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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酒(3)

作者:魂小七 时间:2018-02-22 13:06:49 标签:破镜重圆 近水楼台 虐恋情深

  许青寒道,“可以,但是你得跟我睡,要不然我不放心。”
  沈辞干笑,摸过锁链递到许青寒手中,手腕并在一起往前一伸,这意思再明显不过。
  许青寒变了神色怒道,“宁可受罪也不愿和我一起,沈辞你就这么讨厌我?”
  沈辞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不讨厌曾经深爱过的许青寒,但是现在也提不起爱意了。破碎的身躯可以修复,情却不会。许青寒娶妻狠狠伤了他一次,王妃有孕又伤了他一次,最后许青寒的不信任更是将他那颗心伤得千疮百孔。他包容原谅许青寒太多次了,再多的情也已消磨殆尽。
  许青寒手指哆嗦着系好铁链,踹了沈辞腿根一下呵斥道,“你不愿意是吧?好,给本王滚门口跪着去,敬酒不吃吃罚酒!”
  沈辞退出房去,许青寒颓然掩面坐到床上,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重复:“怎么会这样?阿辞怎么可以讨厌我?”
  沈辞并没有跪,他出了门直接回房睡觉去了。许青寒的金疮药是御品,上过药后背上的疼痛舒缓了不少,许青寒还在痛苦纠结的时候他已经抱着枕头睡得人事不知了。许青寒这种惩罚的话他向来当屁处理,从未认真对待过。许青寒三岁封王,从小到大高高在上的王爷当惯了,一有不合心就习惯性的喊打喊罚表示愤怒。
  这一夜沈辞睡得神清气爽,而许青寒却辗转反侧一夜未眠,第二日顶着两个黑眼圈化身为移动炮仗,可怜那几个侍卫遭了无妄之灾,有错没错都要被许青寒骂。
  沈辞靠坐在车厢里无所事事,翘着二郎腿闭目养神。许青寒坐在另一侧看书,冷着脸竟然在初夏之际散发着阵阵寒气。
  沈辞无聊极了,他特别想出去溜几圈马,这几年家里穷哪买得起马,已经很久没策马纵驰过了。他低头看了看缠在腕上的锁链,唉声叹气的道,“我又不是你养的小猫小狗,你总锁着我干嘛,干什么都不方便。”
  许青寒道,“球球从来不用我锁着,它不跑。”球球是许青寒养的雪獒。
  “那我岂不是连狗都不如?”沈辞看了看许青寒,“王爷,你书都拿反了。”
  许青寒一直在偷偷看沈辞,他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会怎么看都看不够,哪有心思去看书。
  许青寒瞪他,沈辞立刻改口道,“想必是王爷天生聪敏不屑正着看书,倒着看才有点难度。”
  “二少爷,午时了,要落脚吃饭吗?”卫钧作为侍卫首领在关键时刻站了出来,在没人敢去招惹许青寒的关头硬着头皮上了。
  出门在外时大家都称呼许青寒“二少爷”。其实许青寒排行并非第二,他排第十二,沈辞嫌“十二少爷”叫起来麻烦把“十”字去了,许青寒对此没有异议,久而久之大家就叫惯了“二少爷”。
  许青寒没好气的道,“吃吃吃就知道吃,气都气饱了,不吃!”
  沈辞坐直身子喊,“停车停车,王爷说他饿了。”他又笑嘻嘻的对许青寒道,“王爷超凡脱俗吃_精神食粮,我等凡夫俗子还是要吃饭的。好哥哥,赏几个钱,我没钱吃饭。”
  许青寒低头看书置若罔闻,沈辞便蹲到他面前自顾自去人家怀里摸钱。许青寒想骂沈辞不知廉耻,可是当沈辞那只修长温暖的手隔着薄薄一层衣物游走在他胸前时他整个人都快酥了,哪里还骂得出来。沈辞摸到钱袋后毫不留恋的抽出手跳下马车,独留许青寒看着他背影摔书生闷气。
  许青寒没下来吃饭,卫钧他们也不敢多耽搁时间,在路边面条摊子一人要了碗面条,条凳不够坐就蹲在路边吃了。
  沈辞戴着铁链没法见人,就拉着沈澈去拐角吃了。他把碗放在腿根高的台阶边上,蹲在一旁边扒拉着面条问,“那个卫钧人怎么样?”
  “挺好的,他不摆架子,人缘好得很。哥你怎么和他起冲突的?”
  “怪不得昨晚他们那么护着他。”沈辞吸溜了口面,“他似乎对我有点儿不好的印象,估计是因为王妃。”
  沈辞叹了口气又道,“真难办,等回王府这个龟_儿子就是老子的顶头上司,昨晚我差点勒死他,你说人家不得好好招待招待我?我现在给他跪下磕俩头道歉还来得及吗?”
