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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玉投珠(78)

作者:北南 时间:2019-12-20 08:42:56 标签: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豪门世家 业界精英

  “把想我的话写在信封里,你不怕我没发现?”他忽然问。
  纪慎语说:“没发现省得惦记我,发现了就知道我惦记你。”他只吃了半碗汤面,嘴上却像抹了蜜,“师哥,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在一起?这次我能偷跑来见你,下一次呢?”
  丁汉白反问:“你这次是怎么偷跑来的?”听完纪慎语的解释,他掂掂对方屁股,“你回家后要让老三知道你偷偷见我了,那老二也就知道了。我刚走一个月他就来劲,绝对巴不得你也快走。”
  到时候丁尔和一定指使丁可愈看管松懈点,他们见面就容易了。纪慎语沉默片刻,他怕丁延寿知道生气,而且丁延寿不同意的话,他们要永远像这样见面吗?
  丁汉白说:“不会很久的,我爸当初只是缓兵之计。”纪慎语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天底下没有一个人连行动都要管着另一个人的道理,丁延寿明白,只是在拖延,并试图在拖延中等待转机。
  他们两个一句一句说着话,拐个弯到了刹儿街街口,柳树新芽,墙角黄花,风景正漂亮。纪慎语从丁汉白的背上跳下,被背了一路,这一段着实不敢再懒了。
  为了保险,他们应该此刻分别。
  可丁汉白没停,纪慎语也没阻止。
  一直一直走到丁家大门外,那俩小石狮子面目依旧,屋檐的红灯笼摘了,只吊着两只灯泡。影壁隔绝了里面的光景,却也给外面的人打了掩护,好坏参半。
  “回去别干活儿了,睡一会儿。”丁汉白低声,嘱咐完盯着纪慎语不移开眼睛。他该说一句“进去吧”,可是抿紧薄唇,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纪慎语靠近,仰着脸叫他一声“师哥”。
  他硬着心肠退开半步,扬扬下巴:“回吧。”
  纪慎语难过了:“还没祝你生日快乐。”
  丁汉白彻底破功,上前抱住对方,纠缠着,直挪腾到院墙拐角处。“珍珠。”他切切地说,“等古玩城落成后我包下追凤楼庆祝,我穿你送的西装,你戴我送的胸针。”
  纪慎语怔怔的,霎时明白了含义。
  明着开庆功宴,暗里当一场婚酒。
  他拱在丁汉白的肩头答应,这些日子的疲惫也好,受的冷眼羞辱也罢,一切都没关系了。他的生活有了盼头,能精神地忙东忙西,松开,并行返回到门外,他小声道句“再见”。
  纪慎语进门,前院没人,他贴边溜回小院,回卧室后才松一口气。而丁汉白仍立在台阶下,定着,愣着,目光发直地望着里面。
  许久许久,他转身要离开了。
  这时院内一阵脚步声,隐隐约约的,是两个人。“君子兰都晒蔫儿了,也没人帮我挪挪。”丁延寿卷袖子,把君子兰搬到影壁后的阴影里。姜漱柳拎着铝皮壶,说:“你不要闷在屋里生气了,出来浇浇花、培培土,病才好得快。”
  丁汉白浑身僵直,听着不算清晰的对话红了眼眶。他爸还在生气,日日闷在屋里,他妈一定也很伤心,讲话都不似从前精神。
  丁延寿从花盆里挖出一片糖纸,骂道:“这混账滚都滚不干净,还在我的君子兰里扔垃圾。”却捏着,不丢掉不甩开,端详上面的“八宝糖”三个字。他快五十岁了,此刻觉得分外委屈,只好冲着老婆撒气:“都是你,他从小吃糖你就不管,慈母多败儿。”
  姜漱柳去夺那片糖纸,拽来拽去,与丁延寿博弈。“他爱吃,店里每月一结钱你马上就去买两包,我怎么管?慈母不敢当,你这严父可够窝囊的。”
  夫妻俩立在日头下扯皮,翻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丁延寿病着,气息一乱便落了下风,姜漱柳为他顺气,换张脸,温柔地问他喝不喝汤。
  丁延寿恨道:“喝汤……哪年的今天不是摆最大的排场,现在,就喝个汤!”
  姜漱柳要哭了:“年年摆有什么用,养大个不听话的白眼狼。”和师弟做出那种事儿,偏了重心去倒腾古玩,两件齐发混账到极点。她擦擦泪,轻声问:“你说,白眼狼在干什么?”
  丁延寿仰面看天:“你管他。”
  那是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哪能说忘就忘呢,姜漱柳扳丁延寿的下巴,让他看着她,再与她共情出相似的情绪:“你猜,他吃长寿面了吗?”
  丁延寿说:“我被气得都要早死了,你还惦记他吃没吃长寿面?”
  姜漱柳蓦地笑了:“你不惦记?那是谁翻了相册忘记收?”
  哭哭笑笑,吵吵闹闹,丁汉白没有走,也没有进。隔着一面影壁看不到丁延寿和姜漱柳,对方也看不到他,那隐约的声音听不真切,断断续续气息不足,在这生机盎然的春天里显得格格不入。
  他不能再立下去了,他在心里喊了声“爸妈”。
  丁汉白走了。
  院子里,姜漱柳扶着丁延寿绕过影壁,缓缓地,瞧一眼门外的小街,什么人都没有。他们停在水池边,夫妻俩喂鱼,争吵抬杠都柔和起来。
  丁延寿说:“奉茶添衣,日日去玉销记打卡上班,富足安稳,娶妻生子。其实……我早知道自己的儿子做不来这些。”
  姜漱柳说:“红木安能做马槽,性格决定命运。”
  丁延寿不平:“看看你生的儿子,他不做孝子,他要做英雄。”
  此时两鱼相撞,溅起水花,他们跟着一顿,随后对视恍然。
  难怪了,英雄最难过情关。
  作者有话要说:  说明一下,二位长辈根本不知道丁汉白在外面,对于“故意说给丁汉白听”这种评论,我觉得极其无语,不知道你们把父母想成什么。


