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培养游戏(89)

　　蝙蝠侠试图先离开观察，却发现自己无法再走出去。事实上，这个世界除了阿卡姆之外，什么都不存在了。
　　不存在，就是字面意思，打开门窗，外面是虚无的一片，白得就和电脑故障的屏幕一样，再走就像是走在一个二维的幕布上。
　　有人用魔法将整个阿卡姆孤立开来，就是为了断蝙蝠侠所有的后路，让他彻底孤立无援。
　　蝙蝠侠眯了眯眼睛，很强大的力量，但对方忘了一点。蝙蝠侠不是每次都能等来后援，他也不是全部靠着后援才走到现在的。
　　在仔细观察了内部结构的改变后，蝙蝠侠意识到整个阿卡姆被分割成了好几层，第一层和第二层是完全封闭的。他目前在一楼大厅，拜访和布局没有任何问题，但警卫和医护人员却都消失了，就像是瞬间空了一层楼。
　　而且……所有的楼梯和电梯都消失不见。
　　为了测试某些想法，蝙蝠侠还在天花板上固定了凝胶炸.弹，一定剂量下去却连层壁纸都没弄坏。又是魔法体系的东西，啧，这个亚瑟到底是什么人？
　　他开始意识到，自己没能及时找到联盟魔法师，是一件失策的事情，不过找了也是没用，魔法师们都去了另一个空间处理任务，基本处于失联状态。
　　又或许，亚瑟就是等到所有魔法师都离开后才搞事的。
　　蝙蝠侠在一楼转了两圈，对方既然让他来阿卡姆，必然是为了和他见面沟通，不会真的将他关在一个密闭魔法空间，就为了饿死他什么的。
　　所以，这是某种见鬼的密室游戏咯？呵呵，阿卡姆疯子的典型思路。这群人对“和蝙蝠侠玩游戏”这件事上，到底是有多大的执念？
　　蝙蝠侠了解阿卡姆，甚至了解到连每一个摆饰都清楚不过。所以，他很快就发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问询台的电话。
　　这是一台式样古老的挂壁式电话，有点像几十年前的电话亭里的东西。
　　蝙蝠侠将话筒拿起来，放在了耳边——
　　果不其然，电话那头有人轻轻呼吸的声音，但却始终没有人说话。蝙蝠侠也不着急，堪称冷淡地等待着，那个呼吸声越来越粗重，越来越急促，最后突然尖叫起来。
　　“哦，天啊，上帝——你们快点来，这里有人被抢劫了，到处都是血，哦，上帝啊，现场还有个小男孩，他才多大，不不不，快点叫人来，这里是犯……”
　　陌生女人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被什么仪器直接切断一样。
　　蝙蝠侠的呼吸一紧，接着又慢慢放松下来，他捏着话筒的手逐渐收紧，却又硬生生控制着自己不要损坏脆弱的听筒。在几秒宁静之后，再次又听到了那个清浅的呼吸声，又逐渐加重急促，最终尖叫声撕裂了一切。
　　“哦，天啊，上帝——你们快点来，这里有人被抢劫了，到处都是血，哦，上帝啊，现场还有个小男孩，他才多大，不不不，快点叫人来，这里是犯……”
　　又是一个循环。
　　“哦，天啊，上帝——你们快点来……”“哦，天啊，上帝……”“哦，天啊……”
　　一次，一次，再一次的循环。
　　仿佛能凝结为实质的恶意，近乎扑面而来。以至于在第七遍之后，又进入那种轻轻的呼吸声时，蝙蝠侠才声音低沉地回应道：“你好，这里是哥谭警局，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呼吸声猛地停止了，因为蝙蝠侠触发了下一个环节。
　　墙壁像哈利波特电影那样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两个滑稽极了的人。蝙蝠侠一眼就认出那是两个囚犯，不是小丑毒藤那个级别的，而是普通犯人。
　　但滑稽之处便在于：左边的大汉穿着一身昂贵得体的西装，和他整个人混混气质完全不符，这也就算了，起码是男装对吧。
　　而右边那位穿着一件同样昂贵漂亮的女士礼服，画着完美的妆容，如果是放在女人身上，这妆效都不会太差，还会显得温柔典雅，但在这个满脸横肉的男人脸上，就只有搞笑的份。