  沈澈:“……”
  沈辞:“算了,这世间哪有爹跪儿子的道理。”
  普天之下皆您儿吧我的哥哥?沈澈默默在心里吐槽。
  面条顺滑好入口,兄弟二人很快就吃完了。沈辞将沈澈手里的空碗接过来摞到自己碗上,把钱袋塞到他手里吩咐道,“你去买点吃的,咱们王爷两顿没吃饭估计要饿死了。”
  “哦。”沈澈懵懂的接过钱袋,“王爷喜欢吃什么?”
  “他这种小仙女可能喜欢喝露水,不食人间烟火,挑挑剔剔的什么都不爱吃。”沈辞想了想道,“你就捡贵的买吧,反正花的也不是我的钱。”
  沈澈磨蹭了很久才回来,一手提着三四个装糕点的油纸包,另一手拎着鼓鼓囊囊几乎要被撑破的钱袋。
  沈辞问,“哎呦,钱怎么还越花越多了?”
  沈澈无奈的道,“哥,这钱袋里都是金子啊,最轻的点心铺子也差点找不开,哪有那么贵的吃的?”
  “好吧。”沈辞接过钱袋和糕点抱在怀里回到马车上,许青寒还在沉着脸坐着。
  沈辞把油纸包全部打开摆到小矮桌上,随手拿了块桂花糕咬了一口,“诶,这个挺好吃嘛,你尝尝。”他把捏着的桂花糕递到许青寒嘴边,许青寒看了看残缺的带着牙印的桂花糕,面无表情的把那个牙印咬掉了。
  好吃个鬼!甜得要死,桂花的清香气都被冲没了。许青寒一边想着一边又咬了一口,温软的唇无意间蜻蜓点水般掠过沈辞的手指。
  许青寒的心微微一颤,抬起眼睫去看沈辞的反应,结果看到的就是沈辞没有任何反应,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许青寒心中突然燃起熊熊怒火,他千辛万苦找回的心上人怎么变成了木头疙瘩?他这三年千百次的幻想过两个人重逢后的场面,想象着许久不见的沈辞也很想他,想象着沈辞见到他会同样欣喜。可是实际上沈辞是怎样的?
  许青寒挥袖扫掉所有的糕点,连小矮桌都掀翻了,他咬牙道,“你滚,滚!”
  沈辞站起来退了两步惊诧的道,“我的个乖乖,吓我一跳,我又怎么惹你了?”
  许青寒侧头闭目道,“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对我就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了?”
  沈辞呵呵笑了两声,然后……………………………………………………………………………………………………………………………………………………………………………………………………………………………………………………………
  “你……”许青寒瞪大眼睛,瞳孔骤然紧缩。他猛地坐起来,卯足力气推开沈辞,跪爬到车厢一角抽出换洗的衣服,颤抖着手勉强穿好。
  他推开车门冲卫钧喊,“刀!”卫钧下意识的掏出匕首双手递了过去。
  许青寒夺过匕首“嘭”的关上车门,拽过沈辞的右手按在地上,举起匕首狠狠地砍了下去。沈辞气定神闲的看着匕首高高举起、狠狠落下,然后将车板削出一道深深的刻痕,连一根汗毛都没伤到他。
  许青寒垂着头跪坐在沈辞面前,长发如瀑掩住整张脸。两人相对沉默,许久之后许青寒的肩膀轻轻颤了颤,沈辞从发隙间隐约看到有眼泪顺着他下巴滑落。
  沈辞呆了一呆,他也没想到竟然能把许青寒气到哭,许青寒那么骄傲的人一向是有泪不轻弹的。
  “你……”他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干巴巴的道,“你哭什么啊……”
  许青寒十分凶狠的推了沈辞一跤,边吧嗒吧嗒的掉眼泪边吼,“放屁!你哪只眼睛看见本王哭了?”
  这不同于以往的玩笑,已经是赤_裸裸的羞辱嘲弄了。许青寒气恨得连路都不赶了,直接清场包下最近的客栈,命人将沈辞吊在房梁上挨鞭子,自己摔门回了房。
  沈辞只有脚尖可以勉强着地,被鞭子的抽得仿佛雨打的浮萍。九个侍卫二十鞭一换人,现在已经轮七个人了。沈辞已经许久没挨过这样的毒打,他痛得神志不清,恍恍惚惚想起那年在牢里被各种酷刑支配的恐惧。
  沈澈一直跪在许青寒门口给他求情,说了什么他完全听不清了,明明离得不远,声音传到他耳朵里却遥远而模糊。
  沈辞很烦躁,他见不得他沈辞的弟弟卑躬屈膝的求人。他吞咽了下喉咙,声音嘶哑的喊沈澈道,“你起来!”
