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生血液的专属心跳(47)

　　“哎哎哎，小哥你等一下，我可从来没点龙虾，你弄错了吧？”奶奶急忙叫住他。
　　“是吗？”小哥查了查单，忙抱歉地端着龙虾走了。
　　“哼，小崽子，是故意送错菜的吧，来了好几次眼睛一直盯着我孙女看。”奶奶有些不满。
　　“啊，奶奶你弄错了吧，人家哪有。”夏贝呵呵笑着。
　　“本来就是，我知道自己孙女对龙虾过敏，所以怎么可能会点龙虾嘛……”
　　“奶奶，你怎么会知道？”夏贝惊讶，她没告诉过奶奶呀。
　　“你小时候有次龙虾过敏，你妈着急给我打电话，那时还是我带你去医院的，你漂亮的脖子和小手都长了难看的红点，你也不哭不闹，倒是你妈在旁边哭的很伤心以为你会有什么不测，我一直记着呢……”奶奶笑着回忆。
　　“奶奶您对我真好！”夏贝感动地搂着奶奶，刚才还担心桌子上会有龙虾出现呢。
　　“傻瓜，奶奶对你了解很少，所以知道你一点事情都特别上心，奶奶其实还亏欠你很多……”
　　“奶奶！你说得是什么话啊，你看我过来几天，吃的不是鲍鱼就是燕窝，你都把我给养胖啦。”她拉开手袖去捏手臂上的肉。
　　“确实长了一点肉，刚看到你时我都心疼死了，瘦得跟纸片似的，看着总像没吃饱饭的。”
　　“奶奶，我这叫苗条，多少女孩拼了命想长成我这样呢！而且我身体挺好的，我总是打篮球跑步什么的，你就别担心啦。”
　　“哼，我知道你是想让奶奶放心，可我看你的气色就能看出来，你平时一定吃得不好。你妈呀，铁定没照顾好你。”夏贝没想到奶奶会主动提起妈妈，而且还不止一次。
　　“不会呀奶奶，我妈她把我照顾得挺好的。”夏贝露出亮白的牙齿。
　　“我才不信，我估计她在外面吃的时间比较多吧，可能她连你对龙虾过敏都忘了。”奶奶又不悦了。
　　夏贝只好说些让奶奶信服的，“奶奶，家里的冰箱一直贴着一张纸，那是妈妈在网上抄来的，仔细地标明着哪种食物和哪种食物相克，每次做菜前她都会确认一遍，我也一直没有因为吃什么而过敏，中毒，妈照顾得我挺好的。”
　　“唉，你这孩子真是懂事。”奶奶像知道什么又不说，只是心疼地抱了抱她。
　　“宝贝，刚付款的时候奶奶发现卡里钱不多了，对面有个银行，我去办些业务，你先回车上等我吧。”
　　“不行，现在下雨天而且你还穿着高跟鞋，万一摔倒了怎么办，我和你一起去吧。”夏贝不许，拿过了雨伞搂住奶奶的肩。
　　“啊呀，没想到我小贝真的长大了，个子都赶过我了，现在连说话做事都开始大人起来咯，奶奶不知道是欣慰好还是说我已经老喽。”
　　“奶奶，还是那么年轻啦～我长大了不好嘛，我就可以照顾你啦～”
　　“是是是，小贝真乖。哎，到了。”
　　“奶奶，我就不进去了，我在外面等你吧。”
　　“嗯嗯，里面也闷，你就这里等我吧，千万别走开啊！”奶奶把夏贝拉到监控摄像头能照到的角度。
　　“好啦奶奶，别把我当小孩子啦，你快进去啦～”
　　办业务也许真的要时间，二十分钟过去了，奶奶还没弄完。雨越来越大了，不少人都走到银行门口躲雨。
　　“啊，不好意思！”有个女孩拿着大包小包跑过来，湿漉漉的袋子碰到夏贝的长裤，顿时湿了半条裤。
　　“没事，现在下很大雨，弄湿一点难免的。”和衣服以下全湿了的女孩比起来，真不算什么。
　　女孩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雨滴，她笑了起来，“谢谢你的理解，你真是太好人了～”
