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分局［ABO］(13)

棕发的小个子兴奋地吹了声口哨，“晚上我能打电话给你吗？或者周末？吃饭和电影你喜欢哪个？不然直接去旅馆——”
威廉把纸条按在他的脸上打断了男人的喋喋不休。“这是工作号码，私人时间不开机。”
“呜别这样，给我你的私人号码吧？对了，你缺线人吗？私人号码换个免费线人怎样？”
威廉考虑了一遍他的提议，又回忆起上次在审讯室的快感，想想自己身边最近的确太空虚，于是同意了。“这周六晚上我有空，”他说着，一手抬起搭在安东尼的侧脸，指尖轻飘飘地蹭了蹭Omega下颔的嫩滑皮肤，嘴角扬起一个满意的笑。“电话联系。”
“说定了。”安东尼仰脸期待地看着他。
威廉弯下腰，以一个印在对方嘴角的轻吻作为答复。
安东尼的心都飘了起来。
威廉穿过马路，背对着他挥挥手，坐回了车上。不久前的怒火早就荡然无存，现在他的世界一片美好，就连马尔斯此刻意味深长的眼神都看上去没那么让人烦躁。他难得选择了向对方主动搭话，“有动静吗？”
“我没看到动静，”马尔斯慢悠悠地说，半侧着脸面对威廉，唇边的弧度似笑非笑，“我只看到了有人像是要发情。”
“这就是镜子存在的意义。”威廉毫不留情地反讽。
“怎么？男朋友？”马尔斯从金发警探身上闻到了似曾相识的Omega气味，“我怎么不知道你是个温柔的类型？”
“温柔要分对象，而有些人显然不值得被这么对待。”威廉嫌弃地撇过头。
耳机里传来什么人的幸灾乐祸，马尔斯笑了笑，一不小心握碎了袖扣式的窃听器。
“什么？”细微的声响吸引了威廉的注意。
“没事。”马尔斯淡定地向他展示了下手中的袖扣碎片，耸了耸肩，“也许我该为他们的质量提点建议。”他把碎片揣回了兜里，威廉则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对了，我有点事要问你。”威廉拿起了落在车里的手机，进入警局的数据库翻找资料。
马尔斯被勾起了好奇心。
威廉调出几张图片，把手机屏幕转向黑发男人。“这个人，脸熟吗？”
屏幕上赫然是夜店凶杀案的无名氏死者，照片是在验尸房拍的，尸体僵白面部清晰，胸口残留着解剖后留下的Y型缝合，而额头上双目间则是一个被子弹贯穿后留下的精准大洞。
威廉紧紧盯着马尔斯的表情观察，然而对方脸上却毫无波澜，甚至目光都没有一丝起伏。
这不正常。
就算不是凶手，就算是经验再丰富的法医或警察，看到一具这样的尸体，面上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表情，威廉自己也不可避免。而他却在马尔斯脸上什么都没找到，漂亮的一张脸，却太过空洞冷漠。
这个男人什么感觉都没有，威廉想到，这太可怕了。
“所以呢？”马尔斯抬起眼，铁灰色的瞳孔后闪烁着莫测的光，“为什么问我？”他终于想起刚才盯着他看的棕发男人是哪里眼熟了。
“不如你来告诉我？”
威廉的表情相当严肃，马尔斯却兀地笑了，还是一如既往的假笑，但这次的笑声里又像是掺杂着些畅快的真心实意。
“你只会因此而感激我，威廉。”黑发男人的嗓音放得低柔，肆意悠扬仿佛沉醉在回忆中。“如果你知道他强奸过多少Omega，杀过多少人，甚至还是个恋童癖……你不会想看到他曾经和那些孩子们的录像的。”
“所以你杀了他。”威廉的心情有些复杂。
“是。但不，不是——我杀他不是因为这些原因。我不是正义使者而且更没有兴趣。亲爱的，我只是拿钱办事。”马尔斯笑眯眯地解释。“和你一样，我也只是个公务员而已。”
“别开玩笑！什么公务员需要你去——”
马尔斯从兜里众多的证件中掏出其中之一，递给威廉。
“……CIA？”威廉愣了下，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嘲讽中满是不信任，“先是地检官助理，再是FBI特别探员，现在轮到了CIA？你还有什么身份？难不成特勤局也有你的档案？骗我之前能不能先把名字给统一？”他点了点照片旁打印的「马尔斯·埃德蒙兹」，威廉没忘记这家伙的联邦探员身份可是「马尔斯·雷曼」。
“被你猜中了。”马尔斯将剩余的证件全都展示给他，特勤局的身份卡正处其中。“我不知道你那么感兴趣我的名字。”他赶在威廉否认前指了指中情局的身份，“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只有这张上面的姓名才是真的——「埃德蒙兹」，虽然自从我进入CIA后就没再用过这个姓氏。”
“……”
还真的是。威廉扫了一眼所有的证件，发现出现频率最多的是名字「马尔斯」，然而有些驾照和证件上姓氏连带名字全都改过。如果这些就是马尔斯的全部身份的话——虽然他对此保持怀疑——那么威廉不得不佩服黑发男人活到现在还没把自己折腾进精神病院的事实……等等，难道这就是马尔斯表现得像个精神病的原因？
“所以，就像我说的一样，我也只不过是个小职员而已。去哪里执行什么任务，变成什么人扮演什么角色，都得听上司的命令。”
