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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蛊(57)

作者:煤那个球 时间:2023-01-19 12:18:24 标签:狗血 年下

  他俩这时都赤条条的抱一起了,邵凡安还挡着眼睛不看自己。这人在山上时就这个德行,嘴里眼里心里全是自己的师弟,天天围着师弟团团转,对一条土狗都比对他好,上了路也是如此,多一眼都不肯看,也不跟他说话。这些天,他在山上没吃好没睡好的,全靠一股子倔劲儿强撑着,最后也没捞着邵凡安嘴里哪怕一句关心的话。现在倒好,倒是知道跑来找他了,可来了也是冲着床笫间的那点事儿。

  段忌尘越想越恼火,心里的火苗子呼呼直往外窜,都要压不住了。

  他不是不知道邵凡安蛊毒发作时离不开自己,可这时候气火烧得他脑子都要乱了,他就觉得邵凡安压根没把他当回事儿,只有做这档事时才会跑来来找自己,这都把他当成什么人了。

  这整件事情就是越想越气,越气越急。段忌尘一想起在青霄派时,那个对自己温言软语、满眼笑意的邵凡安是假的,而真的那个根本就没追出来,而是在屋里哄师弟,他就觉得心里跟戳了针毡似的,密密麻麻的疼得厉害。

  从小到大,段忌尘哪儿受过这种冷遇,遭过这种罪,顿时又恼火又烦躁的,毒也不肯好好去,饭也不肯好好吃,憋在屋里好几天,也没等来一句软乎话。

  这回他是真的动了气,可偏偏还跟以往那种脾气一上来的急火攻心不一样,这次是小火慢煨,慢慢地煨。往常生气,他发一通脾气差不多就完事儿了,可这次他连话都不愿意跟邵凡安多说,心里也不光是气,还有些异样的情绪。

  段忌尘出身名门,又贵为掌门之子,一直都是让身边人捧着长大的,压根没受过什么委屈,于是此时便不知自己现在的心情是觉着委屈了。也有点伤心,可又没意识到自己是在伤心。就觉得憋屈,觉得气恼,心里那点儿烧不灭的火苗子都要撩到天灵盖了,他也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只知道自己这些天的不痛快都是眼前这人给的。

  这人躺在他身下,还拿胳膊挡着脸,不看他,也不给他看。

  段忌尘当下就觉得邵凡安简直讨厌到了极点,心里一阵怒意翻腾的,上手拉开他胳膊,压过去就想咬他嘴。

  邵凡安被压着干得正浑身火热,额头上都汗涔涔的,冷不丁被扒拉开胳膊,整个人先是一愣,紧接着就看到段忌尘的脸凑了过来,他下意识偏头躲了一下。

  就躲这一下子,段忌尘算是彻底被气疯了,把他下巴掰回来,扑过去就对着下唇咬了口狠的。

  “啊!”邵凡安疼得都一哆嗦,赶紧拍开他的手,往嘴上一摸,手指头上都见红了。

  段忌尘那一口给他嘴上咬流血了,他刚才酝酿出来的那点儿杂七杂八的情愫一下就给咬飞了,他火儿立马也起来,顿时骂道:“你什么毛病?!喊你声小狗还真把自己当狗了不成??”

  段忌尘脸色瞬间涨红,邵凡安这张嘴讨厌起来真还不如不说话。他气到不知说什么好,眼睛睁大了瞪向邵凡安,掐着对方的腰重重顶了一记,神情恶狠狠的,凶吼道:“住嘴!”

  这一场床事过去,两人身上都或多或少挂了彩。

  邵凡安嘴唇被咬了个口子,胸前颈侧全是牙印儿,段忌尘后背好几道抓痕。

  俩人上个床跟打架似的,邵凡安胳膊没好利落呢,嘴上还带新伤。不过打这一场架倒把邵凡安心态打顺当了,他之前那点儿心酸全给狗崽子这一口咬没了,他现在心里就一个想法——自己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个爱上嘴的狗玩意儿。

  两人心里都带着气儿,又连着赶了两天的路,终于到了南疆边界处的一处小村寨。

  段忌尘顺着他师父给的指引,来到小寨子里唯一一处客栈。

  说是客栈也不太准确,这住所更像是一家专供外来客歇脚的竹舍——南疆的风土人情和北方大不相同,少集镇,多村寨,也不见砖瓦房,尽是竹搭的小楼。

  竹楼的大门上悬挂着一席竹帘,段忌尘走在前面,掀开竹帘一进门,大堂中央的客桌旁坐着两个男人。

  其中一人梳着发髻,面容清朗俊逸,身着道袍,背后背了一柄长剑。另一个人面戴黑纱,头发随意的披在肩后,身形略显纤瘦。

  段忌尘和那两人对望了一眼,立刻露出笑容,喊道:“师父,小师父。”