　　“没事。”夏贝看到她扎得严实的大袋子，不知道重不重，这么个小姑娘拿得起来吗？
　　“你这些都是什么呀，这是要到哪里去呀？”
　　女生用手抹眼睛，可还是湿漉漉的，夏贝却看到她的手上的淤青。
　　“我这些都是衣服，假期的时候我会帮爸爸妈妈去拿货，然后拿到店里卖。早上我出来的时候还没下雨，没想到下午会这么大雨，公交车不让我上，如果打车的话会很贵，所以我还是等一等，等到雨停了再去坐地铁吧。下次出来就该记得带伞了，幸好货没弄湿……”女孩露出了开朗的笑容。
　　“……”夏贝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手帕。
　　“给你的，擦擦脸吧。”
　　“谢谢！你真好人！脸上湿漉漉的还真不好受。”女孩没有推辞。
　　夏贝偷偷地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就有俩的士过来了。
　　在等的路人都冲了上去，可司机死活不开门，“我这车已经拉人了！”
　　路人骂骂咧咧地回来了，夏贝拿起她的袋子，趔趄了一下，嘿，还真不轻。
　　“来，拿上你的东西。”夏贝把一袋衣服拧过去后，又跑过来给女孩打伞帮忙，“还愣着干嘛，好不容易有车来了。”
　　女孩不情愿地被她拉到的士前，“师傅，把她带到……额，你要去哪里？”
　　夏贝转身问女孩，女孩却一脸为难，她扯扯夏贝的衣服，耳语道，“我真的不够钱回去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给师傅钱了，你只管给他指路就好了。”夏贝把女孩推进车里。
　　“可是……”
　　“谢谢的话就不用说了，举手之劳而已。”
　　“太谢谢你了，你真是好人！请你快回去吧，别淋湿了。”女孩赶忙要她离开。
　　夏贝看到她乖巧懂事的模样，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妹妹，加油啊！”
　　“嗯，谢谢你！”
　　车开走了，夏贝慢慢走回银行门口。做了件好事，心情十分愉快。
　　“还不错嘛，懂得乐于助人。”夏贝把伞收好，却意外地看见妈妈出现在面前。她穿得十分休闲，手里拿着奶茶，应该是刚逛完街。
　　“啊？！你怎么会在这里？”夏贝笑了，不敢相信地问。
　　“怎么，看见我很惊喜吗？”她也笑了。
　　“可你不是说，要去那里的嘛……”难道是为了我就不去了？！
　　“今天天气不太好，明天才去。你呢，自己一个人出来了？”
　　“不是，我是和奶奶一起。”切，原来是这样……
　　“妈？她在哪？”她有些防备地张望。
　　“你怕奶奶？”她哈哈笑。
　　“不是怕，只是……”她不多说，拿出手机给谁发短信。
　　“他也来了？”夏贝问。
　　“对，我们一天都在一起，现在他先去拿钱，待会儿我们去买票。”夏心怡没有隐瞒。
　　“……”夏贝咬着牙，不说话。
　　夏心怡发完信息，也抬眼看了看夏贝的表情，接着又若无其事地看手机。
　　“你不那么瘦了，看来奶奶家伙食挺好，你就多住几天呗。”她笑着打趣。
　　“我也不是很会照顾人，也不多时间陪你，奶奶刚好也退休了，她对你也好……”她一直喋喋不休，目的是说服夏贝在爷爷奶奶家多住些日子吧。
　　可夏贝只觉得，她好像把自己当外人一样一直往外推，她的那些话，只会让她越听越生气。
　　“夏贝，我和你说话听到没？”她轻轻扯了扯她的衣服。
　　夏贝心中不悦，带着怒气用力转身，可她顿了顿，笑说，“妈，你喜欢就好。”
