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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逆袭[重生](268)

作者:四月流春 时间:2018-10-27 10:04:49 标签:重生 强强 甜文 宫廷侯爵


    “啊?原来如此,妾失礼了。”苏盈盈惊喜交加,她一直铭记容家父子在西郊坟地的仗义相助,赶忙右手握住儿子拳头、左手轻轻按住其后颈,郑重引导婴孩给容佑棠行拜谢礼,柔声哄劝:

    “明奕,奕儿,来,给容恩公之子行个礼。”

    “咿呀~”婴孩无忧无虑,笑得咧嘴,露出光秃秃的粉嫩牙床,只当母亲与自己玩耍,乐呵呵蹬腿,冲容佑棠吧嗒嘴。

    苏盈盈严肃教导:“乖奕儿,记着,容公子是咱娘儿俩的救命恩人。”

    千仇万恨,皆与懵懂婴孩无关。

    容佑棠暗自叹息,客气回以微笑,礼节性地说:“举手之劳而已,不必挂怀。”

    “哈哈哈~”周仁霖大笑,昂首挺胸,浑身爽利畅快,威严夸赞:“好,好!你们很该亲近亲近。”

    容佑棠的微笑似有若无,平静表示:“你们忙,我还有事,失陪了。”

    “等等!”

    周仁霖扯住庶长子胳膊,自从骤然失去嫡次子,他越发渴求子嗣兴旺,满怀期望地邀请:“佑棠,一起吃顿饭吧?”

    容佑棠不由自主地颤抖,下意识一把挣脱,微笑荡然无存,侧身背对苏盈盈母子,干巴巴道:“我有急事,恕无法奉陪。”

    苏盈盈沉浸在恩公之子是新科状元的慨叹欣赏中,加上容佑棠生得俊美无俦,斯文雅致,故暂未察觉其厌烦不悦,她恭顺侍立一侧,贤惠温婉,风尘之气彻底消失。

    “你有什么急事?再如何急,也不能耽误了一日三餐,你才十七岁,还在长身体,别饿坏了。”周仁霖端着慈父脸孔,抬高下巴,理直气壮地训导。暗忖:老阉竖容开济和正清那倔驴都不在场,没恶人挑唆,明棠总该听亲爹的话了吧?思及此,他自认屈辱妥协退让许多,腹内憋闷酸水乱冒,忍不住鄙夷嫌弃说:

    “唉,他们太不用心,平时怎么照顾孩子的?烈日当头,任由你饿着肚子、晒得满头大汗到处跑!”

    他们?

    我的养父和舅父吗?

    你凭什么指责他们?在周家的十三年,你何曾用心照顾过我?后宅混乱,你连和稀泥都懒得,只会应酬喝花酒躲清静,逍遥享乐,自私无情!

    容佑棠“腾”一下怒了,面沉如水,语调平平反驳:“不劳周大人费心,家父正等着我回去用饭,失陪了。”语毕,转身就要走。

    “哎哎!你啊,仍是急性子。”周仁霖再度拽住庶子,始终不甘愿,坚决不肯把聪敏灵活的儿子拱手让给白捡便宜的老太监。

    京都富庶繁华,车水马龙,各色行人络绎不绝,正值午时前,街上更是摩肩接踵,纷纷赶着回家吃饭。

    “贱婢,贱种。”

    “周郎究竟把我当什么了?为何屡次欺骗我?”杨若芳嘴唇哆嗦,痛失次子后,两鬓陡现斑白,她踉踉跄跄,跌跌撞撞走向斜对面的丈夫一行,中间隔着宽阔笔直的京城主街。

    因为是秘密跟踪,她只带了一名车夫、一个小厮,两名仆妇,车夫留在原地看守马车,两名仆妇一左一右搀扶杨若芳,小厮在前开路。

    “夫人息怒,您先别生气,大庭广众之下,得给大人留些脸面,毕竟他在官场行走,不宜当场对质,应劝回府、关上门,细细地商谈。”

    “夫人,老奴看着您出生长大、定亲出嫁、抚育儿女,可大人整日为妾侍庶子与您置气,委实过份!二公子尸骨未寒,合家上下无不伤悲,他却没事人一般,您当面问两句,把苏氏母子带回府,查抄她住的小独院,正一正家法!”

    “好,好,还是你们向着我。”杨若芳神情恍惚,频频点头,两眼发直,死死攥紧匕首,手心冒冷汗,湿漉漉,浸得匕首微滑。

    “唉,我们当然向着您。”

    “当日您出嫁,老夫人赐予重礼,殷切嘱托,让我们陪嫁伺候,老奴一直铭记于心。”

    头戴帷帽的杨若芳呼吸急促,哆嗦颤抖。

    车流人潮拥挤,骡马驴子驮着货物慢吞吞走,开路的小厮忽然止步,扭头提醒:“夫人且慢,让马车队先过去。”

    杨若芳驻足,扭头望去:

    一辆高大宽敞朱顶马车稳稳驶来,周围簇拥一圈健壮的劲装大汉,九皇子赵泽安坐在车里,亲信内侍与护卫陪同。

    赵泽安在宫里侍奉其父亲足足两个月,宫墙高耸,规矩森严,可把他闷坏了,承天帝宠爱老来子,遂允许其出宫到庆王府散散心,待腊月十六万寿节前夕再回宫贺寿。

    “啊呀,真热闹!”赵泽安兴致勃勃,透过推开一条缝的精铁包木车窗,观察熙攘街市,目不暇接。

    “小殿下,您请坐稳,仔细碰着厢壁。”

    赵泽安左手拍拍窗沿:“放心,正扶着呢。”他欢欣雀跃,十足像飞出鸟笼的雀儿,重获自由,哪怕看见拉板车的骡子也笑。

    眼风一扫,他忽然发现容佑棠正站在对面一辆马车旁,不知与谁交谈,手拎一长条盒子。

    “容哥儿?”