  沈澈焦灼的道,“哥,你就跟王爷服个软,怎么好端端的动这么大干戈?”
  “你……有所不知,”沈辞咬了咬下唇忍痛,断断续续的提高音量叫道,“王爷就是、就是因为我软才生气的!”
  这话别人听着云里雾里不知所云,落在许青寒耳里简直气炸,这个人怎么就这么贱!他心里一面气恨着,一面又忍不住担心这个贱_人。
  许青寒听着噼啪的鞭挞声坐立不安,一声又一声仿佛敲在他心上。他暗骂自己不争气,沈辞都把他的尊严丢到地上践踏了,他怎么还会舍不得?又听过几声后许青寒终于忍不住推开门,指着沈辞道,“行了,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奴才关到柴房反省去!”
  正午刚过没多久,偏僻低矮的柴房里也并不昏暗。柴房里有几堆柴禾和一缸水,沈辞扯了些引火用的干稻草在地上铺了一层,然后脱掉外裳沾水一点点擦拭掉伤口上的血污,饶是他再小心翼翼也疼得呲牙咧嘴。
  沈辞握着那件被血染得面目全非的天青色香云纱袍子,一时心绪繁杂。他本以为在经历过种种以后他对许青寒是有恨的,可是今天他那样残忍的对待许青寒并没有得到复仇的快感,反而更加烦闷。最最让他感到可耻的是,他对许青寒并非真的没感觉,天知道他忍得多难受。
  沈辞开始方了,这和他想好的不太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心好累,省略号是攻把受衣服脱下来然后告诉他完全没兴趣。我不知道还能咋改了,放在作话里说明一下,剧情需要这样的发展。

  ☆、第5章 修仙失败

  沈辞苦恼的揉了揉眉心。当年他察觉到许青寒对他有这苗头的时候就有意识的开始躲着他,结果被他堵到墙角问。那时他说:“喜欢是喜欢,但是……”结果许青寒根本不让他说完,听到喜欢就用嘴堵回了他的话。
  沈辞确实是喜欢许青寒的。彼时他因冲撞了许青寒被罚吊在树上,他遭点罪倒好说,可是沈澈才八岁,衣食住行哪里也离不得他。天色渐次染黑,沈辞急得要命,他喊那些来来往往的侍女小厮,却没一个人敢理他。
  直到许青寒路过,沈辞仍旧是重复那句话嚷嚷道,“诶诶诶大哥大姐留步,我有要事相商!”
  许青寒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叫他,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挂在树上还能中气十足的说要和人相商要事,他感到很新鲜。于是他驻足仰头问,“什么事?”
  沈辞没想到竟然有人理他,惊咦一声打量着许青寒道,“老哥好眼熟啊,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许青寒一头雾水,这蠢奴才挂傻了吧,上午两个人刚撞到一起过,他现在额头还在痛。
  沈辞突然倒抽一口凉气脱口而出道,“妈耶,你长得好像那个傻缺王爷!”
  “嗯?你说本王什么?”
  “我说王爷你长得真好看。”沈辞脸不红心不跳的道,“真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气度不凡温文尔雅惊才风逸啊!”
  “……”许青寒掉头就走。
  “王爷留步!属下有个八岁的弟弟要照顾,您看我这被吊着实在有心无力,您帮个忙,派人过去照看几眼!”沈辞扯着嗓子嚎,“我以后给您当牛做马报答您大恩大德行不行?”
  许青寒闻言真的停下了,回头笑了笑道,“好,这个忙本王帮了。”
  “但是你得给我_草。”沈辞非常小声的自言自语。
  三天后许青寒找到蹲在树下乘凉的沈辞,居高临下的道,“到你报答本王的时候了,从今天开始你陪本王读书。”
  沈辞吓得叼着的狗尾巴草都掉了。这哪是报恩,这尼_玛是要命啊!许青寒换过二十几个伴读的事迹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据说还疯了两个。许青寒娇生惯养连读书都嫌苦,皇上指派来的教书先生又严厉得很,生起气来又不能打王爷,所有打就都落到伴读身上了。
  沈辞当了三天伴读,一双手被打得鲜血淋漓。终于在第三天晚上一摔书指着许青寒气急败坏的道,“你他娘的是不是猪脑子,你再背不下书来老子就掐死你咱俩同归于尽啊!”
  许青寒从小到大还没受到过这种侮辱,不甘示弱的捡起书又摔了一次,“这么难怎么背得下来,你行你上啊!”
