奋而泛滥出来的强势压迫。

  结婚前他和Alpha亲密的初体验太糟糕了,无论理论看到多少,真正的经历就像是刀凿一样难以忘却。

  祁棠一开始对宴任在高度兴奋时的状态倍感恐惧,随着时间的淡去也留有无法名状的阴影,哪怕宴任竭尽全力把归属于本能的急迫藏匿,但难免有时候仍旧可见一斑。

  他偏过脸,被宴任捧紧的侧脸微疼,力道在神经上略略失控。

  宴任顿时停下了这个吻,就像是训练有素一样在浅尝辄止后选择放弃,只是非常亲昵又难耐地厮磨亲吻着祁棠唇角,让祁棠产生了一种被巨型犬压着舔,退无可退的错觉。

  “……宴任。”祁棠觉察到宴任有意无意磨蹭着他,但又被喝止一样停了下来。

  被激素煽动过后的Alpha看起来非常可怕,就像是在饥肠辘辘的时候制止进食的猛兽,越是强势的Alpha表征越明显。就是宴任那张脸再让人心动,现在也有种非常逼摄而狰然的意味。

  他竭尽全力,在祁棠不接受的时候保持冷静,熔断的理智被迫冷却,最初的失误让他长期都小心翼翼,唯恐再造成二次伤害——

  抵御本能的感觉大概非常痛苦,宴任在僵硬地停滞片刻后埋在祁棠肩上,揽抱的动作隐隐有些粗暴,虽然压抑着冲动,但力道却很难减轻太多。

  风声被宴任急促的呼吸盖过,亟待发作的不适从来就被镇压着。

  祁棠觉得脸上的温觉更冷,唇瓣却有着一时半会不会消退的热感,紧梏在腰后的臂膀好像要把他嵌进宴任身体,笑意不自觉地浮出祁棠眼底。

  祁棠微微垂头,在宴任耳际挨道,“下去吧。”

  宴任仰面朝向他,手却根本没放松一点,嗓音发哑地问道,“……现在?”

  祁棠的脸颊在夜色里如同浅浅轻轻的光雪,有种让人爱不释手的极佳质感。宴任身后的星空从天际坠落,点点滴滴浸亮了祁棠的眼眸,眸光里的冷感难以寻觅,反而隐约可见奇异的潋滟。

  “嗯。”祁棠在宴任的颊边稍一摩挲,语气难辨真伪地平淡道,“你不是很难受吗?”

  -

  天亮得很晚。

  祁棠的闹钟被宴任关了,因为没有任何公事的打扰,他可以一觉睡到自然醒。

  三点一线的精确生活过太久了,偶尔的一次晚起竟然尤其放松,好像骨节里填入温热的棉花,让他对床格外恋恋不舍。

  祁棠向另一侧摸索了一下,发觉宴任不在。

  身旁还余留着温度,随着祁棠的动作被子微微翻开,杂糅着双方的亲密气息从被窝里挤压而出,似乎在呼吸道里描出了淅沥的微末火星。

  他半眯着睁眼,看到宴任在阳台上打电话。晨光从地平线上掀起,像是斑斓油画的朵朵晕染,极远处还是湿灰的深紫,上升又滴入海水的柔和光亮,仿佛橙黄又涣粉的旖丽妆容,模糊间余留着在夜色中变幻的朦胧。

  从宴任身后看去,他显得尤其慵懒又放松。挂断电话后他转过身,和祁棠的视线相对,祁棠自宴任眼底清晰地感到他的餍足,似乎短时间内再没有什么可以搅扰他相当优渥的心情。

  宴任进门后脱了羽绒服,没有立刻到祁棠的身边,而是在壁炉边站着等了等。

  “还睡吗?”宴任的手随意地搭在自己胯侧,比例完美的身材因为这个动作而呈现出荷尔蒙浓重的雄性气息,从头到脚都弥漫着吃饱喝足后的惺忪惬意。

  祁棠缓缓从被窝里坐起来,“差不多了,你今天定的几点走?”

  “我打算你醒了再安排确切时间,不急。”

  “嗯。”

  把寒意驱散后宴任才走回祁棠身边,低头无声地端详着祁棠,视线在祁棠身上到处定了定,满脸都是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有种非常感慨又难以表达的情绪。

  祁棠挑了挑眉,对宴任逐渐烫起来的目光无法视而不见,“……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宴任俯身撑在床上,迫在祁棠面前,盯着祁棠缓缓重复了一遍,才澜起笑影道,“就是不太想出门的意思。”

  祁棠佯装平淡地转移视线,在宴任硬韧的肩上推了推,宴任巍然不动,甚至还反过来在他颊边蹭着狠亲一口。

  “……宴任。”

  宴任盯了他一会,才慢悠悠起身叹道,“什么时候才能闲一点?一个月来旅游一次多好——”

  祁棠从床边下来,闻言看了宴任一眼。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但倒是不太抗拒地平心而论道,“可能还要几年。”

  没预想会得到答案的宴任愣了一下,转而受宠若惊道,“不忙了就可以每个月旅游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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