    赵泽安登时眉开眼笑,扒着窗沿,忘情地脱口呼唤:“容哥儿,你在做什么呢?”

    然而,此时一长队拉着菜蔬入城的骡车经过,车夫们扯着嗓门,大呼小叫:

    “让一让了,让一让哎!”

    “那位大爷,您请让一让啊。”

    “嗳嗳嗳,铁柱,你白菜掉了!”

    “嘿,真烦人,这蠢骡子,走路不看道,扭来扭去的。”

    ……

    赵泽安的呼唤声被淹没了,马车也被横穿路口的骡车队伍截停,他想了想,说:“白等着,怪无趣的,我想去看看容哥儿在做什么。”

    “小殿下,万万不可!”

    “哎哟,外面乱着呢,您何等尊贵,不容丝毫闪失。”

    “无妨,容哥儿不是外人。”

    男孩天□□玩,赵泽安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哈哈,我去找容哥儿逛一逛街市,买些有趣小东西,然后去他家吃饭,最好玩到天黑再回王府!

    赵泽安软磨硬泡半晌,最终兴冲冲下车,他个头不及成年人,完全隐在人潮里,在一众侍卫的簇拥保护下,朝对街走去。

    与此同时

    “夫人,他们要走啦!”仆妇紧张提醒,奋力踮脚眺望。

    杨若芳当机立断:“别等了,穿过去,绝不能让他们溜走,否则周仁霖肯定咬死不承认。”

    ——她心灰意冷,悔恨交加,潜意识摒弃爱称“周郎”,直呼“周仁霖”。

    “也对,免得他们抵赖。”仆妇恍然大悟,忠心耿耿搀扶主母去收拾不安份的小妾。

    此刻

    容佑棠的耐性耗光,又一挣,往一侧闪避几步,忍无可忍,沉声道:“周大人,我的确有要事在身!”

    “你连吃一顿饭也不肯?”周仁霖怒问,脸色黑如锅底,当着美妾小儿子的面,身为父亲的尊严扫地,深觉羞愤,他咬牙,执拗较劲,挡住去路,忿忿伤心道:

    “佑棠,我只是叫你陪着吃顿饭,这也不可以吗?”

    “大人……”苏盈盈一头雾水,疑惑无措,旁观周仁霖纠缠强留恩公之子,小心翼翼地劝:“既然容公子有要事在身,大人,不如约改天吧?”

    “你闭嘴!”周仁霖烦躁一挥手。

    “是。”苏盈盈强颜微笑,退后一步,难堪地垂首。

    容佑棠被牢牢挡住去路,气极反笑,咬牙问:“周大人,你这是何意?”

    忤逆不孝子!

    周仁霖刚要开口,身后却突然传来熟悉又可怕的厉声呵斥:“问得好!我也想问问,周仁霖,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杨若芳怒火熊熊燃烧,带着滔天恨意,从马车左侧疾冲现身,一边质问,左手一把扯掉苏盈盈头戴的帷帽,紧接着反手一巴掌,清脆响亮“啪”一声,把猝不及防的苏盈盈扇得扑倒在地。

    “啊——夫人饶命!”

    “贱婢,你算什么东西?风尘娼妇,狐媚子骚蹄子,竟敢装神弄鬼,不敬主母,呸!”杨若芳脸色铁青,两眼红肿,嘴唇却煞白,被丈夫和小妾庶子其乐融融的场面刺激得理智全无,她恶狠狠,飞起两脚,狠踹苏盈盈下腹部,后者哀嚎痛呼,翻滚躲避。

    “夫人,你又发什么疯?”周仁霖傻眼了,非常心虚,底气不足地阻止。

    杨若芳充耳不闻,正眼也不看丈夫,一阵风般掠过,瞪视两个庶子:

    明棠长大了,翅膀渐硬,轻易动不得,可怜我枉死的宏儿……

    她想干什么?容佑棠镇定对视,眉头紧皱,无意搀和周家内务,欲抽身离开,却被杨若芳劈头喝止:

    “站住!”

    容佑棠冷冷问:“看来,你们今天是不准备放我走了?”

    “胡说,不过是关心你,聊两句而已。”周仁霖急切解释,弯腰搀扶美妾。

    杨若芳没吭声,喘吁吁,眼前一阵白光一阵昏黑、夹杂凌乱金星,咬破了嘴唇,尝到血腥味,胸腔肺管子生疼,眼泪盈眶,抖得如同风中残叶,不慎嫁错郎,悔得肠子都青了,她握紧匕首,目光凌厉一转,望向稚嫩婴孩——

    小畜生,就是你了!

    娼妇生的贱种,也配和我的儿子并排用“明”取名字?

    电光石火间,杨若芳长期积攒的怨愤悉数爆发,突然拔出匕首,午时艳阳照耀下,匕首闪烁刺眼寒光,她毫不迟疑,直刺婴孩脖颈!

    “不!”苏盈盈凄厉大叫。

    “住手!”周仁霖双目圆睁,丫环仆妇呆如木鸡,手足无措。

    容佑棠震惊错愕,无暇思索,当即抢步向前,抬臂格挡,把杨若芳拨开,不解质问:“你何必拿小婴儿出气?”

    “夫人,冷静些呀。”仆妇慌忙搀扶。

    杨若芳后退两步,神态癫狂,脸色由铁青转灰败,咬紧牙关,再度举起匕首,改为攻击容佑棠,痛斥:“小畜生,你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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