　　“额？你……”妈？？她叫我妈了？怎么会这么突然……
　　“小贝，有人这是不要你啊，没关系，奶奶把你当宝，奶奶来照顾你。”奶奶回来了，沉着脸。
　　“妈？！”这下轮到她惊讶了。
　　“奶奶。”夏贝自觉地走到奶奶身边。

　　我和你一样

　　“当妈的在孩子面前说话没个轻重，说得那么过分也不怕伤了孩子的心！什么叫没有时间，你还能忙过国家主席是吧？夏贝那么好那么懂事一小孩，你怎么忍心对她说出这种话？亏我还以为你对小贝很好，你看你，自己悠闲地出来逛街，买吃买喝的自己饿不死就好对吧，你说你有资格当孩子妈吗……”
　　在下着倾盆大雨的街头，在不少人躲雨的银行门口，奶奶对着自己的女儿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妈，我不是那个意思……”手中的奶茶突然变得像个棘手的炸弹，她四下张望，却无处安放。
　　“你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错怪你了？”奶奶继续咄咄逼人。
　　夏贝从容地伸手，拿过那个“炸弹”，直接放到口中轻轻吸着。
　　她愣了愣，收回悬空的手，把母亲拉到一边。
　　她忙解释：“妈，我说的话没有一点想要伤害小贝的意思。妈，你难道就不想和小贝多待一会儿嘛，我是想要让她能够有多点时间陪你们啊！”
　　奶奶一点也不买账，“当然啦，我孙女我自然了解，奶奶想让她留着她绝不会走，这个不用你操心。我现在说的是你为人父母的态度，你应该知道，对着孩子哪些话该讲哪些话不该讲！”
　　“……”夏心怡被训得目瞪口呆，郁闷中瞥见有人朝她挥了挥手。
　　是夏贝，不远处的她举着空奶茶瓶，对着她笑。
　　“故意的！”她心里气炸了，却也只能乖乖挨母亲的训，躲雨的人纷纷侧目，弄得她很尴尬。
　　平时讲究素质教育的奶奶，也不顾是公共场合，大声训斥，看来对小贝是真紧张。
　　夏贝美滋滋地看着受训的她，毫无反口能力的样子让心中的委屈都烟消云散了。
　　“糟了。”夏贝看到他的身影，忙过去拉奶奶，“奶奶，王叔到了，你先到车上去吧。”
　　一转头，车都开到跟前来了。
　　“哎，可是……”
　　“奶奶你先在车里等着吧，我跟我妈说会话，放心吧奶奶。”
　　夏贝关上了车门，又转身快步把夏心怡往银行里带。
　　“你干嘛呀？”
　　夏贝指了指在门外面迷茫地张望着的林宇文，“不用谢我。”
　　“宇文……”她挨着大堂里的柱子看他。
　　她想出去，却被夏贝拉住，“你干嘛，忘记奶奶还在等我吗？”
　　她低眼看了看，轻轻甩开她的手，“有什么要说的快说吧。”
　　夏贝点点头，“变聪明了。”
　　“……”
　　夏贝身子一直斜靠柱子站着，眼睛直直地看着夏心怡，欲言又止。
　　“你……”她突然去拨她的刘海，是因为灯光足的原因，所以看到了被掩盖的伤痕。“我说你怎么放下头发了，原来受伤了啊。是那晚弄得吧，真是对不起。”
　　夏贝把她的手从额头上拉下来，靠近她说，“要让我原谅很简单。”
　　“嗯？”
　　“把刚才你对我说过的话，全部收回。”她很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
　　“……好，”她迷茫地点了点头，“我收回。”
　　她嘴角勾起笑，揉了揉她的发，“原谅你了～”
　　她大步流星地往门口走去，路过林宇文时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一回头便笑了，朝着心爱的女人走去。