“那么你的上司又是为什么要这家伙去死？不管是杀人还是强奸，这都属于我们警察和法院的管辖。”
“噢威廉……”
熟悉的调侃声出来的一刻就被威廉打断，“闭嘴！别那么喊我！”
“好吧。”马尔斯耸肩，“所以我告诉你了，很明显这位先生在本土的恶行并没有得到我们的重视，天知道每天每分每秒每个州有多少人在犯罪？我们没有功夫去和警察抢工作。他第一次引起情报局的关注，是因为他在海外的行为。不过，很抱歉，更多的相关信息我无法透露。”
“……那么地检官又是怎么回事？”
“史蒂文斯先生在和他的俄国朋友交往时应该更多地考虑到他的国家。他该感谢那个意外车祸只把他一个人送进了坟墓，而不是被打上叛国罪牵连进家人。”马尔斯解释道，“而玛丽山*的女孩们更会感谢那次车祸，如果她们知道史蒂文斯先生不仅仅是个反罗马天主的极端分子，还在记事本里详细地画过楼层的炸弹分布。”
“……你在说，我们的地检官不仅是个间谍，还曾经策划过恐怖袭击？”
“是的，威廉，我总是喜欢你的聪明。”马尔斯冲他露出一个笑脸。
威廉正要张口说什么，马尔斯学会了抢答。“如果你是想看看证据，”马尔斯掏出手机滑开，在屏幕上摁了几下调出几张照片，“我想这些足够让人信服。”
威廉无言接过，略略扫过几张，发现马尔斯的确没有撒谎。
“我没有骗你的必要。”马尔斯说。
“……你也没有全部告诉我的必要。”威廉快速扫视着剩余图片，还不忘讥嘲一句，“你们这些特工不是最喜欢玩那招‘守口如瓶’？”
“理论上我不该把这些告诉任何人，不过谁让你是威廉呢？我相信你啊。”马尔斯趁威廉分神时靠近了他些，“如果你真的向什么人泄露了不该泄露的秘密，我总是有办法杀了你的。”他摸上威廉的头发，有些迷醉地轻嗅Alpha的气味。
“不过我会不舍得……但说实话，我还真从心底里希望你去这么做，那么到时候，我想怎么操你就怎么操你，没人会再关心你那狗屁的自由和人权。”他一边说着一边幻想，手指不经意攥紧了金色的发丝。威廉后脑一痛，狠狠拍掉了他不规矩的手。
威廉把手机砸到马尔斯的脸上，英俊的脸上摆出一个蔑视的冷笑，“你尽管试试对我动手，前提是不用那些见鬼的肮脏手段！”他指之前被下药和捆绑的屈辱。“我不会做泄露机密的事，但和你打一架倒是求之不得。是什么让你自大地认为我揍不过你？”
“你想现在来吗？”马尔斯的眼神带上了挑衅。
威廉转过头看了看车玻璃外毫无动静的房子，心里默念了句“去他妈的监视！”。他回过头盯着马尔斯，灰绿的眼睛映出几分跃跃欲试。“格斗术？我知道一家最近的俱乐部。”
“不用了，就在车里。”
车里？你在开玩笑？威廉刚这么想，没有防备的身体便随椅背的突然放下而躺倒。
“你做什么！？”左手手肘立刻将身体支起，却还是快不过早有准备的Alpha强硬的压迫。
马尔斯单手撑到威廉的耳边，皮肉与椅背撞击的声响在金发Alpha的耳道里炸响，信息素迅速分泌，警戒值上升至顶点！
黑发Alpha的脑袋压得很低，高挺的鼻梁几乎和威廉的碰在一起。他低垂着眼帘，睫毛遮掩下的银色散发着危险的冷光。
腹部的袒露和被另一个Alpha侵入领地的冒犯让一股战栗的焦躁由下腹延伸至心脏。威廉全身上下肌肉紧绷，眼睛一眨不眨观察着马尔斯所有的细微动作——呼吸的频率，胸口的起伏，肌肉的舒张……每一丝每一毫的细节都在为他提供预知对方下步举动的可能。
信息素放大了他的所有感官，视觉、听觉、嗅觉，每一个都在最佳状态高速运作。进攻的强烈欲望在眼底燃烧，威廉咬紧了牙齿，Alpha野性的本能在血液中欢快沸腾。
“如果我赢了……”马尔斯压抑的嗓音在威廉耳边低低奏响，“以后、每次、只要我想，你就得心甘情愿得让我干。”
威廉眯起眼睛笑了，“而如果赢的人是我，”沙哑的声音代表着他的忍耐，“从今以后你就从我视线范围内永远滚开！”
“成交。”
话音落下，小小的车厢内，空气一触即发！
作者有话说：*Marymount School of New York - 纽约上东区的一家罗马天主教私立女子学校。
PS：本文不带任何政治宗教色彩~
PPS：做不做呢~~~要不要让小攻吃到肉呢~~~~~

　　☆、18 特工与搏击 下

凯尔西和查理走到威廉车旁时吓了一跳。
黑色汽车安静地停在路边，但车身却仿佛是在海浪里颠簸，不时还从里面传出肉体与车门的剧烈碰撞。
两人一瞬间联想到了某种行为，不约而同止步在了车门前面，对视一眼：这么激烈？现在去打扰他们不太好吧？
查理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他知道威廉很有魅力，也知道被分配给他的搭档的联邦探员长得非常合乎威廉的口味……不过，这两个人都是Alpha吧？两个Alpha究竟是怎么搞到一块去的！？
凯尔西盯着车门，不知道是在感慨马尔斯的行动力还是恼怒这家伙的不看时机，他们这可是在监视行动里！
车门被猛力拉开的声响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一个黑漆漆的人影从车子里被踹飞出来一路滚到他俩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