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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误的河(36)

作者:四野深深 时间:2023-05-08 10:29:45 标签:年上 养成

  许如桔过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反应,她只好绕进筒子楼里先去看自己的屋子,房东阿奶还没离开,见新租户来了,又声音洪亮地招呼张罗起来,说马上就能入住。

  从李景恪走后,池灿就一直失魂落魄地蹲靠在墙边,等发现门口有人敲门时声音已经消失了。

  他抹了把眼睛,腿麻了,听见走廊里再次传来说话声连看也不再看,他现在确实异常清醒。直到这头的门又被敲了敲,池灿哑声咳嗽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问谁啊,才走过去很慢地打开门。

  “小桔姐。”他喊了一声又垂下眼回到座位。

  自从池灿上高中,许如桔跟他许久未见,只偶尔在李景恪零星的话里知道池灿参加了演讲比赛、当了校升旗队队员、上次考试只考了吊车尾的三十多名。此刻最直观的却是池灿长高了,抽条迅速,身量挺拔匀停,神色黯淡眼珠却黑亮如漆,像浸在水里过一般清澈,那点全然显露在脸上的郁闷和烦恼,倒有些可怜可爱。

  “怎么了,李景恪又不分青红皂白骂你了?”许如桔早该想到能让李景恪心烦不已又没地撒气的人只有池灿,大概是一物降一物。

  池灿说不是:“分了青红皂白。”

  许如桔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她平常安慰女孩子更多一点,对池灿没什么好办法,快到中午只问池灿吃过饭没有,最后带人出去下馆子去了,顺便庆祝她的乔迁之喜。

  到了店面简单但香气扑鼻的酸汤猪脚火锅店里,池灿才恍然感觉有些不合适,问道:“小桔姐,我跟你出来吃饭,吃这么好,是不是不太好?”

  “你又不是白吃,用劳动换来的,等会儿不是还要帮我去收拾房间吗?”

  “嗯嗯。”

  池灿从三十块一份锅底的价目表上收回目光,按了按口袋里带出来的零钱,终于放心下来。

  他出来之前根本没觉得饿,对出来下馆子都兴致缺缺无精打采,现在被香味一勾,看着隔壁桌沸腾冒泡的锅底,到底稍稍抚慰了受伤的心灵。

  等老板娘端锅上桌的时间里,池灿格外安静地发了会儿呆,跟许如桔对上眼之际感觉到了一点老师自带的严肃。

  他给许如桔递了双筷子,然后开口问道:“小桔姐,你跟我哥什么时候认识的啊?”

  “你一点都不记得了?”许如桔想了想,温柔地打趣道,“确实不会记得,大概在你还没出生的时候就认识了。”

  池灿“哦”了一声,嘟囔说:“青梅竹马?”

  许如桔笑着说:“你挺八卦啊阿灿,你有没有青梅竹马?”

  “我?”

  池灿想起了以前学校的同学和邻居伙伴,他们大概是再也见不到了,不过还好他在这里找到了新朋友。池灿说:“我没有。”

  他们的酸汤猪脚锅终于上了,许如桔盯着很快沸腾的白滚滚的汤面,边下丸子小菜边继续说:“我跟你哥不算吧,我们小学不在一个班,虽然以前村里过年过节会见到,也去你家玩过几次,那时候李景恪多数时候在干活,不怎么说话,当时大家都还小,大概只觉得同病相怜?但我比他好一点,至少还有一个最亲的亲人,阿奶很疼我,后来他从池家出来,实在没地方去,阿奶让他借住到老屋,我们才算熟悉。”

  池灿静静听着,总觉得还不够,远远不够,他痛恨起自己的忘性,按年龄计算,他离开风城那年也是李景恪离开池家那年,可之前的那些事他几乎都不记得了。

  “那他为什么会被......池文茂赶出来?”池灿夹了块锅边的肉片放在红彤彤的蘸水碗里,没有急着吃。

  “发生了一些事,”许如桔深吸了口气,似乎有着难言之隐,但她觉得池灿对某些过往有知情权,哪怕李景恪永远不会再提,“导火索是他打了你大伯的儿子,就是池文鹏的大哥,一个如今终于蹲监狱去了的烂人,所以这件事绝不是你哥哥的错,但你们家人也确实没有一个人替他说话。池文茂虽然承着领养孤儿的好名声,做的却是背道而驰的事。不过你当时更小,陈英阿姨正要跟你爸爸离婚,当然不会知道这些。”