　　最关键的是，这两人还像模像样地牵着一只不到半人高的玩具熊，小熊身上穿着小西装，全然被打扮成一个富有家庭小男孩的模样。两个犯人牵着玩具熊，就像父母带着孩子出门。
　　旁观者或许不明白这两人为什么如此打扮，但哪怕是路人，都能看得出两个囚犯眼中的恐惧和不愿。他们不是自愿被打扮成这样，出现在蝙蝠侠面前的，但他们没有选择。
　　当看到蝙蝠侠时，他们甚至露出求救般的眼神，可奇怪的是，却没有任何一个敢松开诡异的玩具熊，也没有人说任何一句话，依旧维持着那“一家和睦温馨”的假象，脸上带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在这种阴森环境下，极为诡异可怕。
　　然而，蝙蝠侠并没有回应两人的求助。
　　他只是凝视着，凝视着扮成女人的囚犯脖子上，那一串刺目的珍珠项链。
　　每一颗都如此圆润莹白，每一颗都在昏暗的灯光下散发着温柔的光晕，一如当年。


第78章 八只老爷
　　之后的事情，蝙蝠侠能将每一个细节都记在心里，尽管是由如此荒谬的场面构成。两个被强迫的囚犯，牵着一只半人高的小熊，走到离他还有几米的地方站住了。
　　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但那种求救却说不出话的感觉，还是能沟通焦灼的空气，传递给蝙蝠侠，他得想办法救人。
　　如果一切都按照当年来预演，等待他们两个的，势必就是死亡。
　　果然，扮演“凶徒”的人出现了，依旧是从墙壁中变魔术般走出来。那是一个阿卡姆的警卫，蝙蝠侠对这边人员了如指掌，他认出对方的名字来，詹姆士·卡泽。
　　卡泽在阿卡姆工作了两三年，一直是那种“大错没有，溜奸耍滑”的态度。整天沉迷于看球赛，偶尔也玩两把赌.球，但始终都不过火，至少能把工作顺利完成。不过，若是有小便宜，他也必然是会贪的。
　　换而言之，一个不算好也不算糟的普通人。
　　如今，这么一个人却被逼着去杀人，一旦他开了枪，詹姆士·卡泽的人生将再也不一样，他将永远背负上鲜血和罪孽。
　　大约是意识到自己做的事有多么可怕，卡泽的脸色异常难看，他换下了那套工作服，套上了哥谭小混混的衣服，手里正是一把枪，他举起的手颤抖着，眼睛通红，近乎要哭出来。
　　“不，我没有办法，不，求求你，阻止我。”求救的声音微不可查，这还是蝙蝠侠耳力好，才隐隐约约听到了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声音。
　　但下一刻，他就浑身颤抖，尤其是脖子那块。
　　蝙蝠侠启动头罩上的透视装置，看到了卡泽脖子上植入的微型炸.弹，如此熟悉的式样，阿曼达·沃勒的手笔……这就是她当年用来控制自杀小队的东西。
　　该死！沃勒竟然也参与其中？她到底在想什么？
　　“别动，这个装置是可以解除的。”他手里有电击拳套，开到最大功率的话，应该能在接触卡泽的瞬间，将炸.弹给弄坏。
　　“他说。”卡泽声音颤抖道，“他说，他知道电击可以解除装置，也知道你有电击设备……他一直在看着我们，如果你靠近，或者我没有准时开枪，他就会立刻启动……对不起，蝙蝠侠，我不想这样，我只是想回家。”
　　蝙蝠侠皱了皱眉头，接着他们听到一阵诡异音调的八音盒，那声音几乎不成调子，让人听得鸡皮疙瘩满身，刮得耳朵生疼，恨不得把发声来源给砸了。
　　而詹姆士·卡泽的脸瞬间白了，这是他必须动手的信号。
　　“住手。”
　　“你要救他们，难道要看着我死吗？”
　　“我会有办法救你。”
　　“除了没用的承诺，你还能给我什么？来不及了，蝙蝠侠，一切都来不及了。”
　　随着话音落下，詹姆士·卡泽整个人都像崩溃了一样，近乎是闭着眼睛朝两人开出那一枪。几乎与此同时，布鲁斯手里的蝙蝠镖脱手而出——
　　第一枚蝙蝠镖击中了卡泽的手，子.弹也瞬间偏离轨道，擦着囚犯的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