  邵凡安跟在他身后进的门。他屁股没缓过劲儿呢就连着骑了两天的马,本来神态略有些倦怠,此时抬眼往大堂另一处角落扫了一眼,神情一个晃动,立马精神了,颇为意外地道:“……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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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在床上打架啦——

  艾玛师父组终于出现了

 

第六十三章

  邵凡安这声师父一脱口,站在前面的段忌尘反倒先听愣了。他立刻扭头看过去,张了张嘴,神情有些无措,顿了一下,才放低了声音道:“谁准你跟着我一起叫师父的,我师父岂是你能随便叫的,你、你好厚的脸皮。”

  “凡安?”

  一道醇厚的男声从大堂边角处传来,打断了段忌尘的话。

  段忌尘又愣一下,循声望过头,正看到东南角的一张客桌上,一个把腿翘在竹凳上、仰面靠着椅背歇息的男人,忽然腾一下坐起身来。

  那男人脸上原本盖了个斗笠,遮着光在睡觉。这会儿斗笠拿下来,露出一张胡子拉碴的脸,一双眼睛紧盯着邵凡安。

  邵凡安也正看着他,脸上满是诧异,几步走到那人跟前,不可思议地道:“师父,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眼前的男人正是邵凡安的师父,江五。

  江五一身衣服皱皱巴巴的,神情也皱巴。他拧着眉毛看看邵凡安,又看了看门口的段忌尘,再把视线转回来,站起身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邵凡安不好好在自己门派待着,大老远的跑到南疆来,正不知该如何解释呢,便下意识扫了眼段忌尘。

  段忌尘没想到邵凡安刚刚嘴里喊的师父,是人家自个儿的真师父,一时间也呆住了。他师父坐在大堂中央,此时站起身来,朝徒弟招了下手,道:“忌尘,来,见过你江前辈。”

  此言一出,显而易见,两边的师父竟然还是互相认识的。

  邵凡安和段忌尘迅速对望了一眼,两人都是一样的一脸茫然。

  懵归懵,师父的话还是得听,段忌尘蹙着眉暗暗打量了江五一番,上前抱拳行了一礼:“江前辈。”

  “可别。”江五拿斗笠兜住段忌尘正往下拜的手,“村野莽夫罢了,担不起这一礼。”他把斗笠收回背后,又道,“也担不起这声前辈。”

  段忌尘被当面撅了这一下,脸色顿时有些不太好看,但碍于师父在场,还是忍住了没发作,只是侧脸狠狠横了邵凡安一眼。

  邵凡安无辜受了一记横眼,神态倒是自若,也没多说啥,反倒悄摸摸地咧了下嘴。他师父就这个有点儿奇怪的驴脾气,性子上来谁的面儿都不管用,说尥蹶子就尥蹶子。段忌尘吃瘪他还能在旁边捡个乐,甚好。

  不过江五脾气再怪,按理说也不至于冲着一个刚见面的小辈儿发,邵凡安就在心里猜,他师父这脸子八成还是甩给对方师父看的。他这琢磨完,便抬眼往对面看了一下,结果人家师父也正在看着他。

  邵凡安赶紧把眼睛落下去,恭恭敬敬地对着人家两位师父各行了一礼:“二位前辈好。”

  段忌尘那位小师父一直在桌旁坐着,从头到尾就没开过口,此时托着下巴盯着邵凡安看了看,脸上神情被半面的黑纱挡去大半,只露出一双眼睛来,微微一眯。

  “嗯。”大师父颔了下首,细细端详着邵凡安,又道,“不错,很稳当。”他停顿片刻,表情变化不大,但声音却变得更温和了一些,“比你师父强。”

  这话邵凡安可没法接。大师父望着他,也没等他说话,继续道:“你喊我纪伯伯便——”

  “打住打住。”江五抱着胳膊挺不客气的插话道,“套近乎的话就免了吧,我徒弟跟你很熟?”他在邵凡安肩上拍了一巴掌,介绍道,“这是玄清真人,你常往外跑,这大名总听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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