  许如桔安慰地给池灿夹了些西葫芦和酥肉。

  池灿在听见“你们家”几个字时就仿佛被针直直扎了一下,无论如何他都逃脱不了干系,池文茂在虐待养子的同时,他则受尽宠爱。

  甚至连池灿的妈妈可能为了成全池灿这备受宠爱的幼年,也忍受了很久。

  池灿低头咀嚼并吞咽着食物,过了半晌,又说:“小桔姐,你原本要跟我哥结婚,但最后没结成,是么。”

  许如桔手里的筷子停了一下,颇为讶异地问:“谁告诉你的?”

  “我听别的人说的,”池灿说,“他们都说我哥是坏人。”

  那些污蔑句句刺耳,池灿总是一开始不信,事实却又真切半分,这让池文鹏的话仿佛处处属实,但与真相又依旧有着千差万别。

  爱被扼制生长,池灿心中的埋怨便会助长怀疑作祟。

  “这只是个误会,是我阿奶希望我们结婚,”许如桔无奈一笑,眼中泛起伤感和惆怅,“她年纪大了,可能希望给我的将来找个依靠,知根知底最好,但其实不需要,也不可能会结婚,那太奇怪了。”

  虽然许如桔的外婆很难接受这一结果,身体每况愈下,但每个人都应该只做认定的对的决定。

  她忽然意识到什么,问道:“阿灿,你是不是在外面还听到了些什么,关于你哥的?”

  池灿又一次猜错了,李景恪没有对不起别人,成为孤儿和同性恋都是。

  他有些茫然地抬头,最终说:“没有,只听见了这些,我想多了解我哥一点,”上一回还问“我哥会喜欢我吗”的池灿,平静喃喃道,“可我哥好像并不会喜欢我。”

  “你不要去信别人说的,”许如桔告诉池灿,“从别人嘴里也不可能真正了解一个人,包括从我这里,池灿,明辨是非对错而不被情感绑架、做一个勇敢的人并不容易,就算闹矛盾吵架了,李景恪到底对你好不好,别人说的是对是错,只有你自己心里才最清楚。”

  通过证明一个人没有那么好来让自己减轻一厢情愿的痛苦,是人性趋于本能会做的事,也是李景恪让池灿做的事——他需要清醒。

  否则李景恪永远有那么好,就算李景恪不会喜欢池灿、李景恪坏透了,也是最好的。

  池灿在给杨钧炫耀手腕上独一无二的手表时、再交冬季校服费和补课费都按时按点时、李景恪半夜回来也叼着烟把洗好的衣服挂到窗外时,池灿都不想清醒过来了。可他勇气愈来愈少,没有再试图去“挑战李景恪的底线”,他应该知足的。

  许如桔虽然把大头物件都搬来了隔壁,但阿奶回老屋没两天又不好了,她仍然得去医院,很少住过来。池灿上回没有把一肚子话全倒出来,总想找个地方倾诉,最后只能等李景恪不在家的时候蹲天井里对树小声自言自语。

  他们回到了最初,兄友弟恭其乐融融,每天各自上班上学,晚上睡在同一屋檐之下。

  国庆之后又是州庆,池灿手腕上的图案终究都没有了,上个假期去看完雪山的段雨仪只觉得池灿他哥是在苛待他:“他怎么连块表也不愿意给你买?上次还那么凶巴巴的,讨厌死了。”

  “别这么说,”池灿听见别人指摘个一星半点了,又不乐意,“我哥既给了钱让我买,还给我画了,你有人给你画么?”

  “段雨仪你是不知道,池灿之前手上那表还在的时候,有事没事跟展览似的让我看!”

  杨钧笑嘻嘻补充一句:“不过确实挺酷的,没想到你哥还会画画,下次你美术作业岂不是不愁咯。”

  池灿管他三七二十一,小得意地说:“对啊。”

  他们州庆到底还是约着一起出去玩了一趟——在池灿每天都能看见的地方——爬苍山。说是爬山,却计划了从洗马潭大索道坐一个往返的行程。

  池灿跟李景恪含糊提过之后,李景恪什么也没说,晚上给了池灿去坐索道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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