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师他没有钱(2)

　　原本暗色的召唤阵在魔力的催动下渐渐流出隐约的红光，多恩见时机差不多，便大声吟诵出召唤的咒语。
　　“基万物之源，削金为刃，织木为盾，融水于血，燃火为精，承土为基，凝万理之冠，循环而反覆。于崩毁之前宣誓，汝为吾之助力，汝为吾之剑盾，以吾身魔力为贡，以此间祭品为引，肯应吾声现于世间吧！”
　　只见召唤阵中央那枚不足拇指大小的纸片在多恩的咒语中冉冉浮起，而后纸片中凭空泄出一缕浓稠的黑色物质。
　　这一刻，使魔管理所内的所有人都从多恩面前的召唤阵中感觉到了一股可怕的压迫感。本能的危机感让他们心中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可那明显带着强大魔力的黑色物质却越流越多，直到将整个刻在地上的召唤阵的符文全部覆盖。
　　多恩呆呆的看着面前这个奇怪的景象，脸色愈发的阴沉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那张纸片让他召唤出了个什么东西？一滩带着强大魔力的黑色的油？？什么玩意！？
　　就在围观众人和多恩抱着同样疑问的时候，更为奇怪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那如同黑油一样带着魔力的物质像是将地面的召唤阵腐蚀了一样，抹去了召唤阵上所有的符文，整个召唤阵在侵蚀下变成了一个黑色的圆，像是随时会有什么不祥的东西从里面冒出来一样。
　　就在多恩这么想的时候，那黑色的圆阵中爆发出一阵刺眼的红光，那过盛的红光宛如喷发的岩浆一样，带着张狂无比的魔力以一种狂暴的势态充斥了整个大厅，好些定力不足魔法师和使魔甚至被这阵红光冲击的向后踉跄了几步。
　　约么几个呼吸的时候，那刺眼的红光才开始消退。与此同时，一个暗色的人影渐渐浮现在那退却的红光之中。
　　当大厅中的人们好不容易才从刚刚气势滂破的魔力中回过神来时，他们忽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一个陌生的身影静静的出现在了那黑色的圆阵之上。
　　那是一个黑发赤眸的魔族男性，此时他正似笑非笑的拈着将他召唤出来的那片碎纸缓缓从圆阵上空落下。
　　也直到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脚下的圆阵便还站着一个看上去弱极了的人类魔法师。
　　魔族以一副高傲无匹的姿态藐视着面前的弱小的魔法师，眼中飞快闪过一丝含着冷光的趣味。他未开口，而是将自己的话语直接送进了魔法师的脑中。
　　“愚蠢的人类啊，是谁给你的胆子，准你将本王召唤到这个无趣而污浊的人界？”


第3章 我是你的王
　　多恩此时的心情已经不是震惊二字可以形容的了，面前这个魔族的出现完全超出了他的预计。不仅是因为这个魔族过分漂亮的脸蛋，更多还是因为这个魔族所散发出的巨大魔力和他身上不同寻常的气势。
　　这个魔族男人有着可以将所有光明都纳入其中的乌黑长发，鲜血一般赤红的双眸，俊美到几近妖异的容貌，均匀而健美身形。
　　然而最引人瞩目的，是他身上足以让所有人都忽略他完美外貌的气质。那种凌驾众人之上高位者独有的傲慢，以及强者才有的压倒性的自信。仿佛他天生就是立足于巅峰狮王，理所应当的享受所有人的瞩目和敬畏。
　　这一个嚣张的掌控者，更是一个傲慢的施虐狂。
　　在这个魔族男人出现在多恩面前的一瞬间，他几乎有种想要跪下去亲吻对方靴子的冲动。
　　而事实上，多恩已经不受控制的跪坐在了地上。他直勾勾看着这魔族男人指尖轻拈的那片碎纸，怎么都想不通自己能用微弱的魔力和一张碎纸召唤出一个如此出乎意料的使魔。
　　“你的卑屈为你赢得了一条命，人类。”黑发魔族扬了扬下巴，满意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多恩，“本王再问你一次，这一次可别忘了回答。”
　　黑发的魔族往前踏出一步，用那带着锋利爪甲的指尖轻轻挑起多恩的下巴，对上了那双灰蓝色玻璃一样的双眸。
　　“人类啊，你要接受本王的契约吗？”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多恩瞬间就被满心的兴奋冲昏了头，一瞬间他几乎忘记了眼前这个魔族身上强大的威慑力，多恩大胆的对上了魔族那双赤红的眼睛，紧张却又自豪的回答。
　　“是！我愿意以我的所有为代价，与您……不，请您赐予我这份殊荣。”