第57章 清理门户。
  玳瑁所在的那一区出了规划新策, 别说街巷, 连犄角旮旯都要改动。各大厂子的宿舍,旧民房, 破烂门脸儿小商店, 还有那一条影壁充门面的古玩市场, 哪个都别想逃。
  人们三五年前就知道,这城市发展速度嗖嗖的, 世贸百货, 国际大厦,按着中心点延伸扩散, 一切终将焕然一新。市民喜闻乐见, 并期待着, 可那古玩市场里的你你我我不乐意,以后去哪儿?政策说了,这儿改成市公安局的新大院儿,谁还敢在这附近买卖赚吆喝?
  前脚卖一件赝品, 别后脚就进了局子。
  先天下之忧而忧的丁汉白来了, 一绕过影壁就觉出难得的冷清。逛逛, 卖青花瓷的哼歌,卖唐三彩的抽烟,攀比着谁更消沉。
  他立在一摊位前,卖家说:“看中趁早下手,没准儿明天就找不见了。”
  他问:“您往哪儿搬?”
  人家说:“文化街、蒹葭,本来这儿也没多稳定, 就瞎跑着摆呗。”
  丁汉白感叹:“要是统一搬进大楼,租个铺子,用不着风吹日晒,也没人抢占摊位,你觉得怎么样?”
  卖家一愣,新奇,稀罕,又不是白领和售货员,还能在大楼里做买卖?没听过这说法,没见过那容身的大楼,这问题他答不上来。
  丁汉白笑笑,继续逛,什么都没收。中午去文物局一趟,约了张寅吃饭。面对面,他斟茶夹菜,但不谄媚,把对方当朋友似的。
  张寅听张斯年说了,这厮要干大事业,他能帮上忙。“你还挺能屈能伸,当初不是狂成那样吗?”他讥讽一句,先得个口舌之快。
  丁汉白说:“我没想过找你,哪怕需要局里的人帮忙,我找局长不更快?”局长跟丁延寿有旧交,也很欣赏他,更是玉销记的熟客。“但师父为我求你了,那别说能屈能伸,就是抬脸让你打,我也不能辜负他老人家。”他说,“而且,老头不光是为我,他还为你。”
  张寅霎时抬眸,心里期盼着解释,面上表露出不信。
  “你喜欢古玩对吧?空有一腔喜欢,眼力却不到家,对吧?”丁汉白故态复萌,犀利起来,“机关办事儿慢又繁冗,我找你只是想加加速,并不是违规做些什么。你帮了没有损失,以后这圈里但凡我认识的,谁还蒙你?你看上什么,我随时帮你把关。”
  直击弱点,张寅动心。丁汉白又说:“你知道老头为什么不帮你吗?他帮你一时,等以后他没了,你跌跟头怎么办?他这是把你拜托给我,互相帮衬,都挣个好前程。”
  一手理据分明的亲情牌,丁汉白知道张寅一定受不住。这家伙心量小、虚荣,可本质不坏,当时那晚踉跄地在胡同里走,是真的伤了心。有心才能伤心,张姓父子俩压根儿没到互不相干那一步。
  游说完,办妥了。
  丁汉白接着晃悠,要看看那即将收尾的大楼。
  旧的要去,新的欲来,更迭时最容易造就好汉。
  除了好汉,当然也有小人。三间玉销记的代表凑在二店,等着丁尔和全权分配价值几十万的料子。纪慎语面都没露,安稳待在一店出活儿,等伙计搬箱回来,他轻飘飘瞥了眼清单。
  伙计牢骚道:“就这么点还值当分一分。”
  纪慎语乐了:“有总比没有强,这都是好料子。”他心里有数,亲自记档入库后接着忙,没对这次分配发表任何不满。
  晚上围桌吃饭,姜廷恩耐不住了,把三店分到的清单往桌上一拍,要向丁延寿告状。丁尔和不紧不慢地解释,挂着笑,做首饰用料相对较少,何况那些料没一次分完。
  丁延寿问:“慎语,一店的够不够?”
  纪慎语答:“料子永远不嫌多,没什么够不够的,我服从二哥分配。”这答案模棱两可,但足够息事宁人。饭后,他在书房勾线,大件儿,丁延寿守在旁边监工。点滴里,一切矛盾仿佛暂时搁下,他还是那个听话的徒弟,丁延寿还是那个恩威并重的师父。
  高大的观音像,青田石,纪慎语手稳心专,画出的线条极致流畅。画到衣裳上的莲花团纹时,他耳鼻口心相连,竟喃喃了一句“南无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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