  沈辞气极反笑,“难你奶奶个腿儿,你个猪!你听着,老子给你倒着背一遍。”他说完就流畅的开始倒着背书。
  许青寒目瞪口呆的听了一会儿,然后翻开那本被摔来摔去的《中庸》翻到最后一页,找到沈辞背的那段一行一行的指着看过去,果然是一字不差倒背如流。
  沈辞语速极快的背了半刻钟,背得口干舌燥了,便顺手抄起桌案上的茶杯一饮而尽,轻蔑的瞥着许青寒道,“还用老子给你背完吗?”他记性好到人神共愤的地步,只在先生教许青寒的时候听过几遍就已经能倒着背下来了,他以前根本没读过《中庸》。
  一向喜洁的许青寒看着沈辞用他的杯子喝水不但没有升起反感,反而心底滋生出一股陌生的感觉,似乎是有一点点喜欢沈辞对他的亲近。沈辞无疑与其他下人不同,他不像他们那样怕他,不会阿谀奉承,说话也并不恭敬。但是他很坦诚,大大咧咧的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就算是胆大包天的骂他也不会让他感到不适,反而还觉得都骂得挺新鲜挺有趣的。沈辞在他枯燥单调的蜜罐生活中添了点苏苏的辣味。
  沈辞的大显身手让许青寒彻底没了脾气,他翻开《中庸》开始默背,沈辞就安安静静的坐在他对面给自己上药。许青寒稍微抬一抬眼就能看到他,发现这蠢奴才不说话的时候一点都不蠢,他眉目极其标致清雅,认真做事的样子看起来很赏心悦目。
  沈辞用牙咬着纱布一头,左手拿着另一头一圈一圈的往右手上缠,他发觉许青寒在看他,便含糊不清的对许青寒叫道,“看书啊,看我干啥!我很好看吗?”
  确实很好看,简直是他看过最好看的人了,比美若天仙的嫂嫂都好看。许青寒暗暗的想着,然后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有些脸发烫。
  沈辞胡乱的用嘴叼着纱布系了个节,一摆手肘将许青寒摊开的书合上,“王爷背下来多少了?背给属下见识见识。”
  “……”许青寒光顾着看沈辞了,书上写的一个字都没有读下去。
  沈辞沮丧的重重将额头磕在桌案上哀嚎道,“祖宗哎,您倒是背书啊,要不然我明天又要挨戒尺,我招谁惹谁了我?”
  许青寒看着他两只包成粽子的手,心下也有些不忍,便好声好气的安抚道,“好吧好吧,我现在就开始背。”
  沈辞欣慰的舒了口气,站起来冲门外伺候着的侍女喊,“小姐姐,去炖碗鱼汤来给王爷补补脑,我也饿了,给我带一碗!”他自己饿了就要扯许青寒的虎皮,许青寒已经习以为常。
  许青寒不是愚笨之人,他只是懒得背而已,认真背的话速度也不慢。沈辞自己包圆了两碗鲫鱼汤,吮着汤匙听许青寒从容的背下一段又一段书,忽然觉得这个王爷也并不傻缺。
  转眼已是十载光阴,沈辞突然觉得自己当年太草率了,怎么能说许青寒不是傻缺呢?他就是,就是!空长两只眼珠子,结果连是黑是白都分不清。
  沈辞前胸后背连带臀腿都被鞭子照顾了个遍,鞭梢所过之处多多少少都渗出血珠来,前脚刚擦干净后脚就又开始洇血。沈辞管不过来,便索性扔下染血的外裳,草草穿好被鞭子抽得破碎不堪的中衣勉强蔽体。
  浑身的伤都在叫嚣着痛,怎么休息都会压到伤处,沈辞坐也不是躺也不是趴也不是,只得半跪半坐在稻草上稍作喘息。
  门上锈迹斑斑的铁锁被人打开,沈澈拎着镇魂锁走进柴房。沈辞挨打时是用绳子捆手腕吊着的,因此锁链被取了下来,许青寒到底还是怕他跑,小小的柴房哪里困得住沈辞。
  沈澈跪坐到沈辞面前,伸手将他散落在额前的发丝掖到耳廓后,心疼得几欲落泪,“哥您怎么样,疼得厉害吗?”
  沈辞安抚他说,“一点皮肉伤,过两天就不碍事了。”
  “天气炎热,小心别恶化才是。”沈澈关切的道,从怀里掏出伤药递给沈辞。
  沈辞接过来拔掉软塞嗅了嗅,似笑非笑的道,“呦,你这待遇不错啊,和王爷同款的金疮药?”
  “……”沈澈咬着下唇,瞥了眼门悄声道,“王爷不让我告诉您这伤药是他吩咐我送来的。”
  沈辞嗤笑,“要是打一棒子给个甜枣吃,我现在能赚二斤枣。”他把药瓶墩到地上,摆了摆手对沈澈道,“链子放这吧,捆着不舒服。明早你再来替我锁上,我不跑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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