　　像一个忠实的臣仆一样，多恩单膝跪在黑发红眸的魔族面前，牵起对方垂落在地面的袍角虔诚而卑怯的亲吻。
　　“那就好好珍惜这份光荣吧，人类。现在，告诉我你的名字。”
　　高傲的魔族微微眯了眯眼，嘴角勾出一个邪肆的笑容。他收回自己暗中抵在多恩脖子上的尖爪，满意的审视起这个自愿匍匐在他脚下的人类。
　　“我叫多恩。”多恩小心翼翼的抬头，入魔似的盯着魔族那张妖异脸，他不知道自己眼中惊慕此时全落在了对方眼中。
　　“没有姓？你也是被遗弃之人吗？也罢，在本王脚下，你不需要亲人，你只需记着，时刻要仰望着本王，爱慕着本王，敬畏着本王。本王的背影既是你毕生的追求，本王的步伐便是你前进的方向。”
　　黑发的魔族指尖的尖甲抵上多恩的眉心，多恩只觉得眉心处一阵刺痛，而后脑海中便回响起魔族的声音。
　　“契约成立，本王名曰伊维尔，光明的遗弃者，正义的鄙夷者，规则的破坏者。黑暗所及之处，皆为本王的领土！荣幸吧！狂喜吧！今后本王便是你唯一的君主，亦是唯一的掌控者！”
　　契约完成的瞬间，多恩觉得自己背后一阵烧灼的疼痛，应该是契约的印记出现了。
　　周围对着伊维尔发呆的人们在感觉到契约的波动后，纷纷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目光，原本还井然有序的大厅一时变得喧闹起来。
　　“发生了什么？契约结成了？那个三流魔法师都比不上的家伙怎么可能召唤出这么强大的使魔？而且是用那么个破纸片？？怎么可能！”
　　多恩这时才注意到，从头到尾只有自己才能听到这个叫做伊维尔的魔族的声音。
　　此时的多恩还不明白，伊维尔的话语正是自己命运齿轮崩坏时所发出的声音。
　　这是多恩有深意地第一次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虽然旁人都是因为伊维尔才注意到他的存在，但多恩还是感到一种从未体会过的骄傲和兴奋。
　　然而这份新奇的感受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其他感情所替代——烦躁，以及近乎难以忍受的厌恶。
　　多恩看着那些围观者眼中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原本温顺的表情渐渐变得充满了敌意。因为他知道，无论是羡慕还是嫉妒，这些感情的背后都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对伊维尔的窥视。
　　自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多恩讨厌自己的所有物被他人窥视的感觉，因为这往往代表着自己即将逝去喜欢的东西。食物或是糖果，亦或是在旁人眼中根本没有任何价值的漂亮石头。
　　很多时候战利品并不是掠夺者的目标，掠夺者们所喜欢的是抢走别人重要之物时的快感，以及弱者匍匐的身躯和充满恨意却无可奈何的眼泪。
　　并非多恩的自我意识过盛，事实上正如他所想
　　“契约者啊，你在恐惧吗？是害怕本王抛弃你，还是在害怕旁人的窥视？”
　　伊维尔的声音在多恩脑海中响起，多恩惊了一跳，原本对周围充满了敌意和疏离的目光在重新落在伊维尔身上时，瞬间变得窘迫和羞愧起来。
　　“我不是强大的魔法师，也不是富有的贵族，您有权利去选择更好的契约对象。”多恩用自己干哑的嗓音低声回答，“而且，若是有人试图将您从我身边夺走，我没有自信能保护您，我甚至没有自信能抵御旁人的诱惑。”
　　伊维尔听到突然狂笑出声，这一次他不再刻意隐藏自己的声音，而是肆无忌惮的在这个众魔法师聚集的大厅中大笑出来。
　　“愚蠢的契约者，本王什么时候需要被你保护？至于诱惑更是可笑至极！本王岂会允许旁人诱惑我的从属！”
　　伊维尔那基金狂傲的自信仿佛有着某种魔力一样瞬间抹消了多恩心中的不安。
　　“哼，身为那魔法师给低贱的魔物下跪？真是丢魔法师的脸！学院怎么会有你这种败类？”
　　这句话像一根刺突然扎进了多恩心里，换做以前他可能只会暗自羞愧，可此时当着伊维尔的面听到这句话时，多恩只觉得心中一阵怒意油然而生。
　　然而就在多恩准备发作的时候，伊维尔的目光率先从周围的众人中寻到了说这句话的人。
　　那是个有着翠绿发色的魔法师，那略带稚嫩的清秀面容在一众魔法师中也十分出众。如发色一般的纯色眼睛代表着纯粹的魔力，肩膀上纤细美丽的金色精灵昭示着他的富有，毕竟召唤精灵的素材可是出奇的昂贵又难得。
　　伊维尔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看向人群中的年轻魔法师，那巡视的目光最后在在那有着翠绿眼眸的魔法师脸上停了下来。
　　“给你一个机会，人类。如果你现在跪在本王面前亲吻本王靴子，本王就考虑与你结成契约，如何？比起你肩膀上那个华而不实的无用废物，本王应该是更好的选择。”伊维尔轻瞥一眼那只恨不得马上逃走的精灵，等待着精灵主人的回答。
　　只见那绿发的魔法师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半天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可任谁都看得出他脸上的挣扎还有眼中对那黑发魔族的贪欲。
　　“看来是不愿意了？”伊维尔故意忽略了对方故作矜持的挣扎，又将目光落在了另一个人身上，“那你，你愿意吗？”
　　那被伊维尔看中的魔法师脸上一阵慌乱，他正要回答的时候却被那绿眸的魔法师从中打断。
　　“你应该清楚，比起那个废物，像我这样的人才更适合成为契约者。你这样的强者，理应适合更好更强的契约者！”绿发魔法眼中全是赤裸裸的野心，他指着多恩对伊维尔说，“若你的话语和行径是为了测试我的忠诚，那我愿意在你面前屈膝！”
　　像是在回应那个魔法师的话语一样，伊维尔的目光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然而多恩飞快的注意到，此时伊维尔脸上根本不是什么满足的笑容，而是讽刺……乃至鄙夷的嘲笑。
　　“忠诚？真是愚蠢，你那虚假的忠诚和服从在本王眼中根本分文不值。”伊维尔一把拎起多恩的衣领，炫耀似的搂着他的肩膀让他面对周围的魔法师，“站起来吧契约者，看看你周围这些人。看看这个要将自己所为的忠诚献给我的人。”
　　“他们口口声声斥责鄙视着你的行径，然而一旦有机会，他们就会像狗一样跪在地上抢着舔本王的靴底。明明渴求本王的力量，明明窥视着不属于自己的事物，却不愿意坦然承认。非要冠以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打着所谓正义的旗号，仿佛只要这样做，他们不轨野心就会变得正当。”
　　说着伊维尔的目光落在了一直握在手心的那枚碎纸屑上，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眼中露出了厌恶无比的眼神，转眼就将那片纸屑烧成了灰。
　　“所以明白了吗？比起那些口不对心自诩清高的虚伪家伙，本王对老老实实遵从自己欲望的你更感兴趣。”
　　伊维尔瞥了一眼不远处那气的浑身发抖的绿眸魔法师，又一次恶意的笑道：“那样的人就算跪在本王面前，本王也不屑于多看一眼。”
　　“住口！区区一个低贱的使魔而已！竟敢羞辱魔法师！”那绿发的魔法师终于还是在伊维尔挑衅般的羞辱中爆发，他抽出怀中的魔杖飞快的吟诵出一串咒语，而后指挥着应咒语而生的藤蔓往多恩和伊维尔的方向袭去。
　　多恩看着来势汹汹的藤蔓，下意识的站在伊维尔面前手忙脚乱的想要做出防御，伊维尔眼神一冷，一手虚虚搭上了多恩的肩膀。
　　多恩其实很清楚，就自己的力量而言，哪怕自己超常完成了这个防御，也无法抵挡对方哪怕一击。然而当那群触手般的藤蔓触碰到多恩坑坑巴巴才完成的防御盾的瞬间，那粗壮而充满攻击力的藤蔓突然就停了下来。下一刻，这些静止在半空的藤蔓像是被蛊惑了一样渐渐调转了方向，以更凶猛的去势袭向了他们原本的主人。
　　绿眸魔法师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自己的魔力所凝聚的藤蔓捆了个结实。
　　看到被自己的藤蔓攻击的魔法师，多恩就算再蠢都明白这是伊维尔暗中帮助了自己。然而他第一反应却并不是高兴，而是担忧。
　　因为要求使魔帮助自己是必须付出代价的，而他不知道自己要付出什么才会让这位高傲的使魔满意。
　　然而多恩等了好一会都没有等到伊维尔向他索要代价，他纠结了一番后才决定由自己开口。
　　“请问，刚才那个……您需要我付出什么代价？”
　　“那个？”伊维尔瞥了一眼正在和自己的藤蔓战斗的绿毛魔法师，“看来你是误会了什么，本王并非是为了你而出手。这么做只是惩罚他不敬的言辞，只不过那等杂碎还轮不到本王亲自出手，所以才借你之手对他降下惩罚。”
　　伊维尔又一次打量起自己这个叫做多恩的契约者，他发现，虽然多恩身上肮脏又狼狈，但身上一直有种十分诱人的味道在勾引着他的嗅觉。这个气味并非从身体中散发，而是不知从哪里沾染的味道。先前他刚刚抵达人界还未适应，所以直到现在才注意到。
　　“好了，这个令人不快的地方本王差不多已经厌倦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本王暂且休息一会。不过你记住，本王要在醒来之后看到能令本王愉悦的东西。”说完伊维尔的身影就渐渐消失在了多恩面前，若不是多恩背后因为契约而多出的印记还在隐隐作痛，他几乎都以为伊维尔就这么离开自己了。
　　能让这位高高在上，还一直以“王”来自称一看就很挑剔的使魔愉悦的东西？穷的连住所都没有了的多恩脸色瞬间变得尴尬起来，他忽然觉得这位王还是一直睡着不要醒好了。


第4章 主与从
　　“在这里写上使魔的名字和种族，然后盖上你的私印就可以了。”登记台的魔法师偷瞄了几眼伊维尔后，在多恩面前放下一张羊皮纸，“你真是幸运啊，能召唤出这样的使魔。”
　　多恩心不在焉的答了几句将登记用的羊皮卷还给管理员，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管理员突然叫住。
　　“请等一下，你的登记表填错了。”管理员指着羊皮纸上的多恩写下的信息，“这里的主从姓名你填反了！主人这一栏应该写魔法师的名字，而不是使魔。”
　　只见羊皮卷上本应填写‘主人姓名’的地方被多恩写上了伊维尔的名字，而原本该填写伊维尔名字的地方却写着多恩的姓名。
　　“并没有错，反正这个登记只是为了记录召唤到人界的使魔，主从关系想怎么定都是我的事吧。”多恩丢下一句后头也不回的离开，倒是一旁隐藏了自己身形暗中观察的伊维尔对多恩的做法颇为满意。
　　多恩在一众诡异的目光中离开了管理所，一路上多恩都在不停的思考，自己要为那位使魔准备什么才会让他感到愉悦。然而他翻来覆去的想了一路，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会让伊维尔满意。
　　也许是想的太入迷，又或许是因为走神，多恩一不小心撞上迎面而来的路人。而撞上他的人似乎也没有躲闪的意思，而是直立立的站在原地故意看着多恩踉跄几步跌坐在了路中间。
　　因为上午才下过一场大雨，此时凹凸不平的路面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水洼。好巧不巧，多恩这一跤正巧摔进了一个满是泥水的水洼中。这让本就一身狼狈的多恩身上更添不少污痕，而之前好不容易半干的衣服也又一次湿了个透。
　　“喂喂，你有没有眼睛啊？我的鞋子都被你这乞丐弄脏了啊！这可是我的新鞋，你要怎么赔我啊？”
　　多恩在水里坐了好一阵才从恍惚里回过神来，他顺着眼前那双看上去破旧的皮靴往上看去，发现面前站着个混混模样的人正气势汹汹的向自己讨要所谓的赔偿。
　　“对不起，但是我没有钱给你。”多恩擦掉自己脸上的泥水站起身。
　　“哈？没钱？”那故意生事的小混混一把拽过多恩的领子就要发作，却在看清多恩的脸时忽然变了神色。
　　“我还想这条街上什么时候多了个乞丐呢，多恩你这家伙直到现在还是这么一副不走运的样子啊。怎么样？你和梅因斯那个小白脸离开孤儿院后在一起了吗？睡过了？你啊，难道还喜欢男人吗？”
　　多恩在听到梅因斯的名字时浑身一颤，原本还算平静的脸上顿时浮上一层厚重的阴霾。他恶狠狠的瞪着拽着自己衣领的混混，直到这时才渐渐将对方的脸孤儿院里其中一个欺负他的孩子的脸对上。
　　“放手！”多恩想挣开那混混的手，却碍于对方力气比自己大，试了几次都没甩开。
　　那混混像是吃定了多恩反抗不了自己一样，腾出一手扯住多恩的头发，将他一直被碎发遮住大半的脸完全暴露了出来。
　　“怎么？被梅因斯那小白脸欺负了？哼，我早就说那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这笨蛋还乖乖被他耍的团团转。要我说你干脆别想那小白脸也别去当什么魔法师了。你看你，连我这个普通人都打不过，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什么魔法师？”
　　说着那小混混拽着多恩衣领的手松开，粗糙黝黑的大手轻佻的摸上多恩的脸不怀好意的抚摸起来。
　　“啧，就算过去那么多年你这张脸也还是像个娘们一样，不过凭这张脸，稍微收拾一下，你也能傍个凯子过的好些不是？如何？看在同住过一个孤儿院的份上，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介绍？”
　　被钳制在对方手中的多恩气急，也没多想便一口咬在了对方手上。
　　“不识抬举的东西！老子是好心帮你！”那混混骤一吃痛，一把将多恩甩在了地上抬脚就踹。
　　多恩这次反应极快，他连滚带爬的躲过踹向自己的脚后，飞快暗念出咒语向对方射出一个火球后转身就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